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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颜弈辰目露为难，轻咬下唇欲言又止。 两人间那旁若无人的亲昵，着实刺眼，让苏陌身后的叶琳再次咬碎一口银牙。 “我说的不对吗，苏陌。” 温沐离收敛脸上的笑容，目光灼灼扫向苏陌，意有所指开口。 “陛下今日前来，有何事？” 苏陌并未回答，笑意盈盈反问道。 他越是不当回事儿，温沐离心里反而越发不舒服。 他不懂。 他为何能如此厚颜无耻。 在做了那么多亏心事以后，面对颜弈辰这张脸，却仍然能面不改色！ 如梗在喉，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恶心到极致。 厅内的温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降低。 温沐离身上发出的威压，压的人几乎喘不过气。 所有人都意识到，殿下发怒了！ “咳咳咳……” 受到惊吓的颜弈辰猛烈咳嗽起来，忽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昏厥过去。 “辰儿！蠢货，还楞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宣太医！” 温沐离脸色大变，顿时慌了手脚。 沉寂了百年的封心殿，再次变的热闹起来。 无数的宫人鱼贯而入，偏殿铺满了能调节温度的火集石。 御医们匆匆赶到，仓惶下跪。 “吾皇万岁……” “免了，赶紧给他诊治！” 温沐离快速打断，示意太医们尽快治疗颜弈辰。 一行人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走向床榻。 当他们看清颜弈辰模样的瞬间，目露惊恐，下意识看向了一旁的苏陌。 “还楞着做什么！” 温沐离恼怒的声音传来，一行人急忙收回视线，专心诊治。 温沐离全程不曾放开颜弈辰的手，满脸担忧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可人儿。 苏陌则是淡然的站在一旁，听着御医的诊断。 先天不足，无法修炼，灵根残缺，注定早夭！ 不管是用药还是以灵力治疗，不过是治标不治本，毫无作用。 “唯一……唯一的解决办法……是换掉灵根……且普通灵根不行，必须是龙灵根……亦或是……是融合灵根！” 其中一名御医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开口，说到最后的时候，他极为不安的睨了一眼苏陌，这才将话说完。 外人或许不知，但宫中之人皆知，男后苏陌虽长相‘丑陋’，却是极为罕见的修炼天才，不仅是世间少有的纯阳之体，更是绝无仅有的融合灵根！ 融合灵根能融万物，阴阳之气、五行之灵，只要吸收得当，都能化为己用。但凡周围有灵气，灵脉，甚至于某人突破进阶，引天道金光灌顶，都能被融合灵根化去一部分。 与其说它是灵根，倒不如说是一种特殊体质，也只有此绝世灵根，才能修补颜弈辰那破破烂烂的身躯！ 都是聪明人，所有人都猜到了，温沐离前来封心殿的缘由，可他们不敢说！ 苏陌只是淡定的听着，并未表露出任何的不满。 可温沐离并不放过他，挥挥手谴退众人，这才悠悠开口：“都听到了？” “听到了，所以呢？” 苏陌温和的笑笑，反问。 话音才落下，原本还在床榻边的温沐离却蓦然出现在了他面前。 “苏陌，我真的不懂你，要有多厚颜无耻，才会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仍然能保持镇定，毫无心虚！” 双眸猩红的他，一步一步逼近，质问。 “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陛下，我行得正坐得端，为何要心虚。” 苏陌目光澄亮看过去，淡然回答。 “哈……哈哈哈……苏陌，我真想杀了你！” 似是被他的话刺激到，温沐离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大笑，眼中迸射出强烈的恨意，蓦地掐住了他的脖颈。 “我说的都是实话……只是……你不愿相信而已。” 呼吸被夺，苏陌艰涩开口。 他的脸涨红，之后由红转青，衬得脸上那五道刺目的疤痕，越发狰狞。 而那五道伤痕，也在刺激着温沐离的心。 疼痛来的猛烈而尖锐，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出。 成为人皇之前，他经历过无数场战争，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 而帮助他死里逃生，为他豁出性命之人，就是眼前的苏陌！
第3章 恨？你也配？ 他，为他修炼了最艰难的体修，导致身材越来越健硕，壮如人熊，让人闻风丧胆！ 曾经长相俊美的他，为了救他而毁容，如今因为破相成为人人鄙夷的无颜男后。 心脏钝痛不已。 温沐离看着那张丑陋的容颜，掐住他的手一抖，松开。 “咳咳咳……” 夺回呼吸，苏陌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呼吸这得来不易的空气。 而温沐离，再次因为自己的心软而恼怒不已。 那怒意无处发泄，只能迁怒于眼前的罪魁祸首！ “朕只相信朕眼睛看到的事实！辰儿是晔舒的转世，朕已经失去过他一次，绝对不会再失去第二次！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你的融合灵根，朕要定了！这是你欠他的！” 温沐离再开口，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 要挖掉苏陌灵根的事实，在他语气里是如此稀松平常，不是请求，而是……通知！ 他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苏陌的错。 他们之间本该是最亲密无间的兄弟，却因为他那恶心的爱，让他痛失今生挚爱！ 他满足了他的贪欲，让他苟延残喘到今天，已经是对他的仁慈！ 更何况只是没有灵根，又不是要他的命，他理应受着！ “就这么恨我？” 苏陌语气很轻，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恨？你也配？有爱才有恨，我对你没有爱，又何来的恨。” 温沐离嗤笑一声，眼神冰冷刺骨。 苏陌忍不住笑了。 可那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 他知道。 一直都知道。 温沐离不爱他，从来不爱。 所以……他也一直谨慎的保管着自己的心，不敢轻易交付。 毕竟，他不过是小说故事里，温沐离成功路上的垫脚石，工具人！ 那抹笑，如此刺目，温沐离心脏再次钝痛，他有些艰难的移开视线，哑声道：“要怪，就怪你自己，若不是你放走了那条牲畜，让我痛失龙灵根，就不会有这些后续，这是你活该，不是吗？” 他的话，让苏陌微微一怔。 脑海里，浮现了那条雪白的，头顶长了角角的‘小蛇’。 再次为人，在这个世界活了三百年，他经历了太多的人情冷暖。 小小，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二的牵挂。 放走它，是剧情所需，更是他的本心。 “……好。” 苏陌低着头，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蓦然开口。 “苏陌，你最好识相些，若是不想……你说什么？！” 温沐离下意识开始威胁，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回答，眼中溢满不可置信，再问。 “你要我的灵根，拿走。从今往后后，我不再欠你了，温沐离。” 苏陌露出一抹明媚无忧的笑，洒脱道。 那笑容不含丝毫的阴霾，像是暖阳一般绚烂。 却无端端刺痛了温沐离的心。 “他的身体很弱，应该撑不了太久，你们尽快选定日子吧，我会配合的。” 苏陌轻叹一声，睨了一眼床榻上病怏怏的颜弈辰一眼，转身离开。 温沐离看着他的背影，心脏不停缩紧，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死死的攥住，攥的他喘不过气来。 “苏……” 他下意识想要唤住他。 却在开口的时候悚然一惊，面色铁青闭上了嘴。 直到那背影完全消失，温沐离忍不住开始烦躁。 心里的怒气在瞬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苦涩和酸楚。 仿佛慢性中毒一般，毒汁一点一滴渗透到了血液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流失，让人恐慌。 温沐离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 这是苏陌欠他的，他没错，他不该心软，也不能心软。 为了摆脱苏陌对他造成的影响，他快步踱步到床榻边。 阴翳的脸色，在看到那张魂牵梦萦的脸后，渐渐变的柔和。 大手抚上颜弈辰的脸颊，温沐离柔声说道：“辰儿，要不了多久，你就能摆脱过去的痛苦，实现真正意义上的‘重生’了，他欠你的，我会通通为你讨回来！” “娘娘，您没事吧，那小碧池一定的故意的……” 偏殿外，叶琳焦急迎了上，眼中蓄满泪水，为她的主子抱不平。 “琳琳，我有些乏了。” 苏陌笑容柔和，抬手揉揉她的头。 “是奴婢疏忽了，去天池泡泡吧，正好解乏去霉运，奴婢这就去准备。” 叶琳吸吸鼻子，哽咽一笑，哒哒哒跑走前去准备。 人一走远，苏陌脸上的笑容渐渐变的落寞。 明明盼这一刻盼了这么久，可当这一刻即将到来，他还是会心生不舍。 明知道这只是一本小说，可他还是不可避免的对些这书中的虚假人物，产生了感情。 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封心殿常年冰雪覆盖，可后山之中，却有一处温泉池。 池水中蕴含着得天独厚的灵力，不仅能消除疲惫，更能修复外伤与内伤。 这也是外界传言温沐离宠爱男后的原因，封心殿，确实是整个修真界灵气最为充足的风水宝地。 苏陌抵达天池的时候，叶琳已经为他备好新衣以及他最爱喝的忘忧酒。 “需要奴婢陪在您身边吗？” 为其退下衣物，叶琳担忧问道。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回去休息吧。” 苏陌笑着摇摇头，婉言谢绝。 “奴婢就在外面候着，您若有事，唤奴婢便是。” 后者坚决不愿离开，鞠躬退下，前往天池外候着。 知道她有多倔，苏陌无可奈何一笑，随她去。 他长舒了一口气，仰头靠在池边，看向银冷的夜空。 忘忧酒甘甜的酒香氤氲在齿间，过往的一幕幕如同幻灯片一般浮现在他脑海中。 不知不觉中，一壶酒很快见了底，酒量并不好的苏陌，眼神渐渐变的迷离。 迷迷糊糊之际，他仿佛又看到了那条探头探脑出现的‘小蛇’。 “小小？快过来……” 目露惊喜，苏陌对着空无一人的树林招招手，语气溢满期待。 傲娇的小蛇吐着蛇信子，撇开头，下一秒身体却又不受控制，不情愿的缓慢蠕动到他身边。 “怎地又生气了？因为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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