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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衍好像从来没有定义过自己在上在下，他以为只要两个人相爱怎么样都可以。 只是没想到这话居然被宋悠在明面上挑了出来。 至于之前信誓旦旦地说要办了宋悠，他那个时候其实也没想真的做那种事。 多数是身体的欲念在作怪。 后来想起来，顾清衍都会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小鱼儿还有后悔的余地。 两世的顾清衍，都把他的长情和温柔留给了同一个人。 只是这一世，顾清衍依然给了宋悠一个随时后悔的机会。 即便知道宋悠不会后悔。 最终的结果到底还是因为他顾清衍还是个雏啊。 …… “小鱼儿……” “嗯。” “你躺下。” 宋悠愣了愣，看着顾清衍搭在枕边的手臂，乖乖伏下去，他的脖颈卧在了师尊的手臂处。 被撑起的被褥也随之落下，自然而然地覆盖了两人的身体。 顾清衍的手臂骨节往自己身边靠了靠，连带宋悠也往他身上贴了贴。 他又微微侧身吻在宋悠的额头上，复而乍然离开。 宋悠被他这般对待，心中自然欣喜若狂，刚才那满心的不安感在此刻烟消云散。 可能以后还会有许多次的不安席卷他的全身，但宋悠似乎也不那么害怕了。 因为顾清衍会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用自己的行动去告诉宋悠…… 我爱你。 顾清衍另外一只手在被褥里寻找宋悠身体靠外的那只手。 许是也感受到了什么，宋悠的那只手也情不自禁地循着方向抬过去。 结果谁都没想到，两个人的手在被窝里恰到好处地十指交叉直接紧紧扣在了一起。 两人都明显地愣了愣，谁都没想到会这么恰逢其时。 宋悠的手指尖颤了颤想缩回去，顾清衍下意识察觉到他的一番动作。 下一刻就牢牢地攥着宋悠的手往他的心间挪去。 顿时渐渐松开十指交叉，将小鱼儿的手轻轻按压在他的胸口。 宋悠依旧显得有些拘谨。 “小鱼儿。” “……”宋悠这次没回他。 因为他完全被那只师尊压着的手心处传来的“砰砰砰”的心跳声所牵引。 “感受到了吗？” 顾清衍散尽了眉间的清秋，与他耳鬓厮磨。 “……” 宋悠那还没来得及消散的泣意又如同枯木逢春那般再一次弥漫。 他没开口，但顾清衍知道，他的小郎君感受到了。 “小鱼儿，这世间如流水般的追逐，我却想跟你慢慢走。” “你说我是不是与你一般傻，明明小鱼儿就在眼前，我——” 顾清衍顿了顿，身旁之人已然呼吸浅浅。 他放慢了目光，柔和地与他的小鱼儿缱绻不断。 “小鱼儿，我本来觉得这世间乏味至极，但你出现了，我又觉得挺有趣的。” 顾清衍笑出了声。 宋悠在他的笑声里愉愉渐渐地睡去。 进入了一个很美妙的梦。 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 …… 顾清衍悄无声息地离开寝屋，只见几人亭坐殿前的石凳上。 沈御然喝茶，周晚意望风，张翊生静坐，江无忧和京昭坐在一旁轻语，萧未岷站在大殿门前皱着眉。 他心觉有些好笑，抬步上前，“萧未岷你搁这守株待兔呢，站这么直。” 几人见他出来，沈御然端起茶杯的手，食指微动。 顾清衍顿然感觉自己的大殿被一层飘靡的灵气包裹，还有些暖和。 不动声色地望向沈御然，御然眯眼笑了笑。 顾清衍又坦然自若地收回目光，扯了扯嘴角又挑起眉眼瞧着眼前的萧未岷。 萧未岷被他这般看着，无奈摊手，“这可不能怪我，他们自己要跟来的。” 顾清衍眸色意味不明，绕过他坐在几人旁边的的石凳上，萧未岷紧跟其后。 这殿里清淡，与顾清衍身上的红衣显得格格不入。 这院里原本只有三个凳子，到后来陆陆续续增加了几个石凳，期间也有碎过几个。 最后留下来的刚好就这七个。 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凳，这是璃朽派上一代掌门专门用灵力石制成的，可以用来温养身体的凳子。 那时其实制了好些个，最终也不过只剩这七个。 也刚好七个。 ……
第063章 急火攻心而已，死不了 几人围坐在院子里，寝屋里的宋悠睡得格外香甜。 元英之际，东风残雪。 萧未岷坐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瞥了某人一眼，神色有些凝重。 顾清衍坐在石凳上，几人与他对视，面目皆是满脸愁容。 “你们这一个一个的能别这么阴间好吗？” 顾清衍眉梢微挑，眼神略显尴尬。 沈御然眯眼凝眉一紧，微微思索，随即对着顾清衍旁边的萧未岷轻微摇头叹了一口气。 “小岷，你给他看看。” 顾清衍还在刚刚揶揄的调侃中，结果下一秒萧未岷的手掌没有丝毫犹豫地抚上他的肩背。 萧未岷散出灵力的那一瞬间，顾清衍喉咙处乍然涌现一股热流。 淋漓着一股子血腥味。 他整个面目展显得漫不经心，搁置在石桌上的手指悄然微动。 萧未岷沉静着脸注视他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眸色渐浓，眉头轻然蹙起。 无奈对顾清衍轻呼一声，肃穆道，“别吞，吐出来。” 众人心里发怵，眼下一惊。 江无忧猛地从石凳上站起身来，疾呼一声：“怎么了怎么了？！” 他语无伦次地慌忙站起身，双手撑着石桌瞪大了双眼看向萧未岷，眼光却又一贯如履地照映着顾清衍。 小衍应当不会有事吧？ 江无忧的身体无意识地朝顾清衍的方向倾斜而去，面目上纷乱如麻。 张翊生坐在一旁，也愕然低头，心中闷海愁山。 京昭侧坐在一旁，那本来就眉眼紧锁的他，听见萧未岷那句谨重闷声后眉眼闪过一丝懊恼。 他藏在衣袖的手骤然紧攥，邃然垂下眼帘，眸光一沉。 周晚意把他们细微末节的举措一一尽收眼底，瞧了瞧他们闭口不言。 她直面顾清衍，毫无波澜的明面上内心却不怎么痛快。 沈御然还是仍旧不会说话。 几人郁火结于心间，脸色尽是忧心如焚。 顾清衍自然是将他们这副鬼模怪样看在眼里，眉宇间风轻云淡。 萧未岷凝视他，手在他的肩窝处轻缓移动，逐渐舒展了眉头，平和地回答江无忧迫切的话。 “还能怎么了？受伤了呗。” 顾清衍口中的鲜血缓缓从薄唇中溢出，却只单单顺着一边嘴角猝然而下。 他咬牙燎然吞咽也不能遏制住这从他喉中顽劣不堪渗出的深色赤血。 这始料未及的场面让他们纷纷大惊失色。 除了顾清衍，沈御然，萧未岷三人，气定神闲地坐在席位上稳如泰山老狗。 其余几人皆紧急迅速地站起身来，担忧的目光循着顾清衍而去，面显心急如火。 京昭本来也想无动于衷的，可眼睛一瞥到顾清衍嘴角处的血丝，自己即刻身不由己地站起了身。 “小衍！”几人异口同声地惊呼，唯独京昭只单单低眉紧锁，目视着顾清衍闭口不言。 “不是已经封了心脉吗？因何还会受伤？！” 京昭没忍住胸口处的焦灼不堪，先行开了口，满面的烦躁。 “小衍你难道没封心脉？”周晚意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搭在自己的双臂上作思索状。 张翊生斟酌顷刻，怔忪间愣神地黯然反驳道，“他封了，只是……” 果然还得是张翊生，他先行察觉到了萧未岷的从容不迫。 邃而再转头看了看沈御然，这人波澜不惊地端起茶水喝着，张显得从容不迫。 倏然明了。 “只是什——” 江无忧神色不挠，却被萧未岷悠悠然地截断了话头。 “急火攻心而已，死不了。” 萧未岷翻了个白眼，那只抵着顾清衍肩背的手扼然垂下又抬起轻放搁置在石桌上。 他跟宋悠还真不愧是师徒。 这口血能忍到现在也真是绝了。 六，除了六，还是六。 萧未岷无奈地柔然摇头，轻叹一声，习惯性地伸手拿过石桌中央的两只茶杯。 他自己微怔一霎，继而若无其事地动手给杯子蓄满了热茶。 一只手端着一杯撑在石桌上，指尖滑动杯缘。 将杯口朝里碰在自己的唇瓣上，茶杯稍稍上扬，暖乎的清茶流淌入喉。 而另外一只手在同一时刻稳稳当当地端起向身旁的人呈去。 众人见萧未岷如此行径，这才安下心弦。 该坐下的坐下，该喝茶的喝茶，该继续怎样就继续怎样。 顾清衍瞧着眼前这幅光景都快给他气笑了。 他抬手敕了敕嘴，继而拿起桌前的口巾轻然擦掉血迹，随意地抬手接过举在他眼前的热茶。 茶叶的芬芳伴随着缕缕热气肆意得弥漫着在他们周围。 “这什么茶，好香。”顾清衍很喜欢这个味道。 它是那种很淡的茶香，茶色比较清澈透着些浅绿，喝起来却依稀愈浓愈烈。 嗯…… 如同他的小鱼儿那般。 明明看起来清淡得很，但内里却要让他顾清衍逐渐深陷旖旎。 顾清衍眉眼上挑，心绪因为宋悠而随波飞扬。 众人瞧他这副思春样，默然转头纷纷望向沈御然。 御然眯眯眼睛，眉梢挑起轻微浅笑一声。 “不过是近几年前拜访我派的行客送的。” 周晚意“噗”的一下。 她突然被这茶水不小心呛了喉咙，抬眼间就落在沈御然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上。 大哥，你不会把前两年小衍在外惹得那些“桃花债”上门拜访时送的茶拿出来喝了吧。 沈御然随之抬手抚上她的背，轻轻拍打着。 他依然笑眯眯，起唇接着说下去，“小衍喜欢？那我明儿个给你拿些过来？” “嗯。” 寂拢这院外，万籁都俱静。 半响，顾清衍微虚双眼，目光绸缪。 “说。” 众人正色，萧未岷浅然淡色道，“悠悠身上已然全部清除煞气。” 他抬眼看了看众人，又将目光瞄向顾清衍。 萧未岷神色郑重道，“小衍，你知道悠悠身上的煞气到底是怎么来的吗？” 顾清衍眉色愈深，随即摇了摇头。 几人皆知，他没说实话。 他们也从来不会因为一些眇乎小哉的事儿去逼他，但是一旦危及到他的安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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