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心的傅爸爸捂住额头,提醒式地咳了两声。 缄默不言的谢寒山其实也一样,只是他没有说话,尚且还未暴露出这个事实。 后面的甜甜和安妮追上年年,将兜里的大白兔奶糖送给他,而松松则送给了傅小洲。小崽崽们像鸟雀似的,叽叽喳喳了一路,七分钟后,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选定的场地虽然是室外,但院子里有两颗大树,几乎将五张桌椅全部都遮阴了,倒也还算阴凉。 每一张桌子上放着不同的青菜、肉和崽崽们收集来的葱姜蒜配料,桌面摆放着一张倒立姓名牌和一张菜式图,规定了每一组需要相应完成的菜。 摄制组的镜头对准众人,主持人小树按照流程说了几句,为时一小时的厨艺大赛就开始了。 谢寒山抱着年年到五号桌,桌面摆放着鸭肉、鸭血、荷包豆、陈醋、辣椒等食材。他拿过图片,和小豆丁年年一起看他们需要完成的菜。 醋血鸭。 图片上的醋血鸭看起来黑乎乎的一团,混着荷包豆炒干,缀着点辣椒,看起来非常简单。 谢寒山基本猜出了要怎么做。 年年软乎乎地问:“哥哥,窝们哒是什么哦?” “醋血鸭,吃过吗?” 年年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装满了闪闪发光的小星星。 他去王姨姨家吃过,王姨姨特地给他留了一个没有放辣的大鸭腿,还戴上手套帮他撕成了条状,特别香特别好吃。 年年像小鹌鹑似的点头:“好次哒!” “嗯,哥哥做给你吃。” 谢寒山望着满桌食材,先将年年抱到了椅子上,接着才拿过菜板菜刀开始切肉。 这是谢寒山二十五年来,第一次用菜刀,他叮嘱道:“哥哥切菜,年年不要靠近。” “嗯!”年年道,“年年乖乖!” 用力地切菜声在院子里响起,将旁边的傅爸爸和安妮爸爸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傅爸爸从他略显生疏的刀法中,猜出了他也不会做菜,幽幽叹了口气。 “哥哥加油~”年年喊道。 谢寒山回头望了他一眼,按住鸭肉的手稍稍松了力道:“好。” 再落刀时,他攒足了力气,扬起落下间,鸭肉都用力到飞了出去。 瞧见这一幕,直播间的弹幕满屏都是哈哈哈哈哈哈。 [谢影帝应该没想到鸭肉会这么嫌弃他吧,笑发财了哈哈哈。] [偶像啊偶像,你这刀功用力地隔壁都能听见了吧。] [我猜年年会哒哒哒地跑去捡鸭肉ovo] 周遭的目光都望飞出的鸭肉,年年哼哧哼哧小短腿,努力翻了下去。在谢寒山还在怔愣的时间缝隙,便跑过去将砍了还剩一半的鸭肉捡起。 他人小,跑起来时背带裤两侧的带子会随着他动,小卷毛随着凉风拂动,格外可爱。 年年将鸭肉放进地面的水盆里时,谢寒山凑了过来。他帮年年洗干净手,深邃狭长的眸子格外温和:“下次哥哥去捡,谢谢年年。” 鸭肉飞出的那一刻,他难得有些愣神,以至于给了旁边小豆丁捡起的时间。 “不蟹蟹哦~”年年朝他笑,“年年也帮哥哥哒,年年阔以。” “嗯,年年真棒。” 目睹全程的傅爸爸,一脸艳羡地望着无动于衷的傅小洲:“儿子,这稻花清鱼,你会弄吗?” 傅小洲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从没研究过菜谱。” 又一声叹息,傅爸爸将求助的目光,移向了对面的安妮爸爸。 . 重新清洗干净鸭肉,谢寒山再下刀时多了几分小心。他很聪明,很快便从其中摸索出了几分技巧,三两下就把剩下的鸭肉剁完了。 弄好这一道工序,谢寒山望着鸭血,又开始思考究竟是先把鸭肉鸭血混在一起,还是先放其中一份下锅炒。 坐在椅子上的年年看出了他的纠结。 “哥哥。” “嗯。” “窝资岛哦~”年年朝谢寒山挥了挥手,示意他凑过来。 他见过王姨姨做这道菜,隐约记得一些流程。 谢寒山俯首凑近,耳朵边响起了年年的小奶音:“哥哥,泥要先放鸭鸭和豆豆哦~” 谢寒山笑:“然后呢?” 年年眨了眨眼睛:“惹后..然后...” 记忆仿佛卡壳了,怎么也想不起来接下来的事。小短手挠了挠脑袋,年年忽然有几分不好意思:“窝想想哦~” “好。”谢寒山道,“想起来了告诉哥哥,哥哥先炒鸭肉。” “好哒!” 葱姜蒜下锅时,谢寒山还气定神闲,等到热油差点溅到他的脸上,他才稍微退了半步放下鸭肉。 热火炒着。 年年开始认真地回想王姨姨做醋血鸭的流程,可他无论是摸脑袋,还是扯背带,都想不起来了到底下一步是什么。 另一边的四组,除了会做饭的安妮爸爸外,其它三组都很狼狈,于是安妮爸爸成了外援,哪儿需要吆喝一声就往哪去。 清风拂过树梢枝头,年年还皱着小眉毛在思考时,松松跑了过来。 “年年弟弟。”他拿出口袋里的珍珠鸡羽毛,在年年面前晃来晃去,“这是我们三个遇到的大黑鸡,它的羽毛是黑色的。你知道它的鸡蛋是什么颜色吗?” 相同的问题,又出现一次。 很幸运的是,年年知道那是什么鸡,也知道这种鸡的咕咕蛋是什么颜色。 他很认真地跟松松解释:“呐不是黑鸡,是真猪鸡。它的咕咕蛋是晨色哒。” “神么?”松松惊讶地望着他,“蒸煮鸡?年年弟弟,大黑鸡煮了能吃吗?” “不似不似哒。”年年摇头,“是整猪鸡。” 恰巧路过的傅小洲,早已对年年弟弟的发音不清习惯了。他曾在种类百科上看到过珍珠鸡,瞧见那片羽毛便猜到了年年弟弟想表达的意思。 于是,他口齿清晰道:“是珍珠鸡。黑色羽毛,红冠的珍珠鸡。” “哇!”松松这次听懂了,嘴里念念有词,“珍珠鸡?珍珠是白色的,珍珠鸡是黑色的。小洲哥哥!你好厉害!” 年年点头:“对哒!” “年年弟弟,你也好厉害啊。”反应过来的松松,兴奋道,“我要去告诉安妮姐姐和甜甜。” 松松就像一阵风,来去匆匆。傅小洲瞅了眼脸颊粉扑扑的年年弟弟,抓着被傅爸爸刀功吓跑的鱼回到桌边。 谢寒山还在翻炒,时不时会望几眼椅子上的小豆丁。 年年的思绪被珍珠鸡打断,现在已经彻底想不起下一步是什么了。他抱着小脑袋,看起来像一株卡其色的小蘑菇。 时间缓缓流逝,炒的差不多,谢寒山凑过来问他:“年年,下一步是什么呢?” “哥哥,窝...”小蘑菇年年小声说,“窝还不资岛哦。” “嗯,那年年来选吧。” 年年抬头望他,明亮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大大的两个问号。 “看看我们运气好不好。”谢寒山抛出几个选项,“是先放醋呢?还是先放鸭血呢?或者是把醋放到鸭血里?一共三个选项,年年你想选哪个?” 年年有些迷糊,想了想后,左手虚握成小拳头,右手抓住一团小空气,然后抬起右手把小空气放到小拳头里,还抖了抖。 “介样哦。”年年笑着松开,摸了摸小耳垂,“窝选最后一个。”
第11章 年年选择将醋放进鸭血里后,谢寒山没有任何迟疑。 他将泛着酸的白醋倒入,象征性地搅拌两下,随后便放入了铁锅里,与鸭肉混在一起炒。 起初,看着锅里漆黑的一团,谢寒山开始猜测,这究竟是不是正确的做法。可随着鸭血渐渐干凝,肉香在大火中肆溢时,他又变得十分肯定。 “哇~”一旁的年年捧着小脸蛋,像一朵小花花,“香香哦~哥哥腻害~” 可爱幼崽的夸赞,让谢寒山越发肯定,这就是正确的做法。香味很快便吸引了其它小朋友的注意力,甜甜跟安妮一起凑了过来,目光疑惑地盯着锅里黑咕隆咚的肉。 “年年弟弟。”甜甜提问,“这是珍珠鸡的肉吗?它真的好黑哦。” 刚刚松松已经将大黑鸡的名字告诉了她们两,现在她们五人都知道,那叫珍珠鸡,它的鸡蛋是橙色的。 五岁的安妮已经认识一些字了,其中就包括鸡、鸭等常见文字。菜单上的鸭字非常瞩目,也因此她望向醋血鸭的目光更加困惑,仿佛冒着两个小问号。 “年年弟弟,是珍珠鸭吗?”安妮问。 越来越奇怪的猜测让年年皱起了小眉毛,他不是生气,而是疑惑和不解,因为锅里有鸭鸭的爪爪,这跟咕咕鸡几乎完全不一样呀。 于是,年年像个小拨浪鼓般摇头,一本正经地解释:“不是咕咕鸡,是鸭鸭哦。鸭鸭在水里,咕咕鸡不能在水里哒。” 甜甜懂了:“原来是鸭肉呀。” 安妮又问:“年年弟弟,那为什么会这么黑呢?” 年年想了想,又虚握起小拳头,给两人绘声绘色地解释:“鸭鸭的血,倒进去...惹后就变哒黑黑了哦。” 他边说,还用小手形象地给两人比划动作,让一旁注意着他们的谢寒山,更想揉他的小脑袋了。 一通比划后,两人终于明白了,甜甜朝他笑:“年年弟弟好厉害呀。” “年年弟弟懂得好多。”安妮夸赞道。 就连谢寒山都不禁笑道:“是啊,年年教会我做的,真的很棒。” 三个人的夸赞让年年有些飘飘然,他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摸了摸自己的小卷毛,粉扑扑的脸颊渐渐变成了石榴色。 他露出笑容,两边的酒窝都陷出来了,模样又甜又萌。 “好香呀~”甜甜道。 安妮点头:“闻起来真的很香。” 年年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扬起小脑袋就说:“嗯哒!我锅锅超级腻害~” 发觉自己说错了,他捂住嘴,小声补充:“哥哥~” 幼崽们的夸赞让第一次下厨的谢寒山,对待会的评比越发自信:“待会出锅了,都来尝尝。” “好哒!” “嗯嗯。” 谢寒山跟安妮爸爸都弄得差不多了,另外三组倒还在龟速前行,让儿子把吓跑的鱼,重新拎回来的傅爸爸,因为实在难以下手,最后只能求助安妮爸爸让其帮忙处理。 等处理完,傅爸爸夸张地道谢方式让众人笑声连连,他一边研究菜式图片,一边念念叨叨:“儿子,你说这个稻花清鱼,我们真的能在一个小时内做出来吗?” “小洲啊,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做菜这么难的事情呢?” “傅小洲同学,我觉得你应该跟爸爸学习,做菜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 就在傅爸爸还在疑惑,为什么自己儿子不应他时,一旁的傅小洲已经将鱼肉,按照桌面摆放的配料腌制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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