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桌上的几人脸色也不好,大家都心知肚明,卫恒把森森带走不会是什么好事,正要跟上去看看,夏鸣就走了过来。 “你们看见森森了吗?我找了一圈都没看见他,问糖糖和米糕他们也不说话。”夏鸣的语气中不难听出焦急。 “被卫恒带去卫生间了。”说话的人是宁思白,大家都碍于他在场没有出声。 “操。”夏鸣低声骂了一句,想也没想就追过去了。 把森森带到卫生间后,卫恒反手锁上了卫生间的门。 “森森,我有事情要你帮忙。” “我都说了我不要过来!”森森非常生气,扑腾着小脚踹在了卫恒身上,卫恒吃痛,手上也松开了些,他连忙跳到地上。 小老虎张着嘴巴,不满地露出自己的虎牙,虽然现在是人类,但是还是做出了动物防御的姿态。 “卫叔叔,你是长辈,我不想伤害你,你快点让开我,我要出去了!” 卫恒阴笑着逼近,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毕竟他一个小屁孩怎么可能伤害自己。 “森森,我和你爸爸之间有点误会,你帮我和他说说,让他不要和我做对了好不好?” 明明是在请求森森帮忙,语气里却充斥着威胁的气味。 小老虎敏锐地皱起了眉毛,不满地说:“你们大人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爸爸教过他,大人之间的矛盾和小朋友没有关系,他也不想掺和这些事情。 “你爸爸那么喜欢你,只要你帮我说话他一定会答应的。”卫恒现在已经处于癫狂的状态了,抓着森森的手,眼底都是红的。 脸上的笑容也在一次次“请求”之后变得逐渐扭曲、狰狞可怖。 小老虎下意识缩了脖子。 “森森!” 沉重且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宿景言和夏鸣的说话声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夏鸣:“抱歉,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突然离开,让几个小朋友单独待在那边。” 宿景言:“不是你的问题,错的人不是你,你别担心,森森没事的。” 身为最了解森森的人,宿景言并没有太担心,森森肯定吃不了亏。 他虽然是个小孩子,但他说到底是老虎,卫恒奈何不了他。 夏鸣急得跺脚:“备用钥匙拿来了没有!实在不行我踹门进去吧。” 苏扬拉住他:“这又不是普通木门,是不锈钢,听说还是最近才换的,很结实,怎么可能踹得开。” 夏鸣可管不了这些,拉着宿景言:“你来。” 宿景言的力气很大,要踹开这道门只是时间问题。 踹门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卫恒心里发憷,抱着森森躲进了隔间里。 “你只要帮我这个忙,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给你很多钱,给你买很多的零食。” 森森不屑地歪了脑袋:“你说的这些东西,我们家多得是。” 尤其是钱,他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踹门的声音还在继续,卫恒咬着牙说:“今天这个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说着,他就把手伸向了森森。 吃了一次亏,森森可不会吃第二次,他灵活地跳到了马桶上避开了卫恒的魔爪,马桶盖被踩得动了几下。 这个隔间是专门提供给残疾人用的,空间比普通的隔间要大得多。 “你好讨厌。”森森不满地说。 在厕所待了这么久,他身上都是臭臭的味道,待会儿出去爸爸肯定又要嫌弃他了。 一想到这里,森森就满肚子怨气,看着卫恒的眼神中也全是愤怒。 “是我不对,但我只是想和你单独说这件事,这样吧,只要你能说服你爸爸,让他不要再为难我的公司,你有什么心愿我都可以满足你。” 说着,他就想靠近森森,森森连忙抬起手,大声说:“你不要再过来了,我会伤到你的!” 他的爪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要是被挠上一下,估计得毁容。 森森心里很纠结,卫恒一直在为难他,他很想要给对方来上一爪子,但是又不知道这样的做法对不对,如果把卫恒的脸挠花了,宿景言和夏鸣生气了怎么办。 “就凭你一个小屁孩,还想伤害我?”卫恒冷笑一声,斜眼看着森森,“既然你不愿意主动帮我,那我只好用你来威胁夏鸣了。” 被逼到绝境的人最是可怕,卫恒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不顾后果的疯子。 小老虎没有再纠结,卫恒扑过来的时候,踹了卫恒一脚。 他的力气比普通小孩大很多,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了卫恒的肚子上,迫使他撞到了身后的隔间门,发出“咚”的一声,门锁也变了形。 腹部传来抽痛,卫恒强忍着疼痛,捂着肚子站起来:“你这个小孩,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话音落下,他又想去抓森森,森森见状,顾不得宿景言和夏鸣会不会生气,现在保命要紧。 他想变出爪子来,但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身体,只变出了一截短短的指甲。 森森哼了一声,想着算了,也够用。 双手在胸前呈现防御状态,卫恒刚扑过来,他就闭着眼睛挥舞起了手。 尖锐的指甲在卫恒脸上,手上留下了好几道抓痕。 身上有衣服挡着,皮肤没有破,但脸上和手上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两道血痕在卫恒脸上像盛开的红色鲜花一样。 伤口不深,但血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淌。 趁着卫恒蜷缩在地上捂着脸大叫的时候,森森一个灵活的跳跃踹开了隔间的门。 与此同时,宿景言也把卫生间的门踹开了。 夏鸣一看到森森和他手上的血迹,心凉了大半截,立马跑过去帮森森检查,确定他身上没有伤口的时候,夏鸣才放心下来,跌坐在地上。 他松了口气,抱着森森止不住颤抖。 “爸爸,你怎么了?你别哭呀。” 平时那个嘴比拳头硬的爸爸抱着自己哭得好伤心,这一认知让森森吓得不轻,手足无措起来。 衣服被打湿了一大片,夏鸣抱得很紧,深怕他一不小心就会消失一样。 夏鸣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要让卫恒付出惨痛代价。 连绑架小孩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卫恒真是个人渣。 直播在半个小时前被郑飞紧急叫了停,他站在人群后面,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有了个大概,暗自想着,还好把直播关了。 “卫恒呢?”苏扬问。 卫恒在门被撞开的时候就没声音了,不知道是不是疼晕了。 森森伸出小手,犹豫地指着最后一个隔间:“在里面,他不小心撞到马桶上了,” 宿景言走到最里面看了眼卫恒的情况,没有任何想要帮卫恒的想法。 看到卫恒身上的抓痕,瞬间明白了一切,他走过来摸摸森森的头,脸上浮现了一抹笑:“做得很好。” 那抹笑容很冷,比冬天里的雪还要冷,但因为有夏鸣的怀抱,所以森森只觉得温暖。 其他几个小朋友也担心坏了,连忙跑过来帮森森擦手,米糕早早地被宁思白抱着去了休息室,他躲在宁思白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吓得不轻。 小霖拿着湿巾帮森森把手擦得干干净净。 一滴滚烫的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掉了出来,落在了森森的手背上。 他顾不得帮自己擦眼泪,只是用手上的湿巾一遍又一遍地帮森森把手擦干净,口中还哽咽着说道:“对不起。” “我没事的,你不要哭呀!” 好奇怪,不光是爸爸,连弟弟都哭了,这让森森很苦恼,他抓了抓头发,轻声安慰道:“我也没有受伤,我很厉害的,没有人能欺负我。” 救护车来把卫恒拉去了医院。 直到上车的时候,夏鸣脸色依旧白的像纸一样,没有一点血色,自始至终,他一直紧紧拉着森森的手,舍不得放开。 得知森森被卫恒带走的时候,夏鸣的心里像是开了一个黑色的大洞。 恐惧、后悔、担忧,无数的情绪在这个洞里交杂,呼吸都变得奢侈起来。 那是连他死亡时都没有经历过的感觉。 前所未有的恐惧让他哭都哭不出来,脑子根本无法思考。 他好担心森森会离自己而去,也好后悔因为那个电话让森森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这种情绪直到这一刻也没有完全消散,它们是一层散不开的阴霾,笼罩在夏鸣心头。 “爸爸,你很冷吗?你的手好冰。” 宿景言强制把夏鸣的手拉了过来,捂在自己手心里。 “夏鸣?”他皱眉叫道。 夏鸣抬眼时,眼里的红还没有褪去,他咬着下唇,看向宿景言的眼神无助又可怜。 “我是不是太没用了?我应该早一点动手的,这样就不会让卫恒有可乘之机,我应该看好森森的,如果我在的话,森森也不会被带走。” 无尽的自责仿佛瞬间能把他吞噬,他眼里的痛苦如同深不见底的海水,一不小心就会跌落下去,再也游不到湖面。 宿景言把他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头。 “不是你的错,错的人是卫恒。我们的儿子很聪明,也很勇敢,你要相信他。” “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无论森森也好,宿景言也好,或是他的好朋友们,那种离别的痛苦,夏鸣希望自己再也不要经历。 当自己从当事人的角度抽离出来时,他才意识到,原来留下来的人,未必幸福。 宿景言看他的目光也变得阴沉起来。 这次的突发事件居然让夏鸣有这么大的反应。 担心是肯定的,他也担心,但夏鸣的反应未免有些过头了,简直就像是陷入了什么怪圈一样。 眉心微微蹙着,他没有说话。 心里很乱,无数的思绪在心里打架,半天也没有打出个输赢来。 夏鸣说的那句“不想失去任何人”也很耐人寻味。 据他所知,夏鸣以前的生活谈不上幸福,可从没有什么至亲好友去世的事情发生。 结合夏鸣之前说的那些话,宿景言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 现在显然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他什么都没有问。 夏鸣哭得累了,眼睛也是肿的,靠在宿景言怀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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