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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未岷难以开口，他早知道把这些告诉小衍他可能会失张失志的。 “小衍，我们虽不问你，但是，霜华重这样的恶咒是如何下到悠悠身上的？什么人下的？为何要给他下这般的恶咒？” “悠悠是你徒弟，也是你……咳。” 顾清衍看他轻咳一声挑了挑眉眼，他又侧眸瞧了瞧寝屋里微开的窗户。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行，他这个时候心里仍然恐惧着那两个字眼。 “我也不知道。”看了看他俩，又峰回路转。 “我真不知道……” 两人看着顾清衍默然的神情，都敛下他们自己变化莫测的神情。 这事啊，终归还是让顾清衍魂牵梦绕，百转千肠。 萧未岷又蓦然抬眼相视，“恶咒缠身，悠悠到底是为什么被天则丧心病狂地这般所为？” 他这问出口，顾清衍似乎想到的了什么。 小鱼儿三年前就有了诅咒，只是那个时候他们被煞气突然出现…… 等……等等。 煞气应该不是小鱼儿上一世带来的…… 萧未岷见他面色无异，缓缓道出了自己这三年来对于宋悠的煞气和他身上诅咒的疑惑。 “小衍，你难道，不觉得这太巧了吗？” 沈御然在这话轻然入耳之后，立时愣了愣。 确实，璃朽派众人对悠悠身上发生的事都持疑不定…… 只是悠悠身上的煞气跟诅咒到底从何而来，他们不知道，现在瞅着顾清衍那副神情…… 恐怕……他也不知道。 顾清衍的耳畔落入萧未岷这话，眉宇暮色苍茫。 其实他早在萧未岷说这话以前，就想到了。 他甚至已经猜到，三年前的那几打天道劫有问题。 小鱼儿三年前他分明就犹豫过，去雾璃空间，他自己有过斟酌，那里面究竟有什么吸引他呢…… 是我？ 我的什么？跟我的灵力暴动有关？ 顾清衍并不知道自己有一段残缺得零零落落的记忆，也不知道他自身具有净化煞气的能力。 宋悠也并不知道顾清衍的心脉灵力会偶尔暴动。 但他把自己的一丝心脉灵力给了顾清衍，这一无意之举倒是让顾清衍的心脉没有像以前那般自暴自弃了。 萧未岷见他们两人面色各异，想必是自行都有了斟酌。 “现在虽然解不了，但是我向你保证，只要有我在悠悠就不会有事。” “至于什么时候启程妖界，等我稳定悠悠的情况再说。” 两人四目相对，顾清衍向他微微点了点头，可仍然愁眉不展。 萧未岷抬头望向他身后的沈御然，这俩面面相觑，沈御然的头不动声色朝院门处扭了一下。 萧未岷自然懂，他缄默地起身，低头看着顾清衍。 “那我们明天再来？” 顾清衍点头会意，沈萧二人随即离去。 “等等。”顾清衍登时出声。 刚刚迈出院门的两人同时转身回过头，顾清衍已经进屋去了。 那人情硝烟方寸的石桌石凳骤然间变得萧瑟冰凉，春无凄风，秋无苦雨。 萧未岷眼前浮现一寸纳戒，还没来得及疑惑，又听见里屋里穿来声响。 “这玩意儿我用不了，你全部拿去吧。” 沈萧二人对视一眼，什么东西？ 萧未岷转头抬手将那小戒拿在手里，一凝神。 他猛地怔忪在原地噤若寒蝉，脸色登时目瞪口呆的。 沈御然在一旁挑了挑眉眼，眯眯眼润声道，“怎么了？” 萧未岷回过神，愣愣看向沈御然，咽了咽口水。 “这……这……” “嗯？” “这青玄花石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唾手可得了？” “嗯？很多青玄花石？” “嗯，贼多……”萧未岷抿了抿嘴，已经压制不了他快要扬起的嘴角了。 谁知道这玩意儿随随便便拿出来一个出世，就能让六界修行者为了它而千金一掷地抢破头。 不知道顾清衍从哪搞了这么多？还多得收藏到了纳戒里？？ 沈御然也眯眯眼睛，眸色湛然，忽的弯起眉毛。 “嘿嘿嘿，那个，小岷啊，这个东西呢，放你那里太危险了，要不就——” “交给我保管吧！” 他突然在萧未岷欣喜若狂毫无防备时，从他手里夺走了那“白花花的银子”。 呃……至少沈御然觉得那小小的方戒，可都是能让他喜笑颜开，眼里琳琅满目的钱钱！！ 沈御然拿了就跑。 萧未岷愣了愣，想着方才沈御然那副财迷心窍的模样。 又扼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落落抬起的手，平向扯了扯嘴角…… 萧未岷：沈御然我踏马***** “沈御然！！！” “你给我站住！！！”
第076章 这年头，当个师尊都得看徒弟的脸面了 顾清衍听到萧未岷那远去愤愤不平的怒吼声，心情稍微放松了些。 想起那个装满青玄花石的纳戒，轻然挑了挑眉眼，看来自己这是被某个小家伙给算计了？ 某个小家伙此时在书案上写字的时候登时打了个喷嚏。 罢了罢了，本尊今日脾气好，不与他计较了。 他哀叹一声，迂缓转身悄悄迈步走向床榻。 他赖得世间万物皆念应成灰木，恐鱼爱身具问三回。 那往事本就应该随缘法安去，可小鱼儿病向根源点点谜团须臾未而检来。 顾清衍姿态懒散，面上是不会在小鱼儿跟前骤蹙的眉宇，永远带着一丝忧愁与畏怯。 他心中彷徨不定，单胯下地徘着笔床轻缓趴在榻阶之上，撬起宋悠的手指尖。 有些虚白的手指，泛红的骨节，连带着冬日里那虚白的肤色。 偷忙不住提撕着，暖吻可得心安哉。 木木寝屋热灵依旧肆意挥霍，顾清衍双臂放压在床上，脑袋也靠了上去，望向窗外。 望月殿的那棵梨树四季常开，也不知道是否是远去的记忆掩上心头。 顾清衍压着的一条手臂移出来了些，两只手指尖落在床榻边模仿小人走路。 一步一步往宋悠如玉苍白的指尖处磕磕绊绊慢条斯理地走去。 本今后喜耳厮磨，自应乌云散风波，毋须眼尔遮。 顾清衍的手盖在宋悠的手上面，手背传来的温暖让宋悠无意识地低喃一声。 “师尊……” 顾清衍听清后，安然无恙闭上眉眼，跟着宋悠的呼吸声缓缓陷入忆境往昔。 任此间琉璃，劫尘皆满。 …… 沈御然忙忙慌慌地迈入他的璃明殿主堂里，拿着手中的纳戒细细揣摩。 呃，好像有禁制…… 不是吧小衍，这般防着我？ 顾清衍：别污蔑我，本尊什么都不知道。 那一息间，主殿堂的右侧传来“咵啦”一声，沈御然霍地寻声望去。 这才得以发现侧堂的书案处还坐了个人。 “长拙？你怎么这里？”沈御然拿着纳戒的手背过身去，另外一只手掩面轻咳一声。 顾宋（字长拙）微醺着眼睛，一手不变声色地拿起刚刚“不小心”落在案上的毛锥子。 “练字啊……”他的话里最后那个“啊”字稍许有些暗沉。 沈御然听出来了，可还没想明白他这徒儿因何这般？ 一阵怒吼传来。 “御然！快还给我！” 这般焦灼吼音传入殿堂内之前，顾宋还正在淡然自若着下笔书写长老们布置的论试。 然而须臾之间，沈御然就看见他那神闲气定正在写字的徒儿，忽的轻然抬眼直愣愣地盯着门槛。 一双眉眼神采奕奕，又愕然敛下眉眸。 在来人进门前就盎然垂眼，目光落在刚刚写字的书纸上。 书纸上写着“瑕不掩瑜，瑜不掩瑕”，这是他给自己选的论试。 缺点不能掩盖优点，优点不能掩盖缺点。 他可不是因为自己喜欢这句话的意思才选的这个。 而是因为萧未岷，字瑜之…… “御然！”萧未岷赫然跨入殿堂，顾宋书写握笔的手轻颤了一下。 沈御然依旧眯眯眼，看着自家徒儿黯淡无光的模样，竟在那一瞬间愣了神。 就这一息的时刻，萧未岷来势汹汹直接上前趁着沈御然怔神间…… 将纳戒一把夺了回去，拿在手里反复地推敲琢磨。 顾宋没忍住扼然抬眼看到得就是他如此宝贝珍惜那纳戒的小心翼翼模样。 生怕一个不小心纳戒落在地上亏大发了。 顾宋“噗嗤”一下轻笑出声，正在主殿上琢磨着纳戒的萧未岷愣了愣，寻声望去。 书君轻盈浅颦，模样正色俊朗，颊眉如利刃，厚语如笑。 “啊……咳，小宝木也在啊。”萧未岷瞬间收敛了自己刚刚那副垂涎嘴脸。 听见这声“小宝木”，顾宋怔然片刻，情不自禁地轻微扬了扬嘴角。 顿然站起身向萧未岷行了一礼，“师叔。” 萧未岷看着他，有些无奈，“这有什么好行礼的。” “礼不可废。” 站在一旁的沈御然：这合着我还挺亮的呗？ 沈御然朝徒弟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哟，刚刚我进来怎么就没看到有人呢？吭都不吭一声。” 沈，阴阳怪气，御然眯眯眼睛。 萧未岷瞧他这语气也莫名好笑得紧，“干嘛啊你，就逮着自己徒弟死劲欺负呢？” 沈御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掩面望天，迈步朝门外走去。 边走边诉苦，“这年头，当个师尊都得看徒弟的脸面了……哎……哎！” “太难了！” 顾宋眼见耳听自家师尊这般模样。 那脸色，黑得像蒙了层黑不溜秋的煤炭似的。 嗯，就一整个臭脸……
第077章 哟，外出一趟，娃都这么大了？ 萧未岷循声望去，又蓦然回首，那人却在晨午案栏处。 顾宋在他转过头之前就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一脸端庄。 萧未岷抿嘴笑着摇了摇头，对顾宋和颜悦色。 “别管他。” 顾宋轻笑一声，“嗯。” “那师叔我就先——”萧未岷本来想走了，可是被顾宋突然阻断了话语。 “师叔手里是什么东西？” “哦啊，这个啊，是……是……”萧未岷抿了抿嘴，又抬眼看看顾宋，正纠结要不要跟顾宋说。 不是怕他觊觎，而是怕他跟沈御然一个样。 将这般百年难遇又珍贵无比的青玄花石竟然当成那刻薄白花花的阿堵之物。 顾宋看他犹犹豫豫的模样，心觉无奈又好笑，“师叔不想说便罢了。” 他低眼坐下，抬手执笔写试流年，不再与萧未岷交谈。 萧未岷一愣，向着他的书案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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