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现在领主大人也在帮着她。 别人去卖豆腐,收的税高,她家的货,税收低得可以忽略不计。 莉莉娅摩拳擦掌,觉得这正是自己大展身手的好时机。 池晏正在处理格吉尔的事,他原本以为应该没有小奴隶主敢对格吉尔下手,都准备自己给格吉尔安个罪名先抓起来,搅浑这一湖水之后在大刀阔斧的把奴隶主都弄下去。 结果真有个小奴隶主悄悄跟池晏说,格吉尔是有把柄的。 格吉尔的妻子,曾经是一名贵族的妻子。 这可把池晏吓了一跳,贵族的妻子? 贵族可不像王族,王族最没有规矩,王后经常都是市井出身,连妓女都有过,但贵族可不是王族,他们不能不守贵族,贵族的妻子最差也必须是乡绅的女儿。 也就是有身份的人。 而贵族和妻子也是不能离婚的。 除非贵族或他的妻子一方死了,另一方才能再结婚。 而多数贵族的妻子,为了能把亡夫的财产和权力都攥在手上,可以守寡一辈子。 小奴隶主跟池晏说:“他以前也不把这件事藏着,这可是很有面子的事!” 作为一个有奴隶军的奴隶主,再加上原本伯爵的放任,他在这里就像是除了伯特莱姆以外的第二个土皇帝。有圣院和伯爵跟他沆瀣一气,他就什么都不必担心。 小奴隶主:“那是个男爵夫人。” “她是被格吉尔捆过来的。” 男爵是最低等的爵位,甚至不能说是一个爵位,因为贵族们不承认男爵也在贵族的行列中,认为男爵跟平民差不多,也是低等人。 而且男爵的领地也很小,不富裕,也不必隔几年就去圣城一趟,可能一辈子都没见过王室成员一面。 所以格吉尔才能这么做,才敢这么做。 贵族们不愿与男爵为伍,男爵受了委屈,被抢了妻子,也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没人会给他主持公道。 王室不会管他,圣院就更不会管他了。 强夺人妻不算大罪,最多也就是罚点钱,但是强夺贵族之妻,这就是个很严重的罪名了。 一个商人抢贵族的妻子,这传出去,整个国家贵族的脸都没了。 池晏对小奴隶主说:“要把苦主找过来才行,你知道那位夫人原本的丈夫是谁吗?” 不怕对方不来,只看好处给的够不够多了。 小奴隶主小声说:“不远,现在过去,也就三天的路程,那里小得很,说是城,其实就是一个村。” 池晏朝对方笑了笑:“那你就替我跑这一趟吧。” “要是成了,我奖你一个金碗。” 给男爵的好处,还是让这个奴隶主去想吧,为了这个金碗,对方也会削尖脑袋的。 奴隶主连连点头,一脸兴奋地说:“谨遵大人的吩咐。” 等奴隶主走后,池晏才松了口气,喝了口放在手边的热水,就在这时,站在池晏身边的人忽然伸出手,拦住了池晏把水杯往嘴边送的举动。 那只手皱皱巴巴,如同不怎么好看的树皮。 “大人,这水太烫了,您等等再喝。” 池晏时隔多日,终于再次感受到了被人管着的感觉,他抬头,冲老管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管家看着池晏脸上的笑,严肃的脸上也挤出一个笑容来,然后他说:“大人,那个人不能用,他心是黑的,今天能出卖格吉尔,明天也能出卖大人您。” 池晏:“我知道,反正到时候也是要清算的,他现在多做一点,到时候就好过一点。” 池晏不觉得人心可以考验,多数人不受诱惑,只是因为诱惑还不够大。 人心里有一杆秤。 但是秤的另一边有多重,只在自己才知道。 还有就是所处的地位不同。 他甚至没有记住刚刚那个奴隶主的名字。 池晏终于知道为什么古代的皇帝要说自己的孤家寡人了,他还没当皇帝呢,只是一个城主,都觉得身边能说真心话的人越来越少了。 每当有人出现在池晏眼前,池晏都会下意识的想:这个人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呢? 池晏甚至觉得自己成了游戏里的boss,每个人都想在他身上刷刷经验值,看他能不能掉落点什么好装备下来。 没人会跟boss当朋友。 池晏忽然说:“对了,明年我想把入城税取消。” 入城税是针对商人的税,这座城原本就是靠这个挣钱,商人们带着货物进来,得交税,如果要带着货物离开,离城的时候还是得交税。 卫兵多数时候都会从里面抽一笔钱,但即便如此,伯爵还是留下了不少财产。 金器居多。 有钱人的世界,连饭碗都是金的,更别提刀叉了。 管家眉头微皱:“大人,那钱从哪里来?” 这可不是一座靠种粮维生的城,不收入城税和出城税,便宜的是商人,池晏可拿不到什么好处。 池晏伸了个懒腰,他站起来走了两步,然后转头说:“眼光放长远一点看嘛。” “既然不收入城税和出城税,商人们卖东西就会更便宜些,平民也能过得更好些。” 池晏朝管家眨眨眼:“至于我的钱,有的别的地方拿。” 仓库,商铺,这些不都能收税吗? 只有商人越来多越多,这个作为中转站的城,才能得到更多好处。 滴水穿石,聚少成多。 他可以一口吃成个胖子,但城里的人就永远富裕不起来。 商人们的货物也不是白得的,也是要花钱买的,是要花钱让人护送的,还要花钱养着仆人和伙计。 而那时候,城里的商人们已经有了体系,物价也能稳定下来。 新来的商人就不会觉得低价卖出货物自己有多亏了,毕竟他省下了一大笔钱。 池晏:“你就别担心啦,你晚上吃的什么?” 池晏问完以后自己先笑了。 他不知道从哪儿听到的笑话,说中国人打招呼,不管是什么时间点,第一句话都是:“你吃了吗?” 口腹之欲可见一斑。 虽然他的身体是这个世界的,但他的灵魂,却永远是中国人的灵魂。 管家没明白池晏为什么发笑,但他觉得池晏这样的笑容很好看,自从他来到这里以后,就发现池晏变了,不过短短几个月,池晏又变得成熟了许多。 只有现在,池晏才表现出自己年轻人的一面,似乎还是以前那个在庄园里嫌弃奴隶们到处排泄还不用土盖上的小领主。 管家的脸上不自觉的挂上了慈爱的笑容,他说道:“吃了,吃的煎鸡肉,我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鸡肉,只可惜这里没有馒头。” 管家现在酷爱蒸的白白胖胖的馒头,刚出锅的馒头十分松软,还不费牙。 至于黑面包,管家已经咬不动了,放在汤里泡软了他也嫌难吃,胃口养刁之后,管家现在是个十分会享受的人了。 池晏:“特丽丝在萨克德能行吗?” 他不因为特丽丝的性别担心,毕竟这个国家是出过女王的,他担心的是特丽丝的种族。 他在时候,所有种族都老老实实,他就怕他不在时候,种族之间的争端和歧视又会冒出头,然后发展壮大,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管家这回倒是很有信心的说:“大人,特丽丝不会有问题。” “她是个聪明人。” 特丽丝很明白在什么位子做什么事,绝不会越线一步,并且现在矮人在城里还是很有地位的,他们都是打铁房的主力。 就算矮人们不擅长交际,但能力摆在那里,有他们给特丽丝撑着,只要不犯傻就不会出事。 池晏笑起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让她好好干吧,等我明天什么时候有空,也回去看看,至于庄园那边……只能延后了。” 庄园现在是一个世外桃源,也是池晏最后的退路。 所以除非必要,池晏不想把庄园暴露出来。 管家提醒道:“大人,水可以喝了。” 池晏走回去端起水杯,温度正好,不烫不凉。 “您是不是该去看看伯特莱姆了?”管家问。 池晏摸了摸下巴:“我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了,不过不着急,等用得到他的时候再见他吧。” 伯特莱姆现在的待遇一落千丈,圣院里除了神职人员以外,其他人全部都走了,伯特莱姆的美酒也没了,他现在天天在圣院里,只能听那些蠢人天天念圣典。 他迫不及待想跟池晏谈谈,想告诉池晏自己是有用的。 从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伯特莱姆现在就跟被软禁起来了差不多。 池晏跟管家谈话的时候,克莱斯特正在冰天雪地里让骑士和卫兵们互搏。 骑士和卫兵们拼了老命,知道自己输了,肯定又要在这里站到半夜才能回去休息。 估计就算面对敌人,他们也没有现在这股精神气。 克莱斯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群人里只有一个能勉强入眼的,那个人并不比别人强多少,只是有一股不知道是与生俱来,还是后天培养的狠劲,哪怕是被打趴在地,他的头颅也高昂着,眼里淬着火。 这种人才能培养成一个真正的战士,一个敢于把自己化身成刀的战士。 不过人长得不怎么样,要是跟魔族站在一起,估计能把他也错认成魔族。 那个人又被打趴了。 他的对手正准备给他最后一击,却忽然被克莱斯特的手臂挡住了。 一瞬间,所有正在搏斗的人都停了下来,目光全都看着克莱斯特这边。 克莱斯特对趴在地上的人说:“你叫什么?” 那个人吓了一跳,但他还是咬牙切齿地说了自己名字:“阿奇尔。” 克莱斯特听见他的名字以后就没有再说别的,而是回到了他刚刚所站的位子。 等他的目光扫视过去,停下的人又再次动了起来。 这是现在,所有人都在想——他们这位冷面无情的教官,记不记得他们的名字? 刚刚那个人,凭什么被克莱斯特问名字? 当天夜里,克莱斯特把池晏搂在怀里,对他说:“有一个人不错。” 池晏闭着眼睛,闻着克莱斯特身上的味道:“谁?” 克莱斯特:“叫阿米尔。” 池晏睁开了眼睛:“……你是不是把拉米尔跟那个人记差了?” 克莱斯特语气平淡,但是很坚定地说:“就叫阿米尔。” 池晏打了个哈欠,抱紧了克莱斯特的腰:“嗯,然后呢?” 克莱斯特:“但他不能当盾,只能当刀。” 也就是说那个人只能去冲锋陷阵,而不能保护池晏。 池晏不太在意:“有你在我身边,也不需要盾。” 克莱斯特亲吻了池晏的额头:“不过他还能有一个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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