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的时候,只是对我说,让我逃。” 奥格斯格轻笑道:“我没有逃,我为什么要逃?我逃了,还有谁记得他?我父母吗?他们只觉得是我哥哥没有通过圣灵的考验,他们甚至还想再生一个孩子,再把我的弟弟送进来,我必须待在这儿,这样我才不会忘记他,我才能给他报仇。” 池晏:“……如果你要杀圣院长,你有很多机会。” 奥格斯格:“我不杀他,就算没了他,还会有下一个,圣院娈童又不是新鲜事,各地都有,但人们不愿意相信。” “我要毁了他,我要毁了圣院,不过我力量有限,我原本想的是,等我成为圣院长之后再毁了圣院,但你来了。” 奥斯格斯眼睛发亮:“你来了,我的计划就不用拖得那么久了。” 池晏被眼中的火热情绪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跟我说这些……你就不怕转头告诉别人?” 奥格斯格:“我不在乎!” 他近乎疯狂地说:“我忍了这么多年,必须每天,每时每刻提醒自己我哥哥的仇,我怕再继续下去,我会把他忘了,我已经快要忘记他的脸了。” 最疯狂的时候,他甚至连自己的父母都想报复,他们的愚昧无知害了两兄弟,而他们还沾沾自喜,因为哥哥没挺过去,但弟弟挺过去了,还成了圣师,他们每次来圣院,还能受到圣院长的接见,他们太得意了!奥格斯格每次见到他们,装出一副孝顺模样的时候,都想杀了他们。 池晏:“好吧,那你想让我做什么?或者你能为我做什么?” 奥格斯格:“有我在,你会很轻松的,除我以外的圣师,都是傻子。” 池晏:“……”可以,踩一捧一,还是踩别人捧自己,很有点王婆卖瓜的感觉。 奥格斯格:“祈灵节那一天,所有的圣院高层和王室高层都会来,如果你有兵的话……你不会没有带兵来吧?” 池晏并没有直接说:“你继续。” 奥格斯格:“你有兵的,可以让你的兵从暗道里上来,圣城有一条暗道,直接通往城外,这条暗道几十年前就有了,圣院长前几年又加固过,为了让弗兰度的士兵更好进城,只要你让你的士兵从那里走,他们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迅速包围圣院。” 奥格斯格:“到时候门一关,谁也不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 池晏笑了笑:“然后呢?我把他们全杀了?” 奥格斯格:“难道不可以吗?你还害怕杀人?” 池晏发现了,这人就是个理想主义者。 “然后,他们死了,这个国家怎么办?”池晏,“换一句话说,我该怎么接手?我没有身份,谁会听我的?” “我只能管圣城这一个城市,其它城市的领主会把矛头对准我,因为我并不名正言顺,谁杀了我,谁就能当王。” 池晏:“虽然我不怕他们,但这不叫干净利落,反而会给我增添更多麻烦,我想要的是和平变革。” 奥格斯特嘲讽道:“没有任何变革是和平的,变革,需要的是鲜血。” 池晏伸出一手指:“我们不一样。” 奥格斯格看着池晏。 池晏:“你不了解我,你不知道我拥有多么强力的武器。” 奥格斯格:“我知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神奇的武器。” 池晏摇摇头:“不是那种武器,而是更有杀伤力的东西。” 奥格斯格觉得池晏在吹牛,他冷哼道:“有什么用?武器再怎么厉害,都只是武器而已。” 池晏义正言辞地说:“不!是我的内心!” 他戏精附体:“是我正义!仁慈!光辉的内心!” 奥格斯格:“……” 去你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池晏:“让我们朝着社会主义进发!冲啊!”
第196章 奥格斯格说的是真是假,池晏其实没有太多兴趣——人人都会说谎,人人都有私心,要去一个个去探究,去查验,那实在是太麻烦了。 所以他并不应承奥格斯格什么,也不会对他说掏心窝子的话。 奥格斯格在圣院里人缘很好,他跟其他圣师不一样,不会只跟高层打交道,相反,他更愿意和中低层神职人员交往。 中低层跟他的关系很亲近。 “明天就是祈灵节了。”晚上回到旅馆,池晏跟克莱斯特商量明天的细节。 “我觉得王室肯定会动。” 王室就算不想趁这个机会把圣城圣院里的人一网打尽,也要防备着圣院对他们动手,肯定会有准备。 只是最后会不会打起来是一个问题。 池晏:“要让他们打起来。” 克莱斯特:“看情况,只有圣院和王室的话,他们不会打起来。” 池晏:“……是啊。” 池晏叹了口气。 王宫里,贾斯特正在吃晚饭,他在向王后献计之后,就成功留在了城堡里,担的是男仆的名号,但人人都知道,他是王后的谋臣,是如今王后身边很能说得上话的人,在得知明天就是祈灵节以后,贾斯特就知道,他必须力劝王后对圣院动手。 错过这个机会,王室和圣院开战,就不知道是几年后的事了。 他们可以等那么久,但自己的领主大人可等不了那么久。 于是他在迅速的吃完晚饭之后,就前往王后的房间。 王后是个很自律的人,她每天天没亮就会起来,晚上所有人都困得不行了她才睡。 她没有找情人,甚至没有真正说得上亲近的人。 贾斯特有时候觉得,如果王后不是王后,而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或许她能有更大的成就。 她并不适合当一个王,她只有满腔的不甘心,她想证明自己比丈夫强,甚至比父亲还强,但她并不怜悯平民,也不会想要改变贵族和平民以及奴隶的立场,她的脑子里没有平等,只有权力。 贾斯特叹了口气。 算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当她决定走上舞台的时候,命运已经为所有人都标好了未来。 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之后,贾斯特被叫了进去。 王后只穿着一件深色的袍子,她靠在椅子上,头发还有些湿,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贾斯特低着头:“殿下,我是为明天的祈灵节而来。” 王后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今天来见我的人说的都是一样的话。” “想让我明天对圣院动手。” 王后叹了口气:“为什么就不能目光长远一点呢?我现在动圣院有什么好处?” “他如果不让弗兰度的士兵现身,我打他,就是我没有道理。” 很多时候,人们都不讲道理,或者说不讲别人的道理,只讲自己的。 可遇到大事的时候,人们又要求王室或圣院这样的官方机构讲道理。 王后:“我落下把柄,就算我赢了,那些贵族也会反对我,想要推翻我,让我的丈夫重新成为国王,这样他们就拥有了一个永远不会反对他们的傀儡国王。” 王后嘲笑道:“他们要是这精力都用在对付圣院上,还会有今天吗?” “人都是这样,谁熟,就欺负谁。” 贾斯特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他连忙改换口风:“殿下,我不是为了这个来的。” 王后挑挑眉:“那是为什么?” 贾斯特认真道:“您不能先对圣院出手,那样就是您不占理,所有人都可以反对您,但如果是圣院先动手呢?” “是圣院想对您不利,想害您,到时候还会有人为他们说好话吗?贵族们还敢明目张胆的反对您吗?” 王后看着贾斯特:“你说的很简单。” 贾斯特咽了口唾沫:“实际上做起来也很简单。” 王后:“到我身边来。” 贾斯特站到了王后的身旁。 王后:“继续说。” 贾斯特:“圣院肯定把人藏在距离圣城不远的地方,他们也肯定有办法让那些人进城,明天,那些人必定在圣院长可以指挥的范围内。” 王后冷笑一声:“他不敢朝我下手。” 贾斯特轻声说:“那您就要逼他一把。” 王后看了眼贾斯特。 贾斯特长相俊美,但在王后眼里,也就那样,美男子她见得多了,脱了皮囊,内里还是一样污浊。 尤其是弄权的男人,他们对任何事物的兴趣,都没有对权力来得长久,为了权利,他们可以把妻子和母亲送出去。 令人作呕。 她只是有些好奇,贾斯特是哪种人呢? 是想当一只忠心耿耿就能有肉吃的狗,还是一匹随时想要从主人口中抢肉,顺便把主人也吃下去的狼? 这让王后觉得有趣极了:“接着说。” 贾斯特:“您的手里有弗兰度人吗?” 王后:“当然有。” 不过不是从弗兰度借来的兵,而是弗兰度的平民。 弗兰度人的长相和肯蒂斯人的长相并不接近,弗兰度人的头发都很硬,又多,甚至不能扎起来,除非用布条多捆几圈,并且肤色也要更深一些。 他们的瞳色也差不多都是浅棕色,并且身材魁梧,但不是很高大。 只要看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弗兰度人。 贾斯特轻声说:“到时候只要有弗兰度人在附近杀了几个平民……” 王后:“让我安排一个弗兰度人去杀我的子民?” 王后的表情冷了下来:“荒唐。” 贾斯特:“不、不是您的子民,是圣院的子民!” 王后的表情稍微好了一点。 贾斯特认真道:“那些愚昧的人,被圣院欺骗操纵,他们反对您,反对王室的一切。” “这样的人是您的子民吗?他们的命值得您珍惜吗?” “只有那些对王室忠诚,对您忠诚的平民,才是您的子民。” “更何况,死几个人就足够了。” 贾斯特蛊惑道:“殿下,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可能就要明年了,到时候圣院找来更多的弗兰度人,您手里的士兵真的能有把握赢下来吗?” 王后陷入了思考。 但贾斯特的最后一句话轻飘飘地说出来之后,王后终于不再考虑。 贾斯特说:“如果您趁这个机会拿下了圣院,以后的人不会记得您的丈夫是谁,甚至不会知道您的父亲是谁,只会知道您是第一位从圣院手里拿回王权的女王。” “他们不会在乎您用的是什么样的手段,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 王后抿着唇:“把人给我叫来。” 贾斯特弯腰,鞠了非常优雅的一躬:“谨遵您的吩咐,陛下。” 王后的呼吸微微加速。 等贾斯特离开后,王后才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她不是一开始就这么野心勃勃的,在她还小的时候,她并没有什么野心,甚至不觉得她的身份有多么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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