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勒王室一直自称是神明使者来到人间,且以神权巩固自己的政权。 百姓们被神权奴役至今,陡然遇到这样让自己无法理解的事,俱都拜倒在地高呼神明在上。 更是将孔明灯下方挂着的长长条幅,称为神谕。 百姓们大多不认识字,自然不知道神谕是什么,于是就去问一些有学问识字的人。 而这些人一看被称为神谕的东西,顿时吓得腿软。 这些所谓的神谕,全都是劝降的话语,以及陈述瓦勒王暴虐无道的话语。 这哪里是什么神谕,分明就是西州人的劝降书。 只要是识字的,自然都不是普通百姓,他们向百姓解释这是那些西州人的阴谋。 没想到百姓们却觉得西州人也是神使,不然他们的灯怎么会飞到天上去? 这是神明才能做到的。 定是神明教会了神使。 只能说瓦勒王成也神权,败也神权,他成功将百姓们变成了神权的奴隶,但只要有人冲击他神使的位置,那百姓们毫无障碍便能接受神权的变更。 百姓们还没有如何,在王宫中的瓦勒王听到外面的喧哗,就匆忙跑了出来。 他见到那一条条劝降的话语,和痛斥他残暴的话,顿时怒火中烧,气得让人将天上的灯全都给射下来。 很快一支支箭矢就飞向了天上的灯。 一盏盏灯从空中坠落,瓦勒王顿时露出了笑。 就这样的雕虫小技,如何能够动摇他的根基。 然而这些掉落的灯,在落地的瞬间,瞬间燃起了大火,将那些说瓦勒王残暴的话语燃烧殆尽。 然而这个情形,并没有让瓦勒王高兴。 面对突然而起的大火,原先还有迟疑的人,更加坚信这是神明对瓦勒王这个神使不满,以至于降下了冲天大火。 有些灯掉落到房顶上,转瞬间就将整栋房子点燃。 更可怕的是,这样的火,水泼不灭,甚至会因为浇了水,反而烧得更为猛烈。 人们何曾见过如此违背他们认知的情形,宫内的侍从们吓得纷纷跪地,祈求神明饶恕。 瓦勒王气得更狠了。 谁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神明不过是他们巩固王权的手段罢了。 然而他的咆哮虽然使得一些人惧怕,但是从这些人的眼睛里,他更看到了他们对对方的深信不疑。 瓦勒王呕得吐血,然而他根本说不出什么神明根本不存在,这一切都是西州人伎俩的话。 不仅因为神明这事不能自打脸,也因为他也不明白,对方如何能够做到火遇水不灭这样匪夷所思的事。 其实原理很简单,这些孔明灯的燃料便是石油。孔明灯的下方是一只只小桶,桶内装满石油。 当孔明灯被射下来的时候,桶内的石油,便会撒得四处都是。这样一来,火自然也就流淌到了各处。 此事的房屋大多都是木头做得,一旦被石油点燃,自然不会轻易熄灭。 王都内因为这简简单单的数十只孔明灯陷入了恐慌当中。 瓦勒王更是因为有人跪地向孔明灯祈福,下令将所有跪拜的人当场诛杀。它的这一举动,更使得朝臣和内侍们胆战心惊。 就在城外还在打仗,城内乱作一团,瓦勒王焦头烂额想要暴力压制动摇他王权的平民时,一队几百人的护卫队从外面冲了进来。 只一个照面,便所有将朝臣与瓦勒王围了起来。 城内所有的守兵全都被派往了两个城门处,瓦勒王身边根本没有几名护卫。 他看着突然冲进来的人,大声呵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以下犯上,你们是要造反不成?” 然而即便他急言令色,围了他们的人也没有丝毫的害怕。 与此同时,一直在人群里存在感不强的大王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那一支卫队里。 他从一人腰间拔出一把刀,随后一步一步逼近瓦勒王,脸上是志在必得的疯狂。 “父王,儿臣等这一日很久了,现在该您退位让贤了。” 瓦勒王面沉如水,他没想到自己的大儿子,居然在这个时候逼自己退位。 他气得牙痒,牙咬切齿道:“你这个逆子,你怎么敢?” 大王子晃了晃手中的刀,虽然露着笑,但这样的笑意根本没有达到眼底,甚至带了怨恨。 “儿臣为何不敢?儿臣都没了继承权,这不得另想他法吗?说到底,这都是你逼我的。若不是你,我们父子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瓦勒王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这般无耻,自己战败受罚,居然还能赖到他的头上。 他大喝一声,“你敢!” 说着巴掌高高扬起,想要如往常一般,给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一个耳光,让他认清自己的位置。 然而这个耳光并没有落在。 取代响亮巴掌声的,是一道刀入肉的声音。 一旁的宫女吓得尖叫声冲破了房顶,所有的大臣都噤若寒蝉,惊恐地看着大王子。 而大王子嘴角挂着笑,转过身,满脸是血地看着朝臣,“如今我成了瓦勒的新王,你们还不行跪拜之礼?” 朝臣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瓦勒王的头颅还在地上躺着,睁大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死前的不敢置信。 他至死都没想到,自己一向看不起的儿子,会弑父夺位。 大王子见没人说话,提着滴着血的刀,一步一步走进离他最近的大臣,轻声问道: “你觉得孤是瓦勒的王吗?” 满堂鸦雀无声,即便它的声音不大,也足够所有人听清。 被问那人战战兢兢道:“你这般弑父……” 然而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大王子一刀抹了脖子。 这人倒下后,大王子没看一眼,抬脚扩过对方的尸体,走向下一个人,同样问道:“你觉得孤是瓦勒的王吗?” 这人再也不敢多言,当即跪地高呼道:“王上英明神武,千秋万载!” 大王子这下满意了,随后视线扫过其他人。 这些人即便再蠢,也知道如今大局已定。大王子这几百人若是放在以前,想要夺位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但巧就巧在西州人来攻城,城内所有守兵都被派出去守城门了。 他们这些人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朝臣们任命了,大王子终于如愿以偿当上了瓦勒的王。 而他当上王的第一件事,不是为曾经的自己,或是为现在的王城复仇,而是亲自出城提出议和之事。 这一场攻打瓦勒王城的仗,是所有战斗中最短的,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便结束了。 云舒在大帐之中接待了亲自来和谈的大王子。 大王子一见云舒便行了个臣子的礼。 “臣桑尼亚拜见西州夏王殿下。” 云舒扫了他一眼,笑着道:“不必如此多礼,坐下吧。” 桑尼亚坐下后第一时间确认道:“你真的能退兵,让我当这个瓦勒的王吗?” 云舒点头,“按照之前的约定,你们自愿称臣上岁纳贡,本王自然会退兵。” 原来前几日玄甲卫的特战队进入王城的时候,就是为了分化瓦勒的。 瓦勒地广人稀,且长期盘踞此地,外人并不好融入。即便云舒攻占了这些城池,也不想要派军驻守,既要防御外敌,又要防止内乱,明显吃力不讨好。 他只想将其打服了,然后找一个不太聪明的继续当这个瓦勒王,管理这一片的土著百姓,同时还给自己纳贡就够了。 原来的瓦勒王自然不能在继续呆在王位上了,而云舒选中的,便是自己的手下败将大王子桑尼亚。 桑尼亚足够名正言顺,也足够有野心,同时也足够自大和愚蠢。 这样的人失去了继承权后,是最容易被策反的。 于是云舒让特战队进入王城后,给桑尼亚送了一封信。 至于这封信会不会被人发现,云舒根本不担心,若是被发现了,那桑尼亚私通外敌小命也就到头了。 大不了云舒攻占了王城后,另选一位傀儡。 若是信没有被人发现,但桑尼亚不同意,并将其告知瓦勒王,云舒也不担心,左右已经兵临城下,瓦勒王的想法根本不足为惧。 收到信的桑尼亚明白,这是他如愿当上瓦勒王最大的机会,他如何能够放弃。 况且王城也真的守不住,不若早早投降,还能保住自己和瓦勒。 云舒很满意于桑尼亚的态度,割地赔偿自然样样不少。 同时云舒还要求放开贸易往来,同时税率方便也要了诸多免税的政策。 中原的城池向来是谁占了我的城,我就认谁为王,但瓦勒这种不一样。即便你占了他的城,他也不一定真的信服,说不定过段时间还要反抗。 而让百姓们生不出反抗之心,最好的方法,不是直接将其纳入版图,而是从文化入侵开始。 让他们熟悉西州文化,习惯西州文化,最后因为两地自愿待遇悬殊,进而向往成为西州的一部分。 当然谈判的桑尼亚并不明白,他甚至觉得放出贸易权限,从而使得自己少掏一部分赔款,是一件占了大便宜的事。 桑尼亚政权未稳,自然想要先稳住云舒,让其赶紧回去,然后回身收拾那些不听话的人。 这样的谈判只用了两天时间,便已经谈妥。 一月后,云舒带着瓦勒的赔款和合约书优哉游哉地回了宁州。 回到宁州后,他从赔款中拿出一部分交给宁州牧令,令其修一条路直通沙州,而这条路的路线便是云舒当初第一次来宁州时趟出来的。 “从宁州修到这处的山口,山口那一边到时候让沙州那边修。” 宁州牧令何曾见过这般多的钱,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听到云舒的要求后,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不敢置信道:“这么多钱只用来修一条路吗?” 云舒慢慢喝了口茶,抬眸敲打道: “这条道不准偷工减料,宽必须有一丈,要做到即便是雨天也平坦不泥泞。本王暂时不给你设时限,但你要明白,这条道是为了宁州危机时,沙州军可以火速支援而建的,其重要程度,你自己心里估量。” 宁州牧令心中一凛,当即俯首表示,“臣定竭尽所能,不负殿下厚望。” 玄甲卫这一仗足足打了四个月,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休息,但云舒还是打算让其在宁州先休整一波,正好也看一看瓦勒那边是否真的臣服,防止他们一走,对方又跑来宁州找茬。 云舒在宁州的时候,想了想将瓦勒的降书送去了京都。 当然,送过去的只有桑尼亚涕泪俱下的降书,并不包含后来他们与西州签订的赔款等合约。 对于云舒只送了降书,他身边没有一个人觉得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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