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临笑着打趣道:“看来,我得加快点给你准备嫁妆了。” 紫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看着沈君临道:“少夫人,您就别打趣奴婢了。” 一旁的霍子澜开口道:“去吧,需要什么尽管来说便是。” “奴婢知道,多谢公子和少夫人,后日六月十二,还请公子和少夫人不嫌弃,去喝一杯喜酒。”说着,紫乐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朝座上的两位主子行了个大礼,道:“紫乐永远都是公子和少夫人的奴婢,愿公子少夫人平安顺遂。” “快起来吧,我们到时候会去的,这两日就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沈君临起身走过去扶起紫乐,道:“到时候要做最漂亮的新娘子。” 紫乐眼里含着泪水,笑着朝沈君临点了点头,道:“嗯,少夫人。” “快去吧。” 紫乐同两位主子告了别,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一站一坐的两人,才转身离开。 沈君临走到门口看着紫乐离去的身影,这时,霍子澜也走了过来,站在沈君临的身侧。 “我们是不是也要离开这里了?”沈君临看着外边开满的各式各样的花朵,问道。 霍子澜点了点头,道:“嗯,舍不得?” 他摸了摸沈君临简单束在身后的长发。 沈君临侧过头来看着他,笑道:“突然有一点,但是我更想和你一道出去走走看看,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霍子澜看向沈君临,眼神带着温柔,笑道:“嘴巴这么甜。” 沈君临笑了笑。 “咱们也该收拾一下,等紫乐和赵猛的亲事过后,我们也该出发了。” “我们还会回来吗?”沈君临忍不住问道。 霍子澜将他搂进怀里,道:“看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我就带你回来。” “咱们就这么走了,大哥他…”也不知道霍子谦昨日回去问从大伯和大伯娘那里问出什么来没有。 “大哥不是小孩子,他一向都很有主见和分寸,不用担心他,他自己会处理好的。” 两人站在门口聊了会儿天,用完早餐,紫乐提前打好招呼的小丫头看着时辰过来收拾桌子。 霍子澜出了门,沈君临则带了个小厮跑去库房给紫乐挑选礼物,他想着紫乐的老母亲一直在养身体,挑了好些带不走的贵重补品,和一些寓意好的摆件,最后让账房支了六百两银票,一起让人先给紫乐送了过去,到时候有一些东西是可以算进陪嫁里面的,算是他和霍子澜给紫乐撑腰了。 紫乐二人的喜服都是在衣品轩定制的,常贵和赵猛走得近,喜服是常贵做主送的。 这些东西加起来,对二人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脸面了,街坊邻居知道以后,都羡慕得不得了,闲坐着就得拿出来唠两句。 霍子澜刚出府,就被霍子谦身边的小厮请走了。 马车直朝凤仙茶楼去,霍子谦最喜欢去的地方除了寻欢院,还有一个凤仙茶楼,这两者之间就有很大的反差,霍子澜一直觉得霍子谦这人就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平日里就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深。 今日一见,该说的说完,他便要带着君临离开了。 小厮为霍子澜引路上了凤仙茶楼的二楼,依旧还是那间包厢,足以看出霍子谦是个十分念旧的人。 将人带到门口,小厮便行礼退开站到一旁,霍子澜抬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 “进来”里面传来霍子谦平淡的声音。 霍子澜推门而入。 霍子谦站在窗口处,背对着门的方向,一头乌黑浓密的黑发就这么散开,铺在暗红色衣袍上。 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一眼,霍子澜觉得今日的霍子谦和昨日有了很大的不同,应该是问出了一点什么来了。 他径直朝窗前走去,楼下来来往往的过路人,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和说话声混在一起,让这条大街热闹非凡。 “找我来何事?”他手搭在窗台上,看着楼下。 霍子谦细长的指尖捏着酒杯,轻轻晃了晃,仰起头来一口饮尽,凤眸朝霍子澜扫了一眼,答非所问:“你们何时离开?我替你们饯行。” “再过两日就走,你…怎么样?” 霍子谦勾了勾嘴角,耻笑了一声道:“回去我问了,他们死活不肯说,可是现在我觉得问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昨晚半夜我又去了一趟炉羽山,我已经进不去了。” 霍子澜愣了一下,问道:“那你现在什么打算?就这么和大伯他们耗着吗?” 霍子谦摇了摇头,转身走到桌前坐下,重新拿了一只酒杯,提起酒壶重新满了两杯酒,霍子澜走过去坐下,看着霍子谦。 “耗着吧,不然能怎么办呢?昨晚我问他们,他们的态度确实已经很明显了,没有哪家父母在听到子女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时候,会那么淡定,情绪丝毫没有起伏的。”霍子谦那张妖孽的脸上挂着自我讽刺,喝酒口里的酒变得更加浓烈辣口。 霍子澜陪着喝了一杯酒,酒杯轻轻的一下一下的磕在桌面上,见霍子谦连着喝了几杯酒,良久才开口道:“少喝点酒,这件事得慢慢来,他们总会告诉你的,可能现在还不是时候。” 炉羽山的一切,都在证明霍子谦的身份很不一般,只不过尚未到说出来的时候,既然他们不愿意说,他也只能等着了。 “是啊,我想,他们总不至于将这个秘密带进棺材去吧,就算我运气不好,他们非要带进棺材去,那我也只能认了。”霍子谦苦笑着。
第69章 喝酒 霍子澜一时无言,这件事到底是霍子谦和父母的事,他插不进去手,再者,他也要走了,顾不上这边。 “子澜,这次离开,大概是不会想回来了吧?”霍子谦的语气里似乎带着点羡慕在里边。 “嗯,不想回来了。”霍子澜没有隐瞒的意思。 “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们,”霍子谦说完,又喝了一口酒,朝霍子澜摇了摇手,接着道:“走吧,走吧,去想去的地方,去追求想追求的生活,别像我一样,活得像个空壳一般,太过无趣了。” 霍子澜看着这般没有生气的霍子谦,还是有些不忍心,他拿过霍子谦面前的那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对着霍子谦道:“今日,咱们兄弟俩不醉不归,谈天说地,任你挑选,什么时候倒下什么时候回去。” 霍子谦抬眸看向霍子澜,歪着脑袋撑在手上,片刻后笑道:“好,是我的好兄弟,今生能遇到你这个兄弟,我至少是少了一件遗憾了,今日咱们不醉不归。” 说完他朝着门口喊道:“去,让掌柜的将好酒好菜都给我搬上来。” 霍子澜也朝门口喊道:“去我府上跑一趟,给少夫人说一声我和大哥在一起,让他莫要担心。” 门口的小厮迅速应了一声,朝楼下走去。 霍子谦收回目光看着霍子澜,笑道:“我是该说你幸运,能得到君临这样的妙人儿,还是该说君临幸运,能得到你如此细心的爱你?” 霍子澜回以微笑,抬起手和霍子谦隔空碰了一下杯,道:“能遇到他,确实是我的幸运。” 两人俱是仰头将杯中的酒喝掉,一切都在这酒中了。 两人一来一去的喝得来了劲,另一边,沈君临将要给紫乐的嫁妆都备好吩咐府上的小厮先送了过去,好方便紫乐装捡成陪嫁的。 忙完嫁妆都已经是午时了,府上的管家早已经换成了另一个姓贾的,贾管家跟着沈君临忙活了半日,才先退出去,留下沈君临一个人在库房里面清点物品。 紫乐回去待嫁,院中的一切事情都落到了那个小丫头橙圆了。 她手脚麻利的为沈君临摆好了饭菜,才跑去库房找沈君临,沈君临见给紫乐的东西都搬出来了,干脆趁着兴头先对对这库房剩下的物品,是该带走,还是存放到兴隆钱庄去,这得等一会儿霍子澜回来了商量商量。 “少夫人,用饭了。”橙圆走进库房对着沈君临喊道。 沈君临正认真的看着手中的册子,听到声音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随即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公子可回来了?” 这个时辰,应该是差不多要回来用饭了。 橙圆摇摇头,道:“尚未,少夫人要等吗?可是公子出门前说了让奴婢按时提醒您用饭,不用特地等他的。” 沈君临这才抬起头来看向橙圆,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好,将手中的册子放到架子上,放下挽到手肘上的衣袖,抬脚朝外边走去,橙圆赶紧跟上。 “少夫人,外边有人说有事要同您说。”两人刚走出来,就看到从外边跑进来一个下人,站在沈君临面前恭敬道。 沈君临问道:“有没有说是谁?” “说了,他说他是霍大公子府上的小厮,带了公子的话来。”小厮回道。 听到是霍子澜带了话回来,沈君临二话不说,径直朝外边门口走去。 门口,小厮静静的候着,待看到走出来的沈君临,上前行了礼道:“少夫人,公子让小的给您带个话,他要和我家爷喝酒,让您不要担心。” “喝酒?”沈君临看了看现在的时辰,还这么早,两个人就约上酒了? “是,正喝着呢。”那小厮如实回道。 沈君临沉默片刻,点点头,道:“回去说我知晓了,劳烦了。” “少夫人哪里话,这是小的该做的,小的这就回去回话。”说完转身离去。 沈君临看着对面的街道,猜想应该是大哥心情不好,找了自家夫君喝酒,罢了,晚点不回再去接人吧,想着转身进了府。 等小厮回到凤仙茶楼,屋子里面的两人已经喝了两三坛子酒了,两人酒量都好,看起来都像没事儿的人一样,小厮回了话,转身出去将门带上,留下两人继续喝着。 “我现在进不去炉羽山,所以我打算在炉羽山外边搭一间屋子守着,我就不相信我到死都进不去。”霍子谦拿起筷子夹了一颗花生粒扔进嘴里,问道。 霍子澜眉头微抬,一眼看穿对方的心思,笑道:“你想玩苦肉计?” 霍子谦端着酒杯的手腾出食指指了指霍子澜,道:“啧,不亏是霍子澜,聪明,这都让你看出来了,”他收回手,继续道:“你说,到时候是山里的狐王狐后先看不下去,还是我爹娘先看不下去?” “那得问问你内心希望谁先看不下去了,你两头都放不下。” 霍子谦看着酒杯里的酒面,轻轻晃了晃杯子,酒水荡起了小小的涟漪,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谁先对自己软下心来,可是无论是那一方,他都会对另一方失望的。 确实,他两头都放不下,他其实有些贪心了。 “不过,我现在倒是更好奇,你如果真的是那狐王和狐后的儿子,是一只狐狸的话,你能接受这个身份吗?”霍子澜难得的好奇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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