小竹看着守在温郧身边的钟青,又看了看满脸担忧的唤成,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她见过那个叫羽婴的女人,知道这件事情是她谋划的,那个女人身上的伤她也看到了,手是接不上了,这辈子都只能拖着残破的身体了,不过至于温郧醒了之后会不会放她一条命就说不定了,不过就小竹自己的了解,羽婴想活下去很难。 温郧是被饿醒的,尽管身上酸痛无比,手腕也疼的要命,但是温郧还是爬起来准备找东西吃。 没听到身边有动静的温郧一睁开眼就看到了钟青,只不过比起自己这个刚受过难的,钟青反倒像刚经历过生死的人一样。 “别看我了,给我找点吃的,快饿死了。” 以温郧对钟青的了解,接下来这个人又该低沉一段时间了,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的肚子。 钟青让下人去准备些好进口的吃食,一听到要准备吃食,唤成就知道温郧已经醒了。 唤成端着食物进来的时候眼泪婆娑的,看的温郧肉麻死了。 “没多大事,就一点小伤而已。” 温郧笑着打哈哈,谁知道唤成一开口温郧就蒙了。 “还一点小伤?主子你都睡了两天了!” 两天!温郧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明明身上也没什么伤怎么就睡这么长时间啊,而且他自己也感觉不到自己睡了这么久。 钟青接过唤成手上的碗,一言不发地端过来喂给温郧吃,唤成看了一眼钟青没再说话就出去了。 “你睡了两天,大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起来之前也是,赏雪回来得了风寒,倒头就睡。” 温郧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被下毒的那一次,也许是他的身体真的很弱吧,这个世界的自己的人设就是体弱多病嘛。 “让你担心了,不过我现在感觉很好,能吃能盒,浑身轻松。” 温郧的话多少有些夸张,但是他真的感觉挺好的,除了手腕上有些疼,还有身体上肌肉拉扯的酸痛感,其他真的没什么了。 钟青没有理会温郧的话,他放下碗,看向温郧,只是那双眼睛中充斥着浓烈的情感。 “钟青……” “是我的疏忽,是我的错。” 钟青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羽婴就不会来找温郧的麻烦,没有把温家守好,让温郧遭遇了危险,这也是他的错,可是他犯下的错太多了,他害怕自己在前半生种下的恶果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伤害到温郧,可是他更害怕温郧会离开他。 “这件事的确是你的错,所以你要好好处理,要对得起我受的苦。” 温郧不想对着钟青说太多安慰的话,他们相处的久了,钟青应该能理解自己的意思,所以,他并不会责怪钟青,但如果钟青没有对自己的过错做出弥补…… 钟青点了点头,但同时他也暗暗下了个决定,下次无论去哪里他都要带着温郧,或者是说温郧无论去哪里钟青都会跟着。 温郧醒来之后,一批批的大夫又挨个给温郧把脉,唤成算是放下了心。 至于钟青,他要去做一件事情。 小竹很可靠,所以由她看守着羽婴钟青算是放心的。 “去看看温郧吧。” 小竹应了一声就下去了,这样的活计有苦又累,她还是喜欢在温郧的身边待着。 钟青走进了关押羽婴的柴房,羽婴双手已经不知道被人丢到那里了,她的手腕被纱布包裹着,断口处还渗出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羽婴比温郧醒的早,吃的喝的下人们都按时的送过来了,所以这个人活的好好的。 守门的下人看到了钟青都下去了,门合上之后脏乱的柴房只剩下钟青和羽婴两个人了。 羽婴看着满满靠近自己的人眼中浮起缕缕可悲的希冀…… 钟青没在羽婴这里待多久,只是钟青离开时让下人好好照看着里面的人,钟青离开之后羽婴的精神就变得不正常了,嘴里不停地咒骂着钟青,说他下贱,各种污言秽语不要命的往钟青身上砸。 有人向钟青汇报过这件事,只不过钟青也只说随她去,羽婴就这样骂了好几天,后来就消停了,一天早晨送饭的下人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断气的羽婴。 钟青派来看守的人也是见过世面的,但是这般死不瞑目的人还真是让人不忍直视。 羽婴的尸体被人卷起来扔到了城外的乱葬岗,听说那边经常有乞丐游荡,会扒死人的衣服拿来用。 温郧失踪时闹得动静不小,过了好长时间才彻底平息下来。 时间也过的很快,酷热的夏天让人难耐,更别提温郧身边还有个十分粘人的钟青,这人根本不管热不热,不是摸就是蹭,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温郧这个世界的样貌是他自己本体的样貌,长得不似凡人,钟青倒是盯着这张脸怎么都看不腻,倒是温郧看着每天粘自己的钟青都快烦死了。 “你的脸,在不挪开我就上手了。” 快热死的温郧看着贴在自己身上的脑袋瓜子,又气又恼, 钟青巴不得温郧能锤他两拳,根本不理会温郧的恐吓。 温郧见钟青不理会自己,直接上手了,两巴掌拍到了钟青的腰上,倒是先把钟青打的春心荡漾。 发火的温郧看起来多了不少人气,相貌带给他的疏离与高贵被一层淡淡的活力掩盖。 “太热了吗?” 钟青仰头看着温郧额角的汗水,转身起来让下人在端来一盆冰块。 温郧看着端进来的冰块,叹了口气。 钟青让后厨做了碗冰粥,正好送过来了,温郧看着献殷勤的钟青也没再说什么,但是这个人的臭习惯真是越来越多了。 “对了,那个羽婴你怎么处理了?” 听到了温郧的询问,钟青浑身一僵,只能讷讷地告诉温郧羽婴已经死了。 “死了?你杀的?” “……不是。” 钟青的回答倒是让温郧有些意外,他知道钟青算不上好人,对待羽婴自然好不到哪里,那羽婴的结果也自然不会好到那里去。 “是自杀。” 温郧看着有些不自在的钟青,心里跟面明镜似的,他知道这件事情跟钟青一定脱不了关系。 “说了你别生气,她的自杀也是我刻意引导的。” 钟青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头都低了下去,只能慢慢靠近温郧,用手指轻轻的磨蹭着温郧的手背。 “你做了什么?” 钟青见温郧没有生气的迹象就送了口气,看来温郧并没有因为自己做坏事而生气。 “我告诉她……我跟你的关系……” 温郧知道羽婴那个人喜欢钟青,这份情感即使病态但也依旧另羽婴怀着一股纯粹的信仰跟随在钟青的身后,她的爱被她所爱的人亲手摧毁,真是可悲。 钟青说的很模糊,其实那天他在羽婴的面前十分愉悦地描述着自己跟温郧之间的欢愉之事,床笫之间的艳色被钟青一点点的拨开说给羽婴听,羽婴接受不了那个让她心甘情愿付出一切的男人居然是个在男人身下婉转承欢的人,这一切都让羽婴以前坚持的一切都在她面前分崩离析。 钟青坐在温郧的身边,注视着温郧,缓慢的开口。 “你……” 温郧赶紧抬手阻止了钟青的话,相处久了,温郧对这个人太理解了,现在无非就是想问他做的那些事情会不会让温郧讨厌之类的。 温郧看了钟青一眼,心里十分庆幸现在是在古代,要是在现代肯定要进去蹲两年的。 “你做事有你的道理,我又不是菩萨,没必要对每个人都怜悯,更何况那个羽婴差点杀了我。” 钟青握住了温郧的手,亲昵的放在脸庞,眸子里映满了这个人的身影。 后来的日子里,钟青只要有时间就要在温郧身边找存在感,有时候磨着磨着就磨到了床上,这时候温郧才会想到,这个世界的任务就是不让钟青沉溺□□,让他拾起自己的抱负,可是在看如今这只一不理他就可怜兮兮的钟青,温郧只能叹口气。 算了算了,随心去吧! 又是一年冬天,钟青跟温郧已经成了真正的夫妻,办过喜宴的那种,外面的人也都知道温家的姥爷跟他府上的管家是一对,而且硬是这么多年都没纳妾。 冬日气寒,温郧却又像春天一样泛起了困,钟青本以为温郧还是跟以前一样乏了,谁知道温郧这一睡就是两天,其间钟青找了不少大夫,可是所有的大夫都说没问题,就是睡着了,可是钟青怎么都叫不醒他。 两天后,温郧又像上次被羽婴袭击之后醒来那样,是被饿醒的,扯着床边钟青的衣袖就要饭吃。 钟青担心的要死,但又不能饿到温郧。 醒来的温郧吃喝都正常,能跑能跳,钟青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钟青唤成小竹都慢慢忘记了这件事情,可是又过了一年,温郧再一次睡了过去,这次是直接吃饭的时候睡过去的,唤成和小竹都在身边。 钟青将人送到里屋去,让小竹去叫大夫,唤成去打了盆热水,给温郧擦拭手。 大夫看得到又是温郧,而且跟前几次还是一样的情况,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果然,这脉象平稳,明显什么事都没有,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可是这人又怎么都叫不醒。 “这脉象很正常,但是温老爷三番五次这般昏睡,老夫猜测没这么简单。” 大夫这一句话将众人的心脏都提了起来,钟青也看向大夫,想听着他继续说。 “钟大人知不知道温老爷出现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钟青想了想,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钟青的记忆里,温郧最早出现这种情况是在一年冬天,就是那次被下毒的时候,本以为是普通的风寒导致的,后来人好了,也就没多想,再后来就是羽婴绑走温郧的那一次,在然后就是一年前的冬天,无缘无故就睡了过去。 “少爷年少的时候也很容易乏,睡觉的时间也多,但是没有出现过现在这种情况。” 唤成跟温郧一起长大的,对温郧以前的情况很了解。 “果然不正常,但是以老夫现在的医术实在是找不出原因,但是据老夫猜测,这种情况还会继续下去,也许会越来越严重……” 大夫后面的话钟青就听不到了,他坐在床边,看着温郧酣睡的脸庞,心中却彷徨的很,现在该怎么办? 这大夫是温家特意挖来的,医术是出了名的的高超,要是这人都看不出来是什么,那他还能怎么办? 温郧睡着的几日,温府上下的气压都很低,钟青也不会踏出温郧房间半步,一直守在温郧的身边,这一次温郧足足睡了三天,钟青亲手炖了人参乌鸡汤,定时喂给温郧喝,所以这次温郧醒来倒是没觉得太饿。 “钟青……” “你醒了。” 钟青将温郧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抚摸着他的肩膀,听着温郧的呼吸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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