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跟龙族抢人,作龙族的情敌,接龙族的盘,那危险性自不用说。 但合欢宗的人,在这上面永远是最勇的。 “……” 顾云则蹙眉,被宴深看得浑身都在发毛,直觉到这变态肯定想入非非了。 可还好,宴深及时稳住了思绪,说到了正题。 “我师父跟那条龙的事情啊……” 他思考了几秒,语气带着怀念和几分不易辨识的悲伤。 “他们在一起过一段时间,最后我师父受不了它就跑了。” 顾云则登时提起精神。 受不了?跑了?为什么啊? 宴深道:“龙的占有欲太可怕,而我师父不是那种专一的性格,他心里装的太多人,跟龙在一起后,他又想跟别人好了,于是逃了。” 这不就是劈腿吗?不愧是合欢宗,居然说的这么义正严辞,好像只是单纯地追求自由,最开始色.诱人家的可是你们! 顾云则感觉三观都在颤抖。 “然后呢?” 他忍不住问。 宴深道:“后来发生了一些事。龙很快发现他不见了,于是全世界找他,而找到那天呢,他刚好在跟别人做。” 这短短几句话就是一盘狗血大戏了啊。 那条龙真的不会被刺激到发疯啊? 顾云则哽了哽。 宴深面色平静,却仿佛亲眼目睹了当年的光景,声情并茂道:“龙气疯了,当场就杀了那个对象,然后差点把我师父吃了。” 好、好可怕。 顾云则有点害怕,但是幸好,他可没有找什么野男人,估计这辈子也只可能跟李长渊做,李长渊怎么也不会那样。 “后来呢?” 他忍不住问。 宴深:“龙放过了我师父,但我师父很生气,还是不想理那条龙。龙想尽办法哄我师父开心,然而我师父还是惦记着其他男人,每天都要跟其他男人做,龙守在一旁,受不了了,火上加火,可它对我师父下不了手,也不能一个个杀了我师父的对象,因为我师父会不开心,它实在受不了,只能眼不见为净,跑到禁区乃至世界边缘,释放心中的暴虐冲动。” 顾云则一顿。你师父真的很渣很该死啊,色.诱人家,又始乱终弃,找新对象,找的还不止一个,试问谁受得了?共情龙了要。 宴深继续道:“我师父自顾自地快活,那条龙却痛不欲生,有一天,世界边缘大乱,龙重伤濒死,趁着最后的时间来找我师父。” 顾云则蓦地面色一沉。 而宴深叹了口气,沉声道:“它最后死了,把一生精元凝聚的龙珠给了我师父,而我师父始终没对它说过爱,最多是让它死在了他怀里。” 空气沉默了一阵。 顾云则表情复杂。 何至于此呢?求之不得,放弃不好吗,非要挂在一个人身上要生要死。 身为先天生灵,你们有的是时间,这个不爱,下一个更香,不是吗? 想着,顾云则低下了头,内心绞痛不止,几乎无法呼吸。 因为他想到了李长渊以及未来那个男人。 不能啊,你不能为我那样。 但是还好……至少我不会找野男人,不会让你那么生气。 再说了,哪里的野男人能有你好呢? 顾云则始终不认为自己可能移情别恋。 “总言之,是个结局不太好的故事。” 宴深当年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对这件事印象深刻,因为实在太惊人了,当时整座合欢宗都在聊呢,那波搞得太惊天动地了。 “龙的那种习性,我师父作为人类不喜欢也很正常吧,毕竟谁受得了几个月,太吃不消了,即使我师父是双修道法百年难遇的天才也承受不住。” 顾云则感同身受,但还好李长渊很温柔,非常照顾他的感受,前面做得很充分,事中一心只想让他舒服,这么好的男人这世上太少见了。 在现在的儿子身上,他真的找不到任何缺点,甚至有点觉得会不会太完美了,这事换普通人都未必克制得住,儿子可是一条货真价实、正值发.情期的龙啊。 宴深道:“总结地说,跨物种还是尽量别谈了吧,一开始就不该扯上关系,它们食髓知味,只会越来越执着。” “……” 顾云则瞳孔顿缩。 “……是吗。”我却跟他做了。 “龙偏执又暴虐,其实不只人类,其他先天生灵也受不了了它们,甚至就连它们同族都受不了彼此吧。” 宴深侃侃而谈。 顾云则心念一沉,又是一段纠结,然而还是想着那个人给他的勇气,振作了起来。 他相信李长渊不同于一般的龙,毕竟谁又能在那种状态下对觊觎已久的猎物温柔以待。 他相信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也相信自己追了这么多年的主角。他只是没时间,不能慢慢地与对方磨合,不然肯定能把对方培养成一条好龙好男人。 ——因为,天道要杀他。 “不过,”宴深想了想,推测道:“我师父估计也不是完全不喜欢它,只是没那么爱,所以用了些粗暴的手段让它自己走吧。” “就是可惜,即使如此它还是爱,可真是了不起啊。” 说着,宴深眼里也流露出敬佩的眼神。 说实话,龙真的很好懂,靠近爱人就想贴着对方,看见爱人视线就一直黏在对方身上,虽然有些想法确实比合欢宗还合欢宗,但毕竟那是人家的本性嘛,某种意义上,他们合欢宗还要以龙为师,好好学习呢。 “……” 可是,顾云则陷入了沉默。 - 离开合欢宗后,他也沉默了好一段时间。 让李长渊离开,他做得到吗。 既知渡劫可能失败,是否他也该想办法让李长渊不爱他离开他,以免李长渊过度伤心呢。 苏镜子:“别吧,你是点文读者,别走这种狗血剧本吧,我们还有时间呢。我们点风可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顾云则沉默半响,内心一笑,“这话我赞同,不拼一把枉为点文读者,这是我们的底线。” 不久,他消去身形。转而在他在玄清峰遥望,见这异界天高地远,云彩和熙,比地球少了一些丰富,却也多了一些神幻。 他最在意的人活在这里。 顾云则平静心情,闭眸,放空,吐纳,炼气。 澄其心,神自清。内观心,外观形。 让身在天地之间,融入天地,呼吸天地。 让思想里只有清净。 见一切无,见一切空。 朗然天真,妙意得存。 化身于万物,容纳入万物。 与道合真。 一只异界的魂灵,也想在此处寻真实之径。 听似荒谬,但又有何不可。 我修我自己,与世界何干。 白衣修士周身道韵袅袅,环着一层层缥缈的灵力涟漪。 它们时而化为朱雀,时而化为玄武,几刻钟而已,即幻化出了万千生灵之形。 仿佛这里不是人类世界的仙宗高处,而是禁区深处,众多强横的先天生灵在此栖息。 当局者迷,有些视角,唯有“读者”才可能拥有。 那么为什么不利用这个优势呢。 他鹤羽般的长睫轻轻一颤,如白雪落地,蜻蜓点水。 再睁眼,灵气弥漫,一双银眸如若星辰,映照着周旋不息的繁复道纹。 他死死地压着道体的晋升,然而境界却步步升华,使得他足下开满了一朵又一朵的大道之花。 家庭带来的阴影,继而形成的心理障碍,还有反复纠结的累赘心理,在这一刻都仿佛化解了,不是妥协、卑微的和解,而是跨越、迈过和跃升。 没必要卑微地维持不可求的关系,这种我执没有意义,在天地面前再复杂的事物不过过眼云烟。 没必要恐惧他人的深渊而踌躇不前,这种胆怯没有意义,在天地面前众人终归一坨黄土。 面对、承认、接受、跨越、上升。 把拖累自己、妨碍自己不能超脱的事物抛空吧。 认清自己的本心吧。 像那个人一样,直面最真实的自己吧。 百般思想交错,心情步入宁静,在此目睹着修真界的壮美,顾云则忽地笑了。 一瞬间而已,他周身的道蕴似与天地共鸣,拨响了山川湖海的弦音,使大地皆为之共振,释放出巨大能量。 与此同时,几乎所有的高阶修士包括禁区生灵都不禁一颤,震惊地看向道韵的发声地。 “那是……” “玄天宗?” “什么人引起了大道共振?!” 有人极目观望,视线停在了玄清峰的高空,被那身银白的身影惊了眼。 顾峰主,居然是他?他居然引起了大道共振! 法宗宗主愣了愣,不禁道:“果然是千年罕见的道法天才。” 若非那身躯体所累,如今不知该是什么境界了。 一众高阶修士在震撼,低阶修士在仰望。 此等强者谁敢肖想?有人只觉背脊发凉。 共振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停息之后,很多人无法形容心中的震撼,玄天宗有些悟性高的弟子甚至借势进入了顿悟。 而顾云则转头去了天雷秘境,一心只有剩下的几道雷劫。 苏镜子能感觉到他境界升华,可还是非常担心。 “慢慢来。” 顾云则仰望高天齐聚的黑云,只有决心在疯狂膨胀。 “一定要成功。” “我这辈子什么都可以输,唯独这件事,我不想输。” - 大劫境,不变的尸林血海。 第八层的激烈杀戮超人想象,不止人形生灵,还有大量的先天生灵。 到了这一层,几乎所有人都杀红了眼,只想着自己活到最后,已经不存在什么同盟了。 而这些人之中,最让人忌惮的莫过于那位黑衣剑修。 他每突破一层都会出去一次,没有知道他去做了什么,上次他回来的时候心情仿佛很好,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差到了极点,谁要是碰见他,死可能是最轻松的下场。 “他怎么了啊?” 有的先天生灵抱怨道:“他是因为觉醒龙族血脉才这么暴虐吗?龙族血脉真是可怕。” 但有人摇了摇头:“不,一般的龙都没有他这样的,是他太可怕了。” “我真搞不懂,他在外到底怎么了,好像拿我们泄愤一样乱砍。” 这件事在大劫境形成了一些疑云。 据一些人说,李长渊曾经开口问过一个名字,到处找是不是有人叫那个名字。 那个名字叫——“傲天”。 - 轰! 九十五道天雷击落下来,顾云则抗了将近一天,只觉天灵盖都要被劈麻了,到最后一刻要不是强忍着,差点就直接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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