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说来听听。” 陈临渊眸子有火,透过余千秋看到林生尘,他很真诚道:“其实本君很喜欢……(你)” 猛的吴泽回归,清醒过来才发现此时他们在冷风里相互依偎,丝毫不受影响,余千秋轻抬眼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一股温情升起。 “本君……” 余千秋接道:“吴泽,东隅已逝,桑榆非晚。浩瀚宇宙神州大地里,多的是你从未曾见过,从往昔里走出,从深渊里走出,去见识世间的美好吧。” 吴泽身心俱震,久久不语,半晌才开口道:“那你……会陪着本君吗?” “会。” 嗓音很肯定,吴泽一笑抱的更紧。 宫殿内第一次触碰君上的底线放烟花,令众人都吓的失魂,听一些侍女低估,君上与余千秋一夜里同赏烟花,没有发生其他,君上也不曾发怒,真是见鬼了。 和煦的晨阳登上高山,余千秋就心急的拉吴泽起床。 吴泽还有些睡意,在赶来服侍的婢女的惊悚目光下,余千秋居然能命令起君上起来,尽管君上还有些疲惫。 “找本君做什么?”吴泽洗漱完毕后,不满道。 “过年啦,去贴门联,窗花。” 余千秋笑得紧,充满了期待。 吴泽把他一切神情的看尽,故作沉思道:“本君不喜……” 余千秋眉一皱,吴泽心里暗笑面上无波道:“不过本君仁慈,就准你这次吧。” 话音刚落,余千秋就迫不及待的把吴泽拉出去。 整个宫宇内,上上下下忙的不可开交,本冷清无彩的宫墙瞬间铺上一层红袍,比平日多了一份喜庆。 在冰冷的宫城里,谁都好久没有见过这一天,不过它终于到了,还是托了余公子的福。 余千秋踏地飞起,几个翻身就把灯笼挂上去,一旁架着高梯的随从连忙拍手叫好。 有人主动与余千秋说话,却不敢与吴泽,谁都没那个胆子,除了余千秋。 吴泽挡住同余千秋道节日喜乐的人,把他往自己身后一带,很不满的扫视众人,他们一惧,焉焉退下,化作鸟兽一哄而散。 “你也要来,”余千秋递过来笔墨,“你来提笔。” 吴泽皱眉道:“本君不想。” “不行,”余千秋强硬把他拉到案几边,按住他坐下,命令的口吻道:“你必须写。” 吴泽无奈摇头,执笔在纸上挥舞,不一会真迹显出,字迹深邃飘逸,余千秋不曾想到吴泽凶狠的外表下,还有这么一面。 他笑出声,吴泽以为他在嫌弃,露出不满道:“很丑?” “很好看,只是有些眼熟。” 过年的喜庆终于潜入宫院里,这一次,他不再孤单无依。 ***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一日吴泽引着余千秋来到一处挑花源里。 桃林接连碧天,映入眼帘是粉黛如媚,漫天飞舞的花瓣,真是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 余千秋被美景震住,不解道:“你带我这里作甚?” 吴泽对于他的反应很满意,往前迈几步道:“这里好看吗?本君最喜欢此处,从不告诉他人,你是第一个。” 他转身,温柔的眸子在花丛中好看极了。 此时吴泽一身玄黑王袍鼓动,风华绝代的英容显的桃花失去独属于它的光泽。 余千秋脸色有些红,“确实不错,我也很喜欢桃花。” 吴泽招呼他来到一处,一个秋千赫然出现。 高树上垂下藤蔓环绕的绳子,中间绑上宽大的木板,没有以往的奢华,很普通。 “玩过吗?” 余千秋没有坐过,他认真摇头。 吴泽一笑,抱他引到身前,帮他擦拭尘灰,喊他坐下。 “这名千秋,你试试。” 吴泽等他坐稳后,轻轻推了一下,小心护住。 一下的俯冲余千秋还有些舒心,“你经常玩?” “本君小时候常来,长了些就不来了,现在有你了,本君才来。” 挑花树下,轻笑细语,惹人羡慕的两个少年正无忧无虑的玩闹,对于他们来说,世间的忧愁抛之脑后。 是谁祈求天地,希望今日能长一些,要是再长一些,再久一些…… *** 是夜,很冷,很凄凉。 殿内一阵喧哗,很吵闹。 余千秋泛着泪光恳请吴泽道:“吴泽,你住手吧,好不好,我求你了。” 吴泽当作众大丞将领的面对余千秋发怒道:“你给本君瞧好了,是他们要找本君,是他们要伐本君,本君没有错,难道本君反抗也是错?本君任他们宰割不成?” 余千秋跪下,泪光闪烁,“吴泽,跟我走吧,师父会有办法,师父会帮你的,好不好,不要在犯下罪孽了。” 吴泽一气摔杯,殿里跪的的臣子们吓的魂飞魄散,君上真是气疯了。 “如今他们联合起来讨伐本君,岂是见过本君的苦,可是知道本君杀的都是该杀的,就借着正派之名,要了本君的命,可笑,真的可笑。” 他盯着余千秋,“而你,不仅不站在本君这边,还要帮他们请求,本君对你失望透了,你给本君滚。” “不走。” 吴泽不等他反应,直接暂时封住他灵力,对一旁侍卫道:“把他扔远远的,本君再也不想看到他。” 吴泽一转身,发红的眼似水,留下修长的背影。 余千秋被迫离开。 夜里,雷电交加,是谁心又在隐隐作痛。 *** 林生尘终于醒来,内心还存留着余千秋揪心的疼,他捂着胸口盯着四周,前方赫然立着一人。 陈临渊身着军师衣袍,少年绝美容颜没有多大反应,只是脸色很白,似很痛苦,应该是沉浸在吴泽的思绪里。 “徒儿。” 声音入耳,陈临渊猛的抬头,看到林生尘的一刹那,泪水夺眶而出,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他跑过来,扑到林生尘怀里,哭泣道:“师父,师父,徒儿好想你,师父没事吧。” 林生尘见徒弟无碍,心里高兴,“为师没事,别担心。” “弟子吴泽,师父在上,请受拜。” 一声童声传来,他们二人朝源头望去。 余千秋身处一处林间雅阁前,阁内一七岁左右的孩童正在拜师,孩子水嫩的脸玉白,灵动的大眼睛盯着身前的人,那是样子三十的男子,面容寻常,却有超脱世俗的气质。 他们喊几声,都没有人回应,林生尘才想到,“这是身处境中境,余千秋看到吴泽先前,却看不到我们的存在。” 陈临渊不解,林生尘解释道:“他应该是进入溯洄境内,想找出吴泽一身坎坷的原因,而我们应是被此境法力影响暂且出来,余千秋看不到我们的。” 此境早已经销匿百年有余,怎么会突然出现,除非余千秋他们是百年前的人,不过吴泽这么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也无人提起,其中原由不了了之。
第26章 他也会痛 林生尘他们现在只能在一旁看着,算是进入余千秋的视角里,不过这次他们没有在身处余千秋身体里,而是能作为本体出来。 小时候的吴泽和里面的那人也只是前尘,并不能看见余千秋。 画面四碎,再次拼凑时,他们已经置身于一处林间。 小小少年正在练武,他师父在一旁指点。 汗水满是,小少年不见疲惫,奋尽全力的练习,学完之后还要找师父讨吃的。 “师父,晚上泽儿想吃师父做的桃花糕,好不好?” 那人笑出,仁爱的摸了摸他脑袋道:“好啊,泽儿想吃什么,师父都准啦。” “耶。” 小少年赶忙提起重剑朝阁楼跑去,丝毫不累。 画面一转,师徒二人坐在桌前,那人对吴泽说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吴泽撑着脸,很认真听他说的每一句,现在对他来说,有师父在,就是有家在。 是夜,不过热闹非凡,天际烟花不绝,房子贴满了吴泽亲自写的门联,盏盏红灯笼被他挂起。 此时他身穿师父为他定制的天青色衣袍新衣,往门外跑去,边跑边喊道:“师父快出来,陪泽儿一起看烟花。” 那人笑着走出,坐在吴泽一旁,为他多套了件衣服防着凉。 “师父,烟花好好看,希望每年都如此,泽儿好喜欢。” “喜欢就多看看,师父陪你。” “嗯。”吴泽坚定点头。 桃花盛开,树下吴泽小小的身子正坐在秋千上,背后他的师父正推着他。 “师父,不够,还要再高一点。 那人笑得温柔,“为师可要出手咯。” “好啊。” 嬉笑声从挑花源里传来,肉眼可见吴泽心里的喜悦,原来吴泽之前是这么天真纯良,没有任何的戾气,不像现在这般,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他变成如此。 林生尘还没有想完,画风一转,一道惊天紫电劈下,伴随着烟花响声,过年时节,竟是雷鸣电闪,难得一见。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吴泽稚嫩声音传来,眸子血红,泪痕醒目。 那人没有丝毫的心软,他道:“你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是我用修为再重塑你。” “借口,都是借口。” 吴泽无路可退,他嘴角流满鲜血,伤的很重,“我不过是你承接这世间怨气的宿体罢了,如今时机成熟,你不是要杀了我吗?” “确实如此。” 吴泽咳出鲜血,自嘲一笑道:“三年前,我本以为是一场上天的怜祈,不曾想到心被狠狠的一击,被最信任的人欺骗,被至亲之人斩首。” 他眸子阴沉,没了往日的纯真少年样,“你为何当初要救我,为什么?” 那人站着不语,面上古井无波,吴泽更加心痛,讥笑道:“确实,在你心里,苍生永远最重要,要不是我的体质是承受怨气的最佳宿体,你又怎么可能救我,三年里,都是我在自欺欺人,可笑。” “你是世间本性最善。” 吴泽踉踉跄跄站起道:“所以才救我,为你口中的苍生。” 远处的林生尘心揪作一团,连他一个外人都忍不了,那人却是很冷漠。 余千秋早已经哭不成样子,他跑到吴泽一步之遥,看着他无助的样子,跪地抱住,双手虚无,抓不到吴泽任何衣角。 “是时候了。” 地上蹦出法纹,冲到苍穹,如一泄千里的瀑布,把吴泽二人分开,面容模糊。 无数凌厉光影朝少年袭来,他没有反抗,心灰意冷的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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