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对每个被收监的犯人,都这样?!” 姜岁把领口拉起来,侧过头没说话。 邵繁温声道:“我是他的师长,在他父母去后也是他唯一的监护人,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在质问我?” “我……”顾鄢噎住了,但他大脑转的飞快,很快道:“我是搜救队的队长,质疑领袖的做法不合规矩难道有问题?” 邵繁轻描淡写的道:“那你现在质问我,是因为我的做法有问题,还是出于自己的私欲?” 这是之前顾鄢问的问题,现在反倒是被邵繁拿来堵了他的嘴。 “既然不想吃饭,就先上去吧。”邵繁对姜岁道,“我送你。” 姜岁垂眸,看着邵繁递给他的手,犹豫了下,还是握住了他的手。 因为邵繁腿脚不方便,别墅里是有电梯的,姜岁被他拉着往电梯而去,走出去几步,忽然又转过头看向顾鄢:“……你能不能带我走?” 他声音有些哑,难得示弱,一瞬间顾鄢只感觉心脏被扎了一下,又疼又麻又痒,明明鲜血淋漓,他却想将伤口撕开,让血肉都暴露在日光之下,这样才能找到一点喘息的机会。 “岁岁。”邵繁声音不冷不淡,“听话。” 顾鄢深吸了口气,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姜岁手腕,将人扯到自己身后,“没听见他不想留在这里吗?!” “他现在是囚犯。”邵繁面色平静,“没有选择的权利。” “邵哥。”顾鄢胸膛急促起伏,脸色很难看,“我从来不质疑你的决定,你也从来不会出错,但为什么在对姜岁的处理上你如此反常?如果你是想把他关起来悄无声息的弄死,我还能理解,但你……” 邵繁忽然用力拽了姜岁一把,姜岁被迫弯下腰,男人手指扣着他后颈,仰头吻住了他。 唇瓣厮磨,津液交换,姜岁柔软的舌都被勾出了口腔,以至于顾鄢将那点嫩红的颜色看的清楚分明。 不止于此。 姜岁因为难受而蹙起的眉、不停颤抖的眼睫、微微皱着泛着粉意的鼻尖、被吮吸轻咬的凹陷的唇肉,顾鄢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不太会接吻,顾鄢知道的,如果他主动亲人,只会贴着唇瓣碰一碰,至多再舔两下,他被人吻的时候也不会换气,只会艰难的、从缝隙里寻找一点新鲜空气,那时候的姜岁是很软的,水一般,可以被揉捏成各种形状。 “……”顾鄢再也看不下去,一拳砸在邵繁脸上,抬手将姜岁扯进怀里,“邵繁,他不愿意!” 邵繁垂着眼睫,曲起手指缓缓擦去唇角被姜岁蹭上的津液,脸上的红印分外明显,他却丝毫不在意,只是问:“你要跟顾鄢走?” 姜岁抓紧了顾鄢的衣服,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有些害怕,顾鄢不由的抱住他,低声道:“你别害怕,我带你走。” “姜岁。”邵繁冷静的问:“你要跟顾鄢走?” 邵繁在警告他。 姜岁很清楚。 “我……” “你少威胁他!”顾鄢冷声道:“邵繁,如果你给不出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那你就是在限制他的人身自由,这在基地里是明令禁止的,你身为基地的领袖,难道要知法犯法吗?” “我跟他的事情——应该还轮不到你来插手。”邵繁倏然抬眸,他俊秀的五官好似温玉雕琢而成,此刻却像是凝了一层晶莹剔透的冰,刹那间周围空气都好像下降了几度,顾鄢反应极快,大脑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身体已经躲开了好几步,只见他刚才站立的地方竟然刷刷刷多了几十根尖锐的、深深插进地板的冰刺。 基地几乎没人见过领袖的异能,甚至有人怀疑他只是个没有进化的普通人,所以前不久的异能者暴乱才会有那么多的拥护者,得到进化的异能者认为自己和普通人类已经不是同一个物种,他们也不应该由一个双腿残废的普通人领导。 叛乱者在死前的那一刻才明白,领袖不是没有异能,而是见过他使用异能的人,大部分都已经死了——就如同他们的死法一样,被锋锐至极的冰刺洞穿身体,待冰刺融化后,便只剩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邵繁的异能强势、霸道、攻击性极强,和他这个人温润如玉的外表截然相反。 “……你想杀我?”顾鄢咬紧了牙关,“你未必是我的对手。” 外界将顾鄢称为最强的异能者,自然不是凭空杜撰,如果邵繁的腿没有残,顾鄢没把握能赢他,而以邵繁如今的情况,如果不能做到一击必杀,给了他反应的时间,就绝对躲不开他的雷电。 邵繁指尖凝出长长的冰刺,语气平淡:“可以试试。” 顾鄢见他真要动手,空中涌动电光,两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姜岁忽然道:“……够了。” 要是这两人打起来伤到他怎么办,全是大范围杀招,真的很难躲。 如果他是在场外看戏,任凭这两人斗的你死我活他也懒得管,但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姜岁抓紧了顾鄢的衣袖,低声说:“老师……我不想留在这里。” “……”邵繁的手指微松,冰刺瞬间融化成水,他盯着姜岁的眼睛,“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你永远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 “岁岁,我从来没有勉强过你什么。”邵繁声音寒凉,“你觉得,如果有别人知道了你的秘密,会不会将你拉入旧日的深渊之中?” 他对姜岁伸出手,无奈的叹口气:“只有在我身边,你才能安全的活着,三个月过去了,你还不明白这个道理么?” 姜岁手指一颤,顾鄢立刻握紧了他的手腕,“不想留下就不要答应他!” “什么人类什么深渊。”顾鄢眯起眼睛,“你到底在说什么?!” 姜岁仍旧缩在顾鄢怀里,没有要过来的意思,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邵繁指尖微动,而后收回了手,“你刚才不是说,要我给你一个足够的理由?” 姜岁的手指猛然握紧,几乎掐进了顾鄢的皮肉,顾鄢眉头紧皱,他察觉到了姜岁在紧张。 他在紧张什么?邵繁能给他定下什么罪名,让他如此恐慌? “如果我告诉你。”邵繁一字一顿的道:“你现在抱在怀里的,是一只丧尸呢?” 顾鄢下意识的道:“你在开什么玩笑!?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会动会笑会说话,怎么可能……” 他忽的想起来了姜岁手背上的抓痕。 那痕迹太像是丧尸留下的了,但姜岁之后没有异变,他也就没有多想,但现在看来,如果那真是丧尸留下的抓痕…… 姜岁没有被感染,只有一个原因。 丧尸不会感染丧尸,他早就被感染了。 顾鄢的身体一寸寸僵硬,咽了口唾沫:“……他怎么可能是丧尸。” “岁岁。”邵繁笑了笑,“告诉他,你是人类么?” 姜岁咬着唇没说话。 “姜岁,你……你真的……” 邵繁微笑:“他是一只丧尸,所以我□□他,这个理由,足够说服你么?” “……”顾鄢的大脑简直天旋地转,每当他觉得这操蛋的世界已经足够操蛋的时候,总会发生一些更加操蛋的事情,他从A城带回来的,漂漂亮亮的金尊玉贵的,小心翼翼的捧着伺候着的大小姐,竟然是一只丧尸?! “好了。”邵繁语气温柔,“今天已经胡闹够了,跟我上楼。” 姜岁一直垂着头,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可他单薄的身体却好像一株临风的树,被风吹雨打的凄惨,好像随时都会被摧折。 他慢慢朝邵繁走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 “……我说了,如果不想留下就不留下!”顾鄢粗暴的把姜岁按进怀里,暴躁道:“你听不懂吗?!平时那么鬼灵精的人,怎么现在邵繁说两句话你就被拿捏的服服帖帖?蠢不蠢啊你姜岁!” 姜岁嘴唇动了动,“你没有听见他说吗,我是一只丧尸。” “我他妈的又不是聋子,我当然听见了!”顾鄢像是一只炸毛的雄狮,摁着姜岁不许他用那种破碎的眼神看自己,看的他妈的心脏一直抽痛。 “你是一只丧尸,但你是我从A城带回来的,要是你在基地犯下什么事,是我的全责,理应由我监护你。”顾鄢弯腰把人抱起来,“答应了会带你离开,就不会说话不算数。” 姜岁错愕道:“我真的是……” “行了。”顾鄢打断他:“我知道你是只很没用的丧尸,不然我早就被你感染了。” 邵繁手指握紧了轮椅的扶手,几乎将那合金制成的扶手捏断。 “领袖日理万机,太过繁忙,这只丧尸由我监管。”顾鄢面无表情的道:“人我就先带走了。” 他抱着姜岁转身就走,刹那间有寒风而至,“轰隆”一声,暗紫色的光将无数朝他涌去的冰刺尽数劈碎,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顾鄢头也没回,倒是姜岁靠在顾鄢的肩上,看着邵繁,轻轻一笑,用口型说:“疯狗。” “。”邵繁生生捏碎了扶手,寒冰迅速冻结周围一大片地面,而后寸寸碎裂,地板全部被炸碎,一片狼藉。 …… “小骆哥,你说老大能把岁岁捞出来吗?”白萄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拉拉正在磨刀的骆思恒的衣袖,“我去问过青楠了,他说这件事事关重大,恐怕老大出面也……” 她话刚说到这里,就见房门被一脚踢开,顾鄢抱着个人进来了,白萄惊喜道:“老大!你……” 白萄只看见他怀里人清瘦白皙的一截脚踝,顾鄢就已经进了里面的卧室,白萄茫然的跟上去两步,砰地一声,房门又在她面前摔上了。 白萄:“?” 她茫然的看向骆思恒:“小骆哥,刚老大抱着的人……” 骆思恒吹了吹刀面,道:“除了大小姐,谁还能让老大公主抱啊。” “!”白萄兴高采烈:“老大就是老大,一出面就把人带回来了!” 骆思恒却没有她那么傻白甜,敲敲她脑袋说:“你看老大那样子也不像是和平的把人抢回来的啊,我估计这里面的事儿不小。” “啊?”白萄连忙道:“那该怎么办啊?” “凉拌。”骆思恒把自己东西拎起来,“先撤,我估计待会儿有点少儿不宜的事情要发生。” 此时房间里响起姜岁骂声:“顾鄢!!你滚开!” 白萄转头就要去问怎么回事,骆思恒手疾眼快,把人捞回来,推着她往外走:“看什么看,,什么都看只会害了你。” “????不是啊小骆哥,老大是不是在欺负岁岁?我都听见他哭了!” 骆思恒:“哭的再惨也不关你事,你要是敢这时候进去,哭的比大小姐还惨你信不信?” 白萄:“啊???” …… 房间里,姜岁捂着自己身上仅有的一件衣服,气的脸都红了:“你突然发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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