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感觉唇上有羽毛一般的吻,听见有人梦呓一般的轻声抱怨。 “坏哥哥。” 第二天,沈云崖未出所料是被苍暮站在床边唤醒的。 他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刚不耐烦地想朝苍暮发脾气,突然想起来今天要进宫上课,猛地坐了起来。 “迟到了吗?” 苍暮:“有我在,自然不会让哥哥迟到。” “......”那是,毕竟迟到就不让你碰了! 苍暮意味不明地朝他浑身打量了一下,戏谑道:“哥哥昨晚不是什么事都没做,睡的挺早的吗,怎么不仅困成这样,眼圈还有点黑了。” 沈云崖朝某人身下轻飘飘地扫了一眼,起身穿衣。 “眼圈黑点没关系,影响不了本殿下的美貌。宝贝,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苍暮说不让人迟到,果然就跟着一路把沈云崖送到宫门口。 车子停下来,沈云崖掀起窗帘往外看了看。 他见后面其他殿下的马车也到了,放下帘子小声对苍暮说道,“你就不要下去了,南楼直接带你回去,不然其他人看见又要应付一堆废话。” 苍暮轻轻笑着,点点头。 沈云崖见他答应了,就去掀车帘准备下车,手都碰到帘子了又转回身,回来按着苍暮亲了一口。 “一天看不见,想想还是有点亏的。” 苍暮笑着没说话,按住他的后脑勺,把人细细尝了一遍,这才松开手。 松开后拿着雪白的帕子,把他水光潋滟的唇轻轻按了按。 “去吧。” “晚上来接我?” “嗯。” 沈云崖安心地下了车。 下车过后,跟后面走来的现在已经能够分得清的三殿下沈宸打招呼:“三哥早呀!” 这位三殿下一向傲气,除了太子因为还占着那个位置,他暂时还能放在眼里,其他人没人入的了他的眼。 沈宸眼神朝他瞟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自往宫里去了。 沈云崖在他身后冷哼了一声。 “傲什么傲,有你哭的一天!” 后面八殿下沈子墨跑着追上来,“七哥,等等我。” 沈云崖停住脚步等他,这位八弟是几个兄弟里看着最纯澈的一个人,且不像老六那么蠢。 沈子墨追上来过后,两人并肩朝月鸣书院走去。 “七哥,我跟哥哥们一起上课,感觉有点紧张。” 沈云崖看他一眼:“有什么好紧张的,和一个人学不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这个那么多人,一下子就有了优劣对比,我要是一直垫底,那最后不得被父皇骂死!” “放心吧,你不会垫底。” “为什么?” 沈云崖扭头朝身后远远看了一眼,“你还有个六哥呢,自信点。” 沈子墨回头朝远处的沈势看了一眼,“七哥,怎么感觉你跟六哥有仇似的,多久不见了,两人一见面还能打起来。” “有仇,仇大着呢!” “啊?”沈子墨脑袋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道,“什么仇啊七哥?” 沈云崖面无表情:“小时候比谁尿的远,他输了就记恨上了。” 沈子墨:“......” 第一天,所有人都不知道这趟水是深是浅,也不愿意是自己第一个触霉头,所以全部都准时到了书院。 待众人坐齐,门外进来一位长脸严肃的大人。 众人一见他的身影,原本有窃窃私语的,顿时都停了下来。 连旁边的沈子墨都是一副“老天救救我吧”的神情。 沈云崖凑过去轻轻问了一句:“这是谁啊?” 沈子墨赶紧一只手放在嘴唇上,皱着眉头示意他噤声,“嘘!” 沈云崖眨巴眨巴眼睛,扭过身坐直了看向上首。 那位大人站定,朝众人轻轻颔首,就算作行了礼。 “姚安,集贤院大学士,是各位殿下的史学老师,以后出了月鸣书院,各位是大昊的皇子,进了月鸣书院,就没有身份贵贱,只是我的学生。” 沈云崖在内心轻轻的“哇偶”了一声,集贤院果然遍地人才啊!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漫漫岁月历朝历代,都为我们留下了可贵的经验。大昊未来在各位的手里,姚安在这里,希望殿下们学有所感,知得失,晓对错。” 姚安几句话说过,并没有其他的寒暄,直接就进正题开始讲课。 他人严肃至极,课上起来其实特别的生硬,但好在知识面广阔,稍微延伸就不让人觉得无趣了。 沈云崖一早上听得津津有味。 中午吃饭的时候,沈云崖的饭是南楼送过来的,沈子墨抱着月鸣书院饭堂的饭,正一脸哀怨,看见南楼给沈云崖送饭,以为离王府给沈云崖做了什么好吃的,脑袋伸长长的过来看。 筷子蓄势待发准备过来抢菜。 沈云崖把食盒一打开,都是清淡菜色,唯一算得上荤的就是一碗黄澄澄晃晃悠悠的蒸鸡蛋。 看着倒是清爽,就是这没什么油星的风格...... 沈子墨看了一眼自己怀里饭堂的饭盒菜。 ——这不是一个风格吗? 这还麻烦送什么饭,直接饭堂吃多省事! 沈云崖抬头看他一眼,解释道:“身体不好,有些东西不能碰,所以还是府里送过来安心一些。” “这样啊。”沈子墨表示理解地点点头,“那七哥岂不是去趟街市好多东西都不能吃?” 沈云崖把食盒中的饭菜全部端了出来。 “嗯,在外面吃东西很少,能吃的才会吃,不知道能不能吃的,向来不去碰。”
第92章 小国师怎么你了? 沈子墨皱着眉头想了想那场景,感叹:“能做到这样也很厉害了。” 后面沈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坐过来的,冷哼一声:“是想吃不能吃,又不是能吃不想吃,就是胆小,惜命而已!” 沈云崖扭头看着他:“你不胆小,你朝着姚大人吼一声试试看!” “沈云崖要不咱俩出去打一架?” “君子动口不动手,谁跟你一个莽夫样子,您这圆润的身体,哎呀,打不过,打不过!” 沈云崖摇头晃脑,这要不是在书院里面,沈势非得把手里的饭菜掀他脑袋上去。 沈云崖冷哼一声,回头吃自己的饭。 他几口饭下肚,问旁边的沈子墨,“你们为什么那么怕姚大人?” 沈子墨咽下嘴里的饭,脑袋往四周转转,观察了一圈才凑过来说道:“不仅是怕姚安大人,其实集贤院好些个难缠的大人,连陛下都头疼。这位姚大人是陈大人行事风格的头号拥趸,行事冷心冷面、不讲情分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举个例子听听。” “自打夏从石死谏有了成效过后,姚大人没事就要在大殿上撞柱子。” “......” “我没骗你,大殿那根中柱,现在包着棉花,厚厚的一层,等你看见了你就知道了!” 沈云崖:我倒也不是不信,就是觉得那位陛下天天看着那棉花柱子,估计五味杂陈。 他“扑哧”一声没忍住,笑出了声。 赶紧端起旁边小盅里的汤,喝一口压压惊。 沈子墨又往四周扭头看看,催他,“吃饭吃饭。” 吃完饭过后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月鸣书院的景致相当不错,就听听原本的名字月鸣涧也能听出来是个雅致的地方。 除了那前中后三进的殿室,整个书院都是大片大片的梧桐树,在群树间隙引水过去,搭建着大量的山石亭台,设计的非常有巧思。 高大的梧桐树遮天蔽日,人走在里面跟身处深林之中一样。 皇宫种这么多的树,其实非常不合理。 但是巧就巧在,月鸣书院的位置在皇宫东南边界的地方,硬要算都可以说占得原本就不是皇宫本来的位置,而是往外扩建了一块。 这里和皇宫主体的位置其实可以算是彻底隔开的,就是御花园一条河水流经这边,所以对于皇宫安全倒是算不上什么影响。 沈云崖在树荫底下慢走散步,抬头久久看着高大的树木,满目都是青翠。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些高大笔直的大树,会有点想念家里的那个坏家伙。 苍暮身形长身玉立,如果穿着衣服,你永远想象不到衣服底下会是贲张结实的肌肉纹理。 就跟外人面前冷清清一个谪仙模样的人,到自己面前却满口不堪入耳的骚话。 这种巨大的反差,这种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够触碰到真实的感觉,沈云崖承认,真的迷死人了。 这是苍暮的世界,所有人都有自己随波逐流的轨道。 包括他沈云崖。 他分析过原身的选择,现在也彻底明白自己和苍暮属于一体,要么双输要么双赢。 他们根本没有中间项可供选择。 走到这一步,的确是身不由己。 只不是是不是甘之如饴的区别而已。 不管是理性的选择,为了保全自己,还是非理性的,头脑发热,色令智昏,结局都指向一块。 自己置身的是天罗地网,身上的这颗心无处可逃。 他一个人在林子里穿行,脑海中思虑一重又一重,然而不管多重的包袱,最后总是要被抛之脑后的。 路还在继续,就只能轻装上阵。 时间差不多到了,沈云崖回去的时候,见已经回来的几位殿下一个个哈气连天,趴在桌案上昏昏欲睡。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这夏天中午实在太好睡午觉,估计大家早就养成了睡午觉的生物钟,这一时半会不适应也是正常的。 这样想的时候,他自己也应景地打了个哈欠。 他那眼睛本就是浅浅一汪春水,这一下泪眼朦胧的,看人的时候硬生生的能让人家读出两三分情意来! 旁边沈子墨就是偶然扭头想跟他说几句话提提神,这会盯着沈云崖无意识地咕嘟咽了口口水。 沈云崖撇嘴嫌弃地朝他喉咙瞟一眼,“你干什么?” 沈子墨遗憾地表示:“你说你一个男人长这样干什么!七哥,有人说你这双眼睛长得特别浪费吗?” 沈云崖:“怎么着,浪费你拿去啊,来来来,跟哥哥说说,装在哪个姑娘身上你就不觉的浪费了。” 沈子墨是这么多兄弟里唯一算得上洁身自爱的一个人,毕竟他七哥在比他现在还小两岁的年纪,就把娶妾这事闹得满城风言风语,而他到现在妻妾一个都没有。 “你别编排我,我就是单纯夸你眼睛好看而已。” “我不信,你看上哪家姑娘了?” “我没有。” “你这是做贼心虚啊!” “你这是胡编乱造,谣言就是从你这样的人嘴里传出来的!” 沈云崖越发过分,“诶你是不是偷偷在外面养了外室,身体的需求解决了,所以府里这会娶不娶的无所谓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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