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洺疏摊手无奈,摇头叹息:“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不然我也不至于引来幻兽,让我和他理所应当的分道扬镳咯。” 心道:草灯说淫蛊会唤醒我体内的源淫虫,让我切不可靠近。可在凌虚之境那么多淫蛊,除了让我感觉恶寒恶心,并未唤醒我体内的源淫虫。 这是为何? 稍后再问问草灯。 不过不管怎么样,保险起见,还是要留有后手。人牲皆种淫蛊,而丹阳鼎就在人牲中间摆放。为避免被淫蛊影响,就让这莫怀章去取回丹阳鼎。 若是他到时候不肯交出来,就随便找个借口把他解决了。只是可惜了这幅皮囊。 ? 这话怎么感觉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他甩开心口的疑惑,看着莫怀章,笑靥明媚:“师兄意下如何?” 莫怀章点头:“好!” 心道: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是,我想要一个答案。你是不是也对我动心,才会让淳于烬恼羞成怒,篡改了你的记忆,让你忘了我? 心中酸涩,恨不得将罪魁祸首淳于烬千刀万剐。 他从乾坤囊里拿出两套衣裳,将若草翠竹那套递给薛洺疏,说:“淳于师兄心细如尘,运筹帷幄,修为高深,若我们要在他眼皮底下盗取博山炉,还是暗中行事的好。” 薛洺疏点头,接过衣裳,笑道:“你想得还挺周全……这是腾蛇皮做的?这样的宝贝你也有?不愧是魔族的后裔。” 莫怀章吃惊的停在那里,伸出的手悬在半空,舌头打结的问:“你,你怎么知道?” 心道:你的记忆到底被淳于烬做了多少手脚? 薛洺疏脱口而出:“瞎子都能看出来藜夫人是你娘好吗?你们俩长得那么像。” 莫怀章追问:“你什么时候去的剑裳?” “什么剑裳?” 他歪着脑袋,满脸无语:“不就是……诶?” 莫怀章见他愁容满面,舍不得逼迫他,忙打着圆场:“定然是淳于师兄告诉你的。剑裳是藜夫人所有,淳于师兄在那里碰见我,还说我和藜夫人长得像。” 薛洺疏点头:“对对对,我说呢,我最近这记性跟狗啃的似的,老忘事。” :不对?有哪里不对?我刚刚说了什么? 莫怀章转移话题,说:“我们装作腾蛇一族,再以师兄弟称呼有些不妥。不如我们改名换姓,混在进入白城观礼的魔族中,一道进去如何?” 薛洺疏直接将腾蛇衣裳,笑道:“还挺合身。” 腾蛇衣裳能随意变换,此时不是异族服饰,而是寻常的交领窄袖。 薛洺疏满意的左右看看身上的衣服,同意说:“提议甚好。” 莫怀章顺杆往上爬:“我本名李贤,字明允,你叫我明哥吧。” 薛洺疏点头,苦思冥想:“那我叫什么呢?” “离离蔚蔚,乃在霞气之表,隐隐辚辚,时露翠微之径。你修翠竹,不如叫离蔚吧?” 薛洺疏重复念叨:“离蔚,离蔚。” 笑容满面:“好,就叫离蔚!” …………… 两人给怀心思,沿着开阔平原的田间小路而行。 和缓的微风吹起无边的麦穗,像绿色的海洋,波浪延续到天边。 麦穗中,雌性椋鸟藏在其中,雄鸟不断从地面跳起,此起彼伏,鸟鸣清脆,一派热闹。 “这里阡陌纵横,禾黍桑麻,倒真与人间无二。” 莫怀章一直以为魔族野性残酷,茹毛饮血,但上次在白城却发现魔族其实也像人族一样,分工明确。 “原来魔族也和人族一样吃五谷杂粮吗?” 他虚心问向薛洺疏。 薛洺疏手里拿着一根草,走在一片碧绿的麦穗中,说:“本来就没有区别。” “上古的九州山海大荒,确实是一片蛮荒,祖先们聚集而生、和睦相处,后来遍生洪水,淹没了本来的栖居地。于是上古祖先们告别对方,往四周迁徙。” 他站定,用手中的草做示意:“人族向南,盘踞山海;魔族和妖族向北,扎营大荒。” “但是不知后来因为什么,魔族妖族内部决裂,分别带领在大荒收服的部落,各自为政,互相不服。” “最后魔族统治大荒以西异兽部族,妖族收服大荒以东,划黑水对峙而治。” 莫怀章总结:“你是说其实人、魔、妖其实同根而生?” 薛洺疏点头,说:“起初并无分别,只是后来去往不同的地方,修炼出不同的谋生本事而已。所以异兽在妖界称妖兽,在魔界称魔兽,其实二者并无区别。只是因为黑水结界的缘故,被强行分离。” “魔妖两族势不两立,乃是世代累积的深仇大恨,所以司寇作为半魔半妖,两边都不讨好。” 薛洺疏噙着笑意,夺人眼目:“我倒是很好奇魔王辛和妖族的这段孽缘。” 心道:从他的真身来看,怕是和家里的糟老头子脱不开关系。 莫怀章看他踌躇满志,破有几分稳操胜券的意思,试探问:“他是魔王辛之子?王族?” 薛洺疏白了他一眼,不客气道:“不关你事少打听。知道的多死得快。” 莫怀章:“……” 小声嘀咕:“滥情的死老头子。” 想起司寇那身似曾相识的熟悉变态模样,一阵恶寒:妈的,糟老头子的变态会遗传!本以为我哥已经够恶心了,没想到还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 ‘窸窸窣窣……’ 陌生的声音掩藏在凤吹起层层麦穗的中,莫怀章敏锐察觉,直接把薛洺疏一把拉在自己身后。 摇头示意噤声,试探的寻着声音的方向走了两步。 面色凝重,驱动藤蔓破土而出,伸出碧绿纤细的枝蔓,轻轻拨开声音所在之处的麦穗。 一只娇小的小鹿,雪白的毛发,脖毛鹅黄,背上长者两只鹿角。 小东西与莫怀章四目相对,奋然一跃而起,嘴里咬叼着一只才蹦起来的椋鸟。 落在地上,嘴角露出两只鸟爪子,懵懂的看着二人,歪了歪头,也不怕生。 薛洺疏从莫怀章身后出来。 “别去。” “没事。” 莫怀章哪里能拦得住玩心大起的薛洺疏,他叹了口气,收了藤蔓,心道:小瑞兽,应该问题不大。 薛洺疏抱着双膝蹲在小鹿跟前,抱着摊开手,拐卖儿童一般:“抬手!” 小鹿往后缩了缩。 薛洺疏再接再厉:“我是好人来的,不会吃你哦……” ‘嘭!’ 薛洺疏满脸白灰,笑容僵硬在嘴角。 眼前的小鹿化作一个三四岁的姑娘,背上背着鹿角,可可爱爱的躲在莫怀章身后,抱着他的腿,怯生生的看着薛洺疏。 奶声奶气,严肃认真:“伊伊不好吃。” 薛洺疏转过身啦,笑容满面,看起来有些家族遗传的变态,双手交叠,好心好意道:“不吃你,哥哥抱抱好不好?” 小鹿把莫怀章抱得更紧了,往后缩了又缩。 莫怀章抱起伊伊,安慰说:“别怕,哥哥逗你玩的。” 又对薛洺疏说:“瑞兽乘黄怕生,你别逗她了。” 薛洺疏瘪瘪嘴:“跟个护犊子的老父亲似的。” 莫怀章不理他,看着乘黄,让他想起了太平小时候,一时情难自禁,温柔笑着,问:“你一个人出来玩?” 伊伊点头,指了远方:“偷偷出来的。” 莫怀章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发:“外面可不安全,我们送你回去好不好?” 伊伊点头,见薛洺疏凑上来,双臂抱着莫怀章的脖子,扭头躲着。 薛洺疏摸摸鼻头,无语:“我长得这么可爱,有这么嫌弃吗?” 草灯趴在他的肩头,声音传入大脑:“瑞兽乘黄天生能感知危险。二公子您老人家威风八面,让人闻风丧胆,妖兽见了您谁不是瑟瑟发抖。” “是吗?那你呢,哪天不气我几百次?” “啊啦,风声太大,看不见你说啥。”
第104章 104 私奔腾蛇 ====== 山脚下有一个用篱笆围成的院子,简单的三四间茅草屋,院子里散养着几只鸡鸭。 门口拴了一条看门魔犬,通体漆黑,毛发油光水滑,头顶两根尖角。 看着生人进来,双耳竖起,龇牙咧嘴,口里‘咕噜咕噜’恐吓。薛洺疏一眼看过去,跟霜打的茄子一般,规矩的坐下,舔舐前爪。 “奶奶!” 小乘黄伊伊一落地,就小跑着过去。 正在院子里端着饲料喂鸡鸭的老妪连忙放下簸箕在地上,满是饲料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取下围裙。 脸上又是生气又是关心,拉着伊伊仔仔细细看了看,确认她的安全,有些责备:“又趁我不注意偷跑出去,现在世道不安全,下次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伊伊瘪瘪嘴,委委屈屈的点点头,回头指着莫怀章:“是哥哥们送我回来的。” 莫怀章拱手见礼:“婆婆好。” 老妪满脸感谢的点头,对伊伊说:“罗爷爷给你送了好些果子来,就在里面,去吃吧。” “好嘞!” 伊伊兴奋的小跑进去了。 老妪满脸皱纹,白发苍苍,身材矮小干瘦,枯黄的手很明显与人手不一样,而是一双魔兽爪,黑黄黑黄的。 她站起身来,竖起眼眸打量了莫怀章两人,这才放心的说:“多谢两位腾蛇小哥送我家伊伊回来。” 莫怀章拱手说:“举手之劳。伊伊这么可爱,一个人在外让人实在不放心。” 她侧了身,邀请他们在屋檐下坐着。简单的农家长凳很有田园的气氛,给这个院子增加了不少人情味儿。 老妪坐在她平日的小椅子上,岁月的艰难爬上她的面部:“哎……世道不易,伊伊家就只剩她了,村子里也没人陪她玩。” 她摇摇头:“老妇人年纪大了,也没几年好活了,不知道还能照顾她多久。” 薛洺疏纳闷:“伊伊乃是瑞兽乘黄,毛色干净,应该乘黄族中的贵族才对,怎么会流落至此?” 老妇人眼角皱纹无声诉说着岁月,她想起往事,擦擦眼角泪水:“可不是嘛……她本来应该被父母疼爱,衣食无忧,可现在只能躲藏在乡野,和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妇人相依为命。” 莫怀章不忍心,说:“婆婆……” 薛洺疏四周看看,问:“发生了什么事吗?我看这里村落也不小,田中种满麦穗,怎么村子里空空的,一个人也没看到?” “哥哥,吃果子!” 小小可爱的伊伊颤颤巍巍地拿着几个果子出来,递给莫怀章。 快速放了一个在薛洺疏手中,转头红着脸跑到老妪怀里躲着,悄悄偷看他。 薛洺疏咬了一口,露出好甜的夸张表情,把伊伊逗的乐呵呵的捧着果子,冲他做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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