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的凌厉感不见了,倒有几分刚出道时少年的模样。 “喂、喂!看什么呢?”乔嘉益推了推向延序,这傻狗不知道在发什么呆,瞪着眼珠子,直愣愣的,傻得要命。 向延序回神,见化妆师拿肉色的布条在楚兆年头上围上几圈。 “哦,你在看小六。”乔嘉益意味深长,一副“我懂我懂,被我抓包了吧”的模样。 楚兆年闻言睨过去,眼尾被布料勒得吊起来,变得越发魅惑,像只千年狐狸精。 向延序喉咙不自觉滑了滑,视线仍然毫不掩饰,满心满眼都是狐狸,“我不看他,难不成看你吗?” 他注视楚兆年,话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啧,谁稀罕给你看。”乔嘉益插不进这对新出炉感情正处于升温期的cp,自觉无趣地走开,去找别人玩。 凤冠被两个人轻手轻脚地举过楚兆年头顶,慢慢放下来,用特殊材料固定住。刹那间,束缚感瞬间增大,每一寸头皮都被撕扯着,他顿时咬紧牙关。 向延序表情也变了,眉头皱起,仿佛互相共情感官,紧张道:“疼吗?” 被血滴子扣头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楚兆年疼得泪都要出来,偏生面上还是死死忍耐,下唇咬出深深的痕迹。 化妆师尽量放轻动作,将假发都顺好,贴着额角绕成一排圈圈,造型逐渐完成,不熟悉的人已经看不出楚兆年的模样。 “哇。”梁渔化好妆从另一个化妆间过来,一眼就陷入震撼之中,“我第一次近距离看戏曲旦角,以前都是在电视上见的。” 他凑过来,楚兆年好像变成了展示台上的奇珍,被大家围着仔细瞧。 “喂喂喂,”向延序拦着他们,生怕谁不小心动到凤冠了,叫楚兆年更疼,“你们都不用化妆吗?跑过来干嘛?” 梁渔直起身,抱着胳膊挪揄:“啧啧,就看一眼都不乐意,真小气。楚兆年是你的吗?” “哼。”楚兆年本想开口冷讽,但又怕放开下唇就忍不住呻l吟,只能哼两声表示“自己还活着,这两位说话当心点。” 向延序也不知听没听懂,笑哈哈说:“他当然是我的。” 楚兆年一记冰雕眼刀甩过去,那人就立马补充:“我的好队友,my best friend。” 忽然,化妆间门口又打开,有人探头喊了句:“还有20分钟上台彩排,《美人泪》第一个上,做好准备。” “这么快?”梁渔大惊。 原来在大家化妆时,艺术馆已经布置好舞台、音响和灯光,主持人都自行排练好几遍了。 向延序站起来张开双臂,方便工作人员披戏服,“第一个是我们?为什么?” 化妆师边扶楚兆年起身,边问:“头沉吗?脖子能动吗?” 楚兆年微微颔首,感觉适应了些。 化妆师提起的一颗心终于放下,这才回答向延序:“凤冠太沉了,一般人戴不了多久,你们早一点出场,就能早一点摘下来。” “考虑得很周全。”向延序竖起拇指,又让摄影师给他拍手部特写。 站到台上,琵琶声起,“表兄”向延序率先出场,侧头细听,又掏出道具竹笛,吹上一曲,与之相和。 接下来便是“冯香罗”闻声而出,碎步小而娇,向延序顿时就意识到楚兆年与之前不同了。 他入了戏,像是真的变成重逢爱人的可怜女子,激动地把手搭在自己肩上,含情一声:“表兄。” 向延序也被带入戏,此时他们不再是自己,而是一对被天地拆散的苦命鸳鸯。 戏里面,谁都不用顾忌,谁也无需伪装。情意从眼里流出来,他想搂她、她想碰他,你来我往,不断推拉。 他们扬起胳膊,宽大袖子滑落,露出少时定情的玉镯。手腕靠在一起,互换温度,挽着绕出几个花圈,又依依不舍分离。 台下,关老师红了眼圈:“看起来,就好像他们真的相爱又分开过。” “这就是入戏,叫人看不出真假。”楚老师说。 可又有谁人知道,他们曾经确实分离,甚至阴阳两隔。 十几分钟的戏很快便唱完了,两人气喘吁吁对视,感觉比开十场演唱会还累。 好在妆没花,向延序望着楚兆年,突然说:“抱一下吧。” 没等楚兆年回答,他径自走上前,猛然将人楼进怀里,右手还不忘托着对方的后颈,分担凤冠的重量。 “唔。”楚兆年下意识挣扎,又立刻顿时,后颈被人一下一下捏着,像猫儿被抓住死穴,定身一般无法动弹。 “辛苦啦,小豆包。”向延序慢慢抚摸他的后颈,温声道。 楚兆年冷漠提醒:“你是打算在舞台住下吗?” 主持人站在幕布后面,看两人拥抱得难舍难分,长腿将迈不迈,一时竟不知该不该打断好。 见时间快来不及了,才忍不住小声说:“麻烦二位先下台吧,下一组要上了。” 楚兆年本来还没觉得什么,闻言耳尖瞬间发热,猛地推开向延序,“又发什么疯,赶紧下台!” 匆匆走下去,头顶的凤冠好像也不重了。不过这场馆的冷气似乎不太凉,戏服披在身上,觉得又闷又热,燥得慌。 楚兆年咬着吸管喝下半瓶水,终于觉得好受些。 黄昏渐晚,天边暗下来。 坐落在潮州幽静小镇上的戏曲艺术馆门口热闹非凡,听说今天有大明星来演出,大家都相争着来见见世面。 场馆内,舞台灯光闪烁,随着热场曲目放完,汇演正式开始。 楚兆年和向延序掐紧戏腔,挥动手指,比彩排时唱得更卖力,台下掌声沸腾,他们的心境瞬间澎湃几分。 一曲毕,幕布降落,余留生旦两两相望。 向延序目光直白,透过一层层浓重脸谱,终于看见楚兆年真实的脸庞…… 他的豆包好像笑了。
第17章 谋杀亲夫 汇演结束,老师们都非常满意,大家相约着一起吃完夜宵,边各自回住处休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节目组良心发现,竟然给楚兆年和向延序换了张大床,终于有人不用睡地上。 楚兆年洗漱完直接往被窝里躺,张开手脚占住一整个床位,趾高气昂支使向延序铺床:“今晚你睡地板。” “为什么?这床不是还能睡人吗?”向狗子一万个不乐意,垂头看着他。 哪怕身处下位,楚兆年仰视人的眼神依旧傲慢、冷冽,好似谁也走不进他眼底。 “不能,睡不了。”他说。 向延序猛地拍了拍床垫,“这不是还有位置吗?” 楚兆年瘦,手脚伸得再长,其实能占的位置并不多,但他有理:“你多重你心里清楚,别一会儿又把床给压坏了。” 有前车之鉴,向延序无法反驳,不情不愿把地铺打在大床旁边,边弄还边低声嘀咕。 床铺了一半,这头,楚兆年又打断他:“你铺那么近,我下床会绊倒。” 诶,奇了怪了,向延序回过味来,楚兆年今晚怎么这么多话呢? 他眼珠迅速转了转,忽而转头笑道:“豆包,你今天好像很开心。” 楚兆年又不说话了,掀开被子,自己滚进去,一点点裹好。 就莫名的,让向延序想到好多年前,他们还是练习生的时候,楚兆年也是这幅模样,被猜中心思,要么死不承认,要么就躲进被窝里。 年少的影子与眼前重逢,向延序有意逗他多说几句话,于是就地坐下趴在床头问:“我今天唱得好吗?” 楚兆年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闷闷的但很干脆:“烂。” 那就是好。 向延序笑了,“哪里烂了?” “哪里都烂。” 那就是哪里都好。 向延序笑意更甚,“那我跳得呢?跳得不错吧?动作我都记熟了。” “你好烦,我要睡觉。”楚兆年拧起眉毛,又没耐心了。 向延序见好就收,隔着被褥点了点对方的背,“明天有团体行程,好好休息,晚安。” 晚安,楚兆年心说。闭上眼睛,呼吸渐渐绵长。 翌日,楚兆年、向延序还有乔嘉益凌晨五点便坐上公司的车往机场赶去,匆匆离开超cp室友的录制现场。 八次方接了一个唇釉代言,品牌商要求全体拍摄宣传照和短mv,后续会将成员们的照片制成明信片和小卡,当赠品□□。 由于时间太赶,三人下飞机后,直接被拉着在车上化妆,补觉的机会都没有,困得嗷嗷叫。 等赶到现场,入目尽是一片粉色,布景用了不少桃花,连空气都是甜丝丝的。 成员们都做好造型了,服装清一色的粉白相间,每个人嘴上都亮晶晶的,显然已经涂上品牌商提供的唇釉。 “你们终于来了!”夏知春迎上去,许久不见,他甚是想念他的队友(假的。 乔嘉益拿食指抵住他的额心,“小嘴离我远点,别给我蹭衣服上了。” “切。”夏知春回头想找楚兆年的,见对方一脸没睡醒的怨气死人相,他又怂了。 至于向延序……他才不要跟傻狗贴贴。 造型师领着三人去换衣服,向延序忍不住说:”怎么这么粉?” “粉粉嫩嫩才是夏天。”造型师回答。 “可是,夏天已经快过了耶。”乔嘉益插话。 造型师无奈道,“我们这批新款颜色都比较亮,主题是恋爱,粉色最适合。” 到了衣帽间,工作人员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白色衬衫和粉马甲给楚兆年换上,艺人全程没说半句话,表情又臭又冷。 吓得对方也不敢吱声,蹑手蹑脚的,马甲套了几次都没套上去。 “啧。”楚兆年侧颈被衣料磨红了,脸色顿时更黑几分。 早就听闻,楚兆年是个难伺候的主。工作人员心瞬间凉了半截,生怕惹人生气,大手一挥,他这工作就要丢。 眼下只能傻傻愣在原地,也不敢继续套。 “我来吧。”向延序说,他给工作人员使眼色,对方像看救世主般激动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麻利溜走。 其实楚兆年只是困得神智迷糊,听见向延序的话顿时清醒,后退两步,“我自己穿,不用你。” 说完,他飞快将手臂套进袖口,三两下就完事儿。 向延序失笑,“整天摆着张臭脸,吓着人小朋友了。” 楚兆年回想方才跑掉的工作人员,是个年轻可爱的女孩,心中不由冷笑,“怎么?你心疼她?” 向延序颇为疑惑地抬了抬眉,想通什么似的,豁然笑了,足尖向前几步,“不对吧。” 他声音很低很沉,抬起指尖在楚兆年磨红的侧颈上摸了一下,“我心疼谁,你不知道吗?” “啪!”楚兆年毫不犹豫拍开他的手。 有些人,就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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