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什么事?”叶安屿在门口站定,没进去。 好不容易把人忽悠过来,秦誉哪会放他走,抓住他的手臂把人拽进来,关上门,顺手从桌上拿起一瓶牛奶塞进叶安屿手里。 “喝口热的暖暖,这屋有点冷。” 牛奶温热,秦誉早就买好了,怕变凉,买完就一直揣在怀里暖着,刚才听见叶安屿上楼的脚步声才拿出摆桌上。 叶安屿不知道这些,他微凉的手指被瓶身暖热了,要走的话说不出口,半是迁就地被秦誉摁在椅子上,还是摸不清他的意图:“你到底要干什么?” 秦誉拖了把椅子过来,跟他面对面坐着,中间的桌子上堆着稿纸,上面字迹潦草,看上去是些歌词。 秦誉把纸张推到他面前,托着下巴说:“就是想让你帮我看看歌词,半决赛最后有个人独唱的环节,我就写了这首歌,你看看怎么样。” 叶安屿低头扫了眼,歌名是《雨过天晴》 前世的回忆涌上心头,叶安屿抬眸,淡淡笑着问:“写给你心上人的?” 秦誉跟他对视,暗道叶安屿这都能看出来,他的心思有这么明显吗。 不过既然叶安屿都这么问了,秦誉爽快承认:“对啊,我想用这首歌表白来着,写了快两天了,总怕词不达意。” 叶安屿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凭秦誉那语文水平,能写出这歌算是超常发挥了,语文老师看了估计得流泪。 这歌也算秦誉的代表作,叶安屿没什么修改建议,更何况这是写给白月光的歌,他又何必指手画脚,于是自嘲地笑笑:“挺好的,我看不出什么问题。” “真的吗?”秦誉直勾勾地看着他,随后又问,“那你喜欢这首歌吗?” 叶安屿喝了一口牛奶,有些凉了,顺着喉咙滚进胃里,冰得他有些难受,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情绪:“你问我做什么,不应该问你喜欢的人吗?” 秦誉被他问得险些哑口无言,生怕对方看出自己那点旖旎的心思,半真半假地回道:“我这是个惊喜,哪敢直接问啊,当然得先让兄弟做参谋了。” 原来是这样。 叶安屿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有意敷衍:“我挺喜欢的,可以再问问你们乐队的人,他们比我有经验。” 说完站起身来,想离开这个让他有些憋闷的屋子。 “好,那我再问问。”秦誉注视着叶安屿的表情,敏锐地察觉出对方情绪不是很高。 他有些纳闷,一般人要是知道朋友要表白,不都激动得嗷嗷叫,忙不迭出谋划策当军师吗? 叶安屿为什么看起来不太开心? 难不成是以为他喜欢的是别人,此刻心里正吃醋? 秦誉噌地站起来,下一秒对上叶安屿波澜不惊的眸子。 他咽了口唾沫,暂且把心中的汹涌澎湃压下去,猜对了还好,万一猜错了,岂不是弄巧成拙? 要是叶安屿对他没那个意思,他突然表明心意,肯定会吓到对方。 秦誉快愁死了,他向来果断干脆,唯独在喜欢叶安屿这件事上格外纠结犹豫。 如果叶安屿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他,下一步究竟是柳暗花明还是一切成空? 他焦急地等着一个答案,却又清楚地知道这事急不得。 反正歌已经写好了,离半决赛还有两周,足够他去弄清叶安屿的心意。 叶安屿哪知道秦誉顷刻间想了这么多,只觉得他的脸色一会阴一会晴,不知道在寻思什么。 叶安屿把喝完的牛奶瓶扔进垃圾桶,对秦誉说:“没别的事的话我先回教室了。” “等等。”秦誉叫住他,他想跟叶安屿再单独待一会,一时间却想不出别的理由,最终憋出一句:“你还要不要喝牛奶,我这还有一瓶。” 叶安屿闻言摇摇头:“不了,谢谢。” 秦誉眼睁睁看着叶安屿离开活动室,耷拉着肩膀叹了口气。 - 许是因为在家反省了三天,叶安屿感觉这周过得特别快。 大休作业仍是一堆,叶安屿回到家也没松懈,周五周六基本都趴在书桌上学习。 周日发现手头的练习题快做完了,他打算去净土再买一本。 好长时间没去了,叶安屿还挺想念,思考了两秒,把书包也背上了。 董倩见他要出门,嘱咐道:“带上伞,别骑车了,今天有小雨。” “知道了。”叶安屿应了声。 说是这么说,下楼后他还是骑上了自行车。 濛濛细雨用不着打伞,只是眼镜上沾了密密麻麻的水露,有些阻碍视线。 到了净土门前,叶安屿把车子抬进屋檐底下,拍了拍身上的潮湿,推门进去。 老板还记得他,笑着打了声招呼:“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了。” 叶安屿也笑了笑,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把眼睛上的水雾擦干净:“谢啦。” “来学习?”老板看见他身后的书包。 叶安屿点点头,说:“要杯热拿铁。” “好嘞,稍等。” 店里还有其他客人,沙发上没有位置了。 叶安屿也不挑,走向角落里的小木椅,把书包放下,先去书架挑了本练习题。 他去前台结账,看到老板身侧多了一个人,戴着鸭舌帽,正低头研磨咖啡。 估计是新招的员工,叶安屿没放在心上。 “我发现你挺爱学习的啊,这都第几本了?”老板笑着打趣他,说完又想起什么,掩着嘴压低声音,“之前你跟我说这片地要拆迁我还不太信,前两天刚打听到的小道消息,确实要拆,你还挺神啊,这店要是盘出去我就亏大发了。” 叶安屿一笑,没多解释:“听我的准没错。” 老板心情大好,当即就转头跟身后的人说:“做好咖啡再准备一份甜点。” 叶安屿要付钱,老板坚决不收,说:“以后来这不用掏钱,咖啡随便喝,吃的也任你挑,当自己家行了。” “这怎么行。”叶安屿跟他推诿半天,最终也没拗过他,无奈道:“书钱你得收吧,不然以后再也不来了。” “成。”老板哈哈大笑,爽快地收了书钱。 正好咖啡做完了,一直默不作声的人走到前面,抬起头,鸭舌帽下是一张熟悉的脸。 “热拿铁,还有一份黑森林。”迟皓把托盘递给他。 叶安屿接过,有些意外。 “哦,你俩认识是不是?”老板一拍脑袋,解释道:“我这正好缺人手,看这小子投缘,就让他来打零工了,平常不来,就周末来帮帮忙。” 叶安屿恍然。 上辈子净土早就被老板盘出去了,迟皓跟这扯不上半点关系,如今机缘巧合,他竟在净土打起了工。 蝴蝶效应一样,还挺奇妙的。 叶安屿没再多问,端着托盘回去了。 身后,老板对上迟皓的眼神,了然笑道:“你要是想找他聊天就去,现在不忙,有事我再叫你。” 迟皓往叶安屿的方向瞥了眼,想起他之前礼貌疏离的态度。 不知道为什么,这人对他越是冷淡,他就越是想要探究。 即便他现在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 叶安屿铺开新买的练习题,戴上耳机,边喝着咖啡边写着,鼻尖萦绕着挥散不去的醇厚香气。 刚写完一道题,手机屏幕亮了。 秦誉:有家新开的火锅店,要不要去? 叶安屿放下咖啡,拿起手机打字:我吃过午饭了。 秦誉:好吧。 秦誉:新上了一部电影,去看吗? 叶安屿:忙着呢,不去。 秦誉:忙啥啊? 叶安屿拍了张照发过去:忙刷题。 秦誉点开照片,放大,然后挑了下眉梢。 秦誉:还喝咖啡呢? 叶安屿回了个“嗯” 手机随后没了动静,他放下手机,接着做题。 一面题做完,眼前忽然落下一片阴影,叶安屿抬头,看见迟皓在他对面坐下,目光盯着他放在旁边的笔记本。 “叶安屿。”迟皓一字一顿念出了封皮上的名字,朝他弯了下嘴角,“你好,我叫迟皓。” “……”叶安屿往后靠了靠,摘掉一只耳机,素来温和的眼神带了点冷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想认识一下。”迟皓身上的卫衣有些小,他拽了拽衣领,脖子总算没那么勒,“你好像不太欢迎我。” 叶安屿毫不留情地点头:“我在学习。” 迟皓说了声“抱歉”,又道:“那我不出声,坐在这里可以吗?” “……” 叶安屿把另一只耳机也摘了,有些烦躁地蹙起眉头:“我不习惯对面坐着人,你快去忙你的吧。” 迟皓眼尾微挑,正欲说什么,余光瞥见脚边窜过来一团东西。 他低头,看到一只圆滚滚的狸花猫。 “火腿?”叶安屿眼睛一亮,张开手臂,火腿直接跳进了他的怀里。 既然猫都来了,叶安屿抬起眼,果然见秦誉从书架后面绕过来。 “跑得真快,刚打开书包就没影了。”秦誉手里拎着宠物太空舱,另一只手还提着一袋糖葫芦,外面飘着雨,他身上微湿,眉眼间一派清爽。 瞧见叶安屿对面坐了个人,似乎有点意外。 “我朋友来了。”叶安屿对迟皓说。 言下之意是你可以走了。 秦誉打量这人两眼,觉得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但这人看向叶安屿的眼神让他很不喜欢。 秦誉先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叶安屿,笑道:“给你买的。” 说完,把手里的太空舱放在桌子上,吊儿郎当地拍了拍迟皓的椅背,俯身道:“哥们,腾个位呗。”
第45章 等迟皓走远了,秦誉才出声问:“他谁啊?” “不认识。”叶安屿嘴里咬着一颗山楂,被酸得皱起脸。 秦誉瞪眼:“不认识他还坐你对面瞅你?神经病吧。” “不用管他,你这糖葫芦在哪买的,好酸啊。”叶安屿吐出一个核,低头喝了口咖啡。 “酸吗?”秦誉说着,伸手把叶安屿手里的糖葫芦拿过来,直接啃了一口,“还行啊,你要不吃那串草莓的,这串给我。” 草莓确实甜,叶安屿没好意思全吃完,留了一半给秦誉。 “喝咖啡吗?我给你点一杯。”叶安屿问他。 秦誉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叠得皱皱巴巴的语文卷子,又从叶安屿笔袋里顺走一支笔,笑道:“喝,要跟你一样的。” 过了会老板亲自送来一杯热拿铁,咖啡的醇香溢满四周。 叶安屿抚摸着腿上的火腿,这才想起来问一句:“你怎么突然来了?” 秦誉转着笔说:“因为知道你在这儿啊。” 叶安屿动作一顿,有点懵:“你怎么知道的?” 秦誉神秘一笑:“因为我是福尔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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