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心里对五哥估计是有怨恨的,所以任何会威胁到五哥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做。 在和江芜分路的时候,江兆叮嘱两句离去。 江芜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叹了一口气,近些时候她最愉快的日子竟然是到大姐的府上,与五哥和姐妹们相处。 想着回去又要为驸马的事情操劳,她内心竟是生出几分烦躁了。 驸马依旧是一大早便出去,还是不放弃宣扬那些女规。可京城这地方现在是容不下女规的,他只能越走越远,有时候当天都不会回来。 回来时准是一身狼狈,一些见不惯他的人,经常会偷偷折腾他一下,她劝说了许多次,可驸马依旧执迷不悟,也没有办法,只能将他的其他事情打理好,做一个贤惠能理解他的妻子。 可他还是越来越疯魔了,他们之间的谈话甚至都少了许多。 她知晓驸马对她也有些不满意,可她不会改变那些想法,女规上的事本就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的,宣扬那些对整个大昭国并无什么好处。要是真的有好处,父皇那么英明神武能不大力推举吗? 那都是驸马的一厢情愿,他有些过于执着了。 今夜是和公婆一起用饭的时间,驸马应该会回来得很早,她不继续想其他的了,得早早去孔府准备一切才成。 到孔府的时候,孔父孔母已经早早等在那里。 见到江芜的马车二人相互望了眼,眼里都有些无奈,等江芜下来后,二人才齐齐一拜:“见过公主。” 不等他们拜下去,江芜便将他们扶住:“爹娘你们不要多礼,这不是早说好了的吗?” 孔父道:“礼不可废。” “韵清的想法是韵清的,我们有自己的想法。”孔母说。 江芜对这对公婆其实是没什么意见的,他们人一直都挺好。见到他们二人,她心情倒是还不错。 她卷起衣袖就要去厨房忙碌,孔父与孔母摇了摇头,只得连忙叫人跟上去。 二人回了房间才说起话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祸。”孔父皱眉,“陛下肯定知道这事,希望看在咱们一直都礼待公主的份儿上,将来处置能轻一些。” “那糟心的东西。”孔母骂道,“我怎么生了这么个糟心的东西。” “夫人别气了,是这东西自己长歪了的,咱们可没教他什么女规,那都是些什么烂玩意儿,夫人可曾听我赞扬过那些。” “夫君你自然是没有。”孔母叹了一口气,“你看临月公主那事,只要咱们公主能自己处理好,陛下应该不会插手。” “公主要是收拾了那糟心的东西,陛下肯定不会再收拾我们。”孔母是安慰孔父又是安慰她自己,“你看高家陛下也没管,是不?那就是因为二公主立起来了,把二驸马收拾得狠了。陛下见她自己能处理,便不会插手。” 孔父稍微安心了些,可想起江芜的态度,又有点担心:“咱们公主现在那情况怕是很难。” 晚饭时间,孔韵清回到了孔府。 他是换了一身衣裳才过来的,幸好公主府距离这里不算远,今日有些倒霉,回来时又被泼了洗脚水,所以女规得推举才行。只要天底下的女子都遵循了女规,那些花楼里的敢泼他洗脚水? 衣裳换了,也洗了下头,可头发只能随便擦一擦,还是湿的。 他一进来,孔父和孔母都看到了情况,他们对望一眼,心里同时想到,肯定又是被哪个看他不顺眼的人泼洗脚水了。 这糟心玩意儿。 “韵清,你这是怎么了?”孔父还是问了问,照例打算劝一劝孔韵清不要再干那些事情。 孔韵清有些愤怒道:“被那花楼的泼妇泼了洗脚水,爹,你说这女规是不是必须推行?” 孔父:“其实我觉得你不推行,他们就不会泼你了。” 孔母赞同地点头,不错。 “爹,算了,和你们扯不清楚这些。”孔韵清不再多说,转移话题,“公主呢?” “厨房忙着,应该快出来了。”孔母道,“你去帮帮忙吧。” 孔韵清坐下来:“厨房就是女子待的地方,我过去做什么?那不是惹人笑话吗?爹娘,我们坐下吧。” 江芜就是这个时候出来的,见孔韵清头发湿的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帮孔韵清盛饭,孔韵清开始说今天的遭遇,听他又提到女规的事情,江芜打断:“驸马,现在是用饭的时候就不要提这些事情了。” “公主,你做好你的事情就是了,我在和爹娘说这些。” 孔父绝望:不想听。 孔母叹气,这日子何时能到头。 打过,该骂也骂过了,孔韵清就是不听,开口就是他们不懂,扯不清楚,可每次又要提这事。 “公主,你最近女规有些生疏,回府之后再多读几遍吧。”孔韵清想到了这个就直说了,伸手去接江芜递过来的碗。 就在他说完这话的时候,突然一声轻响从江芜的手上发出,所有人都盯着江芜手里的碗,已经裂开了。只要她松手,这碗就得四分五裂。 孔父:要开始打了吗? 孔母深呼吸一口气,握紧拳头,先说好,打了这糟心玩意儿就不能打他们了。 “驸马,吃饭吧。”江芜将碗放在孔韵清的面前,那碗一下子在桌上四分五裂,只剩下一团饭在中央,“吃饭说一些不高兴的话会影响食欲,好好吃饭。” 孔韵清愣了一下才说:“公主,碗裂了。” “碗裂了,饭不是还在吗?”江芜瞥了眼那饭团,“粮食可贵,将就着吃吧。” 孔韵清望着面前的饭团,这如何吃? 孔父舒服了。 孔母也舒服了,怎么吃,用筷子勺子手抓和舔都行。
第96章 “怎么?” 孔韵清还不吃,江芜站在他旁边问了一句。 “公主……这,”孔韵清扫了眼碎片中间的饭团,“这让我怎么吃?你总得给我一个干净的碗吧。” “为何要换个干净的碗?”江芜拿起筷子夹了一点米饭往孔韵清的嘴边送去,“这不就能吃了?” 孔韵清不张嘴。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公主,你还是去给我拿一副干净的碗筷来,这样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喂你就是了,你连手都不用动。”江芜把筷子又送过去些,孔韵清还是不愿意张嘴,甚至有些生气,只是不等他多说,江芜抓住他的下巴捏开他嘴巴,“驸马,快吃吧。” 孔韵清挣扎,结果脸都挣扎得通红,依旧挣扎不开。 眼看江芜要喂第二口,他用力要站起来,江芜一把摁住他肩膀:“驸马,张嘴。” 孔韵清脸色不好,声音充满着怒气:“公主,你如此有些过分了,你还是回去把女规好好抄写几遍,免得忘记了。” “回去的事情回去说,先把饭吃了。”江芜捏开他嘴巴,又送了一筷子米饭和菜进去。 不论孔韵清说什么,如何挣扎,最终被江芜喂了一肚子饭菜,桌上那饭团更是被他吃得干干净净。 孔父孔母在一边默默吃饭,完全不敢吱声。公主不惯着孔韵清了,他们也不必担心哪天陛下看不过去要惩治他们孔家。 最后孔韵清上马车,都是被江芜硬拉上去的。马车内,孔韵清开始碎碎念了,把江芜今日的行为数落一遍。 江芜静静坐在那里,手支撑在小桌上,听着孔韵清那些数落,她反倒是想起了近些时候去大姐府上所见所闻。还有今日从大姐那边回来的时候,经过二姐的府邸,那边的情形又不一样。姐妹们的驸马都乖巧听话顺从,哪像她与驸马之间。她努力做好他要求的事情,可他竟然说她过分? 她过分吗? “公主,要我说你就应该……”话到这里,孔韵清察觉江芜表情冷漠,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又想起之前被对方喂饭菜的场景,声音不知不觉停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说:“是谁惹到你了吗?就算是谁惹到你了,你也不该拿我来撒气吧。” 说这话时他心里还有点委屈。 江芜依旧没有理会孔韵清,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将从小到大的事情都给回忆了一遍,她也不知怎么突然就回忆这些事情了。 她完全不收住气势,孔韵清也没敢再说话。 公主的力气似乎很大。 不知道是谁惹怒她,要她突然发火,说不定会打他一顿。 他听说过二驸马的惨状,就算是告到静妃娘娘和贤王那里都没有用,现在二驸马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江芜回神,瞥见眼孔韵清思索的目光,突然笑了出来。她不依着他又如何?她今日不过是没了往日的闲心,不再对他那般温柔,他反而担心起来她会不会发怒。 估计还在思索是谁将她惹怒吧。 殊不知这个人正是他自己。 她是欣赏他的才华,他们之间相处得也算是和谐,所以她愿意做他喜欢的人。可是…… 可是经过这些时日,她发现了一些事情。 她愿意做他喜欢的人,事事都依着他,他却从不体贴她。他说话是好听,夸赞人的词语也多。然而那不过是嘴上说说的功夫,实际上他不知她的劳苦,不在意她的身体。她病了,他能放心出去推举那女规。好像她生病不会难受,不需要陪伴。 她生病会难受,她需要陪伴。 在成婚之初,他至少说话还算好听,行动上不做,好听的言语也叫人悦耳,并且时常给她写诗,作画,还算是有可取之处。正是有了这些赞美,她觉得这就是他们之间的情谊,愿意随着他的意,去做他要求的那些。 可是自从他大力推举那女规之后,赞美她的时间少了,也不写诗了,不为她作画,对她的体贴与关切更是没有,反而对她要求是越来越多。其实,她逐渐过了听了好听的言语就会满足的时候了。 她不仅想要听好听的话,还想要对方的实际行动。 真正体贴关切她的人,哪能只会说两句话呢?就如她的亲哥哥,怕她真的累垮了,千辛万苦给她寻来补身体的方子和吐纳功法修炼,是真的让她的身体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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