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莫怀章和薛洺疏,问:“爹,娘……先生,你们会去救师姐他们吗?” 她顿了顿:“我本来想自己去,但是我现在打不过沈南星。而且若是我用了妖力,他一定会借机大做文章,将勾结妖族的脏水泼在师姐身上,反而弄巧成拙。” 莫怀章看着她,惊讶于她的聪慧。 在此之前,他只当她是一个无忧无虑,被凤阁鸾台宗宠的无法无天的娇蛮小姑娘。 只是这小姑娘小小年纪亲眼见着师傅师姐惨死,只能忍气吞声,学着看人眼色。 实在是惹人怜爱。 没想到实际的青雀并非表现出来的这般天真可爱,倒是和某些人太过相似。 都是一般的扮猪吃老虎,看起来懵懂可爱、心思恪纯、不学无术,实则勤奋努力、心思缜密、行为果断。 薛洺疏软软糯糯的笑着,信心百倍道:“放心,他们不会有事”
第125章 125 尾声序章 ====== 长生门植萃峰断崖平日里供长生门修士们练习体术,是一片平坦宽阔的较台,较台以下,是平坦的观战场。 远眺过去,广袤的广陵城尽收眼里,层峦叠翠的山峰勾勒在地平线的边缘。 告慰大典定在重阳这日正午,两九相重,日月并阳,登高避疫,告慰亡灵。 不过早膳才过,植萃峰已经人山人海,若不是长生门夜里宵禁,恐怕早有修士提前到断崖占据上佳位置了。 薛洺疏和莫怀章带着青雀,一家三口跟着上山的大流,在众人的悄声议论中,也上了山。 ‘当初怀章公子才因豢养赵奴为宠,被武后罢免流放,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了,也不思吸取教训。如今又这狐媚胚子投胎转世了,还要搅和在一起,真是世风日下。’ ‘可不是?听说之前怀章公子突破时岔了真气,经脉尽断,形同废人。三个月前见着他跟着沈玄末一行来长生门时还坐着轮椅,怎么这会儿行动自如,状若常人?恢复的是不是也太快了?’ ‘所以说你们不懂,听说妖族有一种采阳补阳的功法,没见那赵奴身段妖娆,不然能让怀章公子为他放弃皇位?’ ‘怀章公子真的如此不知自重,与沈玄末沆瀣一气,勾结兽人?’ ‘谁知道呢?他们之前一同进入妖界、黄泉,可能早就暗通款曲,只是装的陌生人,糊弄我等罢了……’ 一路走来,越到长生门,这些鬼话听得越多,议论纷纷。 若不是忌惮莫怀章和薛洺疏的修为,恐怕蹬鼻子上脸,指着脊梁骨,更难听的谩骂也有。 青雀听得怒火三丈,单手握拳,把周围的人瞪了一圈,怒道:“忒难听了。先生,不发火?” 薛洺疏吊儿郎当地说:“有甚好发火的?我和明哥被炙朱雀打进乾陵结界,意外得到了那什么采阳补阳的功法,顺便双修。” 他甚至吝啬的没有扫一眼周围吃惊的人,抱着莫怀章的手臂,扭着腰肢,学着连花魁都比不上的娇滴滴:“我家明哥器大活好花样多,天天草的人家腰酸背痛的呢……” 周围人一阵恶寒,都催促着赶紧走。 莫怀章真的要脸,冷冷的凝视他一眼,不怒自威的把薛洺疏看的后背发凉,一种危险油然而生。 他若有似无的放开他的手臂,单手搭在青雀肩头,笑到:“小青鸟,别跟傻逼论长短。” 又说:“当初我和你爹在黄泉的辉煌战绩玄门百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偏偏有那么几个脑子有坑的跑到长安来,装作不认识我们,大声闲聊。消息都送上门了,摆明是引我们过来。” 他抬头看着高高的植萃峰,蜿蜒的人流,带着寒意,阴冷道:“他想请君入瓮,还不知道最后被瓮中捉鳖的到底是谁。” “狗日的大王八。” 草灯好整以暇地趴在他肩头,听着他的絮絮叨叨。 薛洺疏带着几分喜色:“小青鸟,今儿个可有好戏看。” 青雀到底年轻历练少,并不太清楚其中的门道,只能想到是沈南星主谋,江浸月、姬乌金自然不可能置身事外。就连白蔹子之死,恐怕也与沈南星脱不开关系。 莫怀章默默地看着薛洺疏,将他埋在内心深处,却时而隐藏不住,挂在嘴角的笑容看在眼里,心中有些纳闷:你看起来,似乎不仅仅是来看热闹的。 …………………… 靠近万丈深渊的断崖一侧,沈玄末、织颜、绿沈三人双腕被捆仙锁束缚,高高举起在头顶,悬空挂在邢架上。 双脚勉强着地,都双眼紧闭,埋着头。 沈南星鸱吻飞袍,高居正中;江浸月素服脱簪,带领凤阁鸾台宗在他的左手边就坐。 宫主绩白发白须,双手托着琉璃盏,盘腿坐在右侧;‘淳于烬’鸱吻飞袍,带着几人站在右下方。 玄门百家各列坐期间,将整个断崖围成一个圆形。 沈南星上前一步,摊开手,掌心向下示意周围安静。 一时之间,针落可闻。 他满意的点头,双手抱拳,谢道:“近来玄门多事,归根究底,竟然是我这不肖子在其中搅乱是非,实在是愧对长生门列位前辈,有负玄门百家信任。” 他痛心疾首道:“我自担任长生门门主以来,恪尽职守,誓守长生门训。扶危济困,尔雅君子,征伐魔界,庇佑苍生,自认为对得起老门主所重所托。” 他愧疚的向东方拱手作揖,以示对老门主的尊敬。 “哪知道养出这么个不肖子!” 他咬牙切齿地指着昏迷的沈玄末,擦了一把脸,摇头道:“常言道,养不教,父之过。此番沈某受江宗主所托,于此主办本次告慰大典,焚魂断魄,告慰亡灵。大典结束后,沈某将引咎辞去门主之位,以谢苍生。” 薛洺疏三人就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虚伪!” 青雀心直口快,满脸嫌弃,装着样子,掐着嗓子,说:“您深明大义,大义灭亲,当属玄门楷模……” 果不其然,江浸月站起身来,说了类似的话。 青雀又接嘴道:“你推我让累不累?最后姓沈的真的引咎辞职我跟他姓!” “那可就是他没福气了,我们小青鸟多可爱呀!本事不大,顶嘴倒快,要不是你爹在这儿,你都被人大卸八块了!” 薛洺疏特地选了一个有树荫,观看极佳的地方,把提前占位置的修士给瞪走了。 开开心心的摆了个小桌子,放上茶点茶水干果零嘴,一边吃一边看戏,好不自在。 他捡起一个开心果仁放在青雀嘴里,说:“你爹给你剥了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叭叭叭个没完,小嘴挺能掰活儿。” 周围的人本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原则,离他们八丈远。但都是有修为的修士,也是练家子,当然把他们的话听在耳朵里。 窃窃私语:“这姑娘是怀章公子的女儿?以前怎么没听说?” 薛洺疏抓起一片橘子皮快狠准地打在嚼舌根的人嘴里,声音不大不小的说:“你对我家明哥的私生女有什么意见吗?” 那人本要怒骂是谁扔的果皮,见到是薛洺疏,只能小心赔笑:“不敢不敢。” 有人小声嘀咕:“没见生个私生女这么招摇过市的。” 青雀本来就是个年轻气盛的,薛洺疏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两人再不能搁一起。 要是再不加制止,恐怕今天大典的主角就要从沈南星换成他俩了。 莫怀章把剥好的果盘往二人跟前推了推,不怒自威道:“闹够了。” 二人听着,乖乖的吐吐舌头,继续看戏。 青雀看着台上的你退我就,沈南星推脱不了,只能勉强应承。 一脸‘我就知道’:“看吧,我的卦没算错吧。” 薛洺疏喝了一口茶,说:“这么明白的事,三岁小孩都知道,得意个什么劲?你要是能说出今天真正的主角,我送你一个大礼包。” 青雀双眼放光,忙问:“什么大礼包?” 薛洺疏挑眉看看她:“你要真能猜到,什么都可以。不过……” 他勾起坏笑:“猜不到就回去好好修炼,少出来混玩。” 青雀那可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贯的上天入地胡闹惯了,从不认输,拍着胸脯道:“我定能猜到。” 薛洺疏竖起一根手指头:“当真正的主角出现时你还没猜出来,就算你输。” 他故作神秘道:“就连你爹都不知道是谁,小丫头片子,跟小爷斗,嫩了点!” 青雀看向莫怀章,他诚实的点点头:“我确实不知。” 这边打着哑谜,把周围的修士听得入迷,甚至忘了看台上真正的大戏。 沈南星与江浸月一阵你来我往的推拉,完成了勉强继续接掌长生门重任的戏码。 他满意地对沈玄末数罪并罚:“沈某亲子玄末,资质悟性极差,修为平庸,贪生怕死,但沈某从未放弃对他的教诲。谁知道他竟然罔顾门规,辜负为父栽培,勾结兽人……” “勾结兽人的明明是你沈南星!” 话音才落,一道残影落在他跟前。 陆英手握承影刀,刀刃架着一只兽人,身后跟着玉笙寒,引得一片骚动。 ‘兽人!’ ‘那好像是黄泉归来的凤阁鸾台宗仙子陆英,那个男子……好像是……也是从黄泉回来的,长生门弟子玉笙寒!’ ‘不是说他俩在长生门后山禁地失踪了吗?怎会和兽人在一起。’ 沈南星抢先开口,一脸不可置信,又带着激动,说:“沈某在癫狂之森遍寻不获,幸得上天庇佑,仙子和小寒没事,不然将我这逆子挫骨扬灰也不能赎罪。” 陆英看着他,恶狠狠道:“你这伪君子,少在姑奶奶跟前装模作样,你那些勾当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不等沈南星说话,她看向手上的承影刀压着的兽人,说:“还不从实招来。” 那兽人唯唯诺诺,小心谨慎地求饶:“是是是,姑奶奶饶了我。” 又说:“确实是沈南星要我们抓了姑奶奶和这位小爷,还有那些修士。” 陆英紧盯着沈南星,以为胜券在握,说:“捉我们为何?” 兽人说:“沈南星不知哪里得知,与兽人交媾,可以帮助他噬魂吸灵,吸取修士修为,化为己用。” 陆英言简意赅:“你是说沈南星将修士作为炉鼎,与兽人交媾,噬魂吸灵,增长修为。” 兽人肩膀承受着承影刀的重量,生怕这姑奶奶一个不小心就断了他的脖子,只敢战战兢兢地应对:“是是是。” 薛洺疏勾着唇角,摇摇头,心道:棋差一着。 青雀问:“先生,你好像对他们的出现并不诧异?” 薛洺疏毫无形象地瘫坐在那里,手里上下抛着草灯玩:“这么好玩的戏码,只有一个人唱独角戏,多无聊?人多了,剧情才能跌宕起伏,看得人心潮澎湃。你说是不是,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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