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萧衡眨了眨眼睛,剧情中的宴会已经明了,他弯唇,这个昨天才拒绝了秦浔邀请的宴会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他看向林将行,装作不经意地发问:“晚上的宴会你会去吗?” 林将行:“去。” 喻萧衡嘴角微勾,他太清楚自己长相的优势在哪里了,尤其在面对林将行时,他只要弯唇去笑,就很难让林将行拒绝:“我陪你去好不好?” 林将行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这件事之下喻萧衡另有图谋。 空气之中有看不见的分子互相碰撞交融,电梯门开了,喻萧衡走进去,按住欲关的门,依旧在等回答。 林将行终究还是答应,不管喻萧衡的目的是什么,起码自己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好,你陪我。” “那我们晚上见好吗?你来接我。”喻萧衡说,他像是真成了背着男友与小三偷情的渣男,费尽心思不让遮挡小三存在的痕迹。 林将行默不作声,黑沉的气息笼罩着他。 原来目的是这个,不想让自己上楼见到那个人。 他闭了闭眼,艰涩说:“好。” 电梯门关了,眼前只剩下金属色,可喻萧衡迟了,他早知道楼上藏着一个人,藏着名为弟弟的过舟。 林将行坐在车上,点了根烟,太久太久没有抽过,曾经试做救命稻草的烟草变得令人不适,他咳了两声,大概人在失意之时总会想起意气风发的曾经。 他的曾经称不上意气风发,但那时喻萧衡身边只有他一个。 过舟?不过一个小孩子,算得上什么呢。
第60章 身体上的不适让本打算休息一会的过舟当真睡了过去,喻萧衡轻手轻脚地关门,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即便是睡梦状态,过舟也依旧拧着眉,深仇大恨得不像是个还在读高中的少年。 狗血小说爱将所有的不幸都集中于主角身上,以此来让读者产生怜惜,喻萧衡是那些读者中的一员,只是当真处于这个世界时,居然有些厌烦这种剧情了。 他推了推床上的人,说:“起来吃药。” 过舟睡得浅,因为生病在醒来的那一瞬间罕见的有些孩子气,但很快重新皱紧眉,又显得阴郁沉闷了。 喻萧衡伸手去抹他紧蹙的眉间,说:“别总是皱眉,不然时间长了,眉心两道印子,多难看。” 过舟握住那双手,他是意识不到自己是在皱眉的,因为已经成了习惯,但他在意喻萧衡的话,喻萧衡喜欢好看的人,变丑了就更没有去挣去抢的资格。 他放松眉头,可他天生眉眼间距低,永远做不到如喻笙秋那般松弛可爱。 喻萧衡把拍下的照片给他看,又翻出从前偶然拍下的对比:“是不是好多了。” 过舟看不出哪里有变化,但乖乖点头,一直到测体温时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要拍我。” 喻萧衡正在看体温计,三十八度五,听到话头也不抬地随口说:“你别说你没拍过我,我们互相侵犯对方的肖像权,扯平了。” 过舟垂着眼,脸皮发热,已经分不清究竟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羞耻,嘴却硬得厉害:“没有,我没拍过你。” 喻萧衡将杯子抵在他的唇边,又扣了粒退烧药,哄小孩般哄得过舟吞下,才揉了把他的头发,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反问:“没拍过?” 他眼睛眯起,做回忆状:“我怎么记得之前在家的时候,你鬼鬼祟祟拿手机对着我?难道是在录像?” 过舟耳朵也开始发热,他低着头闷声闷气地说:“只有那一张。” 很久之后,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望进喻萧衡的眼底,祈求地索取:“只有一张,太少了。” 喻萧衡拆饭盒的手有些抖,那一瞬之后又恢复如常。 他像是没听见一般,将勺子递给过舟,说:“吃饭吧,为了给你买药跑得我都快饿死了。” 生硬地躲避话题,过舟目色复杂,却也无可奈何。 一碗粥喝完,喻萧衡躲进书房,卧室的那小子已经不掩饰自己的心思了,他有种总有一日要在他身上跌个大跟头的感觉。 天气在傍晚转阴了,灰扑扑的云层大面积压下来,潮闷的让人喘不过气,一场风雨即将来袭。 喻萧衡收到来自林将行的短信,说是已经到楼下。 他换上礼服,一转头,瞧见静悄悄站在门边的过舟,不知从什么时候就站在那里的,又看了去了多少。 过舟脸上还带着红,烧反反复复退不下去:“你要去哪儿?” “我晚上回来。”喻萧衡叹了口气。 身后安静至极,喻萧衡刚一抬脚,脚步声如背后灵一般紧紧跟随,压低了的声线显得有些可怜:“我也要去。” 喻萧衡整理袖口,蓝宝石的袖扣反射出冷硬的光:“不行,你病没好。” “好了。”过舟飞快回复。 “那就回你自己家。”喻萧衡懒得拆穿他过于明显的谎话。 嗤嗤的讽刺笑声响起,他也权当是耳旁风,门铃响了,他抬步开门,一身深色西装的林将行站在他身旁显得很配,就算是再脸盲的人也看得出他们宛若恩爱情侣。 “准备好了吗?”林将行温声说,仿佛没看见身后的过舟。 喻萧衡看了眼时间,说:“走吧。” 他刚走出了几步,过舟嘶哑的嗓音像是断了弦的大提琴,咬牙切齿的恨意让吐字显得不那么清晰。 “喻萧衡,你不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这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是火灾,第二次是落海,他恨不得把喻萧衡关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房子里,恨不得让喻萧衡再不能行走,恨不得喻萧衡的眼里只能看得见他。 过舟扣住门边的手青筋毕露,指甲快要被金属门边翘得反起,突出的骨节仅仅被一张皮包裹着,白骨森森。 喻萧衡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他轻啧一声,心里乱得要命,谈不上烦,却也说不清到底是为何。 林将行落在他脸上的目光如炬,似也在等他的回答。 有这么重要吗,一个破宴会,各个都要去。 到时整个一大乱斗,等他做完任务,他还出得了那个门吗? 他开始在大脑思索今晚会有谁,秦浔,林将行,喻笙秋,顾长汀和明钰估计也在,再添一个过舟…… 算了,去吧,都去吧,倒时候整个宴会的主题变成直播修罗场,全场视线中心直接落在他身上,快过年了,正好给大家上演一场好戏。 喻萧衡苦中作乐地想着,心一横,摆了摆手,说:“跟上来,记得把门关好。” 他说完,也不管两个男人是什么表情,长腿一迈,只留个背影。 林将行看着朝他挑衅扬唇的少年,缓缓转着自己手上的戒指,他想错了,过舟不是他的替代品,更不是什么没有威胁力的小玩意儿:“小瞧你了,装可怜可真是一门利器,看来我也得研究研究。” 过舟哪里还有在喻萧衡面前的乖顺样子,浓黑的瞳孔中轻蔑是那样显眼,他舔了下唇:“他手上的伤是我咬的,我咬过,舔过,他从不拒绝我。” 林将行身遭气息越发低沉,走廊里不知什么时候只剩下他一个人,皮鞋踩在地板上沉重地令人心中打鼓,他看着电梯跳跃的数字,眼前只剩下喻萧衡手上一闪而过的红痕。 后来居上。 最早认识喻萧衡的他什么都没得到,这不公平,也刺痛了他的心脏,疼到反胃。 * 宴会大厅,喻萧衡的出现吸引了大片人的目光,坠海死不见尸后又活着回来实在是件值得说上一说的大事。 消息明显不够灵通的顾长汀眼中一片血色,他紧盯着喻萧衡那半张白皙的脸,手中的就被快要被他握碎,猩红的液体因一时失力而倾倒流了一地,有人给他递来手帕,他也顾不得去擦,直到手上污渍变得冰冷,他才终于回过神,随手将擦拭过的手帕扔掉后直直朝着喻萧衡走过去。 他脸上带着笑,紫罗兰的眼睛里情绪变了又变,惊喜早在瞧见喻萧衡身旁的男人就散去,更多的是嫉恨,在面向喻萧衡的那一瞬间就换了副表情。 “阿衡,你回来了怎么都不联系我,我好伤心。”顾长汀拧着眉,他的眼尾下垂,做这种表情时天生一副可怜相,比过舟扮的那一副要惹人怜惜得多。 可惜他的一副表演在喻萧衡这里毫无用武之地:“顾总说笑了,你我不过前任上下级的关系,没听说还要时时和前老板联系的道理。” 顾长汀受伤地委屈道:“我听到你的事都伤心的病了一场,你看看,我都瘦了。” 喻萧衡歪头打量着,顾长汀见状凑得越发近,小心执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说:“你摸摸看,是不是瘦了?” 身后过舟突然咳了几声,攥紧拳头的手心被指甲印上深印,他上前一步,还来不及说什么,林将行先开口了:“顾总,我以为在出现上次那种事情后,你就不该再出现在萧衡面前不是吗?” 他看向喻萧衡,竟然不管不顾地拉住他垂在另一侧的手:“我们进去吧。” 被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开始松动,洪水将要决堤。 下一刻,过舟插了进来,分开那双拉在一起的手,说:“我好像有些头晕。” 喻萧衡快要被气笑,这场戏比他想象的来的还要快,这才刚进门,就有了上演的趋势,若有似无的目光全朝这边看过来。 他甩开身边的两人,目光与远处明钰对视。 明钰举了举酒杯朝他示意。 只一眼,喻萧衡就知道,这人的记忆回来了。 “喻先生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惹人喜欢。”明钰说着看向喻萧衡的手腕,空荡荡的,送出去的红绳还在他自己的腕上:“我以为你知道我把它交给你是想看它戴在他手上的样子。” “对了,我介绍给你的人用着还顺手吗?” 喻萧衡扶额,不提还好,一提他就想到要不是秦浔遮掩自己恐怕任务要完不成的事,他白了眼前人一眼。 明钰推了推眼睛,明了后说:“看来是不顺手。” “我记得你不喜欢这种聚会,所以又是有什么任务吗?”明钰将酒杯推到他面前。 话音刚落,只见跟着父母一起来的喻笙秋得了命令来找他了。 目光□□毫不掩饰:“哥哥现在连家都不要了吗?” “哥哥别说谎话,我知道你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带走了过舟。”他摸着颈间曾经喻萧衡送他的项链,冷笑道:“乖不乖的,我永远是你第一个舍弃的对象是吗?” 他趴在喻萧衡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占据了他的身体,成了这个人,就该继续演下去,没人教哥哥演戏就该演全套吗,半途而废不是一个好习惯。”
第61章 喻萧衡眉毛轻轻挑起,酒液沾湿了唇,耳朵尖被那清浅的呼吸刺地发痒,他不露声色地思索片刻后笑道:“我不是演员,没有遵循这条规则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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