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来个最猛的吧。”五十忽然有了主意,双眼发亮地看向隋缘。 隋缘摸不着头脑,五十也没有细说,只是让他继续住在这里。 又是几日后,五十找到了隋缘,拉着人站在山坡边缘,俯视下面的景色。 “诶,我记得你之前似乎有阴影来着。” 五十忽然提起沈梦的事情。 隋缘愣了一下,点头,“嗯。” “那你现在还怕么?” 怕? 隋缘想起了那个人。 低声,“不怕了。” “那要不要来个跳伞?”五十兴趣冲冲。 隋缘皱眉,不知道五十打什么主意。 “咱现在等也无聊呀,不如玩会游戏?” “好吧。” 隋缘觉得不对头,但确实无聊。 于是穿上五十给的外套,站在边缘,“直接跳?” “这可是我用几分兑换的好东西,信我!”五十拍胸膛。 过于激动的神色有些惹人怀疑。 “那我们一起?” “呀,我肚子有点疼,你先跳,我去方便一下。” 五十说完就走了。 隋缘看着他的背影,更觉得奇怪了。 但所幸确实无聊,于是他穿着外套,跳了下去。 【叮——反派黑化值满一百,立即传送宿主返回原世界。】 【五十?】 隋缘心突然很乱很乱。 为什么黑化值会忽然满百? 到底发什么了什么? 可惜他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自己的床上。 隋缘腾地坐起来,大喊,“五十!” 空荡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 隋缘心里空空的,他看着熟悉的一切,下床,走完了整个房间。 他真的回来了? “隋缘,开心不?我们任务完成了!” 此时,五十突然跳出来。 可隋缘顾不得开心,他只想知道为什么会完成任务。
第60章 面对隋缘的疑惑,五十顾左右而言他,“现在你回了家,我有了KPI,皆大欢喜,不是么?” “可是——” “这就是你的家么?能带我参观参观么?” 五十打断隋缘的话,笑吟吟地看着他。 隋缘欲言又止,最后转身。 “走吧,带你看看。” 隋缘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准确来说,隋缘父母双亡,这套房子算是遗产。 五十一边和隋缘搭话,一边打量房间。 在门口停下,“诶,任务完成了,有个奖励你要不要?” “什么奖励?” 隋缘被吸引了注意。 “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五十伸出一根手指,“返回原世界除外。” 隋缘眼神黯淡下来,“那我能再见他一面么?” 这个他是谁,分外明显。 五十沉思几秒钟,摇头。 “不大行。” “那算了。” 隋缘没了兴趣,扭头就走。 “等等!”五十忽然拽住隋缘的胳膊,“也不是不行,不过他不记得你。” “不记得我……” 隋缘喃喃。 扯动嘴角,“也行。” “行吧,那等个三年吧。” “三年?” “是呀,三年。”五十附和,眼底闪着暗芒。 隋缘缓缓握紧拳头,下定决心,“我等。” 三年很长,是一千多个日夜;却也很短,只是手机上几个数字的改动。 一别三年,隋缘找了工作,有了稳定的生活,当初的任务在记忆中逐渐模糊,连同那个人。 有时候,隋缘会怀疑,那是不是自己的一场梦。 直到某个下着细雨的夜晚,对面的空房有了新的主人。 “哒、哒、哒——” 雨水顺着伞边滴落在地上,男人收伞,挂到门把手处。 正要进门,听见有人迈着上楼的步子。 一个男子,身上穿着印有小熊图案的卫衣,逆着楼道昏暗的灯光走上来。刘海湿答答的,滴着水,面容有些模糊。 男人本该进门的脚停下,注视着来人。 隋缘看见多出来的人,率先打了招呼。 “你好,是新来的邻居吧?” “嗯。” 男人的声音冷淡。 看他一眼之后,就收回去了。 打扮也有些古怪,穿着白色西装,像是婚礼上的新郎。 ——这是个奇怪的邻居。 隋缘下了定论。 对面冷淡,隋缘也没有再多嘴,拿出钥匙,开门,进屋,一气呵成。 仿佛男人的存在无关紧要。 “啪——”门被一只手扒开。 隋缘吓了一跳,“你要干什么?” 新邻居探出头,低低地注视他,眉眼冷峻,带着隐约的怨恨。 虽然隋缘确定自己没有得罪过对方,但感觉的确没错。 他戒备地盯着对方,甚至拿起来门口的拖鞋。 新邻居看了一眼拖鞋,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名字。” “隋缘?” 隋缘小心翼翼。 门上的手骤然抓紧,暴出青筋,隋缘默默捏紧了拖鞋。 “我的名字。” “那我怎么知道?” 隋缘摸不准对方的意思。 新邻居深深看了他一眼,低声自嘲,“我那么努力地记着你,你却把我忘了。” “啊”隋缘没听清。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邬江,你好,隋缘。” 男人伸出手。 隋缘眨眨眼,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他试探性地把手放上去,邬江的手立马捏住他的手,力道之大,甚至让隋缘痛呼出了声。 “疼疼疼!” 隋缘努力掰开邬江的手,可邬江的力气更大了。 “疼就好,我疼了三年。” “什么东西?” 没等隋缘搞清楚,对方就已经松开手,帮他关上了大门。 砰的声音在面前炸开,隋缘又被吓了一跳。 抱怨,“真奇怪!” 门外,邬江久久地看着对面关闭的门,才进了屋。 他径自躺在床上,一闭眼就是三年前的场景。 ——隋缘背对他,毫无留恋地跳下那个小山坡。任他再怎么呼喊,也不肯回头。 这个场景,不断在脑海里重复,只要一闭眼,就是对方决绝的背影。 邬江脸色又开始发白。 他使劲捶打胸口,仿佛只有肉体的疼痛,才能缓解精神上的苦楚。 “隋缘,我想你了。”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窗内的人低声细语。 雨下了一夜,第二日出门的时候,隋缘对着手上的小伞发愁。 大伞坏了,只剩下小伞,可小伞遮不住他呀。 “哗——”有人抖了抖伞,上面的水经过一夜,已经没了。 隋缘顺着声音看过去,新邻居正拿着伞出门,只是神情恹恹,像是一夜没合眼。 不太好惹。 他想了想,又看了外面的大雨,收回的话又溜达到嘴边。 “那个,能不能蹭你的伞用一下呀?” 隋缘看了,那伞很大,遮住三个人不是问题。 邬江闻言,抬眼,“蹭谁的伞?” “你的呀。”隋缘纳闷。 “名字。” “邬江。” “所以你要蹭谁的伞?”邬江淡淡发问。 隋缘眉头皱成了疙瘩,“蹭你的伞呀。” “……” 邬江收回目光,也不说话,径自从隋缘身边走过,下楼。 隋缘一看人要走,连忙叫住对方。 “邬江,邬江,你的伞借我蹭蹭呗!” 邬江停了下来,显然是在等他。 隋缘大喜,立马跟上去,一句谢谢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对方说。 “以后找我,要叫我的名字。” “哦。” 这人真奇怪。 两人出了楼道,迎面是大雨,邬江撑伞,隋缘在后面亦步亦趋。 “你可以站在我旁边。” “好吧。” 隋缘本来不想和对方靠近的,但对方说了,而且还要蹭人家的伞,所以隋缘乖乖照做。 但仍旧是乖巧,不说话,就看外面的雨。 看着看着,他忽然发现一个神奇的事情。 “为什么我这边没有多少雨水呢?” 隋缘转过头,显然邬江另一半肩膀湿透了。 “抬头。” 隋缘顺从地抬头,伞面倾斜一大半。 他有点不好意思了,“咳咳,你不用这样的。” “谁不用?” “你不用。” “我是谁?” “邬江。” 隋缘忽然明白了邬江的意思。 “邬江,你不用这样的。” “我愿意。” 邬江的脚步停下来,转头,看向隋缘的眼睛,重复一遍。 “我愿意。” 刹那间,隋缘有些不敢面对邬江。 他低下头,心头微痛。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刻意遗忘了。 “隋缘,你还记得邬江么?” “我们以前好像没见过。” 隋缘摇头。 邬江抿唇,脸又白了一点。 几秒后,似乎在安慰,“没事,以后可以天天见面。” “不,我要搬家了。” 隋缘多嘴的一句让邬江的脸白透了。 捏紧伞柄,声音不稳,“你为什么总是伤我?” “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吧。” 隋缘更奇怪了。 他们之前没见过,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拿着。” 邬江看了他一眼,将伞塞到隋缘手里,然后冒着倾盆大雨,径自离去了。 “诶诶诶!邬江你的伞!” 隋缘在后面追,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追不上。 眼看雨越下越大,隋缘心里着急,干脆一个跳起,抱住了对方的脖子。 “邬江,别走呀,我们不能一起打伞么?” “没有必要,散了吧。” 邬江嘴上拒绝,可没有推开隋缘。 大雨迎面拍打脸上,疼痛难忍。隋缘连忙撑起伞,“那你在前面,我在后面给你打伞。” 邬江默了一下,“为什么?” “我愿意。” 男子的声音在噼啪雨声中有些模糊,可在邬江的耳边清晰可闻。 邬江捏紧了衣袖,“你说,什么?” “我说,我愿意。” 隋缘虽然疑惑,但还是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不早说?”邬江身子颤动起来。 “你也没问呀。” “我问了,我问了很多遍,可你说,你不喜欢我了。”邬江的视线摇摇晃晃,此时记忆超脱了时间和空间,在他面前呈现,“你说,没有意思了,你不喜欢我了。” “你现在都不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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