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益不语,一副心有成竹的样子。 “那就写吧。”钟离辰不知怎的,昨日他待尚益心生怜悯,可今日,他不想出任何意外。 尚益也不意外,点头应下。 信纸很快送来,写好后滇南郡王再三检查,确认其中没有暗语才交给下人,让他去送信。 目的达到,尚益也不久留,便告辞离开。 这下屋子里又只有滇南郡王和钟离辰两人,看着没有往日精神的钟离辰,滇南郡王忍不住道:“殿下若是想回京城我有办法。” 此话一出,立即得到钟离辰的注目:“就是……” …… …… 中午,看到倒在角落的玄九,钟离辰朝滇南郡王竖了个大拇指。 滇南郡王哈哈大笑:“也不是我厉害,是老乡厉害。” 滇南郡王身边是个穿苗服的老者,听到滇南郡王夸他,老者咧开嘴:“这是老夫炼的瞌睡蛊,保管能让这位小哥睡上几天几夜。” “没隐患吧?”钟离辰想起话本里关于蛊的描写,不禁鸡皮疙瘩掉一地。 老者摆摆手:“醒了灌碗鸡汤就没事了。” “那就好。”钟离辰犹豫片刻又问:“老先生有控制人心的蛊吗?情蛊有吗?” 滇南郡王听后大为震撼:“殿下这是要控制谁?侯爷吗?” “没有没有,这些都是说书人编的,我们哪有那么厉害。”老者就差指天发誓了。 “我在这那么多年都没听过殿下说的那种蛊,看把人吓的。”滇南郡王指责道。 “说着玩的,今天多谢老先生了。”钟离辰笑道。 老者摇摇头:“是老夫荣幸。” 弄晕了玄九,如今钟离辰要离开就没有了阻拦,这时旁边一声:“殿下” 钟离辰恍然大悟,想起还有一个人:“李子你要拦我?” 李子亲眼目睹玄九被一只虫放倒,脑袋摇成拨浪鼓:“不,我陪殿下一起回去,关键时候还能保护殿下。” 滇南郡王也道:“我父王还在的时候给我培养了一队暗卫,我叫上两个护送堂弟回去,定不会让堂弟受伤。” “王爷身边的暗卫还是留着保护自己,况且若出事,也不至于会连累到你。”钟离辰道。 滇南郡王回道:“堂弟放心,阿润也会武功,再说我这里安全的很,带着去吧。” 思虑再三,钟离辰答应下来。京城若真是发生逼宫的事,自己还是要多几分保障才好:“如此就多谢堂兄。” “堂弟客气。” 按尚益所说,三皇子想赶在大皇子复宠前动手,那这个时间应该就在这几日。自他从京城来,中间又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京城变化如何。 “殿下,歇会吧。”七月的日头正大,钟离辰骑在马上,脸被晒得通红。 “前面大树底下歇会。” “是。” 滇南郡王给钟离辰指派的两名暗卫年纪约莫四十出头,这些年滇南郡王在滇南过得还算是安逸。因而他让这些暗卫也转暗为明,在王府中做护卫行走。 “多谢。”其中一个人打来山泉水,钟离辰接过道了个谢。 “李子把地图拿来。”钟离辰对回京城的路不熟,走在路上只能一边走一边看地图,以免偏了方向。 “父皇今年怎么不去避暑,不然走水路多快。”钟离辰点点地图上河流的位置。 李子手里拿着扇子给钟离辰扇风:“许是今年皇上觉得不热。” 钟离辰敲定后面的路线,心里有了猜测:恐怕不是不想去,而是去不了:“歇够了,出发。” “是。” 京城。 七月本就是京城最热的时候,前夜伴随着一声惊雷,京城最中心的位置喧闹起来,不过很快又安静下来。 天亮时分,皇宫大门打开,上百名侍卫涌出朝各个重要官员的府邸赶去。没多久,那些平日最注意衣着礼仪的官员被狼狈地拉扯进宫。 生活在京城的人都有一个灵敏的鼻子,知道这天,要下大雨了。 紫极宫门窗紧闭,里面当值的宫人瑟缩着,生怕头顶要命的刀落下。 “父皇将玉玺藏的可真严实。”钟离笙手里把玩着一方碧绿玉玺。 开平帝眼睛微翕,呼吸若有若无。 钟离笙见状,从一边木盒拿出一枚药塞进开平帝口中:“父皇可别死了,儿臣还要你看着我登基。父皇放心,我不是老二那般不孝之人,待我登基定会好生赡养父皇。” 那颗药是底下人从民间搜罗来的,开平帝这些日子全凭这个在人前强撑着精气神。只是他没有想到,他眼中的神药竟是要他命的毒药:“这个皇位你坐不稳。” “坐不稳?父皇以为谁坐得稳?来人啊!带进来。”钟离笙话落,八名少男少女被拖进来,“父皇是说这些废物。” 开平帝看了一眼,是自己的几个子女。看到开平帝看自己,几个人哭得稀里哗啦,嘴里喊着父皇救我。这几人,平日在开平帝跟前并不受宠,甚至一年都见不到几次面。 “三皇兄,求你放过我们,我们不会跟你抢皇位。”钟离江和几个皇子公主哭道。 钟离江站起来走到钟离江面前,一脚踹倒他:“本皇子还不知道你,墙头草。”说完又转身对开平帝道:“父皇还是以为钟离越能坐稳这个皇位,可惜你等不到他了。” 开平帝挣扎着起身:“你做了什么?” “儿臣能做什么,自然是让大哥在路上长眠。” “你!” “三殿下,六部尚书和内阁几位大人来了。”门外,侍卫道。 钟离笙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将目光落到桌案上的圣旨上:“按照规矩,传位圣旨需得朝中大臣见证,。父皇,儿臣今日将他们请来,也是按规矩办事。” 开平帝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朕不可能传位给你。” “哈哈哈,父皇,如今由不得你。” 话音落,六部尚书和内阁几名官员被刀架着脖子进来。看到殿中一幕,兵部尚书大骂道:“三皇子,你要谋反。” “谁说的,本皇子只是请诸位大人来做个见证。”说罢,让人将开平帝从床上架起来到桌前,“今日父皇将要传位给本皇子,诸位可要看清了。”伸手捏住开平帝的手在空白圣旨上写着什么。 “钟离笙,来人啊。” “父皇还是好好写圣旨吧。”钟离笙眼中兴奋愈加,好像他已经看到自己坐上皇位的那天。 一盏茶后,开平帝写好圣旨,不如说是钟离笙架着开平帝写好的:“诸位大人来看看,笔迹是否做伪。” 他说完,架着官员的侍卫推着他们过去,有人想反抗,脖颈微痛传来,一股血腥味渐渐弥漫开来,钟离笙警告道:“诸位大人还是识相点,免得伤了日后君臣和气。” “君臣,得位不正何来君臣!”宋阁老年纪最大,侍卫也不敢真对他下重手。也因此,宋阁老突然从袖中摸出一把短刀刺伤挟持他的侍卫:“皇上,臣来救你。” “宋城!”钟离笙怒,“杀了他。” 有宋阁老反抗在前,战场上下来的兵部尚书也紧随其后,将挟持自己的侍卫反制。一旁的钟离江见势不对,抄起柱子后面的花瓶朝钟离笙砸过去。 “三殿下小心。”钟离笙身边的侍卫一剑砍碎花瓶。 事情接二连三的不受自己控制,钟离笙怒道:“都杀了,既然不听话留着何用。”说着低下头在开平帝耳边咬牙切齿道:“这都是父皇教的。” “老三你敢!”开平帝瞪大眼睛,腰后毫不留情的匕首刺.入,“钟离笙。” “儿臣怎么忘了,父皇当初也是踩着兄弟姊妹的血上的皇位,父皇能做儿臣也能做。”钟离笙拔.出匕首又狠狠刺.入开平帝心口,“还不动手。” 原本犹豫不决的侍卫目光一变,举起刀朝宋阁老等人砍去。 “啊!” 一道白光起,一名侍卫的手被斩断。紧闭的殿门被强行踹开,岳三川带着人冲进来:“放下刀,饶尔等不死。” “岳大人。”逃过一劫的众人欢喜道。 岳三川手中佩剑染血,他不语,看向门口方向。一双白底黑靴进来,刚好踩在一滩血水上,白底顷刻间溅上一滴红。 “侯爷。” 江玄凌两手空空,显然刚才那道白光就是他的佩刀。 玄七拿回刀送到他手边:“侯爷。” “臣护驾来迟。”江玄凌淡淡道。 开平帝张张嘴,他能感受到身体里的鲜血不停流出,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 “你们别过来。”钟离笙拖着开平帝往紫极宫的后门走去,“父皇在我手里,你们敢过来我就要他死。” “死。”江玄凌每一步走得很慢,“不是已经死了吗?” “什么!”钟离笙下意识低下头去看,就觉得头顶剧痛,一股热流滑下:“你。” 江玄凌收回手:“贼人已除。” “皇上,快救皇上,太医!” “太医。” 殿中顿时乱作一团。
第52章 三皇子逼宫一事进行的悄无声息,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往宫外所有的通道都被阻拦。 这些日子,太医院的太医各个提心吊胆,生怕自己被殃及其中,所以看到羽林卫的时候心头升起我命休矣的念头。 “皇上受伤,要尔等速速前去救治。”羽林卫说完就拉着太医往外走。 一群太医手无缚鸡之力,面对这样的情况就只能无奈认命。谁料进入紫极宫看到朝中几位重臣和江玄凌,太医院众人就知事情尘埃落地。 “还不来看看皇上。”宋阁老大声道。 太医院院使一惊:“皇上。”这才注意到躺在地上的开平帝和一滩血泊中的钟离笙。 宋阁老跪坐在开平帝身边,一双手替其按着胸口的伤口:“皇上被贼人刺伤,还不快动手救治。” “是。”太医院院使等人围在开平帝身边,忙中有序的施救。 看着面色已经青白的开平帝,江玄凌眸光晦暗,不知再想什么。 “侯爷。”不知何时,宋阁老来到江玄凌跟前,“皇上的伤。”其他人当即竖起了耳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开平帝这次伤的不轻,恐怕朝廷要改天换日了。 江玄凌道:“不是还没死吗?” 宋阁老一滞。 一时间殿中只有太医院众人忙碌的声音。 此时,时间难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医院院使站起来,他手上还沾着开平帝的血:“皇上年前大病一场,而后又服了禁药,如今怕是……” “皇上……”众人跪下,满目惶惶不安。 江玄凌看着开平帝,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听到脚步声,开平帝不知哪里来的精神睁开眼,想说话,喉咙间却是翻涌的鲜血:“嗬嗬…咳…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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