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成功地激怒到了傅惊别,他按下猜测中的楼层,冷笑着说: “我要他的心干什么,我要他的人就行了。这次不听话,下次就打断腿让他再也跑不了。” 系统觉得自己并不存在的尾椎骨传来一阵冷意,还想再劝,就听到傅惊别漫不经心道: “我没记错的话你任务失败只是会被扣绩效,但如果宿主脱离控制,有很大可能会直接清除所有积分……那可是两千多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你确定吗” …… 系统平缓了一点,重新组织语言: “那你也可能会被世界抹杀。” “我不在乎。”电梯缓缓停了下来,傅惊别慢慢悠悠地从电梯里走了出去,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近在咫尺的红点,心情极好, “可你在乎。” 系统:…… 这已经是明里的威胁,系统虽然很有心骂他一顿,想到自己的积分,还是忍住了。 啊啊啊这个疯子!他当初到底是为什么会瞎了眼去招惹傅惊别啊,他怎么会觉得这个人会是个绝好的合作对象啊! 它要炸了! 安静的楼道里没有人,幽绿色的应急灯在一片黑暗仄小的空间里显得有点诡异。傅惊别踏进其间,最后看了一眼定位上的红点之后,意味深长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这一层储物间里。 “躲好了吗,躲好了我可就要开始来抓了哦。” 宛如正在朝猎物吐信的毒蛇,兴奋地期待着已经落入陷阱的羔羊。 傅惊别自动把系统的叫声隔绝脑外,隔着门,他甚至听到了隔间里紧促的呼吸声。 傅惊别抬手,门往外一拉—— 里面没有人。 只有一部白色的手机放在堆积纸盒子上,亮起的屏幕播放着呼吸的录音。 孟时书不在这里。 。 孟时书矮身躲在楼下两层的杂物间,听到顶上传来的声音,不自觉渐渐屏住了呼吸。 “反正人也不见了,你找不回来,干脆别找了,跟我去做任务吧。” 是系统的声音,显然它现在跟傅惊别起了分歧,正在努力地试图把人劝回来。 孟时书心脏直跳,有那么几个瞬间,他怀疑自己会因为站立不稳摔倒,前倾的身体一定会冲开杂物间的门,到时候傅惊别听到声音,一眼就能看到他。 门外傅惊别一贯平稳的声音多了阴沉狠厉,他似乎在威胁系统: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可以感知到攻略目标的位置的。” 系统可以感知到他孟时书心下一沉,好在下一刻就听到了系统的拒绝: “他已经离开了。” 傅惊别轻嗤,并不信这句搪塞的话: “定位是前不久才停下活动的,他还在这栋楼里。” “……”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轻,两人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孟时书逐渐听不到他们的声音,长长出了一口气。 他这是……成功逃出来了吗 紧绷的大脑一旦松弛,孟时书竟然有了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他接下来要去哪他该怎么做傅惊别如果不肯放弃找他……他真的能成功离开这栋楼吗 狭小的空间总是很容易带给人安全感,孟时书只在隔间里待了这么一会儿,竟然有点不敢出去。 但他总是要出去的。孟时书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个气,他努力克服灵魂深处对傅惊别的恐惧,刚准备出去—— 却突然听到稳重的脚步声去而复返,速度疾快,竟是直冲着他的方向而来! 孟时书的一颗心又跳回了嗓子眼,他咽了口口水,用力扒着门内的把手,决定一会儿不论怎样都不撒手。 然而他力气本来就小,长时间处于惊惧之中更是让他浑身虚脱,使不上一点力气。杂物间的门被人轻易打开,孟时书胆战心惊地抬起头,眼里充满了恐慌: “你……” 来人嘴角携着促狭的笑: “怎么,不是傅惊别,让你失望了” 竟是林至! 孟时书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感觉,虽然两个人他都不想遇到,但现在看见林至确实比看到傅惊别好太多了。 他长松了口气: “你怎么在这” “这问题好不留情。”林至委屈地把手机打开给他看,只见他跟一个备注为“迟早弄过来”的人的聊天信息里,赫然出现了这么几行字: 迟早弄过来: [云生景陆(小区),救我] 我: [] 迟早弄过来: [别让傅惊别发现] 我: [偷。/情虽然我是等你主动联系我很久了,但一上来就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太刺激了] 我: [什么时间不然你来我这吧,我提前准备一下,傅惊别绝对找不到证据] 迟早弄过来: [就这一次机会,你再不来咱俩都得玩完] 我: [不是,虽然我确实是很想跟你发生点什么,但这不是还什么都没发生吗,什么叫咱俩都得玩完] 迟早弄过来: [我知道你最近在跟傅惊别争一块地皮,我有傅氏的资料,你要是不来,上次你联合门德尔给我下药的事我还留有证据,你想进去喝茶吗] 我: [你跟傅惊别怎么了] 我: [算了,我马上来,需要我给你报个警吗] …… 最下面两条是五分钟前的消息: 我: [我到了,你在哪] 迟早弄过来: [17楼的杂物间,避开傅惊别,不要让他发现。] 五分钟前孟时书的手机早不在他手上了,那么唯一有可能给林至发消息的…… 孟时书定了定心神,摸清了状况以后就没那么慌了。 “看完了” 察觉到他眼里的然,林至把手机一收, “现在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 孟时书面无表情: “这个‘迟早弄过来’是谁,不会这么巧是我吧” “是啊。”林至并没有被当事人戳穿的尴尬,相反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尴尬, “正视自己的欲望而已,你害羞了” 害羞个鬼,孟时书现在只想给林至一下。 这本书里果然没有正常人。 林至又问了句: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只说让我帮你却什么也不说,我就算想帮你也很难啊。” 前缀情节太过冗长,孟时书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说: “先离开这里再说——你上来的时候看到傅惊别了吗” “当然,他脸色黑得能滴出墨一样,我还从没在他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林至摸了摸下巴,笑得有些玩味,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看向孟时书的眼神里添了探究, “他好像在找你。” 孟时书身体一僵,没说话。 “行了,别在这耗着了,傅惊别不是个多好对付的人,他发现不对,可能很快会赶回来。” 林至抓着一个黑色塑料袋扔到了孟时书身上: “换上。” “这是什么” 孟时书打开包装,看清里面的东西以后动作僵住了。 许久,他深吸了口气,忍着怒意将里面一顶大波浪假发拿了出来: “你什么意思” 林至顺理成章道: “乔装打扮啊,你不会是想这个样子下去吧,你真不怕被认出来” “……” 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而且不得不说林至考虑得很周到,但孟时书就是高兴不起来。 他又从袋子里拿出成套的短裙: “这个呢” “你看这个发型就应该知道我带是的哪种风格的……戴琳娜在傅氏工作过,你应该认识,大概就是她那种。” 有林至那句话,孟时书在从塑料袋里拿出那双目测不低于五厘米的高跟鞋的时候已经不是很意外了。 …… 戴琳娜大秋天的也不穿这种吧 他咬牙切齿地问: “我穿” “总不能我穿。”林至无奈地耸了耸肩,全然一副为了他好的样子, “而且现在傅惊别一心想找你,你不换个样子,跟出去找死有什么区别” “……” 孟时书很想反驳,但他在脑子里搜刮了一圈,都没找到反驳的理由。 他还在思考,林至已经关上杂物间的门,替他做了决定: “你就在里面换吧,换好了赶紧出来,别浪费时间了。” 孟时书:…… 他只好认命地把居家服换成林至带来的女装,换下来的衣服也不敢乱扔,随手拿了出去。 大概是骨架小,孟时书身量比正常男人要纤细,平时穿男装会让人觉得他瘦,这回换上女装,及膝短裙下包裹的身体却匀称得刚好。 都说美人会让人心情愉快,林至看着自己眼前肤白娇小的大波浪“美人”,总算理解了这句话的意义。 要是对方别臭着一张脸就更好了。 林至把他手上的黑色塑料袋随手抽开: “这个等下我叫人去销毁,你拿着这个不方便配合我演戏。” 演戏 孟时书觉得自己这副打扮已经很能骗过傅惊别了,不知道还有什么要演的: “什么” 林至伸出一只手: “挽着我。” 见孟时书久不动作,林至挑眉: “你穿着高跟鞋能走路” ……好吧,还真的不能。 刚从杂物间出来的几步,孟时书就已经感受到了这东西的厉害,心里也越发佩服起戴琳娜:天天穿着这么高的高跟鞋走路还能这么稳当,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不怎么情愿地挽上了林至的手,两人往前走了几步,大概是觉得这个姿势不太方便,林至干脆改搂着孟时书的腰。 孟时书登时睁大了眼: “你……” “嘘。”林至竖起一只手指放在唇上, “亲密一点,我可不敢保证傅惊别会什么时候出现,这里不是我的地盘,我到时候可能抢不过他。” …… 孟时书只好忍气吞声,愤愤闭嘴。 其实林至是在帮他,两个男人搂一下抱一下也不算特别越界的行为,但凡换个别的人,孟时书绝对会无比配合,可偏偏林至有前科,他实在没办法不多想。 过了会儿,孟时书又想,有前科就有前科吧,总比真的再落到傅惊别手上强。 他那天跟傅惊别说的不是气话,孟时书是真的宁愿被原身他爹卖给林至也不愿意继续待在傅惊别身边。 被亲人背叛又怎么样反正孟时书跟他们没什么感情,但傅惊别却是他切切实实爱过的人。 是的,爱过。 纵使孟时书平常表现得再怎么怂和软弱,他总归是个有自尊心的人,而有自尊心的人是没办法爱上一个感情诈骗犯的。 在得知傅惊别真相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收回了以爱的名义给予傅惊别的一切特权。 两人一路走出楼道进了电梯,孟时书虽然有意配合,却怎么也放不下心底的那道防线。他跟林至看上去像一对貌合神离的情侣,虽然挨得极近,中间却隔了一道巨大的隔阂。 直到电梯停在一楼,两人刚踏出去,林至语气愉悦: “傅总。” 孟时书感觉自己浑身一激灵,他不再管什么尴尬别扭,只是听到一个称呼,整张脸就躲进了林至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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