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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一段时间内，李长渊心里就没有杀李光源的想法，有也是在后面觉醒血脉后，受了龙族的暴虐本性影响。 至于李长渊为什么不想杀李光源…… 答案是因为李光源曾在他心中植下了“不能反抗”的阴影。 早在当年的收徒大会现场，这两个同族兄弟的关系就已经昭然若揭了。 是支配者和被支配者的关系。 后来，顾云则多次怂恿李长渊打李光源，李长渊虽然动手了，而且也打赢了，但也仅限于此，并没有多余的举动，比如补刀之类的，甚至也不说几句解气的话，给人一种只是听师尊的话公事公办的感觉。 事实上也是如此。 反感李家也只是因为李家对自己出手。 这男人就没有基于自身的不公冤屈，而想跟李家动手。 哪怕是现在修为冠绝一代，几近无敌，这男人也没有彻底摧毁李家。 顾云则略微沉默，后面才道：“你确实早该出手。” “嗯。” 李长渊垂眸。 顾云则盯着他，忽然道：“你总是不提你小时候的事，可你还记在心里不是吗。” “已经过去了。” 李长渊试图终结这个话题。 然而顾云则却说：“渊儿，跟我去一趟李家。” “李家……” “你看，你还是不想面对。” 李长渊沉默了。 其实不是逃避，至少他自己不觉得是逃避。 他只是……不想见到那些人了。 那是挥之不去的阴影，是他内心不安的症结所在。 可已经发生过的事，找现在的人又有何用。 以前遭受过的屈辱，不会因为你此刻的强大而消解，只会永远地烙印下来，伤疤发烧发痛，化作无尽的噩梦反复提醒你、折磨你，不管你如何变强，你都曾是废物，曾是他们眼里的下贱之物，永世不得翻身，不配得到任何关爱。 难道他们说的不是吗。 李长渊眸色顿沉，抿唇不语。 顾云则见他沉默，不免叹了口气，坦然道：“所以我才说你不行啊，爽文打脸是标配操作，你不打脸，剧情还怎么走啊？” “嗯，我听师尊的话。” 龙温顺地点头。 顾云则拉着龙的手，抬起视线，直道：“不是我让你做什么才做，你自己内心怎么想？” “我……” 李长渊思考。 “你心里就是不想，对不对？” 顾云则幽幽道，“多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吧，有时候过去虽然已经过去，但阴影还是会留下来的。”不断地卷土重来，影响着你的判断，而自己却难以察觉。 你能说你原书从头到尾拒绝他人，不是跟你的心理阴影有关系吗？ 而且不仅如此。 “你一直避开李家，人家别的傲天啊，修为一上来，前面找他们麻烦的可都得死，你理都不理，他们就算再找你麻烦，你的反应也很平淡，怎么行呢？” “……已经不重要了。” 李长渊低头。 “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顾云则摁住对方的下颌，露出强势而不容否定的眼神。 李长渊愣了愣：“师尊……” “干.我的时候这么猛，为什么面对他们反而不行了？” “……” “我不喜欢不自信的男人。” 李长渊眸色忽变。 “我知道了。” 他点了点头，仿佛也在认真思考了。 顾云则松了口气，愿意去想，也代表这男人要直面心结了吧。 这样就好。 “你还有很多事情没告诉我吧。” 苏不明罗里吧嗦事无巨细地写一大堆，好像把李长渊的一生都写出来了，但绝对没有写出所有的人生。而他即使穿进来成为了这男人的师父，也不知道这男人的全部。 “你即使拜我为师到了玄清峰，也还是被他们纠缠不放，是吗。” 李长渊默默点头，回忆道：“当年你经常离开玄清峰去禁区，他们总会趁那个时间来找我。” 卧槽？！ 顾云则虎躯一震，直道：“还有这种事！” 他突然的动作差点闪了他自己的腰，随即吃疼地垂下了头。 “师尊别乱动。” 李长渊一边抚摩着爱人脊椎，一边手指在里面动作，“我慢慢说。” 顾云则愣了下，随即咬牙切齿，银眸瞪着那条龙，然而还是软了，只能道：“你说……” “确实如师尊所说，我有无意识地避开他们的事。” 最多杀了当年冒犯师尊的人，其他人他一直置之不理。 “当年，我被师尊收为徒，他们便不留余力找我麻烦，不少人当面用你来嘲讽我。” “他们竟敢？！” 顾云则拳头速硬，怒不可遏。 而李长渊只是淡淡一笑，安抚着爱人慢慢道。 “他们说你死期将至，等我失去你的庇护，就要教训我，说你收我为徒只是为了我的灵根，养我如灵材，只是为了解除寒毒。说你孤立无援，迟早会被玄天宗肃清。说你迟早会抛弃我，因为你是冷酷无情的顾峰主。” “……” 顾云则面色又青又白，这些事情他居然都不知道？敢情那帮家伙就是专在爹不在的时候找爹儿子的麻烦啊。 而且说什么当灵根养……儿子不会相信了吧。 李长渊仿佛看出了他的担忧，回答道：“我是有过怀疑，还问过你。” “有吗？” “嗯，那时候你喝醉了。” 顾云则瞪大眼睛。 李长渊看着那片澄澈的银色，淡淡地笑道：“并非不信你，而是……我那样的出身，还一身废体，实在想不到任何的可取之处，值得你那么照顾，我不配，我真的不配。” 顾云则一愣。诚然，他很清楚对方有自我菲薄的倾向，但没想到竟如此深入骨髓，时至今日还是如此，还影响到他们的感情上了。 他忍不住道：“你没有不配。不过你也现在知道了，我那么宠爱你是因为提前知道你是傲天。如果我也是这个世界的土著，不知道你的未来，就未必对你那么好了。” 说时，他也忍不住低下头。 然而李长渊反而箍着他的下颌，复刻了同样的动作，直盯着对方的眼睛说，“可是师尊，那么多书之中，那么多读者之中，你是唯一选择了我的。” 顾云则浑身一颤。 “你是唯一爱我的。” “我……” “这是你开启的故事。” “……” 顾云则莫然心跳加速，仿佛第一次有了命运的实感。他难免有点恍惚，有种难言的、错乱又和谐的感觉，半响难以平静，缓了好久才又道：“又说岔了，不要说我，说你。” 李长渊又笑了，接着回忆道。 “我很长时间处在他们带来的阴影之下，自我怀疑、自我厌恶……” 说着，他好像不想说太多，干脆总结道：“师尊，我的过去无关紧要，我就是一个没用、卑劣、还对你有龌龊想法的男人。” 什么啊！ 顾云则不满他的说法，“你哪里没用了？想想你的修炼速度！还卑劣？你要是卑劣我算什么啊？龌龊更不至于吧？” 李长渊忽然眸子猩红，居然道：“你知道我想着你自亵过多少次吗。” 草！你突然间说什么啊？ 顾云则一瞬傻眼，登时又羞又恼。 可是……想着心上人自亵而已，正常不过吧？ “你毫无防备，还经常喝酒，多少便宜被我占了，你知道吗。我占着徒弟身份对你为所欲为，不止一次想强.奸你，我就是龌龊。” 好小子，知道你直面自我，承认不堪，但也没必要到这种程度吧？ “够了够了，我不想听这种自我反省，我知道你是个混蛋行了吧。” 草，没想到这家伙的变态真是从小开始的。真的是我瞎了眼！ 各位读者们，穿书不能尽信原书啊！ 顾云则忍不住内心悲叹。 换做其他人这种情况还真的会翻脸吧。 换做正常直男肯定要决裂了吧！ 李长渊摸着爱人的脸，又知道这人没有生气、只是很震惊，幽幽道：“你应该对我生气，惩罚我，训诫我，剥夺我的徒弟身份，因为我就是这么卑劣。” “够了够了，”顾云则有点气恼，“不要在我面前诋毁我喜欢的男人好吗？你这么想自己，那喜欢你的我又算什么？” 龙愣了愣，冷俊的脸不免泛红，低声道：“师尊……” “偏题了偏题，怎么还是说到我了？快说你的事情，刚刚是讲到哪了？” “……就是一些人有事没事欺凌嘲讽我，现在都过去了。” 顾云则紧张道：“你当时怎么渡过的？” “因为有你。” 李长渊笃定道：“有你在，我什么不能渡过。” 好你这条龙，什么都能往恋爱上面扯是吧，这要是有评论区大把人说你恋爱脑！ 然而顾云则却忍不住开心，面瘫脸都控制不住嘴角微扬。 我来就是为了你，能帮上你真是太好了。 再者说，人也就这一生，在乎的东西不外乎自己、爱人、家人，生活的安详、未来的稳定，有些人会关心更多东西，但你能说两者就有层次格局之差吗。 顾云则若是喜欢高尚、大爱无疆、圣人级别的傲天，那起家还少吗，他犯不着来找李长渊。 喜好是个人的。 他就喜欢李长渊，不管别人说什么，他就是喜欢这条简单的龙。 就是追求童话式的人才来看网文的嘛，不过谁知道真实也有这么一条龙呢。 而李长渊也坦白了，“师尊不知道那些事，其实也是因为我有意不让你知道。师尊没有必要了解我那么多。” “嗯？为何？” “师尊不喜欢这样的男人不是吗？” “知道还是要知道的。” 顾云则内心一笑。 “其实当年，我本来不打算那时候跟你告白，想至少提高修为，等到与你并肩的时候，可是你那段时间太反常了。” 李长渊终于说到一个关键性话题，问道：“师尊，你当时到底是怎么了？为何那么反常？” 咳，顾云则软软地趴在对方身上，昨天他说了自己的来历，但还没说未来镜的事。 因为……多少有点尴尬。不过，既然都问了，那就说吧。 “我用未来镜看到了未来。” 顾云则也坦白。 李长渊忽地皱眉，目光凝重地继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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