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年年义正言辞地拒绝,还抬起手挥挥:“不阔以哦~” 目睹这一幕的直播间观众,简直想要从镜头里跳出来,扛起小宝贝再钻回去。 [好可爱哦,水蜜桃年年。稀饭shu了!] [年年这次记得小洲说的啦,小宝贝好聪明呀,想有一个同款年年肿么破?] [呜呜呜呜年年,不要再试图动摇姨姨的心啦!不然就要火速定机票去悄咪咪看崽崽了!] 被拒绝的年轻女性笑了笑,完全不觉得有任何尴尬:“这样呀,那你是个机灵聪明的小宝贝哦。” 听到夸赞,年年抬头微微扬起下巴,就像一只小鸡崽崽似的,尾巴都要翘起来啦。 “似哒~年年腻害哦~” “噗嗤。”女生捂嘴笑了笑,“原来你叫年年呀。”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年年,立马抬起软乎乎的小手捂住嘴巴,润泽的大眼睛微微垂下,有点儿像委屈巴巴的小狗狗。 年年刚想说什么,就听到旁边的又一个姐姐说:“好啦,你就别逗小孩子了。小朋友,我朋友逗你玩的,你别不开心哦。” 年年没有不开心,松开手温吞问:“那泥萌买不买羊梅哦?” “买的买的,你给我们两拿两个袋子。” “我也要我也要,小朋友给我一个。” “你这杨梅很新鲜啊,吃了真的能美美哒嘛?” “好哒哦!次啦美美哒,超级超级美~”年年直接将那一大把红色塑料袋都扯了过来,放到边上任由她们自己拿。 买的时候很开心,尤其是瞧见那一小堆杨梅都要被一扫而空了,年年圆乎乎的眼睛都笑弯了。但是上完电子秤,按斤收钱时,年年才发现,他不太懂找钱,而且节目组也并没有给他们零钱找钱。 年年只能求助比他更懂的傅小洲:“泥萌不要急哦,等窝一下。” 说完,他迈过空地哒哒哒走向傅小洲,小声地跟他嘀嘀咕咕商量该怎么办。另一边的松松也遇到了这个问题,他手里拿着一张大红票子,身上的小背包却一分钱都没有,只能急忙跑来问两个小伙伴。 三个崽崽围在一起商量,直至此时此刻,意识到自己忽视了这个问题的傅小洲,平静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望了望摄制组的剧组工作人员,站在摄像机后的小助理掩饰般向手机。 脑袋快速转动,傅小洲在两个弟弟希冀的目光中,临时做出了决定。 “我们只能跟他们实话实说,告诉他们我们没有零钱找给他们。”傅小洲顿了下,“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就让他们一个一个付钱,可以用排队的方式,这样后面的顾客我们应该也有零钱找给他们了。” “介样阔以嘛?” 松松想了想:“年年弟弟,好像也只能这样了。走吧,我们去跟他们说。” “嗯。” 回到杨梅摊位的年年,望着几乎要被清空的摊子,又瞅瞅喜气洋洋的顾客们,攥紧了纯白色的衣角。年年组织语言,将小舟哥哥的回答转告给大伙,沸腾的气氛立马安静了下来。 就当年年不安地以为,大家不想排队付钱卖羊梅,他们即将无法拯救小乌龟们时,静谧的气流又涌动了起来。 “当然可以啦,没问题的,我有零钱。” “我也有我也有,但是要是能微信就更好了,更方便。” “来来来,排队,别欺负小朋友们。” 顾客排成一道长龙,甚至站到了对面的商铺门前,排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老大爷,他从钱袋里翻出十二块递给年年,笑不见眼:“小娃娃,你跟我小孙子一样,头发都是卷的。” “蟹蟹爷爷~” 老爷爷呵呵笑:“不客气,小娃娃。” 来这个世界,第一次赚到了十二块钱的年年非常开心,他将小钱钱放进口袋里,然后又接着收大家的钱,收到后面的时候他的口袋都鼓起来了,仿佛稍微晃晃就能掉出钱钱。 他笑容灿烂,道谢也很真诚。 “蟹蟹奶奶~” “蟹蟹姨姨~” “蟹蟹姐姐~” “再见啦,等姨姨吃完看看能不能变美哦,如果真的能姨姨再来找你买。”女人笑道。 “窝、窝只卖介一次哦~”年年竖起一根手指头,“下次姨姨来,就不似窝啦。” “那好吧,剩下这些我都买了。” 年年望着剩下的几颗零散小杨梅,想想口袋里满满的钱钱,白净的小手捧起那几颗杨梅,放进了这个买的最多的姨姨塑料袋里。 “姨姨,送给泥啦。” “谢谢你。” 女人有些想摸摸他的小卷毛,但最后还是没那么问,笑着说完再见就走了。完成任务最快的年年,隔着衣料摸了摸里面鼓鼓的钱,忍不住感叹道:“哇~好多钱钱呀~” 夹杂着暑气的风拂过他的小卷毛,年年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向傅小洲的桃子摊位,摆在摊面的粉桃也卖的差不多了,还剩十来个左右便能收摊。 这会摊位没人,年年牵过傅小洲的手,带着他一起碰了碰膨起的口袋,眼睛里缀满了小星星:“小舟哥哥,窝们阔以救小乌龟了哦。” “年年弟弟,你数了有多少钱吗?” “没油哦~” “我卖的桃子最便宜,现在差不多一百二十块。” “小舟哥哥。”年年歪头看他,“泥数了吗?” 傅小洲:“我不用数,我记得我收过多少钱。” 年年也学着他开始回忆,可他把小卷毛都摸得乱蓬蓬了,也想不起究竟收了多少。 “小舟哥哥,窝有三张绿绿哒~” “嗯,不急。等我们都卖完了再数。” 话音刚落,就有人在摊位停了下来。来人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手里捧着一个瓷碗,面容憔悴,紧跟在崽崽们周边的节目组人员立马警惕了起来。 老人将碗放在地面敲了敲,声音嘶哑,说着当地的方言。 恰好这时,完成任务收摊的松松也过来了,三个崽崽一脸茫然,根本听不懂老人在说什么。 松松最为活泼大胆:“老爷爷,你会说普通话吗?我们听不懂你说的。” 老人似乎也听不懂崽崽们的话。 傅小洲下意识将年年弟弟护在身边,蹲身拿起两个桃子,接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二十块,一起放进了老人的碗里。 松松也明白了过来,他也拿了一张二十块,跟傅小洲一同放了进去。 而来自末世,最小的年年,也逐渐懂了。末世里很少有人流浪的人,因为大部分流浪者都活不过明天,年年忽然有点儿难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绿色跟一张棕色的钱,放进那个有缺口的碗里后,还乖巧地用桃子压住钱。 老人嘴里念念有词,朝三个小朋友挥了挥手,便端起碗离开了水果摊。 等老人的身影从街道消失,松松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年年弟弟,你给了七十块耶!” “七十块...”年年不太懂,“是多少钱哦?” “超级多哦,年年弟弟好善良!”松松摸了摸他的小卷毛,“安妮姐姐说的对,年年弟弟是小天使。” “小天丝、带圈圈嘛?” “嗯,就是那个小天使...” 两个崽崽就着曾经讨论过的小天使问题开始聊天,松松还给年年说了恶魔是什么,最后还编了个天使年年打败恶魔的故事。 他们坐在小板凳上,陪着傅小洲卖完最后的桃子,就像两只站在枝头的小鸟,在傅小洲耳边叽叽喳喳。 放在以前,傅小洲根本会觉得无聊和烦,因为他喜欢一个人看书,喜欢安静。可现在、听了这么久,他竟然一点儿都没觉得,甚至有时还会告诉两个弟弟,天使和恶魔,野兽与骑士的区别。 半个小时后。 最后那一小堆桃子终于卖光光了,崽崽们围成一团,开始数卖完后究竟赚到了多少钱。 年年将钱掏出来,傅小洲很自觉地教他数:“这是十块,这是二十块,十块跟二十块加在一起,就是三十块。” “为什么、是三十块哦?”年年的小呆毛都不动了。 “对呀。”已经学过一点儿基本算术的松松,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小洲哥哥,十块加二十块,可以是一百块吗?” “不可以。”傅小洲平静道,“数学运算很严谨,讲究逻辑,十块加二十变成一百,是不符合逻辑的。” 年年眨眨眼睛:“骡鸡是什么呀?年年只资岛,骡子哦。” “小洲哥哥。”松松也同样好学,“逻辑是什么?” 犹如行走的新华字典的傅小洲,有条不紊地解释道:“逻辑指的就是思维的规律性,比如你饿了,你去吃饭,是正确的常规逻辑,但如果你非常非常饿,有食物摆在你面前,可你却去看书,就不符合常规逻辑。” 灵光一闪的松松,举起手问:“不是哒!小洲哥哥,看书是正确的哦,我妈咪跟我说,有一个很厉害的人说,趴在书上,就像趴在香香又好吃的面包上,这是对的呀!” 静谧的沉默在三人间蔓延,一脸懵懂的年年不明所以地望着傅小洲,而傅小洲则陷入了罕见的怀疑与沉默中,缄默不言。 在直播间围观这一幕的观众,都被松松的思维逗笑了。 [松松是什么当代诡辩能手啊?上次是珍珠鸡,这次是饿了看书哈哈哈哈。] [崽崽们的想法真的好有趣呀,这句话是谁说的来着?] [高尔基先生应该想不到,后世竟然有如此运用的小朋友,笑发财了。] 相较于直播间的满屏滚动弹幕,崽崽们间依旧静悄悄的,傅小洲缓了一会儿,决定继续数钱:“松松弟弟,等我们晚上睡觉再讨论这个问题,可以吗?” “好的!来,我们先数钱。” 崽崽们先是各自数各自卖果赚到的钱,最后才凑在一起。可说是各自数各自的,最后也还是傅小洲数了三份钱。 “除去年年弟弟刚刚给出的七十块,年年弟弟一共卖得了两百五十。”傅小洲道。 “那我呢,不算刚刚的二十,一共有多少呀?” “两百二。”傅小洲说,“我这里除去二十,一共也是一百三。” “哇~” “那我们加起来、一共是七百块钱嘛?” 傅小洲纠正:“六百块。救小乌龟需要花五百五十块钱,我们三个只剩下五十块钱。” “我们也太厉害了!”松松竖起大拇指,“好多钱呀。” “腻害~” “嗯,那我们去找那个叔叔吧。” “好~” 临走前,三个崽崽们还将水果摊收拾了下,清理干净后才牵着手离开。因为赚得了钱,他们都非常开心,松松更是带着年年唱起了来时路上编的牛牛歌。 这会儿已经十一点半了,没有早上刚来时那么热闹,卖糖葫芦的老人早已不见,许多商贩都差不多收摊了。年年被两个哥哥护在中间,懵懂的模样像一只误入丛林的幼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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