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煦炎提着处理好的兔子进来,去掉皮毛内脏净重三斤一两。 今早卤一只兔子、一个猪头、十个鸡蛋,一些不好单卖的猪肉,最后是一副下水,下水需要仔细清洗,夏清打算等其他卤好后单独卤下水。 吃了早食物,张立豪和林煦炎在肉摊忙活。 林煦炎提前杀了一只剥了皮的兔子挂在肉摊上,有人来买肉能一眼瞧见。 “张屠子,给我来一斤肉,要发肥肉多的。”“哟,这还卖上兔子了啊。” 张立豪磨了下刀,精准地割下一斤肉,林煦炎拿着秤站在一旁准备称重。 来的老主顾摆手:“不用称哩,张屠子这手啊,和称一样准。”他扒了下挂着的兔子:“怎么卖啊。” 林煦炎笑着介绍:“整只二十文一斤,切开二十一一斤,不过咱们铺子刚开始卖兔子,今天明天后天不论整只还是切开单卖都是十八。” 本来听整只二十一斤就心动的老顾客,见还能切开买已经开始犹豫要不要来一斤,这下又便宜了两文不买都对不起这么实惠的兔子了。 兔子少见,也只有猎户进山打了拿到镇上卖才能吃上一口,不过价格可是不便宜,更不能只要一两斤的。 “来,兔子也来一斤,唉,算了,要半只。” “成,稍等会儿。” 林煦炎取下挂着的兔子到后院从腹部破开,掏去内脏后分成两半,用水冲干净后拿了过来。 “大哥瞧瞧,要哪半。” 老顾客左右瞅了瞅,指着大一些的那半只兔子:“要这个。” 林煦炎取了称来称重:“一斤八两,撑杆翘的旺旺的。” 老顾客点头,够称,足足的没缺斤少两的。 “三十二文,一共四十四文。” 张立豪接过铜板,等人走后数了三十二文给林煦炎:“开个张,吉利。” 林煦炎将染了油的铜板装进钱袋里,脸上带着笑,心想:“开张大吉。” 早市肉摊最是忙碌,好在张立豪和林煦炎两人都是手脚麻利的,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等一波人少了些,林煦炎到隔壁把铺子门打开,门头的红布也挂上了。 路过行人驻足观望,好奇是新开的什么铺子,光看里头只一些空架子,和门口盖着盖子灶台,瞧不出什么门道。 好奇心重的汉子已经拉着林煦炎聊上了。 “兄弟,这是开的啥铺子。” “吃食,做卤煮的。” 铺子里供人吃东西的座椅凳子都没有,除了门头没开火的灶头外,是一点吃铺子的样子也没有,不过卤煮又是个什么,他从小在庆丰镇长大,听都没听过啥叫卤煮。 汉子还想问,见林煦炎要回去忙活只好站在一旁等着开业,他倒要看看卤煮是个什么新鲜玩意。 在后院厨房的夏清已经将卤好的第一锅捞出来用盆装着,又用另一个盆舀了些油亮亮的卤水,下入洗好的下水进去卤。 林煦炎拿了根柴禾在灶台下点燃了拿到前头铺子新修的灶堂下点燃。 张立豪点燃挂鞭,炮竹噼哩叭啦响,吸引不少人观望。 结束后,夏清和岑水儿一人端一盆跟在后头。 铺子外头有几个围观的探着脑袋张望,只见一高一矮两个清秀漂亮的小哥儿端着什么东西出来,高一些的倒了酱色的汤水到锅里,后头矮一些的把盆里绛红色的肉筷子夹进去。 一时间看两个漂亮小哥儿的人可比看新鲜吃食的多。 “什么这么香。” 炮仗的烟火气散过后,一阵阵浓郁霸道的香气席卷在场每一个人的鼻腔,口中唾液是止不住的分泌。 林煦炎扯下盖在匾额上的红布,众人抬头看。 匾额上写着‘下饭菜’三个大字,右下角还有‘卤菜馆’三个小字。 最先围观的汉子,先还蒙蒙地众人一步上前,别人都在看小哥儿时,他的目光就没从那油亮诱人的卤肉上移开过。 他是殷实人家出身,最是喜爱寻觅好吃的吃食。 汉子走近,闭着眼睛嗅空气中的香味,随后一直盯着锅。 肉是卤好的,灶堂的火烧的不旺,只用小火煨着即可。 “这、这里头都有啥。” 夏清第一次把自已做的吃食拿出来卖,难免有些紧张,他往旁边的林煦炎看了眼,视线相接的瞬间,夏清顿时放松了。 他调整状态,面带笑容地对着汉子介绍。 “这是卤煮,里头有猪肉、猪头肉、鸡蛋还有兔子。”挑了块猪肉出来放旁边菜板上切了薄薄一片:“可以尝尝。” 汉子也不讲究,直接上手揪着往嘴里送,旁头的人也等着他反馈,都好奇着黑红油亮的肉到底是个啥味道。 然而汉子闭着眼睛一副陶醉样儿,好一会儿猛地睁开锃光瓦亮的双眼。 “好吃,多钱!来点儿!” 夏清有些好笑,但忍住了,一一介绍:“猪头肉二十五一斤,兔子三十五,卤鸡蛋三文一个,还有刚才尝的猪肉是二十六。”说着切了一指厚的卤猪肉下来:“或者切成这样的小块,三文一块。”
第97章 真是两个小财迷 价格一出,后头有人倒吸凉气,有人腹诽道:“这肉是加了人参灵芝不成,卖这么贵。” 卤肉好吃是好吃,汉子其实也觉得有些贵了,不过刚才他已经急吼吼的说了要了,现在让他绕价又觉得抹不开面子。 夏清没有因为有人质疑而恼火,依旧笑着解释:“这位婶子你看猪肉最便宜的也要十二文一斤,我这费了大料、油盐糖拿些调的锅底,天不亮就起来煮着。” “婶子一看就是会持家的,更是知道烧菜得费多少柴禾,鸡蛋市价两文一个,我这用卤肉的油水跟着卤的也才三文,还有这兔子,一只野兔也要三十二三文一斤,咱卤好的,拿回去不用再费家里一点东西就能上桌的也才三十五呢。” 妇人细细盘算,确实是这么回事,又看那小哥儿一直笑着还好声好气的同她解释,不禁软了声。 “那,那这个猪肉给我来半斤吧。” “好嘞。” “我我我。”听了夏清就是的汉子也不觉得贵了,指着面上的猪耳朵道:“要这只耳朵,再来半斤卤肉。” 夏清称重算钱,岑水儿在一旁装。 “半斤卤肉十三文。” “猪耳朵有六两,十五文,一共二十八文。” 因着两人都没拿碗来,夏清一人多收了三文,等来还碗了再退还。 后面观望的,有犹豫再三买一块卤肉或是一个卤蛋的夏清和岑水儿都笑眯眯乐呵呵的给装上,也有依旧嫌贵走了的。 总的来说今日也算是开了个好头。 后院厨房大灶里卤的下水可以出锅,夏清用筷子捞起来放盆里凉一下,然后改刀切成滚刀块。 有前面卤肉好味道的开头,平日嫌弃的下水也有不少人买,一碗十文,可比一斤卤肉便宜一多半,嫌卤肉贵的来一份卤下水。 昨日来买肉的老顾客今日又来了,瞧见肉铺隔壁开了间吃食铺子,叫下饭菜,做的什么卤煮。 没见过,必须瞧瞧。 他常来肉铺,认识岑水儿:“张夫郎这是倒腾什么吃食呢,闻起来怪香的。”就是不知道尝起来怎么样。 岑水儿切了一片卤肉给老顾客:“来大哥尝尝,做的是咱庆丰镇头一份的卤煮,保管在其他地方吃不到。” 老顾客尝了直竖大拇哥:“喔哟,这味道,顶赞,啥价。” 岑水儿一一介绍,老顾客听见有卤下水眼睛一亮,他偏爱重口,尤其是庆丰镇最大酒楼的爆炒肥肠定要隔一些时日去吃一回。 现在又让他遇见了其他做法的下手,已经忍不住口齿生津。 “这,来一份,算了两份。” 岑水儿收了铜板送走迫不及待的老顾客和一旁的夏清对视,然后笑了。 他没想到下水竟然比卤肉还要好卖,出锅不到两刻钟便卖了多半,余下的只有四五份的样子。 快到午时,周边铺子纷纷端着自家的碗来买卤煮,前头夏清和林母试方子时会给张立豪和岑水儿留不少,两人带回来吃不完,合计下给周边铺子都送了些。 得知是做来开铺子的,老早就盼着了,这会是终于开了,午饭菜也不做了,直接买现成的回去。 “娘,我要个卤蛋。” “阿爹我也要。” 有孩子的妇人夫郎,央求自家娘亲阿爹给买卤鸡蛋,有的家不止一个孩子,剩下的鸡蛋也没了,还有两个小孩儿没有,哭闹着要,闹得大人没办法说明日一定给买,然后端着自家买的卤煮牵着哭闹的孩子回家开饭。 只一上午,卤的一个猪头,一副下水、十个鸡蛋、八斤猪肉和一只兔子全数卖完。 岑水儿和夏清锅灶也没收拾,抱着装钱的匣子迫不及待到后院数钱。 铜板从匣子里倒出,耳边全是哗啦啦的铜钱响。 夏清把一对铜板分成两份,他和岑水儿一人一堆。 岑水儿递串铜钱的麻绳给夏清,两人一个个数着,一百个穿成一吊。 数着数着,两人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又怕笑出声打断自已影响对方,一直忍着。 “我这有二百九十六文,你那多少。” “二百六十四文。”岑水儿数了四个给夏清总成一吊。 夏清算了下:“哇,竟然有五百六十文。啊哈,我们要发达啦。” 两小哥儿各自抱着手里穿好的铜板笑的见牙不见眼,两个汉子听见笑声从前头过道门那探头出来瞧,也是笑了。 真是两个小财迷。 到了下午四人坐在一起合计,一个猪头约莫能出五斤肉,一副卤下水能出十二三份,一斤猪肉卤后掉二两和水和油,兔子少些。 这只毛猪收时是按十文一斤收的,加上剃掉的猪头骨,成本大概是两百文左右。 兔子鸡蛋是自家的,柴禾山上砍的花不了多少本钱,刨开人工、各种调料外也能有三百文左右的进项。 若是按这个数算下来一月也能有八九两,两家对半分那也有三两半快四两了。 “咱们家小哥儿就是厉害。”张立豪用胳膊肘撞了撞林煦炎:“瞧,可比咱肉铺赚钱多了。” “那不是,以后我可指着我家乖乖养我了。” 夏清冲林煦炎俏皮地眨眨眼,张立豪也不甘示弱:“哥儿,你养我吗。” 岑水儿红了脸,这人真是的,在人前也能说这样的话,真是不害臊,不过他还是点点头。 小院里笑声满溢,全是赚了钱的欣喜。 拉来的兔子卖了两只,卤了一只,不够明日的,鸡蛋也得再拿些过来。 肉铺的钱是各收各的,林煦炎揣着卖兔子的钱,赶着牛车带着夏清回了槐水村,明日再赶早过来。 之后庆丰镇南街新开的下饭菜吃食铺子可是引起了一波不小的风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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