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去了白云观,只怕就要和那群道士们一起睡硬木板,天天吃素斋,想想都让人头疼。 “好不好嘛,我想吃肉,红烧肉,还有糖醋排骨,清蒸鲈鱼,四喜丸子……反正就是不想再吃干粮了。”孟梨双手捧脸,委屈巴巴撇嘴,“我这两天都瘦了。” “那好。” 常衡索性就牵着驴绳,带他一起踏入镇子。从沿街的店铺中,寻到了一家客栈。 客栈里冷冷清清,没什么人,掌柜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头发都花白了,倒是挺热情,小老头主动帮忙拴驴,那个老妇人则是凑到孟梨边上,很自来熟地捏了捏他的胳膊,笑得一脸慈祥:“小郎君今年多大了啊?怎么生得这般瘦弱,腰细胳膊也细。” “我今年十七岁了,不过再过不久,就满十八了。”孟梨边说,边还打量客栈,见客栈陈设挺旧的,想来开了不少年了,但整理得还挺干净的。就是不知道饭菜做得怎么样。 老年人口味重,他是真担心一会儿红烧肉里杂七杂八啥调料都往里加,那样就坏了味道了。他就喜欢吃纯正的甜口。 “那倒是跟我孙儿差不多大,只不过我那孙儿生得可没有小郎君这般俊俏……这小脸白的,跟剥了壳的二层鸡蛋皮似的。”老妇人说着,居然还打算上手捏捏孟梨的脸,可还没碰到,常衡便将包袱递了过去。 “阿梨,这里面有干净的换洗衣服,对了,你是想先吃饭,还是先洗澡换衣服?” “嗯,还是先洗澡吧。”孟梨走上前一步,接过了包袱,自然而然就躲开了老妇人的手。 常衡定定看着这个老妇人,轻声道:“劳烦老人家,烧些热水。” 待老妇人走后,常衡从老头手里取过房门的牌子,就领着孟梨上了二楼。 “是软床房吗?”孟梨抱着包袱,跟在常衡身后,探头探脑地问。 “不是。” “啊……”孟梨俊脸一垮,有些走不动路了,委屈巴巴地说,“我睡不惯硬木板的,等到了道观,我只怕要和那些道士一起挤大通铺了,你去给我加点钱,换间软床房好不好?”倒不是他娇气,只不过他曾经断过一条尾巴,睡硬床上,就只能趴着,或者侧着睡,一旦压到尾巴骨,就会疼。 可趴着睡会压着胸口,闷得慌,侧着睡又压手臂,总而言之就是不舒服。 “常衡,你别那么小气嘛,此前骗你,是我不对……但钱就是应该花在刀刃上,你给我开间软床房,比给我买灵芝人参强多了,我又不坐月子,补那东西干嘛。”孟梨揪住他的道袍,晃了两晃。 “你与我回道观,自是同我一起住,无须同其他人挤。”顿了顿,常衡又道:“我订的已经是这里最贵的房间了,床软不软,我不知道,但我愿意为你花钱。”言下之意,他不小气的。 自从常衡知道,孟梨没有变傻之后,就同他疏远了许多,以前还会贴着睡,如今连出门住店,还要开两间房。孟梨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担心什么——难不成担心孟梨会半夜强|奸|他么? 孟梨才干不出这种缺德事,好不好? 房间倒是不大,但好在床铺挺软,孟梨才放下包袱,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走出去一看,居然是那老妇人。 “小郎君,热水已经烧好了,小店有专门的浴室,小郎君到浴室里洗罢。” 孟梨应了好,转身去包袱里翻找衣服,他记得,常衡说过,他皮肤白,穿月牙白的衣服好看呢,而且,这套衣袍上,衣袖和领口的部位,还绣着梨花,既清新素雅,又简洁美观。 他抱着衣服,就跟着老妇人下楼来到了浴室,里面早已经放了个大木桶,小老头正吃力地往里面加热水。 “不用了,就放那吧,我自己来就行了。”孟梨顺手把衣服搭在屏风上,等老夫妻走后,才脱了衣服,踏进木桶里泡澡。 小系统一路睡一路,这会儿被孟梨按在木桶里泡着,还抓过一旁的木梳,给猫咪梳理毛发。 小系统怕水,两爪抱紧孟梨的手腕,喵喵叫个不停。 浴室外面,那对老夫妻猫着腰,躲在角落里,透过窗户上的一个小窟窿,争着抢着要偷看。还谁也不肯让谁,正争得互相推搡之际,就听身后传来了一道男音。 “二位在此作甚?” 吓了老夫妻一跳,急忙转过身来,老头用后背堵着小窟窿,老妇人趁机解释道:“没干什么,这不是刚刚烧了热水来,喊小郎君过来洗一洗……这就要去准备饭菜了。”说着就赶紧拉着老头的手,一溜烟逃了。 常衡望着老夫妻的背影,面露沉思,随即才发现,窗户上居然有一个小窟窿,看来方才他们在偷看什么,可透过这个小窟窿,究竟能瞧见什么呢? 鬼使神差之下,常衡居然伏下身来,也透过小窟窿望去,就见浴室里一片朦胧的水雾,孟梨似乎是想拿屏风上的毛巾,但够不到,只好站了起身,那木桶不算高,刚好只到孟梨的大腿,也就是说,他大腿以上的部位,尽数展露无遗了。 常衡瞬间面色发|烫,第一反应就是赶紧离开,可不知为何,他又如同入定般,僵在原地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孟梨站在木桶里,伸长胳膊也捞不到毛巾,他可能是不想踏出木桶,索性就抬起一条腿,跨过木桶边缘,可如此一来,他底下的风景,更是隐约可见。 修真者六识过人,尤其常衡耳清目明,寻常人瞧不见的细微尘土,在他眼里是一清二楚,他甚至能瞧见,孟梨双股交错时,淡粉色的唇瓣,微微翕合着,像是河蚌里的软肉,嫩嫩的,唇纹很深,可能是泡了太久,甚至边缘都有些发白了,瞧着有些可怜,若是能染染色,只怕不知要娇艳成何等模样。 “怎么够不到啊,我这小短手,气死人了!”孟梨迟迟捞不到毛巾,又不想下去拿,跨过木桶时,还扯到了蛋,气得他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常衡实在不敢再看,忙转过身去,背对着窗户,一阵面红心乱,抬手施法,助孟梨拿到毛巾,而后就落荒而逃了,岂料脚下偏偏踢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叮”的一声,好似是发簪,但周围光线昏暗,他也瞧不真切。 刚捡起发簪,身后的房门蓦然从里推开了,孟梨裹着衣服,头发还湿漉漉的,小脸被热气蒸得通红,此刻显得气势汹汹,手里还握着一根门栓,嘴里叫嚷着:“哪个不要脸的,居然偷看我洗澡!” 正好和常衡迎面撞见了。 常衡顿时窘迫得无处遁形,但表面还故作镇定,甚至抬手往相反的方向一指:“往那逃了。”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长得怎么样,身材好不好啊?”孟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半个人影也没瞅见,不过他不打算追了,只是好奇地询问偷|窥狂的外貌。 “我也没瞧清,我一来,人就跑了。”常衡面不改色。 “好吧,跑了就算了。”孟梨也没揪着不放,随手捋了一把湿漉漉的长发,洗完澡后渴得很,还下意识舔了舔唇。 常衡的喉结动了动,有了吞咽的动作。 “对了,你在这干嘛?也要洗澡啊?”孟梨问,随即眼尖地发现常衡手里拿着什么,便问,“你手里拿着啥东西啊?” “不知道。”常衡这才想起自己刚刚捡了什么东西,拿起来一瞧,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这……”这不是叶簌簌的发簪吗,怎么会在常衡手里?难不成,叶簌簌根本没有走,一直尾随他们? 那既然发簪在常衡手上,是不是能够说明,他们私底下又相见了? 孟梨的神情瞬间就变了,可下一瞬,他就瞧见常衡的食指上,居然沾了点血迹,他一惊,忙上前拉起常衡的手,果然瞧见他指尖有细微的戳伤。 想来,就是被这支发簪所伤。 “快丢掉!” 孟梨一把打落发簪,想起此前叶家主说过,这发簪上淬了毒,还是那种令人神志不清,欲|火|焚|身的药,瞬间就慌了,根本来不及思考,就一下含住了常衡的手指,很用力地吸了起来。 再偏头把吸出的血,吐在地上。 常衡怔愣,面色越来越红,身上也热气腾腾,像是有火在他胸口乱窜,他恍惚间,想起了什么—— 那日,他们三人一起失足跌落地道,也有人这么为他吸伤处的蛇毒,那种感觉和现在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第48章 比他想象中还疼 “你……” 常衡才刚刚开口,忽觉心脏骤颤,瞳孔瞬间就放大了些,都有些灰白了,身形也微微摇晃,只觉得一股从未感受到的热流,瞬间涌至了四肢百骸,灼热的火蛇,在他浑身上下,迅速游走,很快就由里而外,剧烈燃烧起来。 “我,我什么?” 孟梨有些迷茫,惊见常衡的脸,红得不同寻常,当即一怔,立马就知道大事不好了,眼睛也陡然大睁,张了张嘴,结结巴巴地道,“你,你该不会,该不会……” “别碰我!” 常衡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将孟梨推搡开,然后运转灵力调息,可他所中的,并不是什么毒,准确来说是药,让人|欲|火|焚|身,醉生梦死的药! 越是运转灵力,药效发挥得也就越快。 没一会儿,他就燥热难忍,呼吸凌乱,脸上爬满了小溪流,整个人似被架在了火焰上,反复炙烤。连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燃烧,犹如利刃在其中反复乱绞,剧痛难忍。 常衡身形一晃,就撞到了一旁的门板上,一手扶着门板,一手隔空抓起掉落在地的发簪,他必须把这种东西带走,否则恐怕会伤到其他人。 至于孟梨—— 他看向了孟梨,玉颈间精致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起来。 “你,你冷静点……”孟梨又不傻,他当然明白小道士此刻正经受着怎样的痛苦煎熬,见他似乎站立不稳,下意识伸手想要搀扶他,却被常衡躲开了。 常衡额头上满是汗水,脖子上淡青色的青筋和血管,都夸张且狰狞地暴了出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裂开来,鲜血飞溅。他定定地看了孟梨半晌儿,忽然一把抓着孟梨的手腕,大力将人往二楼拖拽。 “等等,常衡!我,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等等,等等!” 孟梨以为他要强行将自己带去二楼,然后这样那样,吓得跟被当场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拼命往后撅,如果他现在变回原形的话,背上的狐狸毛,一定都竖起来了。 “我还没准备好!!常衡!疼,疼!你弄疼我了,我疼!” 孟梨羞得不行,恨不得挖个地洞,先把自己埋一会儿再说,看常衡急躁成这样,就知道他肯定憋得难受,可不管怎么说,孟梨是个男人,那处天生就不是用来欢好的地方。 即便他此前不止一次,主动勾引常衡,但一直都是有贼心没贼胆,看似色|胆包天,实际上怂的一批,经常被小系统指着脑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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