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赤一句“仙人救命”还没来得及喊出,直接吓晕过去,身体倒在地上,溅起一片雨水。 南序想出去,被江少为拉住。 浮在半空中的人缓缓落下,站在地上,明显是有脚的。 它缓缓撩开长到拽地的黑发,露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夜色暗沉,楚清问分辨了好一会儿,才完全看清那张脸,心里翻起惊涛骇浪。 它脸上似乎涂了一层厚粉,十分白。 鼻子被削平,只能看到两个鼻孔,眉毛刮得干干净净,没了一只眼睛,另外一只眼黑黄无比,嘴唇也是歪着的。 整张脸的五官像是被刻意拼上去的一样,奇怪扭曲,在这雨夜中,和恶鬼真没什么两样。 其他人也看到了,盛行压低了声音说: “他修为很低,几乎感觉不到。” 这声音很小,楚清问都听不太清。 对面正弯腰去抓郑赤的人却突然看了过来,剩下的那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房间,然后站起身,直接往这边走来。 被发现了几人准备随时冲出去。 就在对方要靠近时,一个身影爬了出去,像是蜘蛛一样停在郑赤身边,围着郑赤不停转悠,脸上是一种狰狞至极的狂笑。 闪电雷声一同出现,大地被照亮,在地上爬的人分明就是郑赤失踪的母亲。 “是你。”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开口,是个男人的声音。 他走到郑赤身边,踹开郑赤的母亲,声音宛如被挤压出的一样难听: “这是我的,滚开。” 郑赤的母亲不围绕着郑赤转了,开始围绕着男人,嘴里不停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男人听出她的意思,跟着她一起去了后院。 当看到地上两个尸体后,他愤怒地踩住郑赤母亲的背: “废物,我让你杀人,没让你把脖子咬断,这两个人流这么多血都死透了,没多少用了。” 郑赤母亲呜咽了一声,张着嘴想咬男人,又不敢,瑟缩着往后退了退。 男人把尸体收进储物袋中,重新返回的时候就见地上的郑赤已经不见了。 他顿时愣住,用力地抓住郑赤的母亲,脸色恐怖: “这里有别人” 郑赤母亲摇头晃脑,一副没有神智的样子。 男人一把甩开她,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楚清问悄悄扶住郑赤母亲,在她要咬自己的前一刻把她给拍晕了。 确定人晕了,楚清问揉了揉自己的手,心说这一掌就能将人拍晕竟然是真的,他看电视的时候还吐槽太假。 男人猛地扭头,捕捉到楚清问,磨牙冷笑: “区区一个筑基也敢多管闲事。” 这声音伴随着狂风而起,乍一听真同鬼魅般。 楚清问把郑赤母亲放在一边,他早就吐掉了藏息丹,嘴巴里还残留着浓烈的味道,十分难受。 楚清问轻拍掉身上的雨水,笑吟吟地说: “你也说了,我一个筑基修士,怎么敢多管闲事。” 男人一怔,反应过来,迅速抬头,发现了站在四周的几道身影,顿时变了脸色。 到了化元才能一眼看到比自己修为低的人修为,谢叙几人都在金丹,所以一时间看不透男人的修为。 但见他那变脸的样子,就知道他害怕了。 雨水变密,落在楚清问睫毛上,他有些不舒服,微微眯起眼睛,说: “你是替谁做事” 似乎没想到楚清问会问出这个问题,男人看来,眼里蹦出一抹狠光: “这么好奇,下地狱见了阎王去问阎王吧。” 其他人他打不过,就一个楚清问可以一打,男人直接冲来。 楚清问知道他打不过其他人,想从这边作突破口,亮出长剑,接下男人一掌的同时,剑锋直逼男人命脉。 五人沉稳落在地面,没惊起一点水。 南序兴奋道: “我先来我先来。” 这话才落下,盛行率先冲过去了,一掌拍飞男人。 强大的灵力带来的压迫感让男人无法反抗,他吐出一口鲜血,咬牙道: “你们不放我走,必定会后悔。”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几个人肯定是不会放他走的。 楚清问还没反应过来,院子里刀光剑影,噼里啪啦响彻一片。 晕过去的郑赤睁眼看到这一幕,还以为自己一脚踏入地狱了,翻翻白眼要晕的时候看到了张熟悉的脸,立刻清醒,各种喊叫着。 楚清问捂着耳朵: “你母亲晕过去了,但是你把她叫醒,她可能想咬你脖子。” 郑赤立刻觉得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闭嘴收回自己的手,跑到楚清问身边,盯着打起来的几人缩着脖子道: “打得过吗” 楚清问说: “我打不过,其他人打得过。另外好好看看你以为的鬼是什么样子。” 他抓着郑赤往前推了一下,郑赤猝不及防看到了那张苍白的脸,吓得尖叫一声,躲在楚清问身后。 “生擒了他,别让他跑了。”楚清问说。 “玩够了没有。”江少为看向南序, “要是让他溜了,大师兄怪罪可不关我的事。” “怎么就是我在玩了其他人不都是吗”南序愤愤不平。 男人被围在中间,本来以为会被几人压制到死,没想到他们像是逗狗一样玩弄人,瞬间恼羞成怒: “死我也要拉上你们。” 他想冲出重围,直接被谢叙一掌捏碎了肩膀骨头,疼得惨叫一声。 紧接着手臂,膝盖,各处都断了,最后失去了所有行动力,跪在水中,身上的血和雨水混为一团。 周围几人听见这么清楚的骨头碎裂声,多少有些头皮发麻。 谢叙把人带到了楚清问面前,温柔地伸手,拍掉了楚清问头发上的雨水。 还在雨中的四人同一时间皱起眉头,然后互相看了一眼。 南序说: “不对吧” “什么不对”江少为明知故问。 “大师兄和小师弟不对啊。”南序挤眉弄眼。 “……”盛行在他们之中只能沉默,最后走到楚清问身边。 李允蘅说: “让大师兄听到你们胡言乱语,小心日后一直在竹息峰徒手劈竹子。” 南序撇撇嘴,没再继续那个话题。 男人彻底没了挣扎的力气,跪在那里低着头,谢叙想了想,把他的下巴也卸掉了,这下连咬舌自尽都没办法办到。 不过楚清问觉得他并不像是想死的样子,微微蹲下身,仔细地打量他片刻,温声问: “你叫什么名字” “仙人,你跟他啰嗦什么,既然已经抓住了他,直接把他杀了,替我那些死去的仆人报仇雪恨。”郑赤走过来,催促道, “这种恶人,不能对他留有怜悯之心。” 其他人都不说话,包括楚清问。 郑赤看明白了,所有人都听楚清问的,楚清问又明显不打算杀人,默默缩到一边盯自己的娘亲去了。 “你对郑赤母亲做了什么”楚清问再次开口。 对方这才抬头看着楚清问,眼神冰冷。 楚清问放缓了语气: “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子的” 这话明显刺中了男人,那张脸一下子变得狰狞可怖起来。 楚清问看出他想说话,让谢叙把他的下巴装上了,就听见他说: “你不用问了,我不会说的,有本事杀了我啊。” 他还想骂人,谢叙又把他下巴卸了。 对于自己如今任人摆布的结果,男人满眼愤怒。 楚清问思考了片刻: “你跟问剑宗有关系吗” 这里离问剑宗特别近,若是有修士,很有可能是问剑宗的弟子。 他只是随便一问,问完这个还想问凌云宗,结果没想到男人的表情顿时变了,所有的愤怒憎恨都消失不见。 这随便一问还真问出来了点苗头。 楚清问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其他人却好奇他是怎么看出去来的。 楚清问让谢叙把男人的下巴安上。 这次他什么都没有说,楚清问也不急,在他身上摸了摸,摸出来一个瓶子,打开后就是一股刺鼻的味道飘出。 仔细一看,里面似乎有个活物。 “什么东西”南序接过来看了一眼,恶心道, “好像是某种毒虫,专门用来害人的,母虫给人喂下后可以控制人……” 他说到这里看向郑赤,立刻将瓶子打碎,里面的虫子瞬间跑了出来。 又像是蜘蛛,又像是蜈蚣,楚清问最讨厌这种多脚虫,心里直犯恶心,撇开了目光。 南序直接用自己的葫芦把那虫子砸死了,砸完后他无比嫌弃地用雨水冲洗着葫芦。 不远处躺着的郑赤母亲浑身抽搐,开始冒出黑烟,跟被火烧了一样,把郑赤吓得不行。 南序见状说: “不用担心,这种虫子死了一个,另一个也会死,你母亲已经没事了。” 男人始终不说话,楚清问见无法交谈,只能给绑了,确定他挣扎不了后,尝试去卸下巴,半天都不得行,无奈看了谢叙一眼。 谢叙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上前卸掉。 楚清问竖起大拇指。 谢叙一顿: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很厉害的意思。”楚清问解释道。 谢叙也学着他竖起,楚清问刚笑了一下,就见其他几人纷纷对他竖起大拇指。 “大师兄,你从哪里看出来他是问剑宗的”南序问。 “随便问的,我还打算把其他宗门都问过来,没想到刚问就猜中了。”楚清问解释道。 “他是问剑宗的外门弟子吗不太像啊,既是问剑宗的人,怎么会做如此天打雷劈之事。”南序托着下巴说, “不如我们上问剑宗问一问。” 江少为毫不客气地对他脑袋来了一下: “万一你这么一问,真凶在问剑宗岂不是暴露了” “也是。”南序捂着脑袋,觉得江少为说得对,便没有反驳。 在小说里,问剑宗掌门宽厚和善,问剑宗上下也都没什么问题。 作为和太一宗交好的门派,后期凌云宗想要撼动太一宗地位时,问剑宗全程支持着太一宗。 但楚清问不知道,是不是剧情又发生了变化。 他想了想,说: “明天再说吧,现在已经很晚了。” 他也得理一理思绪。 郑赤母亲恢复了正常,但由于先前一顿折腾,人很虚弱。 郑赤各种道谢。 楚清问警告他不要靠近关着男人的房间,便回了自己的房间,用灵力烘干衣衫,准备入睡。 楚清问下意识给谢叙留了位置,本以为少年又不会过来,没想到他才拉起被子,谢叙就躺下了。 楚清问身体先是紧绷了一下,又逐渐放松下来。 他早就困得不行,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隔着一点距离,谢叙仿佛能感觉到楚清问身上的温度。 他很久都没睡着,刚起困意,脑海里蓦然响起一道声音: “谢叙,杀了他,把他杀了,这就是个祸害,杀了那么多人,你杀了他,也是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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