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巫等几个小巫控制住那个孩童,就提起一把铜刀,猛地向那孩童的胸口刺去。 啪! 城巫手中的铜刀被打飞了出去。 城巫惊吓之下大怒,似乎在怒吼质问:“是谁?” 就在这时,极速的马蹄声传来,还有人在拼命地敲打铜锣,伴随铜锣声,更有人在声嘶力竭地喊着什么。 “雨!下雨了!浭水村那边下雨了!” 城巫听清楚了,本来愤怒的脸上出现了一点点喜悦,随后喜悦化成了充满傲意的笑容。 祭台下方,大量的城民听到下雨的传报声,人们的神情都变了,从麻木变得生动。 一个城民跪下,更多城民跪下。 所有城民都面朝祭台跪下了。 几名小巫立刻朝城巫吐出无数恭维的话,一名小巫捡起铜刀毕恭毕敬地交给城巫。 城巫接过铜刀,突然高举。 城民们发出欢呼,又再跪拜城巫。 就连在府邸中观看祭祀过程的城伯都有些激动。 秦耳看看下方跪伏的城民,再看看他旁边举刀傲然而立的城巫,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他祈的雨却成了这个城巫的功劳? 美得你! 秦耳立刻手指城巫,口念九阳除鬼大法:“太阳烧鬼将,助吾烧鬼群。急!” 这招可不只是除鬼,只要心中有鬼有恶的人都逃不过! 受到浭水村那边的雨云影响,略微有点阴沉的水泊城上空突然骄阳似火。 一缕日光从天空直直降落,照射在城巫头顶。 城巫惊讶,抬头看向上空,当发现他被太阳光芒笼罩,他第一意识还以为自己受到了上天宠爱,当时就激动地高举双手,像是想要拥抱太阳。 在府邸内观看祭祀过程的城伯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惊讶羡慕的同时,更是妒忌万分。 跪拜城巫的城民们看到这一幕,则对城巫更加恐惧和敬服。 秦耳看着此刻那傲慢自负到极点的城巫,微笑。 城巫忽然感到了不对劲,他很热,非常热。 不只热,他更感到了灼烧感。 非常强烈的,像是被烈火焚烧一样。 城巫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高温,他想逃出阳光笼罩,可无论他跑向哪里,那光都直直笼罩住他。 终于,城巫身上开始冒烟,身上还发出了烤焦的肉香味。 城巫再也克制不住地发出惨叫。 他开始询问上天,他做错了什么。 之后,城巫就开始大声求饶,求上天放过他。 秦耳为了让城民们能看清楚城巫被惩罚的过程,故意口念悬空口诀让城巫身体浮空,离开祭台。 城巫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他被烈阳炙烤,浑身都在迅速干瘪焦化。 城民们惊骇至极,刚才他们有多惊喜,这会儿就有多么恐惧。 城巫这是怎么了? 他这是被上天惩罚了吗? 如果不是惩罚,怎么会被烈阳笼罩、被活活烤死? 有小巫见情况不对,开始大声喊叫什么。 秦耳看到城民脸上变化,猜出小巫们又在忽悠这些城民,当即就请这些小巫们也来了一顿炙烤大餐。 祈雨不好好祈雨,却利用天象来享受权利的滋味乃至祸害无数生灵,既然如此,就让你们也尝尝慢慢被烤干的痛苦吧。 哦,还有我们亲爱的城伯。 拥有一座城,身受万民滋养,却拿人命不当命,下达的命令就连脑残都甘拜下风。 他怎么就不想想,把底下民众的命都玩没了,他还怎么做他的城伯?他还怎么享受他奢侈无度的生活? 秦耳不想听城伯解释,不想知道他有什么理由,他只知道,这个城伯就那么站在木楼里,眼睁睁地看着十数个孩童被剖心挖肝而死,却无动于衷。 而这样的祭祀显然已经发生了无数回。 城巫、小巫、包括城伯在内,他们全都浮上了半空,身体全都被烈阳笼罩。 惨叫声撕裂了整座城池。 城伯手下想要救出城伯和巫者,却够不到他们,急得不断抛出绳索。 但绳索只要靠近烈阳范围,就会冒出火焰焚烧。 而这时城巫和城伯等人恨不得能立刻大火焚身,而不是这样一点点被烤干。 “太上玄冥,禀令奉行。雷霆符使,雷火将军,馘除旱魃,不得容情。驱雷迅发,无辄留停。急急如雷祖大帝律令!” 玄妙的声音陡然从高空响起。 城民们听不懂,但这不妨碍他们感觉到这声音的庄严和力量感。 骄阳被云层迅速掩盖,天空出现巨大的漩涡。 狂风骤起! 雷霆轰鸣。 就在这时,这一片天地的人们都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那音调,他们从没有听过,但奇怪的是他们竟然听懂了那声音在说什么。 那声音在说:“祭祀在人心,是指人对天地与自然的敬仰畏惧之心,不是献出你的心肝就是祭祀。自此之后,天地万物祭祀再不许使用生灵,心诚即可!” “谁若借天地之名行利己害生之事,下场就如他们!” 霹咔!十数道霹雳从天而降,把仍旧漂浮在半空的城巫城伯小巫等人劈成了焦炭。 焦炭从空中摔落,摔成了一块块。 城民们的神情变了,他们从恐惧、恐慌,逐渐变成了解恨和惊喜。 欢呼声再次响起,但这次的欢呼却不是被迫的欢呼,而是发自内心对天地的崇敬。 轰隆隆! 天空乌云大量聚集。 数道雷击之后。 哗!大雨从天而降。 “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哈哈哈!下雨了!不再旱了!城巫和城伯死了,老天爷就下雨了啊!” “城伯和城巫才是令天下大旱的罪魁祸首!他们害死了多少人啊!老天爷都看不下去,降下了天罚!” “我们自由了!我们可以活下去了!” 不止水泊城中的普通城民在如此欢呼,城外各个村落,还有更远的地方,因为天降大雨,到处都是欢呼声和哭泣声。 秦耳没有管这座城的后续,因为他知道没必要管。 秦耳把祭台上的孩童送下祭台。 祭台下有人冲过来接过孩子,他们不知道秦耳是谁,但在整个水泊城都缺少孩童的现在,这些孩子都是最宝贵的存在,哪怕不是他们的亲生父母也会好好待他们。 秦耳只带走了一个孩子。 当他揭下隐身符走到这个大头男孩面前时,男孩抬头看他,竟然还能冷静地问他:“你是谁?” 秦耳蹲下身,亮出他握着的小指骨:“我是你父亲请来救你、带你回家的人。” “刚才是你吗?”男孩又问。 秦耳笑笑,坦然承认:“是我。” 大头男孩也笑了下,伸手摸了摸小指骨,他竟然像是知道这是什么,伸手握住了秦耳伸出的手。 秦耳牵着大头男孩的手走下祭台,当走过变成黑炭碎块的城巫尸体身边时,男孩拉了拉他的手。 秦耳转头。 男孩手指城巫腰部。 秦耳弯腰,在城巫腰部略微摸索一番,摸到一个硬块,捡起来。 这会儿人群正乱着,谁也没注意到他们。 秦耳捏着硬块看了看,发现又是一块祈愿石。只不过这块祈愿石比史卫枫胸口的那块要小很多。 秦耳不由猜测那城巫不会就是靠着这枚祈愿石才成为巫的吧? 而能感受出镇守骨和祈愿石力量的男孩,恐怕才是真正具有巫的潜质的可造之材。 秦耳甚至怀疑那些被城巫所害的童男女包括青年男女很可能都具有一定的特异之处,也就是具有成为巫的可能。 否则那城巫为什么还要特意挑拣? 但为什么城巫要故意害死具有巫的潜质的人? 因为妒忌?还是忌惮?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秦耳问男孩。 男孩偏头想了想,摇头:“不知道,我看到大巫使用它,把人吸干。” 秦耳终于知道这场献祭大惨案的真相之一,那城巫竟然是在利用祈愿石的力量来窃取他人的潜质。 “那你能感觉到这块石头吗?”秦耳又问。 男孩这次犹豫的时间长了点,但还是点了点头。 秦耳再次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东西对我有用,谢谢。”秦耳揉了揉男孩的脑袋,“稍等,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秦耳带着大头男孩特意绕去城伯府,用他的异能催眠城伯府管事,找到了城伯用来关押祭品青年男女和童男女的地牢,把地牢劈了,把里面的大大小都放了出来。 秦耳确实从这些被囚者中感受到其中有几人潜力不凡。 除了救人,城伯府摆放的各种奇珍异宝,秦耳一样没动。 凡是想要阻止秦耳救人的城伯府管事和随从等,都被秦耳用雷劈死。 如此雷霆手段,把剩下的官员们都吓懵了,他们迅速配合,把能放的人都放了,甚至他们还打开了城伯的粮仓,开始主动放粮给当地农人。 这些官员自己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事,害怕老天爷把他们也给劈了,这会儿都忙着将功赎罪。 秦耳没管水泊城的后续。 他再次使用神行符带着那具有巫的潜质的大头男孩来到浭水村时,农人正站在田埂上仰头看着落雨傻笑。 “大巫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农人看到秦耳,惊喜万分。 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到了那个孩子身上。 大头男孩在看到农人后,立刻冲了过来:“爹!” “狗儿!”农人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孩子。 原本冷静又成熟的大男孩这会儿趴在他爹怀里哭成了小傻子。 农人也在嗷嗷哭。他终于见到了他的孩子。 秦耳就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父子俩宣泄情绪。 农人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抱着自己瘦弱的大头儿子,对秦耳不好意思地笑:“大巫,谢谢你。” “你们准备好了吗?”秦耳点点头,问。 农人意会,笑着点头:“我们准备好了。谢谢秦耳大巫,谢谢你让我们一家团聚,也谢谢你让我们终于可以解脱。” 田地里冒出一具又一具枯骨,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农人身边。 十几具枯骨组成了一个大家庭。 枯骨弯腰,似乎在对秦耳行礼。 抱住农人脖子的男孩依偎在父亲怀里逐渐没了皮肉,露出了骨头,他也对秦耳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哥哥,以后见。” “嗯,以后见~” 秦耳以为大头男孩只是随便说说,对大头男孩笑了笑,开始低吟送魂大法:“十方诸天尊,其数如沙尘,化形十方界,普济度天人……请度这些怨魂!” 农人和他的家人们,包括他怀中的大头男孩,从脚下开始一点点化为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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