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兆开始头疼了:“秦竹,做人不能想太多。” 想太多会害人。 “你下去吧,好好制你的衣裳。”江兆挥挥手,顿了顿,他又说,“你想得多是不是平日里没什么事做?没事情做不如去成衣铺子里面去做事吧,赚了银子给你提成。” 秦竹:“……”她拿那么多银子来做什么?一不成婚,二不养孩子的。府里面好吃好喝的,这些年都攒下不少了,养老足够。况且以王爷的性子,好好在王府做事,还担心养老吗? “奴婢先下去了,若王爷有什么吩咐尽管来唤奴婢。” 江兆把李言和赵无越都叫来了,二人在门口相互瞪了眼对方,这才进来,齐齐拱手一拜:“王爷。” “嗯,有事情吩咐你们出远门一趟。”江兆打量着二人,这两个都是读书人,还是功夫不差那种,出远门就很合适。这二人的嘴皮子利索,必定也擅长阴阳怪气的话。 这事交给他们办妥当。 二人一听有事情干了,顿时来了精神,尖着耳朵听吩咐,一点神都不敢走,生怕错过任何细节,这可是他们坦白了身份第一次被王爷吩咐办事。 江兆指了指桌上的两个药包:“左边那个是三哥送给本王的,右边那包是大哥送给本王的。本王不需要这两包东西,你们两个商量下一人走一个方向,将这东西给他们送回去,告诉他们不要再送了,再送这些东西来本王可要向父皇告状了。最后和他们说一声,他们的人都背叛了,现在全效忠本王,别白费功夫。” 这事老皇帝估计也知道了,总得处理下,他不可能装作不知道。思来想去,还是给他们送回去更好一些,气气这二人他半点心理负担都无。要是老皇帝问了起来,他便如实说。 赵无越和李言相互望了眼,最终一人拿了个药包:“是。” 之后连着几天,江兆时不时被迫听府内的人向他坦白身份,这些人经常就是趁着他不注意扑通一声跪下来,十分惊吓。 过了好几天才消停,仔细算算,除了老皇帝那几个人没来坦白,其余府的钉子都主动交代了身份,其中连宫内几个娘娘的人都有。 话说回来,原身这府邸可真是人才济济,都各有所长,不过能被安排当钉子的总是有些擅长。 这事过后,安亲王府一片和谐。 江铖最近也听了这件事,每次听的时候都忍不住好笑,尤其是知道江兆把两个药包送回去的操作,更是好气又好笑。 他收起笑容:“朕看老大和老三还是太空闲了,还有空给老五下毒,让他们再忙点。” 江晖和江礼是差不多收到江兆回礼的,听到李言和赵无越所带的话,二人差点没气吐血。他们气的不是事情败露,是气老五什么都没有做他们的人就主动背叛了。 不等二人多气,很快又接到江铖的旨意,这下他们是真的忙的脚不沾地,根本没空再使坏了,并且这回江铖安排人时时刻刻监视着他们,不给他们使坏的机会。做苦力就好好做,还敢将手伸到京城来,他不得将他们的手给砍了? 江铖最近还是有些忧愁,眼看他成年儿子中就只有个江谨瞧着像样些,老五一看心思就在玩乐上,老六老七比老五还不如,剩余的儿子年纪还小,目前暂时看不出谁出众。说起来他最出众的儿子,就是老大老二和老四了。 难不成他将来真的只能将皇位传给老二吗? 老三那事他始终有些膈应。 膈应归膈应,可为了大昭国长远来看,将来若真的选不出其他人,他还是只能选择老二。 江兆是不知道江铖在忧虑了,最近他正忙着帮江葵布置公主府,江葵很快就要搬进公主府住了,已经挑选好了日子。 没多久,江葵入住公主府。 同时许多人得到消息,江铖不打算立马给她挑选驸马,众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却也不敢有什么异议。先不说他们不敢质疑当今陛下,就说五公主的旁边还有个安王在盯着呢,他们敢怎么样? 没看到那些欺负安王姐妹的人下场是什么吗? 陛下是在意女儿的,他们更不敢马虎,要知道二驸马现在还时不时挨打呢。大皇子倒了,高家跟着受到牵连,静妃不敢多说话,现在根本没有人关注二驸马怎么样。 “真是遗憾,五姐搬出宫那天正逢考试,没办法去凑热闹。”江芙坐进马车,面容露出些笑,“今日总算能去看看五姐的公主府怎么样,待去五姐那边瞧了后,就去五哥那边吧,五哥府上的吃食要美味些。” 江芙的马车晃晃悠悠出宫,慢慢往江葵的公主府行驶过去。待听着繁闹的声音,她正打算撩开马车窗户上的窗帘瞧一瞧外面,马车却是突然一个踉跄,差点令她栽下去。 好在她也是有些功夫在身,快速反应了过来稳住身形。 “外面怎么回事?”江芙问。 “回公主,有个人不小心跌倒在前方,模样斯斯文文,说话吐字清晰,应该是读过书,瞧着不像是故意的。他知道惊扰了公主,正在作揖赔罪,说他是头脑饿昏了没注意到。”外边的侍女回答。 江芙递了一盘糕点出去:“把人扶到一边去吧,叫他吃饱了自己找个活计做。” 既然说话清晰,必定不是个傻子,还是个读书人,待吃饱了找个吃饭的活计不算难。 这个插曲江芙并不在意,甚至都没有撩开马车帘子看过,坐在马车里面想着她五姐的公主府是怎么样的,而她将来的公主府又是怎么样的。父皇都开了先例,那她以后也要提前到公主府住一住才成。 谢耀拿着糕点立马抓着吃了起来,不忘记去看已经往远处行驶而去的马车。上面无任何标识,方才那侍女说话虽是压低了声音,明明很小声,他还是听清楚了二者的对话。 若将来有机会再报答吧,他现在连自己的身份都还不知道,知道自己的名字还是因为他身上的一把匕首。那把匕首已经不在身上了,被他埋到了一个地方,直觉告诉他,这把匕首被别人察觉了会对他不利。 几下将糕点吃下,那马车也瞧不见了,谢耀终于多了些力气,开始思考要怎么在这里生存下去。 “得回去了,六妹一会儿准会到府上用饭,说不定消息都传到了本王府上了。”江兆倒是不介意,人多一些用饭热闹,他那里也不缺一口吃的。江芙现在还有学业在,难得出宫一趟,上次江葵搬家她都没能去。 说完这话,江兆察觉燕九辞有些愣神,拍了拍他肩膀:“是在想不小心撞马车那个年轻人?” 今日燕九辞正好空闲,才约着一起闲逛聊聊。 “嗯。”燕九辞还在思索,“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应该只见了一次,而且时间很久了,一时间没能想起来。或许见对方的时候,与现在的模样差别很大,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江兆沉思了下问:“是哪一回见的?” 燕九辞立马明白了这个哪一回事哪辈子的意思,这次倒是很肯定地说:“应该是上一回。” “这人看似落魄,实际上多看两眼就能发现他出身应该非富即贵,绝对不简单,你仔细回想一下曾经所见过身份比较高的人。”江兆如此说,是他在看到这人的时候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燕九辞点了点头:“嗯。” 这一路燕九辞都在回忆,他有一种直觉,这人的身份应该会很重要,一定要尽快回忆起来。他一个一个地将上辈子所见的人都想一遍,可能有些面容已经模糊了,但与刚刚见到那个人比较起来还是能分辨是不是一样。 在江兆一脚踩进安亲王府的大门时,燕九辞猛地抬起头来。 他的动静引起了江兆注意:“想起了?” “嗯。”燕九辞想起了却没有开口,随着江兆进府。 江兆将人领去了大厅,叫人上了茶点后,才问:“说吧。” 他这话一落,燕九辞便明白应该是没有人偷听:“王爷,他是谢耀。” “谢耀是谁?” 燕九辞:“澜国国姓为谢。”不等江兆问,他继续补充,“他上辈子继位澜国国君,提出娶六公主为妃,结交两国友好。” 上辈子怕也发生了这事。 六公主过去没多久就离世了,这其中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第101章 “谢耀是澜国国君的第六子,臣下只知道他在继位国君之前曾因夺嫡之争流落到外面,倒是不曾听闻他曾流落到过我们大昭国京城来。不过大昭国的人基本没机会见到澜国的人,就像今日一样,他走到大街上都不可能有人认出。”燕九辞说道,“除非像臣下这样曾见过他的人,一般人又有多少机会见澜国的人呢,尤其还是皇室。” “澜国和大昭国自古以来就有摩擦,这要追溯到两国以前的牵扯,大昭国有几座城原本是属于澜国的,从前两国冲突大昭国获胜,得了那几座城。澜国国君和当今陛下年岁相差不大,继位的时间也差不多,估计是这些原因总想压过陛下一截。” 话到这里,燕九辞补充道:“上辈子最后几年陛下因几个皇子之间的争斗震怒,再加上身体支撑不住,澜国那边趁机发难,从一些小摩擦到两国战争。” 这辈子不知道那边目前情况,但澜国国君身体愈发不行了,肯定还是想趁着死前狠狠挫一下大昭国,最好是拿回那几座城,估计还是会发生摩擦。 “不过,大昭国那一次惨败确实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那件事对陛下来说估计打击很大,被气吐血好几次,大昭国史上就没出现过全军覆没的战役。要不是出现了这件事,上辈子陛下可能还会支撑几年。”燕九辞见江兆眉头出现思索,说,“这件事对陛下来说算是心头病,所以后来睿郡王领兵大获全胜,全歼了澜国十万人时,陛下算是扬眉吐气了。或许知道时日不多,不再看更小的皇子了,毫不犹豫册封了睿郡王做太子。” 江兆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不说话,手里倒是没停,正在剥一个橘子。 燕九辞知道他在思考,也不打搅,拿起旁边的糕点吃起来。 回来之后他被陛下安排了事情,不怎么在这边来了,可他和安王相处多年,在对方面前自在得很。将来说不定能叫安王一声哥呢,太生疏了不好。 橘子很好剥,江兆将橘子皮放在一旁,开始吃起来,依旧没有说话。 燕九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吃了糕点又从怀里摸出兵书看起来。澜国那边肯定不会甘心,就算当今陛下不会像上辈子那样早早死去,这战事也很难避免,现在他得加紧多看点兵书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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