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璋:“我……” 公仪儋又问:“既然你如此言之凿凿,那又有何证据?” 秦璋:“这……” 公仪儋冷笑一声:“没有证据也敢乱扣罪名,且你身为黄脉仙人,有护卫空玄境之责,按理不能擅离职守,你孤身来此,可有上仙手谕?” 公仪儋每问一句,秦璋脸色就更白一分,浑身冷汗涔涔。 他既无证据也无准许,不过是仗着这种小事无人在意,不会惊扰上面,但若是真的追究起来…… 公仪儋冷冷道:“此事我定会如实禀报戒律司。” 秦璋差点就当场跪下来了。 这事儿要是真的交给了戒律司,置他一个擅离职守和欺压凡人的罪名,他会被废除修为赶出空玄境的,连忙哀求道:“我,我也是受人蒙蔽,绝非有意为之,更不敢仗势欺人啊!还请大人明察。” 但公仪儋却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对身旁之人道:“将他带走。” 秦璋双腿一软,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被人架着离开了这里。 看热闹的人都惊的说不出话来了,这展开是他们怎么都想不到的啊! 谁都看得出来秦璋这是公报私仇,但却也没有法子,还以为顾惟这次死定了,宋家也是在劫难逃,谁想关键时刻,仙使大人出来主持公道!竟三言两语就解决了秦璋,原来在他们看来不可一世的秦璋,面对空玄境等级更高的仙人,也不过是土鸡瓦狗一般啊…… 秦家这些年仗着秦璋飞扬跋扈,看不惯的人多了去了,这次结局可谓是大快人心啊! 看热闹的人正准备散去,没想到这还没完…… 只见公仪儋来到了宋德远面前,神色和煦还带着歉意,道:“都是我仙门御下不严,才给宋老爷造成了这样的困扰,听说前两日宋老爷来找过 我,但下人却并未通传,我已经处置了下-面的人,下次宋老爷若再有事,直接前往仙师府找在下,定不会有人再敢阻拦。” 宋德远:??? 宋德远怔怔的看着公仪儋,他前两天求爷爷告奶奶,连面都见不上的仙使大人,今天客客气气来和他赔罪了,甚至还处置了怠慢他的人? 他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公仪儋还以为宋德远心中不满,又道:“宋老爷若还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来,只要是合情合理的,我一定满足您。” 宋德远终于回过神,受宠若惊的道:“没,没有了,仙使大人秉公执法,宋某已经感激不尽。” 公仪儋道:“这些都是在下该做的,倒是之前疏忽怠慢了宋老爷,还请宋老爷见谅啊。” 宋德远:“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公仪儋见宋德远实在是惶恐,没有再多说什么,很快就带着人离开了。 围观群众恍恍惚惚如在梦中。 比之前看秦璋被拿还要震惊。 刚,刚才看仙使大人那番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巴结宋德远呢…… 这宋家不就是普普通通的土财主吗?平时连仙师府的大门都进不去,怎么仙使大人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宋家这么亲切了? 这宋家到底有什么背景啊? 不对啊,如果宋家真的有什么背景,秦璋怎敢如此?之前宋德远怎么见不到公仪儋? 他们是真的想不明白啊! 但至少有一件事可以确认,从今天起,宋家确实是通了天了,以后在这宿明城,横着走都没有问题啊! 宋德远同样是恍恍惚惚的,他和围观群众没两样啊! 完全是一头雾水。 但继续留在门口被围观也不是个事,宋德远轻咳一声转头回家。 面对紧闭的宋府大门,看热闹的人群也都散了。 人群之中,一个不起眼的做小贩打扮的男人悄然离去。 男人七绕八绕进了一个小巷,确定身后无人,轻轻一跃就跳入了院墙之内,这里是一个客栈的后院,男人从窗户翻进了一个屋子,跪地道:“大人,我回来了。” 鬼罗把玩着自己的 辫子,抬起阴柔的面容,道:“看到什么了,说来听听。” 男人道:“本来秦璋是要将顾惟带走的,但关键时刻公仪儋过来救场,属下观公仪儋对宋家的态度,绝非一般,应该是有人打了招呼才来的。” 鬼罗若有所思。 他们这些天已经打探到,当日来给公仪儋通风报信的,是一个姓徐的修士。 徐姓修士是两兄弟,兄长徐舜,弟弟徐汾,徐舜当时逃出了鹤怀山庄,那留下的那个徐汾,很可能就是杀死周汶道的人。 徐汾能杀死有魔器在手的周汶道,绝非普通修士,必定是空玄境的仙人,而且还实力不一般,应该在空玄境颇有地位,才能轻易命令公仪儋,令公仪儋诚惶诚恐,自己若是想要从他手上夺回魔器,不能大意,需从长计议。 而且这姓徐的一直待在城中不出去,让他们一直没有机会下手。 但现在看来倒是机会送到了眼前…… 姓徐的如此关照宋家……宋家唯一能徐家兄弟有交集的,就只有,同去了鹤怀山庄的宋衍顾惟。 鬼罗眼中浮现诡异笑意。 ……………… 宋府大厅。 一家四口面面相觑,气氛诡异的安静。 许久都无人开口。 虽然是个绝处逢生的大喜事,但这天降大饼砸的大家都有点晕,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神儿来。 宋衍心道只能由自己来暖场子了,他清了清嗓子,假装志得意满的道:“我就说仙师府最是公平公正,不会有事的,你们当初怎么就不信我呢!” 宋德远、钟慧兰:“……” 宋衍一脸敬佩:“公仪大人不愧是德高望重之辈,秦璋这回偷鸡不成蚀把米,看以后谁还敢来找我们麻烦!” 宋德远、钟慧兰:“……” 宋衍:“爹,娘,你们怎么不说话呀?” 你想让我们说什么? 宋德远和钟慧兰表情复杂,一言难尽。 唯有顾惟始终表情淡漠,此时终于看向宋衍,眼底神色若有所思。 半晌,宋德远迟疑着开口:“衍儿你说得对,是为父考虑不周,今,今天……”他有些羞愧的看向顾惟:“委屈顾惟了。” 当时他确实生出了放弃顾惟的念头,才让人拦住宋衍的,如果不是公仪儋关键时刻出现…… 宋德远只觉无颜面对顾惟。 顾惟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宋德远所做所为人之常情,他能坚持到最后已经很是不易,倒是宋衍的表现…… 顾惟想起当时,宋衍不顾一切的冲出来拦住他,眼神暗了暗,微微抿唇。 宋衍气呼呼的道:“爹你也知道委屈他了啊,他可是我的媳妇,你说你这样做像话吗!竟然还让人拦着我!” 宋德远:“是是是爹的错,爹会补偿你们。” 宋衍见好就收,一看气氛也活跃的差不多了,起身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宋德远点点头。 待儿子和顾惟离开,回头看向钟慧兰,夫妻两眼神迷茫。 虽然宋衍一直都说仙师府会秉公执法,但他们可不像傻儿子那么天真,这事情背后定然是有隐情的,而且看公仪儋那热情的态度,可不能仅仅用秉公执法来形容了。 但夫妻两左思右想,也不明白,公仪儋为何要这么做。 他们也不认识什么贵人啊! ……………… 和宋府的劫后余生截然不同。 顾府气氛凝重,下人行走间低眉敛目,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院子里忽的传来哗啦一声,似是什么摔碎的声音。 外面伺-候的人把头低的更低了些。 顾元修摔碎了手中的茶盏,眼中神色气急败坏。 秦璋给宋府下通牒的事情,他一早就知道了,这几天一直按兵不动,就是想观望观望,如果秦璋真的拿了顾惟,自己少不得要去和秦绮澜服个软,毕竟秦家他还是不能得罪的…… 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秦绮澜毕竟是他妻子,他和秦家同气连枝,秦绮澜的性子他是懂的,到时候哄一哄就好了。 也是看在秦璋的面子上,这么多年,他才纵容秦绮澜为所欲为。 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事情竟然会这样发展! 公仪儋不但出现力挺宋家,还直接拿了秦璋,若真按那个罪名处置,秦璋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没有了秦璋,秦家一文不名。 而宋家有了公仪儋的关照,他是再也招惹不起的。 若是宋家再有意对付他…… 顾元修眉头紧锁,在屋中来回踱步。 事情现在对他很不利。 都是秦绮澜这个贱妇惹的祸!都已经把她禁足了,竟还偷偷搞小动作,别以为他不知道,是秦绮澜叫来的秦璋! 顾元修气的胸腔起伏,转身就走了出去。 秦绮澜被幽闭在院落中好几日了,她每天按时吃喝,神态平静,仿佛已经不再悲痛了,只是偶尔眼底闪过诡谲的、疯狂的光芒。 终于,平静了许久的院落,再次响起了脚步声。 是顾元修。 秦绮澜的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一抹冷笑,顾元修能来到这里,说明秦璋一定已经出手了。 她姿态雍容的坐在那里,等待顾元修出现在她面前。 门被打开。 秦绮澜对上顾元修阴沉沉的脸,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扭曲兴奋,冷笑一声:“你终于舍得出现了,怎么?顾惟那个贱种,是不是已经死了?” 你顾元修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禁足我,等离开了这里她就回秦家! “啪”的一声响。 秦绮澜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火-辣辣的感觉传来,她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尖叫道:“你敢打我!” 顾元修冷冷道:“你惹下这么大的祸,还不知悔改,张口闭口就喊顾惟贱种,我看你是个贱妇才是。” 秦绮澜睁大眼睛:“你疯了?” 顾元修看着她的眼睛,一字字道:“我知道你在等什么,但你不用等了,秦璋因为仗势欺人等罪行,已经被公仪大人当众拿了,要上秉戒律司问罪,以秦璋的罪行,必定被驱逐出空玄境,能否保住小命都难说。” “你说什么?!”秦绮澜觉得这一切十分荒诞,难以置信:“公仪儋怎么可能会去拿秦璋?” 顾元修冷冷道:“自然是因为宋家背后的人比秦璋,甚至比公仪儋还要高的多,你这次是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了。” 秦绮澜尖叫:“不,我不信,你骗我!” 顾元修只是冷漠的看着她。 秦绮澜对上顾元修没有丝毫情意的双眼, 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顾元修没有骗他,顾元修说的都是真的……但是,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宋家不过是个满身铜臭的商户,根本不可能认识空玄境的仙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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