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浔亲喻萧衡了。 如何亲的,亲了多久,味道如何? 林将行无法不嫉妒,那是他想了多年也没品尝到的味道,即便是在他们最亲近的那一年,他也只能接机用指腹去触碰。 脸色阴郁得快要滴水。 明钰小声提醒:“林董,衣服都快要被您抓破了。” 林将行松开攥的过分紧的手。 明钰似乎能读到他内心的想法,在一旁说:“林董,您何必在意秦总呢,秦总的名声您是知道的,他情绪感知度微弱,已经成为秦董事夫妻的一块心病。” 他突然笑了笑:“再说,就像您常说的,喻先生的魅力还没有达到让所有人都念念不忘的地步。” 林将行的确说过这话,在面对喻萧衡时,用带着嘲讽的语气去说,但事实上,话里的意思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信不信。 他摸索出打火机,点燃一根烟,闻着香烟燃烧的淡淡味道,他突然想问一问明钰,问问知不知道他和喻萧衡的将来。 过去他从没问过将来,他总认为人可以战胜既定的命运,他不推拒明钰的帮助,甚至有意配合,可他们之间到底只是利用关系,纵然那些配合多么荒谬,他也未曾多嘴问过一句。 可现在,他心痒得厉害。 这是碰见自己无法掌握的事情的恐惧表现,对上喻萧衡,他没有自信,这同样代表着他从一开始就注定会输,注定再次成为匍匐在喻萧衡腿下的一条狗。 他不想再当一条可以随时被抛弃的狗。 刺耳的铃声打破寂静,林将行拧眉,只见明钰拿起手机走向卧室,门关上,客厅再次安静下来。 是医生打来的电话,病情恶化的通知。 明钰面无表情站在窗边,灯光点点,透过玻璃照在他显得沉静的脸上。 他好像一点也不意外这通电话,只说:“尽力去治,只要能治好,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明钰缓缓呼吸两秒,挂了电话。 “怎么了?”林将行问。 “没事,一个推销电话而已。”明钰说。 林将行却没放过他,一通电话的时间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锋利的脸上带着警惕与试探:“你给萧衡换的衣服是谁的?” 他紧紧盯着明钰明显不能外出的打扮,他不知道他脸上的表情像极了一只正在警告主人身边可疑人员的狗。 明钰缓缓垂眸:“这个啊,董事长,当然是我的衣服啊,喻先生看上去很喜欢。”
第21章 砰。 透明玻璃杯四分五裂,墙上大片的水渍湿哒哒往下流,浸湿了柔软的地毯。 林将行浑身戾气,目光长长锁在微笑的男人身上:“明钰,我已经警告你两次了,你最近有些过于放肆了。” 明钰将碎玻璃捡进垃圾桶,低垂的眼眸同玻璃碎片一样锋利,只语气依旧柔和顺从:“董事长,这是喻先生自己提出来的要求,我不过是在尽力满足他。” “况且……在那样的场合下,就算是董事长在场也无法拒绝吧。” “您知道的,金钱才是我的爱人,喻先生的财力好像还无法让我为他与您对抗。” 林将行怒火渐渐收敛,他掏出那根银色项链来,在掌心一下下爱抚着。 这么多年他已经修炼出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可只要以涉及到喻萧衡,过去那个易怒自卑的毛头小子就会跑出来重新占据这副躯体。 他冲动了。 明钰不过是金钱的走狗,无视律法人伦的狂徒,囚笼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林将行站起身,右手拍开衣服上的褶皱,他身形修长,长长的暗影落在那件白色的羽绒服上:“别再让我提醒你。” “您放心,我们合作在身,您得到人,我得到钱,这是我们说好的。”明钰弯着唇,他那双凤眼常常弯起,现在也带着笑意。 林将行带走了那件羽绒服,明钰坐在沙发上,望着那片空了的地方,轻轻啧了一声。 他用方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镜片,嘴中轻轻呢喃:“不能再提醒?那就只能不让你发现了。” 在林将行的眼皮下偷偷和他爱的人暧昧听起来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 夕阳红的如血,大片血色的云层层叠起,慢慢吞噬着太阳的光亮。 教室里点起了灯,台上的老师在发试卷,一时间教室里闹哄哄的,在念到过舟名字的那一瞬间,突然安静下来。 过舟个子高,坐在最后一排,和他坐同桌的是扇铁门。 前排的女生抬起头,看着过舟常年没有表情的脸,小声和同桌感慨:“过舟又是第一欸。” 同桌甩了甩快要没墨的水笔,趴在桌上继续解那道数学题:“他从来没有跌落过第一名的宝座。” 后排的男生听到这里,不屑地嗤了一声:“第一名有什么用,他这种讨人厌的人就算成绩再好,不还是连个朋友都没有。” 两个女生对视,默契地悄悄翻了个白眼。 这是这个星期最后一节课,老师敲了几下黑板,等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后,宣布说:“明天下午两点钟要开家长会,大家回去后……” 过舟握着笔的手停了下来。 家长会在过去是他的难堪时刻,他没有可以来参加的家长。 过舟垂着眼,不自觉出了神,他突然想起了喻萧衡。 他烦躁地合上练习册,用来静下心的练习题竟然连题目都读不下去。 他开始光明正大的在脑海里回忆喻萧衡。那天,他的哥哥在夜晚回来,换了一身衣裳,那件衣服不合身,袖口包裹住半个手掌,拉开外套时,过舟注意到那条宛如水波的项链消失了。 从那之后,他们再没见过面。 过舟见过太多的烂人,他曾经居住的楼里,有个情史丰富的男人,每到夜晚,楼道里就会响起脚步声,一直通往那个男人的房间。 有些时候,过舟做完兼职,会撞见他衣衫凌乱的模样,被情欲浸透的眼睛朦胧盯着他看,然后和他招手。 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和喻萧衡的有几分相似,但也仅仅几分,因为露骨到让人犯恶心。 喻萧衡的眼睛不是那样的,像是一汪不可触及的春水,带着明晃晃的逗弄,是高位者,所有的挑逗都是逗趣。 放学的铃声响起,学生们散得飞快,动作慢了的两个女生在关灯时瞧见静坐着不动的过舟,思索过后出言提醒:“过舟,放学了,你还不回家吗?” 过舟回过神,等人离开后突然狠狠咬向指节,松开嘴时,牙印泛着青。 兼职餐厅的老板打来电话:“小过,我这边招到员工了,所以暂时不需要兼职了。” “好,我知道了。”过舟回。 “那我把工资发你。”老板说完后挂断了电话。 过舟关上灯,教室里陷入黑暗,手机亮起,跳出条到账提醒,是他一个月的工资,他没看,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 这个时间回去,他是不是能见到喻萧衡。 指节上的牙印还在,痛感依旧明显,可它所代表的警示作用竟然消失了。 过舟面色漆黑,又狠狠咬了上去,用的力气更大,咬的更深。 喻家,过舟刚一进门,就听见楼上影影约约的钢琴声。 三楼有间琴房,在过舟刚被接回喻家时,管家介绍过,据说喻笙秋喜欢弹琴,那里是专门为他打造的,兄弟两时常在那里呆一下午。 一楼空荡荡的,没有喻萧衡,他想了又惩罚了的念头成了空。 过舟沉默着路过喻萧衡的房间,门紧紧闭着,没人知道喻萧衡在不在里面。 他站在那里突然停了下来,手抵在门上还未用力,门就开了,原来没锁,只是虚虚的掩着。 预料之中的没人。 过舟抿起唇,忽而听见楼上有对话声,不知说了什么,喻萧衡在笑。 原来在琴房,和喻笙秋在一起。 琴房内,精致漂亮的少年坐在琴凳上,说起从前的趣事时,一张脸都泛起红晕,似是在害羞,只是一抹哀愁在眼睛里怎么也挥不去,脆弱的像是一只幼猫。 “哥哥,爸爸和妈妈好久都没有回来了。” 喻萧衡伸手帮他理开眼前垂落的发丝:“他们工作忙。” 喻笙秋抓住哥哥的袖口:“可是从前他们每天都会和我打视频电话。” 喻萧衡垂眼看见他领口下精巧的锁骨,再一凝目,颈间多了个毛茸茸的脑袋。 喻笙秋轻轻嗅着哥哥身上的味道,小心翼翼地环上喻萧衡的腰,嗓音中暗含引导:“哥哥,你说他们是不是不想要我们了,过舟回来了,他们不需要我们了对不对?” 喻萧衡眯起眼,他漫不经心地轻抚着弟弟的发丝。 突然,门被敲响,喻笙秋好像受到了惊吓,身下凳子一滑,整个人扑进喻萧衡的怀里。 喻萧衡仰躺着,有温热的唇角落在他的下巴上,胸膛上压着一副身体,身下凳子太窄小,无法容纳他这样的姿势,为了不摔下去,他只能搂住喻笙秋的腰。 等到身体稳定下来,他斜过眼,瞧见站在门边静止不动的过舟。 过舟眼里闪过一丝厌烦,不知是对喻萧衡还是喻笙秋,又或者是对自己:“看来我打扰到你了。” 喻萧衡舌尖舔了下唇,身上的人已经自己站稳,他坐直身体开始整理被弄到腰迹的衣服下摆,紧实的腹肌只露出一瞬就又隐藏起来。 “有事?”喻萧衡问。 过舟只觉得自己一路胡思乱想的自己简直是被妖魔占据了心魂,整个人都不再属于自己。 他紧握着拳,有一团气压在胸膛,转过身,只想快点离开:“没事。” 喻萧衡默默笑出了声,他拍了拍身旁的喻笙秋,柔声安慰说:“阿笙先出去好不好,等会哥哥再去陪你。” 喻笙秋咬紧了牙关,可他在哥哥面前要时刻保持单纯简单的模样,只能乖巧点头,在出门的那一刻用眼神狠狠剐向过舟。 过舟脚步一顿,他觉得自己像极了后宫争宠的妃子,喻萧衡就是那位帝王。 这种联想让他脸色愈发难看。 “说吧,到底什么事?”喻萧衡挑了一下眉。 “说了没有事。”过舟回。 喻萧衡看着他阴沉的脸,轻啧一声,也许是小狗这个词说了太多次,他不自觉就想起曾看过的一个视频,那只小狗生气闹别扭的样子简直和过舟一模一样。 他交叠着腿一边把玩着只兔子小摆件,一边冷声道:“我没那么多的耐性和你纠缠这些,你现在是要让我请你进来吗?” 过舟面色发冷,他关上门,一步步靠近。 喻萧衡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还残留着背压到的红痕,整副皮相艳丽到了极致:“说吧。” 过舟嗓子发紧:“家长会。” 喻萧衡好笑地看着他,片刻后勾了勾手指,把人的脑袋压在自己眼前时,毫不留情地搓了下他的脸:“想要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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