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漆黑,四周静悄悄的。 果然是梦。 褚彦有些不解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梦,梦见长情就算了,后面几个是什么意思。 头有点疼。 褚彦扶着额头起身,突然间一条被子从身上滑落。目光落在薄被上,褚彦的思维不由得一滞。方才在他睡着的时候,有人来过…… 褚彦侧身在榻上寻找,找到了睡得乱七八糟的情沐辰,他的睡相不是很好,原本在褚彦怀里的,现在整个身体斜躺在榻上,四脚朝天。 褚彦把他拎起来:“方才有谁进来过?” 情沐辰终于醒了过来,被褚彦捏着命运的后脖颈,碧绿的眼睛茫然地眨了眨。 它也不知道。 褚彦把情沐辰放下来,睨他一眼,语气轻飘飘的:“算了,什么都指望不了你。” 这是一句很普通的话,情沐辰已经听了几百年了,从来都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但是这次褚彦的话却让他的心好似被一柄小锤擂过,又酸又痛…… 师尊说得对。 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自己除了给他惹祸和丢脸,似乎他遇到什么困难,自己都帮不了他,就像他身上的伤,他其实好想告诉师尊,他不是想家,他是心疼师尊,如果可以,他很想替他承受这一切…… 翌日。 褚彦去了夏震霆那里。 虽然不知道是谁来过,但是褚彦推测了一下却能大致确定来者是谁。 能悄无声息进到自己房间而不让自己察觉的人屈指可数,再加上昨日回来之时,夏震霆曾说过宗派委会的温苘礼长老连夜赶来。 天气转凉,城主府园的花草叶片上也结了一层白白的霜,不知何时第一场雪便会落下,扶玉瑶身体弱得很,怕冷,但总是憋在房间里不呼吸些新鲜空气对病情也没有益处,于是夏震霆陪她出来走走,正仔细地替她系一条暖红色大氅,余光便看见远处褚彦过来。 似乎是知道褚彦要问他什么事儿,夏震霆抬眼客客气气地道:“褚宗主,温长老已经走了。” 褚彦脚步停下,“这么着急?” 夏震霆应:“温长老说事态影响恶劣,需要快些将她带回宗派委。”顿了顿,夏震霆道:“昨日温长老说与您是要好的旧识,我知褚宗主非常人,料想他与您认识也是合情合理,便擅自将您的所在告知了他,没有给您带来麻烦吧?” 褚彦:“并未。” 夏震霆松了口气,褚彦还是毗山城及妻子的救命恩人,如果褚彦出什么事,他万死难辞。但温苘礼身为宗派委会长老,他询问夏震霆不敢不答。 褚彦又问了夫妻二人几句这次的事情如何处理,具体怎么定罪还没有确定,扶碧瑶身为罪人先行押送回宗派委,扶玉瑶也要去的,但念及她身子不太好,再加上多日在外逃亡受了惊,便准许缓几日再前往宗派委。 三人在亭子里聊了一会儿,夏震霆问褚彦何日回宗。走得早的宗门,昨天天还未暗便走了,晚一些的夜里也陆续离开,对修士来说白天或者夜里赶路没有太多差别,在毗山城留宿一夜的宗门算不上多。 褚彦道:“明日,还需要处理一些事情。” 夏震霆疑惑了一瞬,不明白妖兽的事情解决后,褚彦还能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的,不过很快,夏震霆就知道了。 在其他宗门忙着收拾行囊起身回家的时候,褚彦他带着天玄分宗的众弟子在给毗山城死去的妖兽尸体分——尸—— 虽然妖兽撤退,但死去的妖兽很多。妖兽尸体被聚集在一起,堆了好几座尸山。 弦音谷也是留宿一夜才走的宗门,容恒看了一眼奋斗在尸山的天玄分宗等人,觉得自己有点看不透褚彦。有时候他表现得雍容华贵眼界博大,有时候就像是没见过世面似的。 见周岩葶扛着一扇妖兽肉从自己面前经过,忍不住开口:“这些都是不值钱的妖兽,没必要扒皮抽骨收集起来吧?你们宗主真是……” 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总之,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周岩葶瞥了一眼容恒:“你们弦音谷有权有势,收的弟子天资聪颖不食人间烟火,哪像天玄分宗,我们穷得很,宗门好多未辟谷的师弟师妹吃了上顿没下顿,这些肉拿回去腌着能顶大半年。” 作者有话说: 说好的粗长,有点卡文。 抱歉啊。
第77章 师尊尊 容恒冷哼:“这几月你们天玄分宗势头正盛,谁人不知兖州大陆出了个新秀宗门,收入门的弟子资质个顶个的好,何必含沙射影地挤兑我弦音谷。” 说罢,容恒甩袖率众人离去。 容御亦步亦趋跟在容恒身后,回头挥手对那边的天玄分宗众弟子无声得说再见。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容御对天玄分宗众人改观很大,再加上周岩葶身材高壮,长相也是憨厚粗犷的那种类型,让本就对”硬汉“一词很是向往的容御更为崇拜羡慕,因此周岩葶很快成为容御的新晋男神, 见自家二哥脸色却黑的样子,于是忍不住想为他说两句好话:“二哥,别生气,周大哥只是嘴巴直了一点,他不是刻意挤兑我们。” “容御,你被他的外表蒙骗了。”容恒铁青着脸开口:“他就是故意的,你别看他长得一副憨厚老实模样,他们天玄分宗的人没一个单纯天真的,尤其是这个周岩葶,褚彦不在的时候一群人都一副以他马首是瞻的样子,没点心眼我都不信。” 容御说:“可是二哥,我觉得他人很好,天玄分宗不是你以前跟我说的那样。” 还有一句话容御没敢说——他觉得自己更喜欢天玄分宗。 “你什么都不懂。”容恒瞥他一眼,“忘记宗派排名大比时受过的屈辱了?二哥教过你什么?”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任何非道德的手段。” “还有呢?” “规则限制的是弱者,强者凌驾于众人。欺我者,百倍血偿。” “嗯。走吧。” “好。” 这一次,容御没再转身看褚彦他们。 弦音谷一行人离去,大多数人没有分心去关注他们,唯有褚彦听清了二人的交谈,他目光落在一大一小二人背影上,平静对身边人道:“如果让容御跟着他,你能放心的话,你想留我自然不赶你。” 容焕心情复杂。 褚彦让他回弦音谷的提议,他来来回回想了好些天,昨日夜里他找到褚彦,觉得自己还是不想走。 比起弦音谷,天玄分宗对他而言更有归属感。 至于弦音谷的那些人与他何干,他早就不是少主了,他不需要对弦音谷负任何责任。 可是容御…… 那是他最疼爱的弟弟。 不一会儿,周岩葶走过来,“师尊,所有能装的储物容器都已经用上了,剩余的肉骨皮都装不下了。” 褚彦嗯了一声,对已经心里有了决定的容焕道:“好好把弦音谷经营好。” 容焕:“我能行吗……” 褚彦笑道:“自然,本尊信你。” 容焕低头,一字一句道:“宗主信我,我便……也信我自己。” 及至申时,在冬日微弱暖阳的照耀下,天玄分宗弟子全体出发。夏震霆早已经准备好二十辆灵兽车辇,在城门口等待着褚彦。 车夫人选来自毗山城护卫队,各个都是精英,车辇算不上精美奢华,却是刚经历了一场厄难的毗山城能拿出来的最大的诚意。 旁边路过其他宗门弟子,见状忍不住酸溜溜地开口:“这场妖兽潮大家都在出力,凭啥就他们有特权啊?” 同门师妹也愤愤不平。 “可拉倒吧,人家天玄分宗的人在妖兽破门的时候全都冲上去堵洞口了,你们在干嘛?我可看见某些怕死的宗门在后面划水摸鱼,生怕丢了命。”有凉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几人忍不住一愣,转身看去,说话的是一个长得还挺好看挺斯文一男的,一条腿绑着厚厚的白色绷带,走路需要靠人搀扶,在他的身边围绕着一群青年男女,身上穿着飘逸的衣袍,袖口绣着一片精致的红枫,非常有辨识度。 说酸话的那名男弟子脸唰地一下红了,他恼怒地看向洛冰织:“我们说天玄分宗的事儿,与你红叶谷有何干系,别在这多管闲事!” 洛冰织单脚站稳,抻了抻衣服,伸手做扇子状在空中扇了扇,“我只是闻到了空气中的酸臭味,酸死了,空气都被污染了我难受。” 身边其余弟子附和—— “对,真的好酸,我还以为是妖兽尸体发臭了呢。” “与其提升自己,不如诋毁他人,这一套手段给某些小宗门玩得透透的。” “啧啧,上不得台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边说,一边扶着腿受伤的大师兄往前走,路过这些宗门弟子的时候,还刻意捏鼻子,气得他们连连跳脚,却无可奈何。 毕竟,红叶谷说的是实话,这次的妖兽潮,他们确实是在划水,但是划水的宗门那么多,这些个人怎么就发现他们了!还有,红叶谷不是一向跟天玄分宗的人不对付吗,今儿个怎么这么反常,没有落井下石就算了还主动帮他们说话? 那小师妹扭曲着脸,盯着洛冰织扬长离开的背影,突然开口:“我知道了,这个姓洛的喜欢天玄分宗那个大块头。” 众人的表情瞬间怪异了起来。 这女修捋了捋耳际的散发,言之凿凿道:“他腿不是受伤了走不动道吗?当时妖兽退走之后我看见有个人背他回去,现在想想那个背影应该就是天玄分宗的周岩葶。” 此话一出,所有人一脸恍然。难怪那红叶谷的人会帮着天玄分宗的人,怕是见不得别人说他心上人的坏话。 众人表情狎昵,相视不说话,小女修自以为发掘出了真相,自得的抬了抬下巴,余光瞥见旁边有个人在一脸诡异地看她,没好气骂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那布衣男子扫了眼她,“美女没看见,八婆倒是看见了一个。”说完,不等女修发难,化光迅速走了。 洛冰织正勉强操控着灵力飞上天空,周边师弟师妹关切地围着他,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对于他喜欢穿粉色亵裤的喜好,大家不适应了一段时间,但随着时间的一天天流逝,这事儿也就过去了。毕竟是他们的大师兄,平时对他们关照很多,人是闷骚了些,也没碍着别人什么事儿,闷骚就闷骚吧。 好在洛冰织还能御风飞行赶路,并没有掉下去,众人勉强松了口气。 “等等我,洛师兄,各位师兄师姐,等一下我!” 后头有人气喘吁吁追上来。 洛冰织停住动作,上下打量了这名小师弟一眼,“衣服呢?怎么穿这身。” 灰扑扑的,跟大家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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