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鹤语没留神看,见参与人数多就点了进去,十分钟后,他右边眉尾一点点抬起来,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 一觉睡到晚上,喻闻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被子暖融融的,很舒服,就是有点重,他反应了会儿才意识到,重的不是被子,是压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 背后贴着一道热源,陌生男性的荷尔蒙肆无忌惮地侵略着他的私人领地,混杂着淡淡的洗衣液清香。 喻闻脑子蒙了一下,扭头往后看。 他动作有点大,谢鹤语立刻醒了,喻闻便对上一双充斥着红血丝,微眯的狭长眼眸。 喻闻:“……” “喻闻……”谢鹤语睡得浅,醒得快,可脑子显然没那么快开机,眯着的眼眸用力闭紧,似乎想缓解涌上来的干涩之意。 他总是规规矩矩喊自己喻老师,这是第一次喊全名。 声线低哑,莫名性感。和吐息一起扑在耳畔,喻闻呆愣两秒,刚睡醒发现自己跟一位同性亲密抱在一起的尴尬愕然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喻闻:咦?好听。 他甚至诞生了让谢鹤语录个起床铃来叫他起床的想法,但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谢老师,我吵醒你了?”喻闻翻了个身,问。 谢鹤语闭上眼摇摇头,旋即忽然意识到什么,蓦地睁眼。 喻闻与他直愣愣的目光近在咫尺地对视,从他骤缩的瞳孔中看出一丝紧张。 喻闻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谢鹤语解释:“你抓着我的手,我走不开,所以……” 喻闻后知后觉动动手指。 掌心虚虚抓着一只手,小臂肌肉紧绷,隐约还能摸到凸起的脉络。 是谢鹤语的手。 被他当抱枕一样抱在怀里。 “……对、对不起。”喻闻缓缓松手。 虽然目前的场面很诡异,但他坚信只要他不觉得暧昧就不算暧昧。只是回话时不知为什么还是结巴了下。 “没事。”谢鹤语摇摇头。喻闻睡觉实在不老实,他只得守在床边时刻注意动向,中途拉被子的时候,不小心被睡美人抱住手腕,就再也没能挣脱。 考虑到喻闻还生着病,睡个安稳觉不容易,他也没舍得挣脱。 最后就变成了这样。 谢鹤语就要翻身坐起,喻闻升起一些很微妙的既视感,总觉得他此时下床好像被自己用完就丢的—— “你要不再睡会儿吧?”他脱口而出。 “……”谢鹤语回头,疑问地看着他。 喻闻揪了揪凌乱的头发。 “你看起来很累,最近应该没休息好……要不就在这睡会儿?” 谢鹤语还是一脸难以理解。 喻闻扭扭捏捏:“我过意不去。” 谢鹤语照顾了他一天,总觉得该做些什么,有来有回才对…… 谢鹤语懂了。 “……已经醒了,再睡晚上会睡不着。”谢鹤语坐在床边,声音沙哑得极有质感,喻闻听得耳朵要怀孕。 “如果觉得不好意思,改天请我吃饭……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喻闻:“哦,好,你刚说什么?” 谢鹤语:“……” 他实在忍不住,曲指敲了下喻闻的额头。 “我说,饿不饿,想吃什么?” - 喻闻想吃溏心蛋。 他最近口味变得莫名其妙的,要是以前,他一定会说不想吃,没胃口——大多时候,他都没什么胃口。 因此他习惯在专注于其他事情的时候进食,这样能令他忽略味蕾的负面反馈,不知不觉吃上很多。 但他今天真的有点想吃溏心蛋。 “嗯,我先洗个澡。”大概是最近确实压力大,这一觉浅眠睡得谢鹤语有点头疼,他准备洗澡清醒一下头脑,跟喻闻借用了浴室。 进浴室前他从冰箱拿出一碗固体酸奶,递给喻闻,“垫垫。” 喻闻低头看了眼,是自己喜欢的口味。 不知道谢鹤语什么时候留意到的,真是个细心妖怪,喻闻悄悄腹诽。 浴室里传来水声,喻闻挖了两口酸奶,掀开被下床,一掀开就觉得下半身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裤子没了。 肯定不是谢鹤语脱的,他镇定地想。 应该也没发生什么涩涩的事情,毕竟是两个直男。 思来想去,只能把此次事故归结于自己人神共愤的睡相。 他睡相一直很差,家里人说他睡觉活像是跟人打架,不仅踹踢劈打齐上阵,还会有些稀奇古怪的高难度动作,比如青蛙趴,比如敦煌飞天,比如一字马…… 等会儿。 一字马? 谢鹤语洗完澡出来,喻闻已经穿好衣裤,坐在沙发上,见他出来,立刻摆出正襟危坐的架势。 “谢老师,我睡着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妥举动吧?” 谢鹤语擦着头发,衣服被洇湿了一点,肩膀和背部线条若隐若现。 “什么不妥。” 喻闻慎重道:“我打你了吗?” 谢鹤语喉间溢出一声很闷的笑,“你喜欢乱动,但没有打我。” 非要说的话,他其实还挺享受的。 “哦。”喻闻稍微放心,“那我劈一字马了吗?” 谢鹤语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一字马怎么了?” 喻闻:“我劈一字马,可能会把腿架到你肩膀上,略微有点……” 不雅。 谢鹤语开了火,往锅里倒油,喻闻没能注意到他一瞬间的不自然。 实话实话,劈了。 喻闻对自己的认知还算正确,虽不算一字马,但确实频频把一只脚搭到谢鹤语的腰上——他倒是想搭肩,谢鹤语怕把他折断了,所以死死把腿卡在腰上。 他们甚至维持那个微妙的姿势一个多小时。 期间谢鹤语无数次感受到自己是如此龌龊。 但这些细节他不会说出来。喻老师对社交分寸敏感得要命,他似乎本能地逃避一切令他负担不起的真挚情感,一旦超过某个范畴,十有八九会像鹌鹑一样缩起来。 这份分寸不仅针对谢鹤语,也针对其他人,男女一样。 同不同性恋都是其次,在他心扉敞开前,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产生“被靠近”的危机感。 ——以上都是谢老师在短短半天内的收获。 这些潜藏在平和之下的危机,谢鹤语以往也曾隐约察觉到,但不曾深想过,只是本能让他下意识维护喻闻的舒适区,但现在。 他已经是进修过的男人了。 帖子里说“必须探索出对象的每一个弱点、每一块敏感地带,从反应中推测喜好,知晓他的攻防,才能准确无误地击中目的地,达到爆破般的效果。” 谢鹤语深以为然。 虽然这些经验之谈更多是针对……某些事情,但转换思维,用在喻老师身上也相当合宜,因此他第一时间对喻闻做了相当具体的分析。最终得出如上结论。 “……没有。我睡得太沉,就算有也不记得。”谢鹤语随手往嘴里塞了块吐司,面不改色。 喻闻明显松了口气。 有时候发没发生不重要,只要双方都不记得,就能当做没发生! 鸡蛋入了锅,厨房响起油爆声,他溜达着靠近,抱住厨房门,“……谢老师,你头发没干。” 谢鹤语肩头搭着毛巾,喻闻眼尖注意到另一侧肩膀已经湿透了。 谢鹤语叼着吐司片,头也不回,“等会儿擦。” 喻闻站在厨房门口扭捏了一会儿。 少顷,他道:“我给你擦吧?” 谢老师照顾他一天呢,他回报些也是应该的…… 谢鹤语:“没事。我不喜欢被人碰头发。” 他一说不喜欢,喻闻立刻就放心了。 “那,我给你找件新衣服?你肩膀都湿透了。” 谢鹤语闷头煎蛋,不太在意的样子,“麻烦了。” 很礼貌。 礼貌得喻闻很安心。 喻闻美滋滋回房间找没穿过的新衣服,等他好不容易找出一件大码,谢鹤语已经煎好溏心蛋,正在冰箱前端详剩余的食材。 他头发已经干了,男生头发短,稍微用毛巾擦一下,室内又开着空调,干得很快。 “还想吃什么?”他问。 喻闻不好意思麻烦他,“两个蛋就行,我晚上不吃太多,要身材管理……” 个屁。 他天天溜出去吃烧烤。 谢鹤语单手握着冰箱门,睫毛飞快垂一下,又抬起来。 “请我吃饭,我就不告诉谢嘉茂。” “……” 这还是喻闻第一次从谢鹤语口中听到这么“俏皮”的话。 大约他的错愕太明显,谢鹤语没什么表情地转头,淡淡道:“生病了就好好休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意思是,这种“狼狈为奸”是有时限的,仅仅只在他生病时有效。 喻闻只愣了半秒,“那我要吃牛肉丸子!” 谢鹤语:“……” 喻闻说完就反应过来,牛肉丸子工序麻烦,这时候买不到打好的牛肉馅,得从剁牛肉开始…… “不……” “两顿饭。” 喻闻眨眨眼。 谢鹤语从冰箱里拿出买好的牛肉,稍稍挑了一下眉尾,重复:“病好以后,请我吃两顿饭,我就给你做。” “……嗷。”喻闻琢磨一下,总觉得违和,“谢老师你最近……缺钱吗?” 缺到连饭都吃不起? “不缺,只是想找人吃饭。” “……你室友呢?” “我们不是一个专业,吃饭的时间很难碰上,而且我大部分时候在校外。” 喻闻:“……哦。” 这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谢老师为星光传媒浪费了大量的私人时间,导致在校没有社交,连一起吃饭的朋友都没有。 这种交换条件他能拒绝吗! “请,我请你吃好多顿。”喻闻眼巴巴地瞅着他,“那你要给我做牛肉丸子吗?” 谢鹤语目光在他脸上定了两秒,转过身去,高贵冷艳地:“嗯。” 谢鹤语没做过牛肉丸子,拿来平板在看教程。 喻闻端着煎蛋,站在他身后一起看。 谢老师有点高,平板有点远,喻闻越走越近,最后把下巴搭在了谢鹤语肩头。 这个姿势就舒服多了。 喻闻把脸搭在谢鹤语肩窝里,谢鹤语便从他手中接过煎蛋,反手叉给他吃。 “谢老师,你头发不让碰,肩膀能碰吗?”搭到一半才想起来这回事,连忙问了一句。 谢鹤语侧脸平静无波,余光都没有动一下。 “还好。” 喻闻觑他的神色,觉得他应该不讨厌,放下心来,美美地赖在他身上。 教程放到往牛肉馅里加姜末和葱花。 喻闻:“我们可以不加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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