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儿一脸满不在乎,笑道, “那有什么不能的?你放心,你长这么俊,我是不会嫌弃你是个二手货的。” 这些话,让墨景琛听着极不舒服,可转念一想,她定是没出过谷,没见过什么好看男人,才如此执着。 墨景琛依旧温柔耐心地劝慰开解道, “花影儿姑娘,你没有出过谷,可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 我已经成亲了,对天发誓跟我妻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真的不能娶你。 否则,是要遭天谴的。 我遭雷劈的时候,还会连累到你呢。” 墨景琛连骗带吓唬,希望她知难而退。 奈何,花影儿油盐不进, “没关系,打雷的时候,咱们就不出门了。” 墨景琛见天谴对她有点震慑力,继续一脸虔诚地说着自己一点都不相信的话, “苍天有眼,不出门,也会一样被雷劈死。” 花影儿心里真的有点怕了,呆愣片刻,做心里斗争,倏尔明眸一闪,欢乐道: “那都是你以前发的誓言,你都是掉河里死过一次的人了,那些誓言不作数了! 你现在的命是我救回来的。 我爹常说,救命之恩,应该以身相许。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是我娶你,又不是你娶我! 咱不怕天谴的!” 墨景琛听了她的歪理,也不得不佩服,只好换了思路, “报恩的方式有恩多,不一定要以身相许。 我家世代开药铺,家中颇有一些积蓄。 不如这样,我写一封信,你着人送我家去,你要多少谢礼都可以。” 花影儿红唇一扬,邪魅一笑, “嘿嘿,我爹是这里的谷主,幽冥谷里的东西都是我的,我才不稀罕你的钱呢。 再说,你新郎官的衣服都穿上了,咱们已经算是成亲了,就差洞房了。 你好好养身子,做好报恩的准备吧!” 这女人真是又臭不要脸又坏! 墨景琛这才知道自己着了算计,恨不能立即把身上的红衣服扯下来还给她。 奈何,总不能光着…… 现在人为刀殂,我为鱼肉,不能撕破脸。 只能拖延时间,等着无极宗寻来。 墨景琛一脸淡然,继续好言好语,道: “婚姻不是儿戏,仪式不可缺少,此事,还需通知我家中父母。 准备三书六礼之后,则良辰吉日来下聘,明媒正娶。” 花影儿一脸傲气笑, “我爹是谷主,在幽冥谷,我爹的规矩,就是规矩!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家的上门女婿了,以后,你就跟我姓花,叫花九郎! 把你那个开药铺的爹,忘了吧! 我爹才是你爹!” 花影儿几句话,把墨景琛雷得外焦里嫩: 挟恩图报,也没有这么不讲理的吧? 彻彻底底是没受过教化的野人! 完全无法沟通! 丝毫不可理喻! 墨景琛愣神的功夫,花影儿忽而邪魅一笑。 墨景琛立即生出不祥的预感。 只见,花影儿伸手就抓起碗里的一条蛊鱼,一手迅速奔他而来,大力掐住了他的脸颊,迫使他张开了嘴,把鱼往嘴里硬塞。 花影儿小小的手,力气却极大,一看就是练家子。 墨景琛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腿又不敢动。 只能任由她摆布,这样,自己才能少受一点罪。 蛊鱼肉在花影儿有力的指间揉碎,连带着鱼鳞鱼骨鱼刺,尽数按入墨景琛的口中。 再被强灌了一口腥臭无比的鱼汤,顺下去。 花影儿露出得意的笑容, “让你吃,你不吃,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我是你的妻主,你必须什么事都听我的!” 墨景琛只觉得自己咽喉被鱼刺和鱼鳞扎破了,疼痛难忍。 连咳嗽带吐,差点吐出苦胆。 因为呕吐的缘故,刺激出一脸泪水。 好一个病弱破碎的凄惨垂泪美男子,惹人爱怜的氛围感拉满。 花影儿看迷了眼,露出一脸痴女笑: “呵呵,想不到,九郎哭起来更好看,深得我心。 得亏你生得好看,要不然,我捞到你的那天,就把你扔黑水潭里喂蛊鱼了~” 墨景琛心中愤愤: 野人! 她这种野蛮程度,简直就不是人! 表面,却依旧不愠不恼,衣袖擦了一下脸颊上的泪珠子,语气温润, “花影儿姑娘,不是我不识抬举。 实在是,我一个信佛之人,从来没吃过肉,无福消受你做的鱼。” 墨景琛温润俊美的脸庞,含着苦楚的慈悲之容,让花影儿丝毫也没怀疑他话语的真假。 他这么一个面慈心善之人,不杀生,不吃肉,还是可以理解的。 花影儿满脸都是失望,无比惋惜道, “唉呀,那你啥时候才能养好啊? 咱们啥时候才能洞房啊?” 墨景琛忍着心中的恶心,温声如玉, “劳烦你,给我一些素食,我会尽快好起来。” “那好吧~” 花影儿转身离开,墨景琛的深眸,不见喜悲。 他的情绪控制力很好,此刻,知道自己落别人手里了,就要先想办法活下来,再说以后。 生气,狂怒,那只是匹夫之勇,敌人不会怕,还会伤害自己。
第54章 今夜揣崽崽 墨景琛被鱼刺鱼牙扎破了咽喉,吐了好几天血。 虽然他最后把刺都取出来了,但是,喉咙又痛又肿,喝水都困难,痛苦不已。 原本就瘦削的身子,又减了重,很是遭罪。 即使这样,墨景琛也没在花影儿面前皱一下眉头,表现出任何不满。 墨景琛的温润顺从,让花影儿十分的满意。 面慈心善,任人随意摆布也不会冒火的俊美小郎君,在这山谷里,可是奇葩物种。 真是开了眼了,有趣极了~ 不枉我费劲吧啦地把他从河里捡回来~ 这一日,天气晴朗。 花影儿特意命人抬着她的花九郎出门,参加谷中的重要活动: 一年一度的放蛊鱼仪式。 墨景琛坐在椅子上,背脊笔直。即便身处逆境,也没有折了风骨。 他遥望着黑水潭里,只见成群的大牙鱼,欢快地跃出水面。 看着白花花的大鱼牙,墨景琛马上意识到了: 先前,花影儿说的拿自己喂鱼,应该是喂这黑水潭里的鱼,是字面意思。 墨景琛再一细看泛黑的潭水,竟然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子在蠕动。 瞬间头皮发麻,真是恶心人的紧…… 花影儿的爹,也就是幽冥谷的花谷主,站在高台,进行仪式前的演讲。 墨景琛终于弄明白这群野人是怎么个来历了: 一百三十八年前,他们的祖先是苗疆大族的一个分支。 因族斗上位失败,逃离故土,来此处隐居。 墨景琛也终于明白了: 黑水潭里恶心小虫子,是蛊虫! 凶神恶煞的大牙鱼,是他们用蛊虫喂养出来的苗疆蛊鱼,而不是古鱼! 这是他们最常吃的食物。 每年夏季,这群幽冥谷的养蛊人,会从黑水潭里捞出这些生命力极为强大的母蛊鱼,让它们逆流而上,到上游产卵。 等明年开春的时候,小鱼长大了,再游回来下游。 因为黑水潭里住着蛊鱼的鱼王,所以,放出去的母蛊鱼,十之八九都会再游回来。 墨景琛心中有了结论: 想必,雾隐村里的大牙鱼,就是那些十之一二的迷路蛊鱼。 这些养蛊人吃了蛊鱼,不仅没事,一个个还身强力壮的。 而那些雾隐村的可怜村民,就会导致骨节坏死,壮年瘫痪…… 按照雾隐村人的发病时间来看,也是从一百多年前开始的,都对得上! 我之蜜糖,彼之砒霜。 幽冥谷的大补之鱼,对于雾隐村来说,就是致病的毒鱼! 害人不浅的玩意! 随着花谷主的一声令下,谷中的男女老少,都抄起簸箕,一窝蜂地跳入黑水潭,争先恐后地捞取母蛊鱼。 花影儿俯下身来,看向墨景琛,双手把着他的肩膀,露出温和的笑容, “九郎,你仔细看我们是怎么捉鱼的。 来年这个时候,你也得参与了。 你好好学习,你若是抓少了,可是要丢我家人的。” 墨景琛一脸淡然的点点头,内心默默骂了一句: 野人! 心中还给自己打气: 我再忍耐一下下,无极宗一定快就找到我了…… 小傻,你千万不要太担心我,一定会尽快回去。 花影儿对他乖顺的表现很是满意,放心地抄起簸箕,加入了捉鱼大军。 很快,这群男女老少就端着满盆的蛊鱼,连跑带颠地往远处的河边奔去。 现场,就剩下墨景琛和一个垂髻小儿。 五六岁的小男娃,还不懂这个仪式的重要性,也没跟大人去河边看热闹,而是掏出了一把小刀,自顾自地玩了起来。 墨景琛盯着小刀,心中生出了主意。 他微笑招手,示意小孩过来。 墨景琛长相好,笑起来人畜无害待人亲,小孩子很自然地就靠近了。 “你叫什么名字?” “水生” “水生,名字可真好听,哥哥给你做个玩具好不好?” 水生屁颠屁颠拿过来一条编簸箕的竹片子,墨景琛拿着小刀,三下五除二,就给他做了一个竹蜻蜓。 手中一转,飞起来了。 水生哪里见过这好东西,兴奋得哇哇大叫, “竹蜻蜓,竹蜻蜓,带我飞,飞出幽冥谷。” “为什么要飞出去?不能让你家大人带你走出去呢?” 水生嘟着嘴,眼里满是失落, “幽冥谷没有路啊,只有蔓藤上山。 我没力气了,山崖太高了,我爬不上去。” 墨景琛闻言,心中一凛: 原来,这该死的山谷没有路啊,无极宗找到自己,是得花些时日了…… “这个竹蜻蜓太小了,带不飞你。你得找一个特别特别粗的竹子,要有你腰杆这么粗,才能做出来带得动你飞的竹蜻蜓呢。” 水生双眼一亮,看着地上编簸箕用的细窄的竹片子,显然没有自己腰粗, “我去别处找!” 他一转身,跑去了竹林,找大竹子去了。 墨景琛趁机,用小刀,做了好些个竹签子,尽数藏在袖子里,以备不时之需。 水生在竹林里转了两圈,哭着回来了。 很显然,他没有找到自己腰杆这么粗的竹子,气哭了。 墨景琛又三下五除二,一双巧手,用竹条子给他编了一只小鸟,又把孩子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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