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挨了他一记重拳,顿时,吐出一口鲜血。 前院里,萧烨正在闹事。 遁地鼠突然从天而降,落入院中,开始无差别攻击姑娘和客人。 萧烨见状,拔剑就上,和遁地鼠打在一处。 一番激烈的你来我往,彻底点燃了萧烨的战斗热情,激活了他前世嗜血好战的癖好,逐渐杀红了眼,不管不顾,只想砍死对方! 萧烨越战越猛,剑剑杀招,最后,将遁地鼠一剑封喉! 遁地鼠倒地,绝气身亡,一句遗言都没有留下。 萧烨嘴角一歪,露出一个鄙夷又轻蔑的笑容,尽显意气风发少年郎的张狂和自信: 小菜一碟,不过尔尔~ 朱色的唇瓣,在那颗小小的唇下痣的映衬下,颇有几分妖冶邪魅的意味。 在萧烨看来,收拾这种货色,和他上一世征战杀伐二十载,遇到的强劲对手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他依着前世的习惯,十分嫌弃地用手下败将的衣衫,擦了擦着自己宝剑上的血迹。 阿奴看九殿下微微泛红的双眸,以为他是杀红了眼,失去了理智。 赶紧收起软剑,走了过去,行了蹲礼, “感谢大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是红袖阁的阁主,阿奴。 我已经报官了,一会儿官府的人来了,我会给大侠做见证,这条人命,不关你的事。 大侠的剑脏了,交给我去处理干净吧?” 萧烨慵懒地掀起眼皮,轻蔑地扫向阿奴,声音冷冽又不屑, “凡是碰过我这把剑的人,都死了,你确定要给我擦剑?” 彼时,巡防营的一队人马冲进了红袖阁。 萧烨收剑入鞘,脸色肃然,大手一挥, “把人统统都带走!” 他私心想着,今日一定要想办法,把红袖阁弄关张了! 免得墨景琛再来! 巡防营内,方正义上座主审,萧烨在后庭踱步,隔着屏风,听着前庭的陈述。 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明掌柜收到采花大盗的作案预告信,觉得女儿在家不安全,就把她藏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红袖阁。 因为,他和这里特别熟,一个月三十天,他能来二十九天,很信得过这里的人。 家里那个官府派人里三圈外三圈保护的明家小姐,还是红袖阁的姑娘冒充的,为了替真正的明家姑娘挡灾。 能为客人做到这一步,这么一看,红袖阁的阁主,还挺仗义。 可是,那采花贼技高一筹,不知何时,他已经弄死了明家姑娘的贴身婆子,并且易容跟在身边了。 若不是红袖阁阁主发现得及时,明姑娘必定在劫难逃。 因为,经过身体检查,明姑娘已经身中朱砂慢毒,至少一个月了。 再有一个月,等毒侵入肺腑,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回来。 萧烨既开心又失望。 开心的是,连环采花贼一案,可以结案了。 失望的是,红袖阁不但无过,反而有功,还是大功。 这种地方不关张,墨景琛以后再去,可怎么办? 愁人。 萧烨回府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了。 墨景琛还在书房挑灯夜读。 萧烨进去告诉他,案子已经破了。 墨景琛只是很平静的嗯了一声,目光,又回落到了书本上。 萧烨按捺住心中的火气,心平气和地问道, “你看什么呢?这么晚还不睡?” 墨景琛一脸淡然, “今日去翰林院,偶然发现了一些古籍药典。 我看看,能不能找到方子,治疗你的心口疼,胳膊疼。” 【今日打遁地鼠的时候,你左臂明明能抬起来的。】
第11章 世上最苦的药 【你肯定是跟我装病,整日讹我弹琵琶,弹古琴哄你入眠】 【骗我就罢了,还敢去逛青楼】 【看我不配一副全天下最苦的药,让你好好尝尝苦头!】 萧烨闻听心声,倒抽一口凉气: 他看到我了?他在哪里看到的? 我当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根本就没找到他啊! 好你个墨景琛,竟然恶人先告状! 明明是你先去逛青楼的,我只是去找你的! 我还没跟你清算你去青楼的事情,你倒是先找我麻烦了。 三更半夜不睡觉,给我配全天下最苦的药,这是人干的事吗? 萧烨心里气归气,可是,转念细想: 墨景琛若是好女色,也不至于上一世至死都未娶未纳,一心为我。 他去红袖阁,一定是为了查案! 他很要脸,不能提这事给他添堵。 于是,萧烨挤出一个笑容, “可能是案子破了的原因,人逢喜事精神爽,我感觉已经好多了,心口和膀子都不怎么疼了。不早了,你先休息吧~” 墨景琛再次抬眸看他,狭长的秋水凤眸,漆黑又深邃,不见喜悲。 【不疼了?你疼不疼和喝药有什么必然联系吗?总不能浪费我的心血吧?】 萧烨禁不住心中一凛: 墨景琛,不带你这样不讲理的。 你一个读书人,怎么能蛮不讲理呢…… 翌日。 萧烨还在梦里回顾着上一世的金戈铁马,忽听‘吱悠’一声,立即从睡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来。 只见墨景琛端着一个茶盘,已经施施然地来到了自己的床头。 他薄唇翕动,低沉温柔又不可违背的语气,吐出五个字, “殿下,请喝药~” 这可是墨景琛蒙着鼻子,辛辛苦苦熬了一个时辰的苦凉茶。 里面放了黄连,苦参,婆婆丁,穿心莲,蒲公英…… 萧烨看着满满一海碗,漆黑漆黑的汤药,禁不住嘴角一抽。 苦涩的药气涌入鼻腔,瞬间要把他的天灵盖冲飞了。 不是吧?天刚亮,你就来寻仇了。 墨景琛,你还是人吗? 看墨景琛还是穿着昨夜在书房的那一身白衣,平日垂在额前的两缕发丝还拢到了耳后,眼睑下,还隐隐地浮着一抹青黑。 天呐,他不会彻夜未眠,就为了给我熬苦药吧? 我若是不喝,他怕是要一直杵在这里,不肯去睡觉了。 他这么单薄的身子骨,可不好这么熬…… 算了,男子汉大丈夫,死都死过了,还怕喝苦药吗? 萧烨想到这里,端过大海碗,一饮而尽。 墨景琛心中咯噔一下: 【他从小就不爱喝药,生病都硬抗,如今这么痛快就喝了】 【难道,他不是在装病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小傻面对危险的时候,自动忽略了身体上的幻痛呢?】 【这本来就是心病带来的痛,随着心境发生改变,很合理】 【我可真该死,竟然这么对待他……】 萧烨闻此心声,又来了底气,清了清嗓子,皱着眉头,卖惨, “墨景琛,我怎么觉得,我这左胳膊,比昨日疼得厉害了呢~ 难道是昨天打斗,伤到了? 你都不知道,那个采花贼,有多难抓,我险些就被他砍到了。 我感觉,自从生病后,我的武功,就大不如从前了。” 萧烨不敢掉以轻心,他怕墨景琛又给他划了什么阴道,要送他去边关,只能继续装病骗他。 【我可真该死,我不应该怀疑他,小傻从小就不会撒谎的啊】 墨景琛自责不已,凤眸微黯,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我一定会给你找到治疗方法的。你要放宽心,不要总想着疼。” 萧烨点点头, “嗯,我宽心,你也不用太着急,别累坏了” 墨景琛淡淡应了一声: “嗯” 【能不急吗?京城的事情,我已筹谋多年,如今万事俱备,就差把你送走了】 【只有送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没有软肋在别人手中,做事才不会束手束脚】 【可是,他现在这身体状况,唉!】 萧烨心里那个气啊: 你还是想送我走! 那我这心口疼,胳膊疼,可就好不了了! 大不了天天喝苦药。 反正,我嘴里苦,你心里苦,看咱们谁能耗过谁! 介于萧烨的优异表现,皇上对萧烨很赞许,赏赐颇丰,一跃成了皇子里的佼佼者。 大皇子气得眼冒金星: 萧烨!你一个御马女生的儿子,也敢抢我这个嫡长子的风头,我岂能让你得意! 萧烨在巡防营庆功宴当夜,营房的粮草库着火了。 秋日里天干物燥,火势一发而不可收拾。 巡防营的官兵拼了命地救火,搭上了两条命,也于事无补。 事关重大,大理寺派人来调查,是否有人玩忽职守。 结果,一无所获,判定就是由天干物燥引起的。 方正义已经在大理寺来之前,发现了是有人故意纵火,因为,现场发现了墨家的火折子。 寻常的火折子,都是用竹筒制作的,只有墨家的火折子,是用不易燃的胡桃木制作的,并且,底部还刻了墨字。 萧烨没收了证物入怀,断定巡防营还有大皇子的奸细,还得再清理一次,并且郑重地叮嘱方正义, “这是有人要陷害本宫,把此事,烂在肚子里!这次着火,就是天干物燥,不能和巡防营的任何人有关!” “是!” 方正义怎能不明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皇子,突然得势,暗害必定接踵而至的道理。 只是,这么蠢的栽赃方法,还真是让他开眼界。 萧烨火急火燎地回府。 他必须要把这件事告诉墨景琛! 墨家这些年,受父皇冷怠,对外一直谨小慎微,火折子这种东西,绝不会流出去。 这只火折子,大概是他秋猎的时候,扔给沈绾绾烤衣衫的那个。 这只能说明,沈丞相,投靠大皇子了! 早知如此,当日,就让沈绾绾溺死在河里了! 恩将仇报的贱人! 萧烨回到自己的皇子府,却被下人告知: “墨大人被接回墨府了。 今儿,墨府的马车就在翰林院门口等着,管家亲自来接的。 墨大人一散值,就被请上车了。” 墨府。 墨景琛的大伯墨子渊和大伯母叶梵音,高坐厅堂。 墨子渊身上沾满了木屑,正饶有兴致地摆弄着一个斗拱的模型。
第12章 盯上小傻了?想都不要想! 这斗拱,是墨子渊新设计出来的式样。 他怎么看怎么完美,越看越喜欢,简直爱不释手。 墨景琛进来,叶梵音干咳了一声,墨子渊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斗拱,笑得略微讨好, “景琛回来了,快坐下,喝杯热茶。” 墨景琛见这二位,破天荒地拿出上好的西湖龙井招待他,还一反常态地对他摆出了笑脸,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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