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衅滋事最多进去两三天,被枪击不划算。万一对方手滑,一时丢了命更不划算,小混混们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纷纷放下棍棒坐在地上等警察过来。 警察叔叔就是小天使,都盼着快点过来拯救他们。 李兆燊和许知南都是练过枪法的,聘请的也是专业教练,准头还行,比不上军队里的精英,但比其他业余玩枪的好很多。 许知冬恨恨的瘫在地上,脸色发白,额头上冷汗和血液混合成黏糊糊的一团。他的妻子想照顾他,被他一把推开。 “非法持枪,故意杀人,我要把你们都送进去。”许知冬痛得龇牙咧嘴,他恨死许知南了。 许知南走过来蹲下身,很轻很淡的笑了一声,“你觉得我为什么能明目张胆的拿着枪支?大哥,你该想想怎么跟警察解释为什么带这么多人来?” 世上是有一些特权的,站得足够高就能享受到。 因涉及mr.许的安全,杰罗姆早已和国内政府交涉过,特批准可以随身携带一支小口径的枪支。 就在此时,许知蓓发现爷爷一直闭着眼睛,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说话,要知道许知冬可是爷爷奶奶最疼爱的孙子。 她伸手去探鼻息,赶紧喊老爸扶着爷爷平躺在地上,进行心肺复苏抢救。之前全部人的眼神都被李兆燊和许知南两人吸引,也无人注意到坐在角落的老人,更不知老人何时没有了呼吸。 许知蓓一直抢救着,胸外按压三十次,扶着爷爷的头往后仰,再进行人工呼吸,一直循环不敢停。 外面警铃和救护车的铃声一同响起,小混混们一个个喜笑颜开,警察冲进来的那一刻跟看到了亲人一样。 医生看了正在进行胸外按压的女生,跑回车上拿除颤仪,就地进行抢救。 抢救一阵,心肺并未复苏,病人死亡。 许知蓓额头上全是汗,以前老师曾夸她胸外按压的手法很正确,可现在也没有救回自已的爷爷。 警察将小混混们拷走,担架过来抬走了许知冬,给一个人设置的灵堂现在成了两个人。 等闹剧终结,众人才发现许知南消失了。 “小蓓,先准备爷爷的后事,我去找你哥。”李兆燊说完快速朝外面走去,步伐快,跛脚更明显。 许知蓓茫然的点头。殡仪馆的人出现了,见地上又躺一个,就知道事情闹大了,赶紧去给家属准备冰棺,上前询问看起来年纪较大的许平阳,“家属,亡者摆在同一个灵堂还是另设一个?” 许平阳浑身一哆嗦,此时才回过神来,“等一下,还没穿寿衣。” 他的儿子怎么会有枪支?不是一个靠男朋友养着的‘小白脸’吗?至今他还没想通,不过也没时间让他想了,父亲死得太急,没准备寿衣。 金姝此时才赶过来,她在医院结账。结完账已经凌晨,又开不来车,医院外面等了许久打到一辆晚班的出租车过来。 婆母死了,可有得忙,要通知亲友,要请道土测算出殡时间等等。 刚跨进灵堂,差点被歪倒在地的凳子绊倒,伸手扶起凳子,又见灵堂散乱,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推来架子,公公正躺上面。 许平阳刚拿出手机,见到金姝来了大哭出声,“我爸死了,买寿衣去。” 金姝看向许知蓓,“小蓓,你爷爷怎么死了?” 许知蓓摇头,没有经过设备鉴定检查,她也不敢断定,可能是心梗、脑梗。 金姝看向躺在冰棺里的婆婆,又看向躺在架子上的公公,一时之间有些回不过神来。“要买、买寿衣啊。” …… 李兆燊在殡仪馆外面的墙角找到了许知南,漆黑的夜色中看不到人影,他看到的是微末的烟火,也闻到了空气中丝丝缕缕的香烟燃烧的气味。 他走过去和许知南一同靠在墙角,“哪来的?” “问工作人员要的。” “给我一支。” 许知南笑了一声,抽出一根递给李兆燊,打燃打火机,火光中李兆燊看到许知南双眼中泛着泪花,心脏骤然一紧。 李兆燊含着香烟低头凑进火苗,深深吸了一口。 火光熄灭,又重归黑暗。 沉默的气氛蔓延,李兆燊能做的也只有无言的陪伴,他不知道许知南在想什么。 以前的小男孩很好懂,一个眼神、一个呼吸,他都能看透。但现在的许知南阅历深,情绪稳,所思所想都被藏得很好。 一支香烟燃烧尽,许知南从黑暗中迈进殡仪馆的路灯下,双眼中的泪光已不见,清清冷冷的说道,“该去给爷爷奶奶上柱香了。” 恍惚间他以为刚才看到的是错觉,是打火机火苗折射到眼镜上导致的幻影。
第111章 葬礼进行曲 两座冰棺并排而置,许知南在蒲团上跪下叩拜三下,母亲给他胳膊上戴上黑纱,腰间绑了条麻绳。 天刚亮,亲戚陆续而至,也有很多至今仍在熙熙乐工作。 熙熙乐易主,对他们这些中下层并没有什么影响,甚至白露这个重庆大区经理也没有什么影响,有影响的好像只有许知冬一人。 大伯和大伯母带着两个孩子已经在飞机上,许知冬住院,回来还有得闹。 亲戚们昨晚收到通知死了一个,今早再收到通知两个老人都死了,一早赶紧去买了花圈送过来。都在感叹两个老人情深义重,临到老了也得一起死。 许知南没有通知任何一个人,只给许知熙发了信息,许知熙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过了许久,许知熙又问葬在哪里,他发了墓地定位和墓碑号数。 人死债消,再计较下去也没有意义。许知熙以后会带孩子回来扫墓,但她现在还不想见到父母和许知冬,也不会回来参加葬礼。 李兆燊胳膊上也戴着黑纱,由于许知冬的广而告之,前来的亲朋大多数都知道有他这一号人。 许家虽然丢失了熙熙乐,但瘦死额骆驼比马大,有钱人都不介意自已有没有后代,他们这些旁支亲戚更没有置喙的余地。 李兆燊揉了揉许知南的脑袋,“累了就回去睡一觉,我替你守着。” “没事,等大伯和大伯母回来后再说,他俩难应付。你们这些家世良好的人,说理可以,但跟人骂街绝对输。我们家都是农村出身,污言秽语骂来你找不到北。”大伯和大伯母肯定会兴师问罪,许家根子是农村的,即便在城里生活一二十年,也不可能忘记农村骂街那一套。 骂得太难听了可以直接武力解决,毕竟一力降十会。但他怕李兆燊会因他有所顾忌,也不敢想象大伯和大伯母在李兆燊面前撒泼打滚的画面,丢人又丢脸。 临近中午,最先来的不是大伯和大伯母,而是一个意想不到人——秦念文。 一身从里带外的黑色西装衬衫,黑白条纹的领带。长发剪短了,发丝刚过耳,眼神正常不少,不再带有阴翳和偏执。 秦念文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白衣黑裤的黄毛青年,左顾右盼,看到门口迎客的金姝,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清了清嗓子,道,“伯母,我们是许先生的好友,听闻哀讯,特来悼念。” 金姝看向一表人才的秦念文,这小伙子属实有点过分英俊了,在场的大姑娘、老姑婆们都在偷偷看人,真是唐僧进了妖精窝了。她赶紧带两人进去找许知南,“儿子,你朋友来了,招呼一下。” 把人带到又赶紧出去了,还得去迎接过来的客人。 许知南正准备起身,李兆燊按住他的肩膀先站起来伸出手,“多谢秦先生不远万里赶来参加祭礼,请往这边去悼念老人。” “你是主人家?”秦念文冷冷的看着李兆燊。 “见过父母,算是。” 他以许知南男友的身份见了父母,也被伯父伯母承认了,谁里谁外一目了然。 秦念文嗤笑一声,“那可不一定。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哥也瘸了,正在定制假肢。”又看向沉默的许知南,“节哀!”说完独自前去祭拜。 李兆燊眉头微皱,这人依旧令人讨厌。他能容忍任何人在许知南面前蹦哒,但唯独不能容忍罗浩和秦念文两人。 许知南拍了拍李兆燊的手臂,“坐下,由他去吧。” 秦念文祭拜后,佘隆也跟着拜了拜。昨晚将这个消息发给秦大少,一早秦大少就坐着私人飞机过来了。 这一两年的的时间,秦大少可谓是进步飞快,已经逐步在掌管家族企业。他一直在内地看着许知南,有消息就报告上去。 许知南的生活真是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不泡吧、不买醉、不购物、非必要不参加宴会,没有任何费钱的兴趣爱好,除了上班就是宅家,偶尔会去做做义工,不然就是飞国外处理事务。 拥有那么多钱,但一点生活欲望都没有。他感觉许知南这人十分矛盾,猜不透,看不明,偶尔会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返璞归真’? 秦念文祭拜的空档,许知蓓焦急的走过来,“哥,大伯和大伯母已经在门外了,妈让我来提醒你别闹得太大,亲戚们都在,闹起来不好看。” 许知南起身,大伯也气冲冲的走进来,大伯母拉着两个小的跟在后面。两个小孩恨恨的瞪着他,跟看杀父仇人一样。 李兆燊站在许知南面前挡住人,“骂街我不在行,但护你还是绰绰有余。” 大伯还未走近,从外面进来两排黑衣壮汉,双手负在背后,均匀的站在灵堂内。 佘隆走过去靠在许大伯的肩上,悄声道,“大叔,安静点,你敢闹秦少就敢把你丢出去。” “这是我们的家事。”许大伯火气憋在胸口发不出,脸和脖颈涨得通红,见守在灵堂中的八个黑衣壮汉臂膀厚实,一身的腱子肉,心里直打鼓。 “我们秦少就是许先生的家人,管的也是家事。”佘隆龇牙一笑。 “我还不信你就无法无天了。” “信不信你可以试试。”佘隆抬了抬下巴,两排保镖上前走了一步。 前来悼念的亲朋左右四顾、窃窃私语,都在讨论这几个黑衣大汉是谁请的? 许知南揉了揉眉心,累来不想说话,“秦念文,将你的人清出去。” 秦念文到冰棺前缅怀了两位老人,随后拉了根凳子过来坐着,“你太累了,我请人来帮你办葬礼。”也可以是保镖。 李兆燊皮笑肉不笑道,“主人家都没请,你倒是挺会自作主张。” “我这个人向来如此。李兆燊,李二叔可能需要你回去了。”秦念文粲然一笑,“不用太感激我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李兆燊冷漠的看着秦念文,“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还请你不要来打扰我们,我也不需要得知那边的消息。” 秦念文意外的挑了挑眉,他以为李兆燊应该是迫切的想要回港市李家,没想到现在居然有想放弃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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