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破产了。”邬江仔细思索。 “……” 青年冷笑,踹开车门,把邬江和沈昆拉出来,“要么给钱,要么自己走。” 拉完之后,拿出酒精对准两人刚才做的地方,一顿狂喷,显然嫌弃到极致。 四周荒无人烟,前后的目光尽头都看不见一辆车。 邬江收回目光,揉揉眉心,“肉偿行么?” 青年喷洒酒精的动作僵滞,几秒之后,逃跑似的上车,锁车门,上车窗,只留下一条缝隙。 神情警惕,“无良老板猥亵下属,你这是违法!” “……” 才揉平的眉心又皱起。 邬江叹气,“我是指体力还钱。” “不需要!” 青年果断拒绝,脸上明显不信。 “哥哥,我们是不是回不了家了?” 沈昆看来看去,扯了扯邬江的衣服,忽闪的目光中透露出些许的不安。 邬江摸了摸他的脑袋,温柔安抚,“不会的,我们一定会回到家的。” 之后打开手机,拨通了孙良的电话,准备借钱。 他醒来的时候就看过手机。 卡里的余额:0; 某宝:0 某信:0 某基金:-XXX …… 所以现在的他,穷光蛋一个。 虽然邬江知道,实际上他不穷,这是身体的潜意识告诉他的。但潜意识没告诉他,他之前把钱放在哪里了。 嘟—— 嘟嘟—— 手机响动不停,对面的人迟迟没有接通。 最后以一串英语结束了通话。 “呵呵。” 青年嘲弄,仿若已经预料。 “哥哥。” 沈昆神情紧张。 邬江握住他的手,面容平静,继而拨通另一条电话。 ——是邬眠。 这条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有事滚,没事也滚。”对面的女子不耐烦。 “孙良呢?” 邬江假装没听见女子的话,如果真的想让他滚,是不会接电话的。 他开门见山,“让他打钱。” “他死了。”邬眠冷冰冰,“我把他的坟地拍给你看。” 短暂沉默后,邬江接收到一张图片,一个木桶内装了数量巨多的玫瑰花瓣中,正中间露出一个人头,正是他要寻找的孙良。 照片中的孙良面色潮红,似是痛苦,又似是欢愉。而他身后绑上一个牌位,上面不多不少刻了四个字:孙良之墓。他身前,是香炉和烟火,一个面容淡漠的女子正冷眼看着他。 难评。 邬江说不出话来,默默挂断电话。 “呵呵。” 车窗内的青年笑出声,丝毫不遮掩。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催促,“天色不早了,再不发工资,我就把你扔到这荒郊野岭。” 邬江紧了紧嘴唇,拨通了最后一个电话,几秒之后,电话通了。 “喂?”熟悉的声音在那边响起。 他却不知道说什么。 沈昆见他拿着手机干站着,干脆抢过手机,刻意用软糯的声线,“隋哥哥,我哥哥说,他想你了,想要立刻见到你。” “沈昆。”邬江低斥。 他蹲下想要拿回手机,可沈昆比他动作更快,还没等他出手,就跑到车后面。 “隋哥哥,你快来吧。” 沈昆一边回头看邬江,一边催促。 “……”对面的人似乎太过惊讶,一直没有说话,“沈昆,你——” 嗡—— 沈昆飞速挂断电话,然后乖巧地站在原地,昂起小脸,等邬江来找他, “手机给我。” 邬江大步流星,几步捉住沈昆,从他手中取走手机,放到耳边,却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浓密的眉毛皱起,不悦的目光了落到沈昆身上。 “哥哥。” 沈昆见哥哥生气了,软下小脸,扯着衣袖摇晃,“哥哥,你别生气了,隋哥哥马上来接我们了。” 邬江扭开脸,想要扯回衣袖,可沈昆温温软软的声音钻入耳内。 “哥哥……” “好哥哥……” 所有的情绪在一声声哥哥中,化为了口中的叹息。 他蹲下身子,与沈昆平视,“为什么那样和隋哥哥说?” 沈昆低头,碾脚尖,“我想回家,我怕回不了家。” 听到这句话,邬江的眸子迅速地软化下来,他揉了揉沈昆的脑袋,在心里无奈地笑。 终究只是个孩子。 “可即使如此,也不能这样跟隋哥哥说。你改变了我的本意,沈昆,这是不好的。”邬江温声细语地解释。 见到沈昆萎了脑袋,邬江又放软了语气,“下次不要这么做了。” “嗯。” 沈昆闷闷点头。 就在邬江起身的时候,沈昆忽然抬头看着他,明亮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他的心底。 沈昆说:“可是,哥哥,你难道不想要见到隋哥哥么?” 邬江滞声。 “我看见你把隋哥哥置顶了,说明你是在意隋哥哥的,是不是?” 邬江下意识点开手机,果然如沈昆说得那样。 可是…… “这和我想见隋缘没有关系。” “哥哥,你自己承认了!你想见隋哥哥,你自己说的!” 沈昆突然大叫一声,在邬江来找他之前,迅速跑开了。 只留下邬江在原地怔愣。 细细思索沈昆刚才的话语。 他刚才没有否认。 “啧,花心老板,有了恋人还想猥亵员工,垃圾!” 青年在车上静静坐着,冷不丁吃到一个瓜,显得异常兴奋,立马开始阴阳拖欠工资的无良老板。 邬江淡淡地瞥他一眼。 正大光明地威胁,“我是无良老板,所以你工资没了。” “???!!!” 青年脑门上一串问号,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邬江。 不是,无良老板真的无良了?! 那他的工资怎么办? 不行! 老板可以无良,但工资必须给! 青年打定主意,又觉得自己站在有理的这一边,于是下车刷地关上车门,朝邬江伸手。 “给钱!”他勾起唇角,意味不明地笑,眼里的威胁显而易见,“不然,哼哼……” 邬江身形不动,连表情都没有变。 只是目光在青年身上巡视一圈,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似乎有点瘦弱。” 这个瘦弱是相对于邬江来说的。 至于青年本人,完全与瘦弱不沾边。整洁的白衬衫包裹着他的身躯,隐隐能看见起伏的肌肉。上半身完全掖在裤子里,被一条真皮腰带束缚着,勾勒出精瘦的腰身。腰带之下,是修长有力的双腿,随意地踩着锃亮皮鞋站在邬江面前,竟仅仅别邬江低了几指。 青年听到邬江的暗藏讽刺,登时不乐意了。 长腿迈出,逼近邬江,挑着眉毛与邬江对视,但还是发现自己略低一点。 不甘心被人俯视,于是青年踮起脚尖,朝邬江轻蔑一笑。 “看,小矮子。” 邬江勾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腿,将青年的脚往里面勾。青年因为踮脚重心不稳,很快就栽倒在地。 干净的白衬衫也染上尘土,那头亮眼的白发更不必多说,直接蒙上一层薄薄的灰。 “小矮子,挺好看。” 伴随嘲弄的笑语落下来,将青年原本旺盛的怒火浇得更盛,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挥舞着拳头朝邬江打过去,飒飒拳风袭面,邬江轻轻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的清凉,然后抓住青年的手腕,来了个过肩摔。这还没完,邬江不紧不慢地转身,在青年起来时,握紧拳头打向对面的腹部,数声闷哼之后,青年瘫软在地,扭头吐出一口酸水。 “你以大欺小,恃强凌弱!” “对,我以大欺小,我恃强凌弱,我是无良老板,我猥亵员工。那你信不信,这些我真的能做出来?” 邬江蹲下身子,俯视青年无法反抗的一面,伸出手缠住青年的领结,在手掌打转,然后一个用劲,将青年的脖子拉起来,使对方被迫看着他的眼睛。 “邬江!” 青年恼怒,肩膀微微颤抖。 如果说是之前,青年绝对不会相信邬江会做出那些事情;可被揍了一顿之后,他是真的担心邬江会上手了。 “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野无人,多好的一个地方。” 邬江脸上笑容更盛,一边淡淡地威胁,一边用目光环顾四周。 青年咽了口唾液,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朝他靠近,他猛地闭眼,大喊一声,“我错了!” “放了我吧!” 青年已经求饶,可邬江仍旧没有停手的打算。 继续站起身子,将青年拖起来。 “你要干什么?” 青年的声音在颤抖。 “问你一些问题。”邬江面色冷淡,与刚才淡笑威胁的人判若两人。 “什、什么?” 青年缓慢地睁开眼,见到邬江没有对他上手好,略微松了口气。 “把你知道的,有关于我的,全部说出来。” “你真的失忆了?” “多说一句废话,我就扒你一件衣服。” 邬江说话间,已经动手解开了领结,逼得青年立马投降。 “我说我说!” 之后的十几分钟内,青年一直在讲述,讲述的期间不断地瞥着邬江的神色,似乎对于邬江失忆的事情仍旧有些怀疑。 等到事情说完之后,青年彻底放松了身体。 懒着眉眼,“我说完了,老板,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嗯。”邬江收回手,退开。 他思索刚刚接收到的信息。 在青年的讲述中,青年叫刘易行,是个家里有钱的二代,不过因为叛逆和家里人闹僵了,于是跑出来,在穷困潦倒的时候遇见了倒垃圾的邬江。 起初,刘易行见到邬江朝这边走过来,以为他是个好心人,是来给自己吃食的。 可等一袋垃圾砸过来的时候,他才明白,一切都是幻想。 他满心怒火地站起来找邬江算账,顺便要个赔偿,填填肚子,结果邬江压根没有看见他。 ——我以为那是一坨垃圾。 当时邬江的原话。 那时,男子面容冷淡,漫不经心地说出这句话,让刘易行以为这是在故意羞辱他、于是两人打了起来,最后以刘易行碰瓷倒地为胜,成功从邬江身上讹到一百块钱,去大吃特吃一顿。 之后刘易行守在那里,才发现原来邬江眼睛不好使,纯纯地看不见,于是乎,刘易行凭着一身好演技,成功吃了一学期的饱饭。 最后的最后,刘易行过意不去了。 天天额人家钱,他也怪不好意思的,于是主动去找邬江,说只要再给三千块钱,他以后就不讹邬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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