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玥拉住白银,他看向宁镜,似乎终于下了决心:“我想得很清楚。” 黄金此时也走到了他的身边:“爷,不管你要怎么做,我和白银一定跟你!” 萧玥声音铿锵:“救!” 宁镜看着他,眼中却是一片平静,似乎并没有多少意外:“一定要救?” 萧玥既已下了决定,便没有了刚才的烦躁,面色更加坚定,他看着宁镜,此时声音已经平稳:“一定要救!我现在就去将事情原委告知父亲,现在起程去秦岭,还来得急。” “若是国公爷不同意呢?”宁静问。 “国公爷肯定会同意的!”白银站在萧玥身边,恶狠狠地瞪向宁镜:“并不是谁都像你们这么无情,你不懂漠北,不懂萧家,你什么都不懂!” 萧玥伸手拦住了白银还在向前探的身体,他看着宁镜,并不像白银那般带着鄙视和憎恨,甚至连一直的烦躁和焦虑都已没有了,只是极为平静,平静地如同一条暗流涌动的河,横亘在他们之间,他在那边,而他将他隔在了这边:“我理解你的立场,但是最好的选择不代表正确的选择,若为了自保而见死不救,那我们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如果真的因此而必需入局,我萧玥也未必怕他们。” 少年眼神明亮而坚定,烈烈如火。 那火如此炙热,点燃了他身边所有的人,就连宁镜,都感觉心头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灼烫了一下。 他极轻地叹了一口气。 当料到雍王没有动手的那一刻,他便想到了萧玥会做什么选择。 “好,既然要救,那就救吧。”宁镜从容地坐回凳子上:“你准备怎么救?” 他这么一问,同时问住了三个人,白银哽了一下,说道:“能怎么救,将那些人救出来,将火药拆除,还能怎么救。” 宁镜看向白银:“你们将火药拆除后,能一直守在那里吗?如果不能,不管是雍王的人,还是宣离的人,甚至张家知道了,张家的人,都会想尽办法再将火药装上去。到时候矿一样会炸,人一样会死。你们若是守,雍王已知道此事,想必会多加戒备,矿山守卫本就有八百,此时只会更多,你们去能杀了这一千多人吗?到时候火药一炸,只是多死你们几个而已,而雍王只需要随便编造一个理由,说火药是开矿之用,你们擅动所以引燃了火药,那所有的罪名都由你们来背,此时已经死无对证,国公爷还要再承担所有的人命。” 他的话非常直白,说得白银哑口无言,不由气恼。白银还想要开口,宁镜却在他开口之前便说道:“带府兵去围?一等国公府可有府兵一千,以皇上现在对国公府的态度,这一千府兵若是未经宣召,不明所以突然擅动,还要闯出城去,你觉得皇上会怎样想?觉得你们在救命?还是护国公想逃回漠北……” 造反呢? 黄金说道:“那便将此事禀明皇上。” 宁镜平静地说:“在你们进宫告知皇上这件事时,无论是宣离还是雍王都会比你们更早一步派人到秦岭将火药拆除,且不说皇上信不信,就算信了,等钦差到时,连根头发丝的线索都不会留下,到时候便是一个构陷皇子的罪名下来,谁来顶这个罪,自然还是国公爷。” 黄金白银被他一番话说得无言以对。 萧玥却是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他走上前,站到宁镜面前,看着这张如玉般的脸,眼中有惊喜,带着笑意:“你已经想好了。” 宁镜发现萧玥似乎又长高了,两人这样的距离,他都要抬头看他。 “这矿既然非炸不可,由他们动手,还不如我们自己来炸。” ---- 感谢在2024-01-27 20:00:00~2024-01-28 2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垂柳管离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四章 月黑风高,树影婆娑,林中三匹俊马飞驰着,最后那匹马上,驮着两个身影,前面驭马的少年高材高大,一身黑衣,腕间系着黑色护腕,他一手抓着缰绳,一手却不时护向身后的少年。那少年一身青衣,身材纤细,因不擅长骑马,双臂紧紧抱着前面少年的腰,脸也贴在了他的背上,随着马儿颠簸着。 “还好吗?”萧玥的声音顺着风传到宁镜的耳朵里。 宁镜紧紧抓着萧玥,忍着不适:“我没事,不必担心。” 此三人正是萧玥一行人。 今已八月十八,还有十一天便是万寿节,他们要赶在万寿节前回到永安,否则事情便会败露,所以他们时间紧迫,只能快马而去。 但是宁镜不会骑马,只能由萧玥带着他。 宁镜之前吃过骑马的亏,这一次更没有时间给他适应,所以一上马,便伸手紧紧搂住了萧玥的腰,连萧玥都愣了一下,看着交握在腰前那白皙的手,感觉后背上被贴着的地方瞬间滚烫了起来。 “时间急迫,路上你尽量不用管我,我只需要不掉下去就行。”宁镜却没有时间想那么多:“走吧。” 萧玥还是放缓了马速,让黄金和白银在前面。 天气炎热,但宁镜两腿内侧却是系着一层棉布,用来防止摩擦,可这才行了一天,宁镜便感觉双腿酸软,下了马全身的骨头都还在颠着,夜里在歇脚的客栈解开棉布时,发现两条大腿的内侧还是红了,而且有些地方已经擦破了,难怪这一路都感觉火辣辣的疼。 此时没有时间顾及这些,宁镜便简单地用清水洗了一下,合衣上了榻。 休息了两个时辰后,几人再次上了路,宁镜毕竟不会骑马,不知如何省力,全靠着那一身非常人的毅力坚持着,到了第三天,他身上便实在没有力气了,连在萧玥身后也有些抓不住他。 “吁——”萧玥勒马,一手扶着宁镜,自己却是翻身下了马,宁镜这几日在马背上颠得厉害,胃里翻腾,往往到了客栈也吃不进去东西,此时脸色更是青白一片,极为难看。 他见萧玥下了马,强打起精神问道:“怎么了?” 萧玥看着他额上的冷汗,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此时耷拉着,眼里一丝光彩都没有,看得人心疼不已,说道:“到了下一个驿站,我们换辆马车吧。” 宁镜闻言皱起了眉:“不行,马车太慢了。”他瞧见了萧玥的神色,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安慰道:“我没事,我们必需在五日内赶到,否则便来不急回永安,万寿节皇上若是见不到你,必然会有疑心,我还可以坚持一下,没事。” 前面的黄金和白银发现他们没跟上,也调转了马头回来,见到宁镜的样子,白银也是不忍,说道:“宁公子的计划很周全,我们只需要按计划行事,不会有什么意外的,不如到了下个驿站,让宁公子在那里休息,后面的事情我们来做,他在那里等我们吧。” “不行。”萧玥却是第一个开口反对的。 留他一人在外面,他决对是放不下心的,更何况他此时还是这幅模样。 宁镜笑了笑,强行调起自己剩余的精神,对萧玥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还牵涉了一百多条人命,没到那里之前,我们不知道雍王和宣离有没有留后手。” 他想去拿水囊,萧玥直接将水囊拿了过来打开送到了他的嘴边。 宁镜感激一笑,就着萧玥的手喝了水:“我没事,我还能坚持一下,以这个速度,不出两日我们一定能到。” 实在不忍心他这幅样子上路,他们便原地休息了一下,再上马时,萧玥将宁镜先扶上了马,自己却是翻身坐到了他的身后,他身材高大,这样一来整个人几乎将宁镜抱在了怀里,他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揽住了宁镜的腰,将人牢牢地拥在胸前,八月处暑,他怀里却比这晚夏的天气更热。 宁镜瞬间便被他的气息包裹在其中,腰间的手臂结实而有力,他知道萧玥自小习武,之前在春猎时,他背他的时候,他就清楚地感受过,而此时,他揽着他腰的手臂更是用力,手掌贴在他的腰侧,夏衫单薄,他似乎连他指间的硬茧都能感觉到。 他们要骑快马,萧玥怕他掉下去,所以格外用力些,他本就比宁镜高上许多,此时一手抱他,另一只手抓着缰绳,将他整个身体都笼罩在其中,是一个带着极强的保护欲的姿势,这也让两人显得格亲密。 宁静窝在他的怀中,思绪一时有些纷乱,他活了两世,闺中之乐,房中之术皆有修习,更在受秦杜鹃调教时,连活春.宫都被迫观摩了不少,自情.事一道,虽没有真的发生过,但他却不陌生,甚至可以说熟悉。 但这两世,他从未被人如此抱过,如此……珍视的护着。 “你不是说,没见过多少好风景吗?”灼热的气息从耳侧传来,宁镜感觉自己的心尖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萧玥驭马而起:“你往前看风景,身后我护着你。” 旋风立刻奔驰起来,瞬间风迎面而来,这几日一直被折磨的难受,大多数时候他靠在萧玥的背上不是低着头,便是闭着眼,是没有精力去留意身边是何风景的,但此时眼前无一物遮挡,视野无比开阔,入眼处皆是一片从未见过的景致。 远山如黛,飞鸟归巢,曲溪娇红,绝壁如削。 他们驭马疾驰着,马蹄踏过满地芬芳的草地,奔驰过郁郁葱葱的丛林,连绵的林海与青山碧水环绕,夕阳下的湖泊水波荡漾,湖面闪着粼粼金光,犹如撒金。 惯性推着他让他与萧玥贴得更紧密,连萧玥胸膛中那颗跳动的心脏他都感受的一清二楚,如此快速,如此生动,如此强烈。 而那种震颤顺着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的身躯传了过来,连带着他的心也鼓噪起来,两颗心急促而清晰声音盖过一切,似乎同时都在耳边跳动。 宁镜忽然感觉眼眶有些湿润,但迎面的风很快便将那一点湿意吹干,他面上露出一抹笑来,感觉身上那些疲惫,痛楚似乎真的都淡了。 虽说宁镜表示不用在乎自己,但萧玥的速度明显还是比前几日放慢了一些,几人终于还是在第五日晚到达了矿山下的客栈。 宁镜回到房中再查看自己的伤势时,两腿内侧已经全都被磨破,血早渗出棉布,他想将棉布换下,但先前流出的血已经干涸,将棉布粘在上面,一扯之下,细嫩的皮肉便也同时被扯开,本就疲惫不堪的他更是痛的眼冒金星。 最后他只能是用温水将棉布打湿,等粘黏处化开一点,才忍着痛将棉布换下,扔到了盆中,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再套上裤子。做完这一切,宁镜已经没有力气再做其它,感觉疼得都已经有些晕眩了,便直接躺到了榻上,想缓一缓。 可没想到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才躺下便感觉头疼欲裂,便很快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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