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辰:“……谈过什么?” 容念风有些懊恼,月华无边的深蓝色夜空,叶星辰漂亮的眉眼像是今晚吹过的夜风,温柔又缱绻,乌发也是好看的,很像容念风眺望远山时,看见的风吹动的树梢,分明是浪漫的氛围。 叶星辰问他:“是弹琴还是谈情说爱?” 容念风:“谈情说爱吧。” 叶星辰轻笑:“只和你谈情说爱。” 容念风不合时宜地想,这年头大猛攻只能被撩了吗?他是不是该支棱起来,比如说把叶星辰壁咚在树上,和他说男人,你是不是在玩火什么的。 只是他脑子里的一团毛线还没有整理好,就听见叶星辰问他:“容容,我可以亲你吗?” 容念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答应的,他只知道等他反应过来时,他是在叶星辰水亮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失神,还呆。 叶星辰在他的嘴上亲了一下:“甜的。” 容念风怔了下,忍不住偏了偏头,于是叶星辰的吻落在了他的脸上:“烫的。” 他双手捧着容念风的脸,迫使他微微仰头,那双湿黑的眼睛看着他,笑道:“脸是红的。” 他凑上前去,亲了下容念风的耳垂:“这里也是烫的。” 容念风只顾着心跳了,思绪混乱得让他觉得就算是把手中的傀线全部缠绕在一起再解开,也不会有现下那么为难。 叶星辰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最后落在他的唇上,终于不再是浅尝辄止地亲一下。容念风是从这一刻闭上眼的,用自己的感官感受着。叶星辰碰上了他的下唇,应该是在咬,或者说是舔,然后慢慢地探入,撬开他的齿,碰到了他的舌尖。 湿润碰在一起,容念风一僵,眼睫轻颤,暧昧交缠的细碎声音与急促的呼吸,在黑暗中清晰可闻,叶星辰收紧了搂在容念风上的手,勾缠着唇舌相抵,两人的动作仍然是生涩又僵硬。 不知道是怎么停下的,可能是在他意识到自己有了反应时,或者是他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时,他推开了叶星辰,结束了这个吻。 他喘着气:“先喘口气再说。” 叶星辰也没好到哪儿去,又凑上前去亲了口他白皙的脖颈。 容念风:“……” 他看着叶星辰眼中压抑的欲望,忍不住开口:“你再忍忍。” 嗯,等他做好准备了,就可以大撅特撅了。 叶星辰实在是,感觉有些饥渴难耐。 叶星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容念风问:“你有没有感觉背后发寒?” “有点。” 忽然,叶星辰道:“有人过来了。” 容念风心跳落了一拍,忙牵着叶星辰跑:“通灵牌上不是说今天惩戒堂的人不会来吗?!” 其实他俩要是被发现也没事,他们可是正儿八经的道侣,麻烦的是现在已经是巡夜时辰了,被抓住那他和叶星辰大晚上的来小树林幽会岂不是要被全剑宗的人都知道!他还丢不起这个脸! 于是两人跑得飞快。 只是刚从惩戒堂一行人的手中逃生,容念风和叶星辰就手拉手碰上了宋修远。 宋修远一脸幽怨:“你俩大晚上的刺激我合适吗?” 容念风讪讪地松开手:“好巧。” 叶星辰问:“你在这儿干嘛?” “你问我在这儿干嘛?!”宋修远指着身后的玉虚宫,苦哈哈道,“我也住在这儿!”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叶星辰和容念风的肩:“唉,年轻人还是要克制一点。” 说完,他又重新找了块宽敞的地方,把自己摊成一块饼。 容念风、叶星辰:。 容念风问:“他在干嘛?” 叶星辰面无表情地想了想:“……发疯。” 倏而,远处的宋修远直起身子:“我在吸收天地之精华!” 容念风:“……我信了。” 确实在发疯。 容念风本想秉承大猛攻的自我修养,送叶星辰回血月阁的。但莫名其妙的先回了玉虚宫,他也就不再勉强。等叶星辰把他送回住处后,他才朝叶星辰挥手:“你快回去吧。” 两人又黏黏糊糊地拉扯半天,叶星辰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容念风把通灵牌拿出来: [路上小心] 作为大猛攻,适当地安抚小受的情绪是很有必要的。 过了会儿,叶星辰回他: [好] [你还有多久到啊?]容念风又问。 [我还没走,我在暗杀宋修远] 容念风愣了下,忙打开门,远远地和叶星辰挥手。 有风拂过,窗户被吹开了大半,月华倾洒,如冷霜。 叶星辰勾着宋修远的脖颈,也朝他挥手,月光疏疏落落地洒在他那一袭祥云纹路的红衣上,衣角翻飞,格外有少年的骄矜气。 通灵牌闪了闪,容念风以为是叶星辰发的消息。 他眼尾带笑,只是低头看的那瞬间,他浑身血液在一瞬间凉透。 “啪嗒——” 通灵牌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只见上面愕然写着: [念雪的魂灯……灭了] [她死了] [速归] 也是在那一瞬间,容念风才觉得他和叶星辰的距离,仿若是坠入了一条渺远的星河。
第70章 他要死了 他的心在一点点往下沉, 甚至能感觉到原本温热的手脚慢慢的变凉,仿佛是淹没在水中,茫然的窒息感, 即将溺毙又失重,脑海里一片混沌,他什么也想不出来了。有些喘不过气来, 只能惨白着脸迅速将门关上,隔绝门外眼含笑意、发丝被肆意扬起的少年。 容念风不知道自己的手在颤抖, 是他为了捡起掉在地上的通灵牌时他才意识到的, 拿不稳,就连想用灵力写几个字都做不到。 可能是他天生有些演技天赋在身上, 当屋外传来叶星辰的声音时, 他又表现得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还能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没事,让他快些回血月阁去。声音渐渐远去,兴许是叶星辰和宋修远又打起来了, 先是吵闹了一阵,然后消失。只留下他一个人, 空气安静地他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急促的,心也跳得很快。 很像他和叶星辰接吻时那种窒息感, 或者说更甚,他能感觉到钝痛从心底蔓延, 心也跟着绞痛, 手不受控制地颤着,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什么都静止,什么都消失, 只有无比清晰的心跳声和耳鸣声。 反应上来的时候,容念风没忍住,手撑在地上,胃中翻滚着,强烈作呕的感觉翻涌而来。 他忽然在想,分明难受的是胃,怎么现在倒是心更难受了。 他想哭的,但哭不出来。 哭不出来就算了,他不勉强。 于是他上了床,只想一直坠落,最好不要醒来。 很意外,他以为自己睡不着的,但事实却是他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只是隐约间,他听见自己叹了口气,原来很多东西,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了结局。 做了梦,并不是睡得很好。 梦中,是容念雪和他。他上一世是个孤儿,自己一个人习惯了,很多时候生病,都是抱着反正死不了,能捱就捱的心态。但他记得在水云宗时,有一年好像是他六岁还是七岁,他发了烧,容念雪那时长得比他快吧,比他高了半个头,把他从床上揪起来,一边骂他一边带他去找医修。 其实那时他以为自己要烧糊涂了,心里还在大骂什么狗屁修仙界,还不是发个烧就要死要活,要是下一次再穿书就不要再来修仙界,也不好玩。 可容念雪找来了宗门里的长老,和他一般大的小孩带着哭腔,说我只有弟弟了。 隐约间,他好像还听见来的医修说怎么又生病,也不知道这一次要病几年……他也不知道后面还说了什么,只是喃喃,我也只有姐姐了…… 梦里的画面一转,是他八九岁时,容念雪给他扎小辫,他紧绷着脸不愿意,容念雪就威胁他要是不扎小辫以后就不给他做姐姐了,所以最后他还是顶着一头的小辫子在宗门里晃,被其他师兄师姐笑了好久。 十岁的时候测灵根了,他的灵根残缺,相比于他来说,容念雪是宗门中最有天赋的,再加上和丹修宗还有婚约,宗门修炼时资源都是先让容念雪来挑。可她会晚上偷偷问他,要不要修炼。 容念雪是他姐姐,而他是容念雪的弟弟。 从梦中惊醒时,容念风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冷汗津津,面色惨白。 良久,屋外传来敲门声,他吐了口气,拖着如灌了铅的腿往外走。 是叶星辰,他尝试说话,这才发现嗓子有点哑:“你怎么来了?”他问。 叶星辰伸手往他额头上贴,抿唇道:“昨晚着凉了,有些发烧。” “没事,等会儿去炼丹峰炼几枚丹药吃了就好。”容念风勾唇,脸上带着笑意,往后退了一步,让叶星辰进来。 叶星辰看见他赤足,微微皱眉。 容念风长得好,穿着松松垮垮的水墨色青衣时像是幅山水画一般,白皙的脚踝踏在地上,倒是平添了恹恹的气质。 “不冷吗?”他走上前,拦腰抱起容念风。 容念风只是一顿,昨晚一直哭不出来的,现下却想哭了。 他双手环在叶星辰的脖颈上,垂首埋在他的胸口,闷闷道:“冷。” 叶星辰笑道:“冷还光着脚。” 容念风默了默才道:“下次不会了。” 将他抱到床上,叶星辰将手覆在他清瘦漂亮的脚腕上给他暖脚,容念风见他认真的样子,张了张嘴:“……你今天怎么没修炼?” 叶星辰手上的动作一顿,他今日没有修炼,但洗髓池却还是要去的。 他抬眼,笑着道:“等会儿再去,给你送东西。”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块新的通灵牌来,又拿了个乾坤袋。 容念风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就听见他说:“我昨晚见你通灵牌摔在地上了,也不知还好用不好用,重新给你买了块。今天去买的时候,恰好见有乾坤袋,也买了一个。” 他的话很温柔,容念风觉得,如果他现在想要碰一碰叶星辰的脸,肯定是很近的,不像昨晚一样,像是隔了星河一般。 这样想着,他也这样做了,他伸手,戳了戳叶星辰的脸:“你哪里来的灵石?” 天阶上品,好贵的。比他玄阶下品贵多了。 叶星辰弯眉:“给宋修远坑的。” 毕竟一本小凰文就花了宋修远好多灵石。 容念风也笑:“他灵石还挺多。” “你灵石也多。”叶星辰抬头看了眼他,认真道,“都在聘礼里。” 闻言,容念风一怔,他没认真看过有多少,只记得他离开水云宗时一股脑连带着箱子全部塞进了乾坤袋中。隔了几息,他低头看了眼腰间的乾坤袋,心想当真是难为玄阶下品的乾坤袋中放了那么多值钱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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