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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沈御然瞧见师尊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顾清衍，字岑。” “那徒儿叫他小衍好不好？” “好……” 又过了几十年，那人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 某日晚夜，他从梦中惊醒，飞上屋檐，手里提着少年时想和师弟们偷喝的酒水。 是忘忧，还是欢伯？ 他觉得只要有人在旁就是欢伯。 无人在侧就是忘忧。 他从璃朽派的最高处看下去，此时还算早的，但也依稀看见有弟子晨起修炼，大厨房里一些长老们已经烧起火来了。 真好啊，如果你也在就好了。 他右手拿起倒满了酒的杯子，随即向左边袭去，轻轻碰了碰，就像以往那样，端起酒杯跟那个人轻轻碰了碰。 最后一饮而尽。 “顾温良，你说，咱俩算什么？” “温良，若我此时离开门派，你会开心吗？” “你说，你欺身忘足与我花前月下，后来，一轮明月一夜霜，天涯生死两茫茫。” “你说人各有命，未知生，焉知死。” “我答应你，待岑岑成功化形再来寻你。” “他不会被欺负，然儿会保护他，他会一生无忧，咱们兄弟几个，也没有对小木食言。” 思你成瘾，酒水无津。 事情发生的突然，沈御然百岁生辰时，师尊羽化而登仙。 他到死，顾清衍都还是绿的。 沈御然也怨恨过小绿团，但他知道顾清衍是无辜的。 至此，璃朽派第三代掌门人——贺延昭，就此陨落。 这一代人也算是完美落幕了。 还有一个冷知识，璃朽派第二代掌门人就是顾，温，良。 后来的后来，沈御然学着师尊的温养方式对待顾清衍。 又后来老二，老三……老六相继出世。 顾清衍再也憋不住了，他不要当老八！ 感觉很王八…… 于是，他也出世了。 天地异动，风回轮转。 沈御然与其他几人用灵力压制了这暴动。 只有沈御然一人知晓这异动是怎么回事，众人没问，他也不会说。 至于为什么除了沈御然叫他小衍，其他人都叫他称号？ 其实最开始他们也是跟着沈御然叫小衍的。 但随着顾清衍越来越顽劣，有的时候几乎能把人给气死，所以直接叫上了名字。 直到顾清衍灵力到达无人能及的境界，被赋予了称号，他们竟是被他气的连名字都不肯叫了。 —————— 彀木厌弃除璃朽派之外的所有修仙之人。 所以她化成的雾璃空间，如果没有被煞气侵蚀的人突然闯进来，还没落地，身体就成两半了。 原先对璃朽派是没有什么限制的，但如今却对天下所有的修仙者都一样。 沈御然知晓雾璃空间如果没有被煞气侵蚀的人冒然进去是会什么惨样。 “小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可能让你进去的。” “……”顾清衍没说话，颓败地垂目又再次离去。 “哎！孤鹜！在家里待几天呗？”江无忧大喊道。 “不要！”听来空中一声震势大喊。 江无忧耸耸肩…… 沈御然看他离去的背面，形单影只的。 他皱了皱眉。 小衍真动心了？ 倒也不是说不行，只是这人还没出来，不好绑。 嗯，等那小子出来绑着直接送到小衍床上去。 …… “他是不是个骗子？” 顾清衍躲在一处无人知晓的区域，靠在墙边逐渐睡去。 又这么过了两年时间。 又是一场拜师大会。 又是元日的前一天。 很冷，比三年前还要冷。 顾清衍这两年没有胡闹，也没有四处留情，他留在望月殿跟其他几位日日夜夜侃侃而谈。 这两年他们关系稍近了许多。 也许是宋悠的原因吧，总是会让顾清衍想起那个一脸认真的少年说他在意时的模样和目光。 想来好笑，自己这个蠢头蠢脑的神尊大人真把小孩说的话都当了真。 即便那小屁孩食了言，他仍然把小孩说过的话全记在了心里。 两年前他对宋悠的食言也有过怨恨，可后来顾清衍仔细一想。 你反正在璃朽派里面，哪都去不了，等个几百年，就不信你不出来！ 等你出来了，我就…… 我就…… 我…… 好像自己也不能把小孩怎么着。
第025章 到底牵不牵？ 来拜师大会的人比上一次几乎多了一大半，人才济济。 “小衍。”周晚意瞧顾清衍坐在一旁有些躁动，“怎么了？” 顾清衍侧头望向她，自己皱了皱眉头，“有点烦。” “哦哟，顾清衍也会觉得烦了？”京昭在一旁冷笑。 江无忧猛地拍了一下他，使了使眼色，京昭被他的动作突地吓了一跳，随即白了他一眼。 顾清衍将两人的动作看在眼里，眉头舒散开来。 他眉欢眼笑道，“江无忧你贱不贱呐，专门破坏我跟小京昭儿的感情是吧。” 说完还对着京昭挑了挑眉。 京昭被他这副贱兮兮的模样吓得一抖，直接转过身不想再注意到他。 这边江无忧还拉着京昭呢，结果他乍然一转身，江无忧差点被带走摔在地上。 幸好站在后面的张翊生用手在千钧一发之际拎住了他的衣领。 不然可有的让人笑话的了。 倒也不是不让摔，就是周围全是本派的弟子。 若是他这一摔把他们自己逗笑了，让弟子见了他们这般没有威严的模样，那可不行。 “小心些，别闹了。”张翊生老成道，一手端起茶杯，一手撑在萧未岷坐的椅杆上。 正细细品尝呢，结果…… “张翊生，我昨晚不小心把你画了三个月的宫鹤拿到我厨房挂着了，挺好看的。” “嘣”的一声，茶杯被捏碎了。 沈御然动都没动，灵气悄然将碎掉的茶杯移走了。 张翊生带着善意的微笑，转头看向顾清衍那边。 “小衍，你刚刚说甚？我没听清，可否再说一遍？” 顾清衍把人惹毛了，自己却自得地端起茶杯喝着茶水，“啊？刚刚我说话了吗？” 璃朽派众人：你六，你不光六，你还贼损。 “你——” “哎呀你们行了，小衍骗你们的，真是无了个大语。”周晚意扶额摇头。 顾清衍瞧了瞧她，胸前风光无限，又摇了摇头，灵气微出。 “啊——” 张翊生单手摁头觉得有些无语凝噎。 周晚意这一叫可是把全场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只见她双手捂住胸口，有些羞愤。 “你干什么！？”刚刚还在劝架的女人，现在却想直接上去揍人。 “太露骨了，给你遮一下。”顾清衍闭目，他暂时不想看见一个怒火冲天的母老虎。 “你这是遮吗？你这——”她顿了顿，“哎？” 周晚意刚刚以为顾清衍又胡闹了。 结果现在才发觉，自己的低胸衣衫裙被他换成高领衣衫裙了…… 自己特意穿的那件衣衫啊……在门派里又不像他一身红衣随便穿。 今天好不容易拜师大会穿的新买的裙子，又被顾清衍给改了。 她真是欲哭无泪。 “人家好不容易穿的低的……” 众人打了个寒战。 顾清衍瞧了瞧她，又看了看台下，目光直扫过去，刚刚那几个议论周晚意身材的几人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随即畏手畏脚地离开了。 手又轻轻一挥，低胸衣衫又回来了。 萧未岷挑挑眉。 周晚意又见顾清衍给她变回来了高兴得紧。 “多好看嘛！”她嘟囔。 江无忧靠手搭在京昭肩上，侧头跟他悄然道，“真不怎么样……还没有小衍一身红衣好看……” 江无忧目光又不自禁地飘向顾清衍。 他正喝着茶水，可能是听见江无忧说的最后一句话了。 悄然从衣袖里蓦地抽出手来，向他比了个大拇指。 有眼光。 江无忧讪笑地向他点点头，不太敢再去看他。 说实话，他江无忧这辈子也就只怕过顾清衍。 嗯…… 怕过。 重点不是“怕”，是“过”。 拜师大会众人：你们清高，浪费我们时间。 随后拜师大会正式开始。 张翊生：哎不是，谁来为我的画出声啊？吱个声也行啊！ 一群少年蜂拥而来，里面不乏还有一些青年人。 琳琅满目的小家伙们，意气风发，肆意潇洒。 可惜了…… “请孤鹜神尊为本届六界拜师大会，冠言！” 众人望向璃朽派的高台。 那一抹红色，不管看多少次，总会一眼惊艳到所有人。 众人期待地望向他。 顾清衍可总算知道最开始的烦躁从哪儿来的了。 原来在这儿。 既然如此，那就玩点新花样吧。 他起身抬脚向前跨了一两步，身后就是璃朽派众人。 身前与他平视而坐的是六界其他门派，目光向下与他抬头相望的是今年参与拜师的六界翘楚。 顾清衍一眼望去倒是有几个好苗子。 “各位，本尊也不用自我介绍了。” “往年的太无聊，各派今年可想换个花样？” ……没人应他。 顾清衍左瞅瞅，右瞅瞅，翻身跳了下去。 他眉目张扬，一袭红衣扬满天，微风拂过，衣袂翻然。 忽而不小心将他发带吹散，三千青丝即刻飞扬，像瀑布一般蓬散开来，稳稳落地。 众人还没有从刚刚的盛世容颜里缓过神来，就听见顾清衍说了句，“该死的，发带没了。” 众人见神尊抵触到他们的目光，争先恐后地围上去。 就算他是个断袖，那他也是个有着绝容样貌的正儿八经的神尊啊。 还是最强的。 “神尊用我的……” “我的！用我的，用我的。” “我的好看！用我的！” “你们不要挤啊！” “神尊，你收我为徒吧。” “神尊请用，这是干净的。” “你这臭小子说什么呢！你那是干净的？我这也是干净的！” “我的比你的干净。” “我的干净，用我的！” “神尊……” “神尊……” …… 顾清衍双手一挥，银色发冠稳稳挽上青丝。 “给本尊闭嘴。” “吵死了。” 见孤鹜神尊眉眼间的烦躁，全场一片突然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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