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弃看着那黄豆芽一样的身板微微皱眉,这真是皇子?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楼弃摆摆手:“带他去换身衣裳,吃点东西再过来。” 楼弃在殿内等了许久才等到人,一套水蓝色的锦袍,重新清洗过之后才看出来这孩子其实模样很是俊俏,只是耷拉着眉眼不敢看他,神情很是怯生。 楼弃走上前抬起他的下巴,拧眉打量了许久:“抬头。” 那孩子一双黑黝黝的眸子抬起来,楼弃板着脸教训他:“一个皇子,成天耸肩驼背像什么样子?” 萧令尽管鼓足勇气让自己看起来自信,但睫毛仍是在发颤:“可是,他们说,我不像个皇子。” 说着眼睛又垂了下去,声音都有些嗫嚅。 楼弃卡住他的下巴,凑近了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记住,萧令,这世上没人能左右你,圣上不能,更何况那些贱婢,你是谁,是你自己说了算的。” 萧令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面颊,睫毛颤的更厉害了,眸子里微光闪烁,像是莫名失了神一样,轻声回答道:“是。” 自那之后,萧令就待在了萧然身边,接受楼弃的教导,但是楼弃从未给过他好脸,动辄打骂,还一度想将他赶走,但每次萧令都乖乖认错,发誓自己不会再犯,楼弃才会善罢甘休。 其实楼弃知道他对自己那么感恩戴德是自己当初的教导,但楼弃当初这么教导他,也不过是看不惯他那个样子,在他的眼里,像萧然那样明亮耀眼的才算是皇子,哪怕骄纵一些也无所谓。 可萧令半点皇室血脉的样子都没有。 是萧令太缺爱,会错了意。 后来那场宫变里,火光冲天,他让人将萧令带出宫丢进山里,萧令竟然还以为自己是为他好,甚至中途想中间折回来带着楼弃离开。 萧令是有可栽培之处,但是脑子实在太蠢,太容易相信他人,这样的人在深宫里,注定没有什么好结果。 楼弃这样想着,驾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 那晚上雨越下越大,楼弃半夜听到了一些动静,但是眼皮实在是太沉,再加上一直梦到萧令从前的事情,脑子太沉,就没有睁眼去瞧。 直到额间温热事物贴过来,一声轻语呢喃飘进耳中。 “我走了,明天见。” 楼弃睫毛颤了颤,看到一个黑色身影跳窗离开。
第五十章 囚禁权臣太傅 5 楼弃第二日被萧然的敲门声吵醒,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身上酸软的不行,低头看了看胸膛上的痕迹,暗骂。 “靠...” 看来那个男人昨日又来过了,这次他好像昏迷的有些厉害,昨夜的事情能记得的微乎其微,只有身上的痕迹能说明昨夜的战况激烈。 楼弃从一阵阵敲门声回过神来,想着随便找个人带去,但是一想到今日萧令还要过来上课,他这样的状态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还不如带着萧然出去溜溜。 “来人,你去宫里向三皇子说一声,就说今日我要带六殿下去郊外骑马,让他明日再来吧。” “回大人,三皇子的人一早传话来,说是三皇子昨日感染了风寒,已经卧床不起了。” 楼弃一怔:“什么?” 感染了风寒?昨日回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就在楼弃还在想男主为什么会感染风寒的时候,系统已经发出尖锐声。 “宿主!!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啊!” 楼弃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拧紧眉头问道:“什么机会?” 系统恨铁不成钢:“你想一下啊!男主现在生病,是不是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如果你现在突然出现在他身边关心他,那他是不是就要对你感恩戴德了?!” 楼弃眸光闪了闪,系统说得有道理啊! 他捏捏腰身强撑着起来:“你,你说得对,那我现在进宫。” 萧然拍了半天门,也只等来楼弃开门一句:“你找人带你去骑马,我还有事,改日再带你。” “哎,舅舅!” “舅舅!!” 楼弃像是没听见,一溜烟没影了。 萧令身边伺候的人很少,宫殿冷清至极,黑色大理石的地板,连纱幔都是深色的,萧令整个人汗津津地躺在床榻上,衣袍大敞,面色潮红,楼弃侧目看向一旁的下人。 “去找个太医来。” “去...去过了,贵妃娘娘说庆妃娘娘怀着身孕,身子不爽,把太医院的太医都请走了。” 楼弃皱了皱眉毛。 “再去请,就说是我让的。” 下人打着哆嗦退了出去。 楼弃落座在床榻一侧,伸手贴了贴他的额头,声音有些疑惑:“怎么发烧了?昨天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萧令烧的很厉害,眼睛眯开一条缝看向他,睫毛都湿漉漉的,看到是楼弃之后伸手拽住他的衣衫,期期艾艾凑过去,声音都带了些哽咽:“老师...您来看我了吗?” “是我。” 楼弃叹了口气,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连他都觉得他姐姐做的有些过分了,怎么一个太医也不给留呢,小小年纪烧成这样。 “先生,离开了这么多年,学生好想您。” 他额前的碎发都被打湿,喘息声逐渐增大,脑袋小心翼翼地搁置在楼弃的膝盖上,声音都在打颤,含糊不清地问道。 “先生...真的是你吗?” 楼弃捧了捧他的面颊:“是,我在这里,我陪着你,别怕,已经去给你找太医了。” 萧令手臂环住楼弃的腰身,紧紧抱住,楼弃拍拍他的肩膀,心里也忍不住感慨:说什么勾心斗角,也不过是个孩子。
第五十一章 囚禁权臣太傅 6 本来这一趟是过来献温暖的,谁知道被男主搞得心软软了。 楼弃看着男主潮红孱弱的面颊,想起从前原身对他做的重重,又是恨得一阵咬牙切齿,你说这么可怜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要对人家赶尽杀绝呢? 把人家赶出宫还不算,竟然还追杀了这么多年。 萧令一直都是半昏迷的状态,就算身上没了什么力气,但仍旧抱的楼弃死死的,连太医来的时候还是这幅样子。 在病里的孩子气性都大,楼弃觉得也没什么,哄着他看了太医又喝了药,直到屋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之后他又拽住楼弃的衣角。 “先生,能陪我睡觉吗?” 楼弃不太懂他说得哄是什么意思,还稳坐着拍拍他:“嗯,先生就在这儿。” 萧令眨眼看着他,拍拍自己一侧的床榻:“先生。” 萧令五官很精致,因为年龄不大,带着些肉感,所以线条柔和了不少,这样长发一披,眼眸含着水,竟像个娇弱漂亮的姑娘,可怜巴巴拽着楼弃衣角的时候,更是让楼弃心中一软。 楼弃松嘴:“好,我陪你。” 说着躺在了他身边,萧令满意了,勾唇对着楼弃笑,还是有些不太清醒的样子。 楼弃给他盖好被子,轻声哄道:“睡吧。” 萧令点点头,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萧令体温很高,虽然刚才喝了药,但整个身子还是暖洋洋的,在楼弃旁边躺着像个小火炉,烘得人暖洋洋的。 昨夜本来就被休息好,加上这么温暖的环境,楼弃没多一会就迷迷糊糊陷入了沉睡。 一旁的萧令却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睛里藏匿着不易察觉的疯狂和痴迷,伸出手指顺着楼弃的面部线条描摹,声音轻如飘絮。 “先生...” “楼弃...” 他顺着楼弃的脖颈将他的衣领拨开了一些,看到他脖子上那些暧昧明显的吻痕,眼里的情绪浓重了一些,喘息声逐渐加重,凑得楼弃越来越近。 纱幔笼罩下的一方天地里,萧令依偎在楼弃身边,唇瓣去寻找他的唇瓣,唇瓣相贴,看似是个吻,萧令却没有了动作,更没有去加深,就这么静止地贴了片刻之后,他才淡淡吐出几个字。 “楼弃,再敢抛弃我,我就杀了你。” 他的语气格外平静,厚重的平静下藏匿着惊涛骇浪一样的疯狂,仿若这一秒是那个弯着眉眼笑的乖乖少年郎,下一秒就是从地狱里厮杀出来的修罗煞。 萧令颤抖着睫毛亲了上去,加深的那一刻,他突然变得兴奋,睫毛剧烈颤抖着,连呼吸都在发抖。 “楼弃...楼弃,我真的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你睁开眼再训斥我几句呀,先生。” 殿内的香炉里烟雾袅袅,萧令知道,今日楼弃是不会醒过来了,他贴上楼弃的额头,又依恋着去亲他的唇瓣,神情虔诚又掺杂着恨意。 “楼弃,楼弃...” 这样反复啄了几十下之后,又紧紧抱住他的身子,凑在他耳边呢喃着道。 “想让你死,但又舍不得。” “那你说该让谁去死呢?”
第五十二章 囚禁权臣太傅 7 楼弃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了,腰酸背痛的症状倒是减轻了很多,眼睛眯开一条缝隙,却发现这不是在自己的府上。 他怔住,按了按眉心,耳边传来一道很模糊喑哑的声音。 “先生...” 楼弃扭头看过去,萧令很是困倦的面颊映入眼帘,像是睡地正熟呢,被楼弃给吵醒了,楼弃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是在宫里,摸了摸他的脑袋:“睡吧睡吧。” 萧令脑袋抵住他的肩膀,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楼弃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发烧了。 那就好,他松了口气,蹑手蹑脚起身。 宫门大合,萧令蓦然睁开双眼,黝黑的一双眸子泛着冷光,方才的困倦消失殆尽,修长白皙的手指攀上带有余温的褥子,利落坐起身来,他薄唇轻启。 “阿水。” 黑色劲装的男子无声出现在纱幔之外,萧令从枕下摸出来一柄黑金短刀,眼睛垂下来,睫毛颤了颤,轻声吐出几个字。 “替我杀个人。”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指尖在刀柄上点了点,抬起来眼睛,声音略低了一些。 “算了,我自己去杀。” ... 楼弃快到家的时候下起了一场雨,他的马车被人拦下。 “大人,进来喝杯热茶呗。” 声音魅惑,带着丝丝柔意和俏皮,说这话的人却不是拦他的人,他撩开帘子,抬了抬眼睛,看到二楼的窗户被推开,一张模糊不清的面颊露出来,他看了看匾额。 “与君阁” 是与君阁的人,但是听声音不像是上次那个小倌。 棠溪? 他脑子里冒出来这个名字。 他略微沉思了片刻出声道:“停下吧。” 与君阁是京中最大的销金地,财色酒气盘桓,整夜灯火通明是常有的事。 过来之后这几日他还没有见过这个什么棠溪,倒是听到过关于两个人的传闻,他在原身的记忆里扒了扒,也只窥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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