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悦脚步慌乱跑得却飞快,生怕晚一步自己的好友会出事,直到差点撞到曾木遥才堪堪停下脚步,他蹲下身子轻声询问。 “遥哥儿,你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刘子悦脸上全是焦急之色。 卢刚和林清河面上皆是担忧,此时因一路快跑正急促的呼吸。 曾木遥抬起脸几人才发现他的狼狈模样,左脸脸颊红肿,从额角流下的鲜血已经干涸在脸上,嘴角渗着血衣领处是斑驳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几人瞧见他这副模样被镇住了。 卢刚拳头不自觉的握紧了,眼里全是疼惜。 刘子悦焦急得声音都带上了哭腔“遥哥儿你的头怎么流血了?谁打的你?” 他的手颤抖着,想碰又不敢,生怕自己弄疼了他。 “别怕,不疼的。” 看见好友为自己这么着急的模样,心中那一潭子死水泛起一丝涟漪。 他扯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悦哥儿,跑这么快做什么?” 刘子悦看见好友这副模样心疼得要死,“我方才听村里的吴媒婆在说你的坏话,她说...”刘子悦顿了一会儿又继续道“说你疯了,要杀人,我怕你有事儿便跑来了。” 曾木遥绽出一个笑来“我吓她的。” 接着他又停顿片刻,小声的说“悦哥儿,我不要他了,我...我没有家了。” 刘子悦一把把他抱住,忍不住落下泪来,“瞎说,你有家的,我家就是你家,以后你就给我当哥哥好不好,我还没有哥哥呢,咱不要他们了。” 曾木遥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整个人都是木木的,许久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刘母也赶到了,她定定地站在一旁没有出声打扰。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抬起头来,眼眶有些发红,不过他没有哭。 刘母先绷不住了,眼睛湿润了,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也跟着蹲下身子,爱怜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傻孩子,不是说了有事就去找婶子吗?你蹲在这儿做什么?快起来跟婶子回家,以后婶子家便是你的家,婶子便是你娘,子悦和子丰便是你弟弟,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这曾家,咱不稀罕。”说着缓缓站起身,把蹲着的两个小哥儿都拉了起来。 曾木遥这会儿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溢满整个眼眶,他吸了吸鼻子重重的点了点头。“嗯。” 卢刚这会儿才上前一步,满眼的心疼“遥...遥哥儿,我可以帮你做什么吗?” 曾木遥看了看几人,想了一会儿,想起了他屋里的那个陈旧的木箱子,那是他娘留下的唯一一样东西了,他想一起带走。 “我屋子里那口木箱子,可以麻烦你帮我搬出来吗?我搬不动。” 卢刚点点头“我去帮你搬。” 刘子悦这会儿也不哭了,“我同你一起去,我知道遥哥儿的屋子在哪儿。” 说着又转头对曾木遥说道“我带刚子哥去,你就在这儿等等我,我们一会儿便出来。” 曾木遥点点头。 曾家大门没上锁,刘子悦带着卢刚和林清河就这么大喇喇的走进去了,经过堂屋时看到了怔愣着瘫坐在里头的曾父,也不知在想什么。 曾父听到动静连忙往外头看,入眼不是那个熟悉的身影而是两个汉子和刘家小哥儿。 曾氏快步走了出来,声音尖锐“你们这是想干什么?怎么敢擅闯我家?” 刘子悦没给她好脸色,只说了来意,便不管曾氏带着卢刚和林清河朝后院曾木遥的屋子去了。 屋子门没锁,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入目的是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头只有一张破旧桌子,一把椅子一口大木箱子和一张不能称之为床的床,床上一张薄薄的被子,房间里被曾木遥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曾父紧随其后,此刻也到了门口,他透过门看着里头的一切不由得愣住了。 只刘子悦三人在屋里站着,房间就变得狭窄起来,这么多年来他未曾踏入过这个房间。这也是第一次见,他实在是想不到会是此情此景。 刘子悦回头看了站在门口的曾父,此刻也顾不上礼貌教养,冷笑出声。 “怎么?瞧见这房间很惊讶吗?不如你再去瞧瞧曾木晴的房间吧,好好看看这些年你的眼睛和心都偏到了哪里。” 曾氏在一旁斥责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曾家的事儿由不着你这小哥儿指手画脚的,要拿什么东西赶快拿了走,在这儿胡言乱语做什么?” 曾父转头看了曾氏一眼,没有多言,迈着脚步朝曾木晴的房间快步走去。 “当家的,当家的你去哪儿?”曾氏被他看得一阵心虚,连忙追上。 卢刚此时气得拳头都捏紧了,一拳捶在门框上。 林清河面露不忍,叹道“想不到遥哥儿在家过的竟是这样的日子。” 卢刚拳头是捏了又松,松了又捏,片刻后他打量了一下四周,胸口堵着一口气,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小哥儿,为什么会让他过得这么苦。 “咱们快些把箱子搬走,遥哥儿还等着我们呢。”刘子悦的声音唤回他们的注意。 木箱子有些大,但不算太沉,卢刚一个人就可以把箱子扛起来,倒是没让林清河帮忙。 几人扛了箱子就往外走,看见急匆匆回来的曾父。
第137章 新的家 曾父急道“木遥呢?他去哪儿了?” 刘子悦没给他好脸色“遥哥儿说了,他不要你这个爹了,以后他如何都与你们家没关系,反正你还有两个儿子,以后请你别来烦他。” 卢刚把木箱子小心的放到了地上,一把打开了,里头空空如也,“瞧仔细了,木箱子是遥哥儿的亲娘留给他的,现在这里头可什么东西都没有,别等我们走了又出去编排说遥哥儿拿你们的东西。” 曾氏一噎,“你胡说八道什么,谁会乱编排他。” 卢刚不理她接着说道“想必你们方才是瞧见了遥哥儿出门的,他只背了个包袱抱了只公鸡,他在这个家生活了快十八年,到头来也只剩这点东西了。” “希望你们能放过他,日后都别去打扰他,若是还敢去招惹他,我就把你们家干的好事全部宣扬出去,让大伙儿都来瞧瞧,评评理,看你们还要不要脸。” “哎,你是什么人,我们家的事由得着你来指手画脚。”曾氏气道。 “你们只需要知道曾木遥对我卢家有恩,他的事便是我们卢家的事,再敢招惹他别怪我不客气。” 卢刚说完又把木箱子合上,扛起来快步走出去。 刘子悦和林清河没说什么,加快步伐跟上。 曾父面色颓败,张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来,只能眼睁睁的看人出了曾家的门。 几人在门口汇合之后,刘母便带着人往自己家去了,一路上闻讯看热闹的人也有,瞧着曾木遥脸上骇人的模样都惊住了。 卢刚和林清河把人送到刘家,放下了木箱子才打算离开,离开前对着曾木遥说道“若是再遇到什么困难只管跟我...我们说,我们都会帮你的。” 曾木遥抬头看了他片刻,才点点头“谢谢你们。” 两个汉子怕招人闲话,没敢多留,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刘母拉着曾木遥到堂屋坐下,给他倒了杯水,“喝些水吧,嘴唇都干裂了。”说完她起身回房去了。 曾木遥端起桌上的水便喝了起来。 刘子悦拿着帕子转身去打水弄湿了回来想给他擦一擦脸上的血迹,可是他那半边脸肿的老高,他不敢下手怕弄疼了他。 曾木遥接过他手中的湿帕子,直接朝自己的脸上用力抹去,血迹已经干涸,要稍微用些力才擦得掉。 刘子悦瞧他那动作忍不住出声“小心些,你的脸不疼吗?” “没事儿,可能看着有点吓人,不怎么疼的。”不一会儿在他的粗暴动作下脸已经被擦干净了,只是脸颊被他搓得是又红又肿,惨不忍睹。 刘子悦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湿帕子,拿出去重新清洗了一遍,才又拿进来,站在他身边低着头,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给他擦干净了额头上的血迹。 没一会儿刘母便从房中拿了伤药出来,额头的伤口是不往下流血了,但是伤口却是血迹泥泞,嘴角破了些皮不算严重,仔仔细细的给他上过药之后,两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刘母收好东西,在一旁坐下问道:“能说说吗?今日发生了什么?好些人瞧见吴媒婆带着人上你家了,许久之后又瞧见两个外村人带着礼品脚步慌忙的离去。” “那吴媒婆又为何在外头到处说你疯了似的拿着刀要杀人?” 曾木遥喝了水又上了药感觉人舒服多了,便没瞒着,把今日发生的一切都说出来了。 刘母和刘子悦听完皆是惊愕不已。 “婶子你知道那母子二人是何人吗?” 刘母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何人?” “就是清水村的吴家。” “!!什么?你说的是那吴家?” 曾木遥点点头“我听吴媒婆说那人跟她娘家人是同村的,那汉子叫吴震,不知曾氏和吴媒婆两人私下如何商量的,给我找了那样的人家,我说了我不愿意,可他们还是要逼我,所以我才拿了刀吓唬他们。” 其实也不全是吓唬,曾木遥当时是宁死不嫁的,若是曾家人还是硬逼他,那今日必定是要见血的。 刘母蹭的一下站起身,“这杀千刀的玩意儿,出这么个阴损的主意,这是要把你往火坑里推啊。” 曾木遥拉着她坐了下来“好在前几日听了你们闲聊,让我知晓额这事儿,想着曾氏最近也一直嚷嚷着给我相看人家,这几日又这么安分,我便多了份心记下了吴震的名字,今日才没让他们得逞。” 刘氏这也后怕起来,想到了前几日听曲家的说的那件事儿,后背是阵阵发凉。 同村的曲氏和刘氏交好多年,两人年纪差不多,在十几年前嫁来这村子时便成了手帕交,那曲氏娘家便是清水村的。 前些日子家里头老娘病了,她回去了一趟,正巧听家里人说了吴家的事儿,说吴家人最近正在给吴震相看人。 同村的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他们家的腌臜事儿,没人愿意把自家的孩子往火坑里推,既然同村的娶不到,他们便把主意打到别的村子去了。 她自家的闺女去年就已经嫁出去了,家里头就还剩两个儿子,就在前几日,在李颜他们西瓜地干活时,她想到自己的好友还有个适龄的小哥儿。 闲聊说到刘子悦的亲事,便跟刘氏提了提这事儿,一旁的曾木遥和刘子悦也都跟着听了一耳朵。 刘母急道:“不成,我再去同你曲家婶子问清楚咯。” “子悦,你带着遥哥儿去你屋里歇歇,他今日怕是累坏了,晚些时候我回来了再把另一间屋子打扫干净,再给他住。”说着就急匆匆的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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