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绎道:“你买吧。” 他对这些吃的不是特别感兴趣,反正他只需要付钱就行了。 林念禾家里虽然平常口味都比较清淡,但这毕竟是出来玩,总要尝一尝当地的美食。 林念禾跟老板报了菜单,拿到手之后尝了一口,眼睛都变得亮亮的。 他拿着吃的,递到贺绎嘴边给他尝了。 后来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蹄花,烤苕皮,糯米饭……买了一路,但林念禾属于人菜瘾大,最后都到了贺绎手里拎着,最后大概率也是贺绎吃。 因为这边游客多,小吃摊的价格比外面的略高一些,贺绎也没觉得林念禾买的多,难得出来玩一次,反正他想吃什么就买。 这时,他们就看到不远处的广场有很多人围在那边。 林念禾跟贺绎长得都高,不用挤到人群里面,站在外面就能看到。 走近一看,果然是街头乐队表演,主唱键盘吉他贝斯一应俱全,旁边放着两个音箱,效果就像露天Live一样。 “都是因为这场雨忽然间下得那么大” “怕来不及 跟你走在一起” …… “一个人的夜 我的心应该放在哪里” “拥抱过后我的双手应该放在哪里” “我始终学不会控制我的呼吸”* 街头演出的氛围很好,旁边还有人在跟着合唱。 林念禾五音不全,让他朗诵还行,唱歌就一直跑调,所以一直都很佩服唱歌好听的人。 在他的印象里,贺绎唱歌也挺好听的,不过只偶尔听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有听过了。 在乐队最后面的角落有个敲架子鼓的小哥,穿着无袖背心,侧脸很帅,好多人在旁边拍视频。 林念禾在贺绎耳边偷偷道:“这个鼓手确实挺帅。” 贺绎:“…………” 他看了一眼那个鼓手,下意识很想问林念禾一句,那你觉得是我帅还是他帅。 还没说出口就觉得这么问了很幼稚。 有什么好比的。 林念禾看了一会儿演出,发现身边没声音,看向贺绎道:“怎么了,你怎么好好的突然板着个脸。” 贺绎:………… 我不笑,是因为我天生不爱笑。 不远处有一家书店,林念禾说想去逛逛,贺绎手里拎着吃的,有些还带着辣油,万一碰到书上就不好了。 他道:“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林念禾道:“行。” 贺绎在外面等林念禾的时候,闲着无聊,就把林念禾那些买了就吃了一口的小吃给挨个解决掉。 期间有人想过来跟他搭讪,走到他面前,用尽量不带方言的普通话道:“小哥哥,你一个人嘛?从外地来的?” 贺绎拒绝的很娴熟:“有伴了,谢谢。” 对方还是不死心地没离开:“我看你现在是一个人呀,这么多吃的你个人吃的了嘛?” “听不懂中文?我看你也不像外国人。” 对方一看他这么不好惹,长得再帅也下头了,在心里鄙视一下,悻悻走开了。 人刚一走,贺绎就看到林念禾朝他走过来,怀里还捧着几束扎好的玫瑰花。 一路上特别吸睛。 搞了半天,他这边才刚拒绝别人,林念禾那边都已经收人家花了。 “哪儿来的,”贺绎语气平平道,“你逛书店还逛出花来了?” “我买的。” 贺绎听闻,这才看了眼他手里象征着爱情与浪漫的玫瑰花。 没看出有什么稀奇的,他道:“你被人给宰了?” “这是市场价。” “你怎么知道是市场价?” “她牌子上写着的。” “那你知不知道你脸上写着\'我很好宰快来宰我\'。” “有吗?”林念禾笑了笑,“没关系,让她早点收摊回去吧,这么晚了在外面也不安全。” 贺绎就知道林念禾肯定是被路边卖花的盯上了,觉得他好说话就缠着他,然后他一心软就全买下来了,也不管自己需不需要。 然而这时,林念禾把花捧到他面前:“送你。” 贺绎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送花,对象还是他的青梅竹马。 他看着眼前满蔟的花束顿了一下,莫名心跳了两下,推开林念禾的手:“我们又不是情侣,你送我干什么。”
第16章 林念禾却又把花移到他眼前,道,“也不一定非要是情侣吧,好看不行吗。” 贺绎用手拨了拨花瓣上沾染的露水,抬眸看向他:“你是觉得这些太重了,不想拿吧?” 林念禾就算被贺绎拆穿也没有丝毫赧然,理不直气也壮,看着他笑了下道:“当然不是了,你怎么这么揣测我。” 贺绎最后还是从林念禾手里接过了他的花。 接过来的时候,贺绎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林念禾的手不小心碰到他,那一刻仿佛触电一样,贺绎下意识要缩回手,却又制止住了。 就像林念禾说的,只是因为觉得好看才送的花而已,并不一定要代表什么意思。 他乱想什么。 但贺绎的心里却像是有什么要溢出来,他没有去细想,下意识克制住了这股感觉。 这时,有水滴落在林念禾的手背上,触感发凉。 林念禾转头看向街道,许多人都在往夜空上看:“好像下雨了。” 话音刚落,一颗颗雨滴就掉落下来打在身上,掉在地面上,在路面上洇开水花。 林念禾喃喃道:“明明出门的时候没说会下雨的。” 这是一场连天气预报都没有提醒的夏季阵雨,一块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乌云笼罩住了全部的月光。 下雨天很难打到车,排号瞬间就排到了一百多号。 等他们回到酒店房间,身上已经都被淋湿了。 林念禾在浴室洗今天的第二遍澡的时候,贺绎站在外面敲了敲浴室的门,问道:“念念,你的花准备放在哪里?” 林念禾没听清,花洒的水声太大,他道:“贺绎,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外面没再说话。 林念禾洗完澡推门出来,裹着浴巾,白瓷般的皮肤被水汽蒸得泛出粉色。 他看到电视柜上已经摆了一个刚才还没有的花瓶。 浅绿波纹的瓷瓶。 花瓶的标签都没摘,很明显是贺绎刚才买了让人送过来的。 林念禾一看标签,建议零售价:¥558。 林念禾愣了一下:……………… 这都能再买一堆花了,刚才还说他被宰了。 因为时间太晚了,周围的花店全关门了,贺绎只找到这一家店,也没别的选择,就买了让人家送过来了。 买都买了。 等贺绎也洗完澡出来,林念禾坐在床上,两人研究了一下插花的方法,把玫瑰花插进花瓶。 瓶口直径刚刚好,就摆在了电视旁边最显眼的地方。 一夜雨过后,第二天他们出门,连空气里都带上不少的潮湿气息,混着植物散发出的清香,吸入胸腔里。 谭力闷头呼呼大睡了一夜,早上起来还不知道夜里下雨了。 只有林念禾和贺绎坐着吃早餐,神色如常,没有人知道他们昨晚出去玩了一圈,淋了这座城市的雨。 那几天旅游,他跟贺绎每天一回房间,就能看到房间里的花瓶。 因为是斥巨资买的,他们回银江的时候,还嘱托酒店帮他们用快递打包好寄回去。 现在那个花瓶还留在贺绎房间里,依旧摆在电视柜的旁边。 . 一大清早,高二的教学楼里,有一半的教室都已经被清空了课本,当做考场布置好了。 今天是高二的第一次月考。 考场按照成绩排,林念禾拿上笔和准考证在位置坐下,窗外的天空很干净,万里无云,还能看到不远处的街道。 早上第一场语文,第二场数学。 贺绎跟他一个考场。 但林念禾并没有和贺绎一起进考场,一直到离考试开始还有两分钟的时候,贺绎才从门口进来。 监考的老师一看来晚的是这位少爷,已经习惯性眼瞎,用金属探测器检查了一下全身,就放他进来了。 同一个考场里的同学都看着讲台上的人,想看又不敢盯着看。 贺绎好像习惯了这些带着各种含义、偷偷打量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拿着准考证走到位置上。 中途路过林念禾的座位,贺绎看到林念禾看着窗外在发呆。 他伸手接住了他差点从桌子上滚到地上的笔。 其他同学只看到他停在林念禾旁边,一瞬间都屏住呼吸。 直到他们看到,贺绎把笔放在了林念禾的桌上,林念禾这才回过神来,道了一声谢,他们才明白过来。 听说林念禾和贺绎这学期被班主任安排当了同桌,其他班的同学今天也算是亲眼见过了两人相处的场景。 看上去确实是有交情,但不多的样子。 贺绎在位置上坐下。 他看向不远处的座位,林念禾拿起笔,神情专注,正在卷子上写名字。 贺绎也拿起笔,在装订线外填上自己的班级和名字。 考试铃声此刻在广播里响起,等铃声停下后,整个校园似乎都安静了。 考场里一片肃穆的氛围,只能听见笔尖的沙沙声。 写作文的时候,林念禾手指摩挲了一下刚才被贺绎拿过的笔。 这场考试,林念禾虽然上辈子已经考过一遍,但他早就也不记得题目了,作文题倒是一眼看上去有点印象。 其他都跟做新的卷子差不多。 就好像他现在。 有时候会觉得某个时刻很熟悉,因为他已经经历过一次,让他意识到自己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但又有些时候,他和身边的同学、老师相处的很融洽,就会让他恍惚间觉得,上辈子那些事好像才是一场梦。 . 虽然这两天都是考试日,今天是第一天,当天晚上照例要上晚自习。 两节课的课间,贺绎从教室走出来,一抬头就看到林念禾一个人待在顶楼的天台。 晚风吹过他的发梢。 小时候,林念禾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喜欢一个人爬到很高的地方,看天上的星星。 这个习惯直到现在都还保留着。 林念禾有心事从来不说,都是放在心里,不高兴也不说,就一个人待着。 像一个情绪稳定的中心,就像暴风之中的暴风眼一样。 虽然说是天台,但下面都是加固过的,跳下去最多一米就到平台上了,就是学校为了防止有学生学习压力大想不开。 因为升级了安全措施,所以这边天台的门才没有锁。 贺绎推开门,再次近距离地看到林念禾正靠着天台的栏杆,抬头看着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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