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夏清关了铺子去那边吃饭,然后再回去,最近这段时间都是这样。 夕阳西下,人间万物在夕阳的光辉下染上一圈橘红色的绒边,知了蝉鸣不绝于耳,有调皮的半大小子拿着上杆子去捅树上的知了。 迎面出来一阵带着阳光味道的风,吹起夏清鬓边的碎发,他走在街道上,沐浴在橘红的夕阳中,感受风里夹杂着的凉爽。 迎面有人走来,背对阳光,看不清模样。 夏清眯着眼,那人的身形是那么熟悉,他搂过、抱过千百遍,不需要看清依旧可以分辨是谁。 “你怎么来了。”夏清带着娇俏的笑,跑过去扑进林煦炎怀里,悄摸地在林煦炎结实的胸肌上蹭了蹭,好安心呀。 林煦炎稳稳接住他的乖乖,轻轻搂着一下,牵着夏清的手往回走。 “来接你回家。” 夏清又变成了无忧无虑讨要夸奖的小孩,兴奋地拉着林煦炎的手边走边晃:“哥哥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卖了一双婴儿鞋和一顶虎头帽呢,还定了一双用兔绒毛线钩的。” 林煦炎宠溺地望着欢快的夏清,毫不吝啬夸奖:“我家乖乖真棒,天下第一棒!” 谁不喜欢听夸奖,尤其是自已最在意之人的夸奖,夏清知道林煦炎是带上滤镜,以及有哄他开心的成分,也不影响他心里的小鹿乱撞。 “哥哥真讨厌!”最喜欢哥哥了,天下第一喜欢! 两人吃了饭,迎着落日余晖往家赶去。 “哥哥,你看太阳在追着我们跑呢。”天边的太阳像融化的乌金,永远炙热滚烫。 林煦炎偏头看着夏清在余晖下显得格外红扑扑的脸,没忍住在那软乎乎的唇上亲了一口。 夏清根受惊的兔子一般,用两只手捂住嘴,左右望着又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低着头乖巧地坐在林煦炎旁边。 只是那双脚雀跃地晃着,身体的中心也往林煦炎那边偏,几乎所有重量都倚在林煦炎身上。 林煦炎直接将人搂过来抱着,夏清枕着林煦炎的肩头望着回家的路,脸上挂着的笑叫知足。 知足常乐。 忽然间,天空暗沉,云朵又低又密,并且开始吹风。 林煦炎仰头看天,看来是要下雨了,他搂紧了夏清,将牛车赶的快了些。 “是不是要下雨了。”夏清也看着天,不过短短几分钟的功夫,已经瞧不见太阳了。 “嗯,我们得快些回家。” 林煦炎不怕自已淋雨,热了这么久,下雨了淋一淋,解暑又松快。 但夏清不行,万一淋雨生病了怎么办。 只是林煦炎不知道,他害怕淋雨生病的人也想要淋雨松快松快。 夏清早就热的受不了了,那种坐着一动不动都能热的浑身是汗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紧赶慢赶,两人还是没能在大雨落地之前回家,一声惊雷炸响,有冰凉的雨滴落在夏清脸上,然后接二连三地落下。 顷刻间,天像似被谁捅了个大窟窿,噼啪的雨声跟过年放挂鞭似的,林煦炎来不及脱外衣给夏清罩着,两人就已经被浇了个透心凉。 雨幕模糊了视线,天也越来越黑,好在他们离村子不远,这条路大水牛跑了数不清的次数,即使不用林煦炎驱赶也能找着回家的路。 雨水顺着额头流淌,夏清有些睁不开眼睛,虽然淋湿了,林煦炎还是脱了外衣将两人罩在里面。 夏清抹了把脸,和同样狼狈的林煦炎对视,忽而笑出了声。 “嘿嘿,两个落汤鸡!” 林煦炎也想笑,突然想起捡到夏清那天也是下午,同样快下雨的天气。 只是那天他抱着夏清回家,没有被雨淋,没有想过他捡回去的竟然是自已的夫郎。 两年了,生活真的充满太多意想不到,对于夏清这个意想不到,他很喜欢也很珍视,更想和他一同经历以后的意想不到。
第138章 此生只愿与你共到白头 雨越下越大,林母着急地站在门口张望,又来回在门口踱步,不知道两孩子回不回来,是不是在半道被雨淋湿了。 实在没办法,林母穿上蓑衣对屋里看书的林皓月喊道:“阿月啊,你在家等着,我去村口看看你哥嫂回来没。” “娘,那么大的雨,我去吧,天又快黑了,你眼睛看不太清。”林皓月从屋里跑出来,手里还拿着忘记放下的毛笔。 林母挥挥手:“怕啥,村里的道,你娘我闭着眼睛走都熟,你去看书去。” 林母刚打开院门走了不到十步,瞧见有一团模糊的影子朝她这边过来:“老大?清哥儿?” “唉,娘亲!”夏清已经看见了身穿蓑衣带着斗笠,手里还拿了两把油纸伞的林母:“雨太大了,快回家。” 林母连忙跑回院子打开大门,夏清从牛车上跳下来跑到屋檐下站着。 他身上太湿了,光是站一小会儿,地上已经积了一摊水,衣摆裤脚的水直接流成水线。 林母焦急道:“乖乖,快进去把湿衣裳换了,一会儿着凉了。” “没事儿,我先把水拧一下,一会儿进屋全是水。” 林母直接过去拉他,两人指定是一下雨就被淋了:“快快快,湿就湿了,赶紧的,我去煮点姜汤。” 夏清确实感到有些冷了,一直在雨里淋着体温下降得很快,虽不像冬日那般冷得人牙关打颤,也还是会想要发抖。 “好,阿嚏!” 林煦炎将大水牛关到牛棚里,回来就听见夏清打喷嚏,推着人回屋。 林煦炎将门关上:“乖乖先脱湿衣服,我给你找干净的。” 夏清哆哆嗦嗦地脱掉湿衣服,全身的皮肤被雨水泡的发白,头发上的水顺着脖颈流入后背,拿布巾从上到下地擦了一遍。 林煦炎找了一套里衣放炕上,他身上还湿着就没给夏清穿。 夏清把里衣里裤套上,总算觉得身上有些热乎气了,盘腿坐在炕上擦头发。 他盯着林煦炎后背几道被雨水泡得发白的抓痕,想到当时的场景,突然脸颊发红。 林煦炎套了条黑色外裤,又随便抓了件褂子穿上,回头对上夏清直勾勾的眼神和泛红的脸颊,走过去抬手附在夏清的额头上:“脸怎么这么红,是发烧了吗?” 夏清目光有些躲闪,说话都有些结巴:“没,没发烧。” “是不是冷,”林煦炎把夏清的手抓进掌心:“好凉,等我去把炕点着。” “不、不、阿嚏,还是点着吧。”夏清揉着发痒的鼻子,还是烤烤吧,要是真生病了不仅要花钱,自已还难受,哥哥和娘亲还要担心。 林煦炎揉了揉夏清还在滴水的头发:“先把头发擦一擦,我烧炕。” 林母煮了一锅姜汤,又烧了一锅热水,她在小屋门口喊道:“乖乖,姜汤好了快来趁热喝。” 夏清在屋里答应:“唉,来啦。”把头发用布巾裹着就出去了。 一碗暖烘烘的姜汤下肚,夏清顿时觉得身体里的寒气少了许多,又和林煦炎一起泡脚,林母还拍了两块姜进去,说是能更快地去寒气。 反正夏清泡完脚,不仅身体热了,还冒了点汗。 雨一直下的很大,林煦炎等两人的头发干了就把炕熄了,毕竟六七月的天气烧炕睡还是热。 夏清四仰八叉地躺在暖烘烘的炕上,身旁的林煦炎正用手指勾着他的发丝在指尖绕着玩。 感受着头皮传来的酥麻痒意,夏清舒服地眯起了眼,一个翻身,整个人趴在林煦炎身上,然后舒服的直哼哼。 林煦炎的手在夏清后背轻拍着,哼唱从前哄林皓月时唱的童谣,配上窗外的雨声,温馨又美好。 大雨到了后半夜才开始小些,一夜过去却一直没停,夏清和林煦炎没法顶着雨去镇上开铺子,家里的活儿也没法干,只等待在家里。 林煦炎怕雨一直下会淹了地里的庄稼,穿着蓑衣扛着锄头去地里了。 在地里刨食的农户就是这样,全靠老天赏饭吃,太阳打了怕干死苗,雨一直不停又怕淹死庄稼,地里的庄稼跟农户的命似的,没有哪一口饭能吃的容易。 没什么事可做,夏清吃了早食收拾完厨房,拿了点毛线继续研究新花样,许久没有空闲时间一直在家,想想还是休息休息。 夏清把装毛线的篮子往柜子上一搁,铺好自已的枕头又将林煦炎的抱在怀里,大脑逐渐放空,整个人处在一种轻飘飘的状态。 这个感觉很熟悉,夏清知道自已已经进入半睡未睡的状态,鼻息间能闻到枕头上沾染的林煦炎的味道,让夏清很有安全感。 渐渐的,夏清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双带着点凉意的手指轻轻划过夏清的眉骨、眼睫。 半梦半醒的夏清眯着一只眼,下意识地叫了句哥哥。 “嗯,”林煦炎柔声应道:“我弄醒你了。” 夏清摇头,似乎清醒了点,又似乎还迷糊着,把脸埋进林煦炎的枕头里,软乎乎道:“看来我真是太喜欢哥哥、太爱哥哥了,梦里都全是哥哥,嗯,一定是。” 林煦炎呆了呆,夏清从来不吝啬说喜欢,两人安静待在一处时、一同解决问题时、难过时、害怕时,就连欢爱时夏清说的也是喜欢。 第一次听到夏清说‘太爱他了’,他都怀疑是自已在做梦。 林煦炎抽掉夏清抱着的枕头,将人抱进怀里,语气里带着雀跃和兴奋:“乖乖,刚刚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这么一折腾,夏清彻底清醒了,不过依旧赖赖唧唧地窝在林煦炎怀里,脚尖不自觉地蜷了蜷。 在等夏清回答的林煦炎心脏怦怦直跳,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期盼与渴望交织在心头。 夏清眼睛亮晶晶地同林煦炎对视,片刻后,露出个灿烂的笑. “哥哥,我爱哥哥!”很爱很爱!从来没有这般全心全意爱一个人。 林煦炎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此生只愿与你共到白头!
第139章 好的汪! 雨停已经是第二日中午了,足足下了快两天,乡间道路泥泞不堪,赶牛车去镇上,绝对会卡在半道。 夏清和林煦炎也只好等第二日地上的水汽干了再回镇上。 干涸一个来月的庄稼,经过一场大雨的滋润,一下焕发勃勃生机。 快有一人高的玉米,枝叶随风摇摆发出哗哗的细微响动,是一种极其自愈的声音。 在家憋了两天的熊崽再也关不住,院门一打开撒丫子跑了,任凭夏清如何在后面呼唤,都跟耳朵关上了似的,一个劲的在草丛里撒野。 只见熊崽在草丛里飞蹿,时不时高高蹦起再落下去,草地上还是未干的雨水,等熊崽回来绝对一身湿,夏清拍脸叹气,真是傻狗。 他回到后院拉大水牛出来,大水牛本就喜爱水,闻到空气中未散尽的水汽,欢快的甩着尾巴,还用湿乎乎的鼻子去碰夏清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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