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江兆这个做大哥的已经训斥过玄心了,她应该是知错。 听说江兆要请玄心过去,艳夫人才明白事情怕是还没过去。 “娘,大哥昨晚说今天要处罚我。”江宗顺在闭关,江玄心不得不慌张,毕竟没爹在的时候,她娘说的话也不是那么管用,大哥真的会处罚她的。 多半是免不了禁足门派,不得出门,以及罚抄书了。 “别怕,娘陪你去。”艳夫人拍了拍江玄心的手,“就算被惩罚也不要紧,等你爹闭关出来就好了。” 江玄心稍稍松了一口气,也对,还有爹呢,等爹出来大哥就不能将她怎么样了。 厅堂。 江玄心几人过去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除江兆,地位最高的就是二长老梅三香,也是昨晚见证人之一。 江兆与艳夫人打了招呼,开始说正事:“昨晚江玄心窝藏贼人两个,违反了门规,没铸成大错,却不得不处罚。” 艳夫人这时开口:“既然没有铸成大错,就不能饶恕玄心这一次?玄心年纪小,心善,因而见到有人受伤才忍不住施救。江湖中不是有一句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玄心如此也是侠义心肠。” 江兆:“……” 他是明白江玄心为什么会这样了。 人家贼都进屋子里偷东西了,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多少是有点病在身,不然说不出这话。 他环顾四周,二长老等人面容一言难尽,明显是对艳夫人的话感到无语。还好,这门派大多还是正常人。要是如艳夫人母女一样,有生之年不让门派没落,为了事情少一点,他只能将这些脑子不正常的全部逐出门派,来个大换血了。 “艳夫人有没有想过,若那贼人起了其他心思,伤害到玄心,或者他们想要利用玄心做点什么,会给整个门派带来多大的危险?”梅三香有些暴躁,她早看艳夫人不顺眼了,不是她们有利益冲突,是艳夫人偶尔说出来的话仿佛不经过大脑,就比如刚刚那些话,快将她气死。 谁管救闯进来偷东西的贼叫心善和侠义心肠啊? “还心善,侠义心肠,我看是愚不可及,脑子有病,也可能是见色起意,”梅三香骂道,“你好歹是飞柳剑派的门主夫人,如此不辨是非,完全不顾门派安危,说出这样不过脑子的话,哪里配当门主夫人?” 其实她觉得江宗顺也越来越不配当一个门主,少门主十岁出头就慢慢接手门派各类事务,这些年江宗顺基本就是当个甩手掌柜。偶尔心情好了想起来看一看,指点指点,比划比划,处理不了什么事,还总是给少门主增加麻烦。 她看啊,江宗顺还是早点辞去门主之位好,让少门主来吧。 “从前江玄心所犯那些还危及不到门派,你们惩罚不惩罚她我这个做长老的没话说,她是夫人的女儿,怎么教育她轮不到我来插手。但昨夜江玄心窝藏贼人这事,不好将她处罚过不去。若轻拿轻放,再有这样的事情,其余弟子有学有样,我飞柳剑派岂不是大街,谁都能逛逛?反正闯了也无事,毕竟这里有善良侠义心肠的江玄心,还有慈悲心肠的艳夫人救他们。” 江兆:好嘴替。 艳夫人被说得面容通红,眼眶隐约含泪,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面上的委屈与江玄心如出一辙。 江玄心见状,立马大声说:“二长老,你如此说我娘是不是过分了些?我娘怎么说也是门主夫人,岂能是你随便冒犯的?比我娘大的只有爹,在飞柳剑派,除了爹,谁都没有资格这么说她。” 梅三香冷笑:“别说艳夫人了,门主说了那话我也照骂不误。门主若也是如此认为,我看飞柳剑派迟早要完。” “二长老,你对我不满意,我无法可说,但你这样诅咒门派就有些太恶毒了。”艳夫人深吸一口气,把江玄心拉在身边,目光直视着梅三香,“玄心还小,这次只是无心之失,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说真的,若不是对面站着的是完全不会武功的施艳,受不住她一巴掌,否则梅三香真的想一个大嘴巴子呼过去。 她不过是认为这事需要按照门规处理,就变成了咄咄逼人? 梅三香看向江兆,结果发现江兆一脸兴味。 梅三香:“……”少门主,你……你没事吧? 江兆表情收起:“艳夫人,二长老不过是实话实说,哪里咄咄逼人,玄心违反门规,就该惩罚,不罚不服众。” 话落,厅堂内,除了艳夫人母女几个,其余人都齐声赞同,违反了门规本就应该处置。藏贼人不是小事,江玄心的样子还不知错,说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们真的没办法原谅。 要她认错态度良好,明白自己的错误,这次事情不算大,随意训斥下给个警告,他们也不会这么不舒服,何必扯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结果呢? 说来自从经夫人离开门派回到泾水山后,门派时不时就会乌烟瘴气的,大事没出,小事不断,但多是没涉及门派的安危,他们也不好说什么。若经夫人在,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发生。 少门主有心管好这些,奈何门主和艳夫人扯他的后腿,总是将他安排下去的事情打破。有时候他们都在想,江宗顺那个门主存在不存在都行。 不,其实没有他可能飞柳剑派更好。 “好了,各位不要动气,这件事我会秉公处理,江玄心犯了门规,还不知错,就按照门规处置。禁足门派半年,抄写门规一千遍,十鞭惩。”江兆开口,为了过得舒适一些,他也得将门派好好整顿下。 不管是江玄心,艳夫人,还是江宗顺这个便宜爹,都不能阻止他舒服养老日子。 他们要不听话,不服气,只能将他们逐出门派了。原身的任务不涉及他们,保护好飞柳剑派不落败,有没有这几人都不重要。 他们识趣点,这辈子可以过的舒服些。 “大哥!”江玄心不敢相信,她本以为最多罚个禁足抄书什么的,没想到还有十鞭惩,十鞭子不是承受不住。 而她好歹是门主之女,当着整个门派的弟子被打十鞭子,对她来说就是个耻辱。 闻故安也是一惊,大师兄这次是来真的啊。他本想开口说点什么,想起大师兄最近可不留情,最终还是用力抿着唇不说话。这个时候冲上去,万一将他一块儿处罚了…… 不敢想。 对不起小师妹,大师兄实在是太可怕,原谅六师兄吧。 “大哥,你不当我是你妹妹了吗?”江玄心满目含泪地望着,“你居然要打我。” 江兆:“不是我打,是执法长老打。” 虽然是他吩咐的。 可这是门规。 他铁了心思要整顿下,免得处处都是这种麻烦,拿江玄心开刀也是她先撞了上来。 众人:“……” “执法长老,执行处罚吧。”江兆道。 执法长老站起来,对着江兆拱手一拜:“是,少门主。”紧跟着他起身,吩咐执法堂的弟子过去带江玄心。 艳夫人要拦着,但她不会武功,根本拦不住。眼看江玄心就要被带走,艳夫人突然从头上拔出一根簪子比着自己的脖子:“你们要是敢打玄心,我就死在这里,看你们怎么和门主交代。” “娘。”江玄心哭着喊道,“娘,你别那么傻,十鞭子又死不了人,至多是疼上些时日,我先忍一忍,等爹出来会帮我的,大哥就是仗着爹不在才敢狐假虎威。” 艳夫人这样做,执法长老确实没敢带着人出去,不由看向江兆,他发现这位少门主是一点都不慌张,甚至脸上也不见从前的无奈之色,不由呆愣了下。隐约间他有一种感觉,这一次少门主怕不会妥协。 明明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不见喜怒,可一身气势比什么时候都足,他想就算是门主坐在旁边应该都是不及的。 “少门主,你下令把玄心放了吧,否则我要是有个好歹,门主出来也不好交代。昨夜之事没造成不好的后果,玄心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妹妹,那就不能看在血缘关系上饶恕她一次?她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执法长老的十鞭子打在身上,那得多心疼?你就忍心吗?”艳夫人哭泣着说,“算我求求你好不好?我嫁入飞柳剑派,从未求过你什么。” “艳夫人,你虽没有求过我什么,却是阻碍我数次惩罚他们。从前不涉及门派,但现在涉及门派安危,必须惩罚她。她犯错了,就该罚。另外,你嫁进飞柳剑派与我没多大关系,你若认为我处罚不公,去将门主请出来吧。” 然后一块儿将他们逐出去。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陈嘉悦也求着江兆,希望他能放过江玄心一次。 “忘了还有你,但你不是我飞柳剑派的弟子,轮不到门规处置。来人,请陈姑娘离去。”江兆话落,陈嘉悦满脸不可思议。 江玄心有些着急,不等她开口,艳夫人先说:“不准赶走嘉悦,她是我的义女。” “是这样?”江兆目光一一落在陈嘉悦,江玄心和艳夫人脸上,三人都点头,他收回目光,“既然如此,陈嘉悦就是从犯,惩罚减半。” 艳夫人又说:“嘉悦是我的义女,却不是飞柳剑派的人,是到这里来做客的。你不准罚她,也不能赶她走。” 众人听到这话,都极其无语,内心对这位门主夫人失望透顶。 “艳夫人,”江兆坐在座位上,轻轻称呼一声,这声音平静冷淡,却让她打个了冷颤,就听他说,“这里是飞柳剑派,不是你想如何便能如何?飞柳剑派不欢迎这种帮着窝藏贼人的客人。” 艳夫人还想说什么,江兆突然动了,隔空一弹先将她的簪子化为粉末,紧跟着定住她身,又将她的哑穴点住。 “把陈姑娘请出去。” 这回没人再阻止,连江玄心都有些失声,只能眼睁睁看着陈嘉悦被人架着带出去。 “我愿意受罚。”陈嘉悦突然喊道,她满脸是泪,“我没有家了,既然夫人愿意收我做义女,我就是飞柳剑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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