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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里就剩你们几个了，黄丽娟她杀了人注定活不成了，你这个孙子还这么小，日后可都还要靠你呢。” 赵老爹看了眼自己的孙子，不过片刻脑子也转过弯儿来了，当即将身上的一百两银子都交给了村长。 黄丽娟瞧见当即松了口气，她知道今日自己的目的算是达到了，温柔的将怀中的儿子叫醒，亲了亲他的脸蛋放他下地让他去找他爷爷去。 赵老爹神色复杂的抱起自己的孙子，心里头五味杂陈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黄丽娟趁他们不注意，将藏在身上的老鼠药给吃了下去，村长发现异常想拦都来不及。 黄丽娟笑得凄凉，对着赵老爹说道：“孩子便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他，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你放心吧，我会给他们偿命的。” 村长想不到这黄丽娟这村妇竟然这般决绝，一丝机会也不留给自己。他想跑出去找大夫，却被她拦下了。 “村长，别叫大夫了，我已经不想活了，再说了我杀了这些人也活不了，何必浪费力气呢，您让我去做完最后一件事儿吧，就算我求你了。” 村长怔在原地，思虑再三便决定听从黄丽娟的话，不再有所动作。 黄丽娟趁着毒性还未完全发作，强撑着出了屋子走到外边院子面对前来讨债的赌坊的人。赵老爹抱着孩子和村长跟在她身后走了出来。 围观的村民见状纷纷后退了一步，这黄丽娟心思歹毒手段残忍，这么轻易便弄死了自己的丈夫婆母，这会儿还能镇定自若面对赌坊的人，实在是可怕。 黄丽娟不在乎他们怎么想的，对着赌坊的人道：“赵龙已经死了，他的尸身便在堂屋里，你们若想讨要赌债便找他要去吧。” 赌坊的人听闻也是一惊，几人面面相觑，他们哪里想到来讨个债而已，欠债人却死了，这下子钱也讨不到回去该如何交差。 赌坊带头的人进堂屋确认了一下，发现赵龙和他老娘真的死了且这一看便是毒死的，他虽也见惯了风浪，这会儿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第241章 偿命 那人确认完毕回到院子，虽然不知道赵龙这母子是怎么被毒死的，但直觉应当同面前这个女人有关。 他梗着脖子冲着黄丽娟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赵龙死了他家的其他人可都还在，这银子你们可还是要还的。” 黄丽娟强忍着疼痛瞥了他一眼道：“我们家没银子了，上回已经卖了地给他还过一次赌债，是你们一而再的放利钱给他赌。 这银子我们没花一分不应该来找我们要，谁欠的银子你们找谁去。” 她凄声道：堂屋里死了俩，屋子里还有个怀孕的小妾也死了，一大家子死了一半了你们是想将一家子全逼死吗？我再赔上一条命够不够？” 赌坊的人自然不肯轻易罢休，赵龙死了这银子怕是拿不回来了，五个人不可能来一趟还空手回去，几人便想往屋里闯，想着搜些东西，能拿回多少算多少。 围观的村民哪里能任由他们这般，虽这黄丽娟手段狠毒实在可怕，但一旁的赵老爹和怀里的孩子何其无辜。 有人当即道：“这赵龙人都死了，你们放利钱给他赌博的时候早该想到这银子他还不还得起，现在来为难他家里人算什么意思？” “前几日你们可是说了，若是赵龙还不上钱就要把他带走剁了他的手脚，那可是整整一百两，乡下人谁能有这么多银子，你们若是要他的手脚那便要去吧。” 赵老爹当即要反驳，他儿子可都已经死了，如何能让人再动他的尸体让他尸骨无全。 可他还未来的及说什么却被村长拉住了，村长示意他别说话。 赌坊那带头的人道：“我管你们这么多，总不能让我们这一百两白白打水漂了吧，兄弟们给我进去搜，有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搬走，能拿多少算多少。” 赌坊的其他人当即便不顾阻拦进去去搜东西去了，不过他们也没搜出什么好东西来，没一会儿便回到院子里想搜黄丽娟的身。 黄丽娟早已经扛不住这毒药，此刻再也站不住瘫软在地浑身抽搐着，口里吐着白沫。 在场的人除了村长和赵老爹有所准备，其他人皆是吓了一大跳，他们方才根本没人注意到黄丽娟的异常。 草药大夫此刻还未离开，急忙拨开人群冲上前去想要救治，把过脉之后便放弃了。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沉声道：“她提前服了毒，这会儿我也救不了了。” 黄丽娟抽搐了一会儿，渐渐的便没了动静，真如她所说给赵龙他们偿命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了无声息了。 她的小儿子自然也看见了，这会儿哭闹起来，挣扎着想要挣脱赵老爹。在场的人见此惨状无一不心情复杂沉重。 短短一个上午，一个家庭死了四个人，其中一个肚里还有孩子，这如何不让人动容叹息。 赌坊的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黄丽娟死在他们跟前，这会儿也顾不上讨什么赌债了，直道晦气。 这一下子死了四个人，他们来之前怕是已经有人去报官了，这会儿倒是不敢多留，生怕惹上什么麻烦带着搜刮来的东西着急忙慌的走了。 赵老爹抱着孙子再也站不住了瘫倒在地，悲恸的哭着，本就消瘦佝偻的老人一下子仿佛又苍老了许多。 两道绝望悲恸的哭喊声交杂着，令在场众人跟着揪心起来，只觉得难受不已。 有妇人忍不住跟着擦了擦眼泪，想将趴在黄丽娟身上哭泣的孩子抱了起来轻哄着。这件事儿对孩子造成的伤害太大了。 那孩子哭喊着踢打着不愿意离开娘亲，村长抹了抹眼角，忍着悲伤替赵老爹处理着后边的事。 县衙的人来了之后，村长将一切的前因后果都交代了，衙役调查了一番发现案情与村长所说无二。 这杀人凶手既已畏罪自杀，这案子也就这么轻易的结了，村中出了这么一件恶劣的事件，村长作为一村之长免不了一顿责骂。 大恸大悲过后的赵老爹有些呆愣，将仅剩的孙子紧紧抱着就这么呆坐在一旁，目光空洞的看着忙前忙后的人。 消息传到后山李颜他们那儿的时候，几人也是震惊不已。 赵虎更是连手中茶杯打翻在地毫无知觉，惊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只觉着浑身气血上涌脑子发懵。 片刻后心口后知后觉般开始阵阵发疼，喉头酸胀得厉害，想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陆景看他这副模样眼眶瞬间红了，一把抱住赵虎将脸埋在赵虎胸口。 他喃喃道：“我虽然讨厌他们，打算老死不相往来的，可也没想过要他们死。 昨日还在我家门口闹腾的人今日都变成冷冰冰的尸体了，我还是觉得胸口堵得慌。” 片刻后反应过来的赵虎机械性的轻拍着陆景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 此刻他脑海中闪过的一幕幕皆是从小到大一发生的事儿，开心的，难过的，争吵的… 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他喃喃出声：“怎么就…都死了呢。”压抑着情绪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李颜和赵珩知道他俩难过着呢，两人面面相觑却什么都没说，世事无常，明明昨日还发生过争执骂战，只一日鲜活的几条生命就这么没了。 再怎么说也是跟赵虎有血缘关系的人，他们一时难以接受也实属正常。 等赵虎他们消化完这个消息，赵珩才站起身拍了拍赵虎的肩膀道：“虎子，去看看吧。” 赵虎红着眼眶愣愣的抬头看着赵珩，他深呼吸着努力平复心情，片刻后才站起身。 将李颜和陆景留在家里，赵珩赵虎跟着前来报信的赵晖一起往村里去了。 赵老爹受的打击实在太大，赵龙他们四人的后事是村长招呼着赵老爹的堂亲一起办了。 天气太热尸身不好久放，当日下午安排人将亲戚都通知了，准备了四口薄棺，该吊唁的吊唁，第二日上午便将四人抬去葬了。 赵虎同他们断了亲，披麻戴孝自然轮不上他，他也只是同普通村民一般给逝者上了柱香，人都死了生前的恩恩怨怨自然也该消散了。
第242章 事了 后事办完，前来吊唁帮忙下葬的人吃完席后全部散去，最后就剩赵老爹抱着个六岁的小孩儿孤零零的站在院子里。 村长回家将赵老爹那一百两银子和借条都拿上回头又去找赵老爹。 “这是你昨日放在我这儿的银子，想来赌坊的人应当不会再来了，我便将借给你的四十两银子收回去了，欠条还有这卖地的六十两一并都还给你。” 赵老爹愣愣的接过村长递过来的银子，只觉得内心沉重无比，仿佛一块儿大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感觉未来一片渺茫。 村长瞧他这副模样心里也跟着难受，叹了口气道：“这欠条你就烧了吧，剩下的六十两银子你自个儿收好了。 这地卖了便卖了，最后剩下的两亩地你看着种，也足够养活儿你们爷孙俩了。” “孩子还这么小还得你来看顾，若是地多了你也顾不过来，现下这般倒也刚好，等孩子大了你再用这笔钱给他置办几亩地。” 赵老爹茫然道：“我都不知我能不能活到他长大。” 村长斥道：“胡说什么，你这身子骨硬朗得很，再活个几十年不成问题。” 赵老爹垂着头看着怀里哭累了熟睡的孩子，只觉得他这一生糟糕透了，临了临了就剩爷孙二人。 好在还剩个孙子陪着他，也算是在他晚年有了寄托。 村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话说出了口。 “老弟啊，其实……其实这四十两银子是虎子让我以我的名义借给你的，我想了想还是觉得要告诉你比较好。” 赵老爹猛然抬头看他，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他喃喃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村长道：“我还能骗你不成？再说了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银子借给你，除了他还有谁。” “要我说也是你们老两口当初糊涂了，虎子这孩子这么好对你们又孝顺，若不是你们寒了他的心他断是不会走到断亲这一步。” “即使断了亲也还是看不得你们老两口这般困难，让他拿钱给赵龙还赌债他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他也不想再在明面上与你们扯上什么关系，所以便拖了我将银子借给你，还不想让你知道。” “这么好的两个孩子，你们当初真的是错得离谱啊。” 赵老爹颓然的垂下脑袋，这两日赵虎也来帮忙了，他没好意思叫他披麻戴孝给老婆子送终，他自知以往种种是亏欠了这个儿子的。 他哽咽道：“我又何尝不后悔呢。” 村长道：“罢了罢了，这事情都过去了便不要再提了，往后你顾着这个小孙子便是了，两亩地每年的收成加上那六十两的银子足够你俩生活将他拉扯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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