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是缺水闹的。 青山村和槐树村是挨着的两个村,一个在上游,一个在下游,青山村的河也是从上面流下来的。 这个河既不归属青山村,也不归属槐树村,是两个村共有的。 前几天青山村的人就发现流下来的河水一下子少了很多,都不知道原因,可现在正是做水田的时候,田里缺水,大家都在往水田里蓄水,河水越来越少。 青山村事少的时候秦大伯很闲,如今事多,他的几个儿子也帮着分担。 秦全就带着两个堂兄弟往河上游去,想找出一下子少这么多水的原因。 结果发现是大槐村的人搬了石头在河里,相当于做了个河堤,把河水拦截到他们田里去了。 他们的田里满当当的水,压根用不着这么多,想起自家村里的田水都没有,秦全倒也没直接上头。 打算回村里找他爹来处理,他爹是村长,直接和槐树村的人交涉就行。 可槐树村的人认识秦全,还和他有点小矛盾,看他脸色不太好看,出言嘲讽。 两个人就这么打起来了,人家是主场,秦全有点拳脚功夫也双拳难敌四手,还是槐树村的村长过来,才停止了这场闹剧。 他们三人从槐树村离开,秦全是最惨的一个,头上都被开了瓢,到村里满头都是血,另外两个人也不轻松,脸上都打得乌青。 小儿子被打成这样,还是因为村里的事,秦大伯咽不下这口气。 召集了村里人,要去大槐村讨个公道! 秦武来通知秦封的同时,秦文和小一辈的孩子们也在村里通知其他人。 以前村里有个学堂,建得很大,老秀才去世后学堂就荒废了,学堂外有棵大榕树,枝繁叶茂,树下成了村里人吹牛纳凉的地方。 那里地方宽,也是村中心地带,秦大伯今天就在那儿召集人。 秦封到大榕树时,已经聚集了一大片的汉子了,乌压压的一片人,黑色的人头攒动。 不仅如此,人人都是带着“凶器”的。 锄头,扁担,是村里人打架最常用的东西。 “大家都来了,先静静!听我说”随着秦大伯的声音,不停说闲话的人停了下来,把目光投向了秦大伯身上。 “今天小儿和两个秦家子辈发生的事,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大槐村他们欺人太甚,阻拦水源在先,恶行伤人在后,咱们咽的下这口气吗?这小清河可不是他们大槐村独有的!”秦大伯声如洪钟,字字珠玑,一脸怒气,被大槐村这种无耻行径气得不轻。 “咽不下!” “咽不下!” “讨个公道!讨个公道!” “找大槐村算账!放开水源!交出打人凶手!”一道特意压过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众人也被这种情绪鼓动了。 “找大槐村算账去!” “欺人太甚” “村长,您发话吧!” 秦全被打了,秦封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可人群中,他没漏过四堂哥尖着嗓子带节奏的声音。 想来五哥的伤势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不然这会儿大伯应该带着人直接去大槐村抓打人的人去了。 这会儿在这里费时间鼓动思绪,想来他的目的应该是让大槐村放出水源,秦封心里猜测着。 不得不说,秦封还是了解秦大伯的。 秦全他们和大槐村发生冲突后,是走小路回的家,原因无他,他觉得丢人啊!被打破了头。 伤势不算严重,头上破了个口,脸上挨了几拳。 秦大伯问清楚事情原委后,特意去后院抓了个鸡给他。 又细细的交代了一番。 于是秦全带着两个兄弟,又偷摸跑到了村口,躲着把鸡杀了,血淋了一身,从村口跑回了家,然后总目睽睽之下晕倒在了家门口。 秦大伯从院里出来,看见自己儿子被“打”成这样,怒不可遏,把村里人都召集起来,讨个公道。 这边秦大伯见大家情绪已经到位,振臂一呼,带头往大槐村走去。 不过他也没忘记流民的事,还留了二十个巡逻的汉子在村里。 他们这一走,村里只有老人孩子女人和哥儿,没有安全保障。 秦封跟着大部队往大槐村走,秦武走到他旁边,两人并排着。 想到自己的猜测,秦封俯身过去问了,看到秦武既惊讶又慌乱的眼神,虽然只有一瞬,就被掩盖了,他也知道自己猜对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咋回事,想来等回来了,大伯会主动告知的! 至于为什么不提前给他们说,秦封心里也有猜测,作为秦全的堂兄弟,他们的反应也在村里人的眼中。 想来秦大伯是怕他们演技不到位,拉不动村里人的情绪,到时候和大槐村磨嘴皮子。 还不如直接群情激奋的冲过去,要么把水放下来,要么打一场,再把水放下来。 两个村子离得不远,走路要不了十分钟,路上还碰到一些在村子附近搭棚的流民,看着这一大群人,还以为是驱逐他们的,吓得不轻。 直到一群人目不斜视的走过去,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这才松了口气! 大槐村有人在村头观望,见青山村这一群人拿着家伙事往村里来,连忙跑去找他们大槐村的村长去了。 “村长!青山村的村长带着人冲进村里来了!都扛着家伙!”
第94章 旱灾、大槐村 “秦栋这么快就带人来了?”大槐村的村长姓吴,是个精明的汉子,年纪比秦大伯稍微小些。 和青山村不同的是,大槐村的村民都是多年前官府指定安家落户地方,七七八八的人汇聚在一起形成村子。 一个村里各有各的姓,大槐村的吴村长在村里的话语权,并没有秦大伯在青山村的话语权重。 村民们都各有各的心思,之前还听说,有同姓的聚在一起想夺下吴村长的位置,不过没有得逞。 大槐村拦截水源的事情,吴村长好歹是个村长,这事他是知道的,可他知道有啥用。 阻止拦截水,村里人堵门口骂他胳膊肘往外拐,气得他媳妇嚷嚷着不当这个狗屁村长了,吃力不讨好,什么好处没得到,净挨骂了,好处想不到,擦屁股就找他… 对此吴村长只能叹口气,不做争辩,谁让这就是事实呢。 不过拦截水,说起来简单,青山村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发现了肯定得闹起来。 于是他现在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希望青山村恶的人不会发现这事。 毕竟天热不下雨,水少些也是应该的吧?他自欺欺人的想道。 可事与愿违。 今天他在地里锄草,听到村里有人喊出事了,他丢下锄头就跟着过去,一看是青山村村长秦栋的小儿子!他心里就咯噔一下。 都说大孙子小儿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这秦家的秦全在槐树村出了事,脑袋都打出了血,哪有轻拿轻放了的! 出了事吴村长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想带秦全去村里的赤脚大夫那里拿点药敷敷脑袋,结果秦全一声不吭就带着人走了。 吴村长看着这动手的人就来气,心里记了一笔,也没收拾他们,反正秦栋肯定会来的。 这不,他才回家还没吃上饭,这人就来了! “是啊村长,您给拿个主意啊,青山村的村长带了好多人来,凶得很!” 来报信的人也是附和着拦截水的人,周老四此时苦着一张脸望着吴村长。 吴村长:“……” 这会儿想起找我了?我就是收拾烂摊子的!? 虽然不想管这件事,但是他也不得不管!毕竟这是大槐村,他作为村长,肯定得出面的。 “他们来了多少人?往哪里去了?”吴村长边在心里飞快想着主意,边问清情况。 “估摸着全村的男人都来了!乌压压的一大片人,我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村口!往哪儿去倒是没看见”周老四觉得头上有点痒,抠抠头发,太久没洗的头发里污垢多得很,一抠指甲就黑了。 他混不在意的在同样散发着馊臭味,黑乎乎的衣服上擦了擦,不满道“村长,你别看我,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吴村长:“……” “秦栋带着人,要是来找我,按时间也到了,这会儿没动静,肯定是往别处去了,走,去外面看看,他们这么多人,肯定能看见”吴村长走到外面,他家地势高,一眼能看大半个村子。 他站在院里往外看,河边乌压压的人,还有他们村的人,也在往河边去。 “遭了!”吴村长顾不上周老四,看着这场面心里咯噔一下,快步往河边去,眼看要起冲突了。 “村长,你走慢点,等等我啊!”周老四紧随其后。 -- 河边并没有起冲突。 不对,是人没有起冲突。 也不对,是暂时人还没起冲突。 因为大槐村的人看着青山村这么多人,都不敢上前看,忙着通知村里的其他人一起出来。 人多势众,他们哪敢上前,挨打了也是白白挨打,没有作用的,大槐村的人不承认自己窝囊。 这边秦大伯带着人进了村,没往别地走,直接往河边去了,大槐村挨着河的只有这么一处,秦全也和他说过了,大槐村的人就是在这里用石头把水拦截了,放到他们田里去了。 挨着河边的就是大槐村的水田,一路上青山村的村民也看到了大槐村水田的样子,那满满当当的水,看着就心头火起。 “大槐村的人真他妈不要脸,水田里装这么多水,也不怕插不了秧!” “要脸能干出这事儿?” “要脸就干不出这恶心事!大槐村的人还敢动手打秦五,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就是,必须给个说法!” 秦大伯到河边略一打量,就明白情况了,转头一扫,看到了远处大槐村吴村长的身影,以及树后、田坎上的大槐村村民。 都远远的站着,没有靠近的意思。 秦大伯嗤笑一声“孬种” 也不管他们,大手一挥“给我把这些都砸了!” “嘿嘿!村长,俺们来,你往边站站别把衣裳打湿了!”说话的人叫牛蛮,他这名字是真的人如其名。 个头高大,一身横肉,还有一把子蛮力气,在村里面可是佼佼者,但他性格耿直,为人大方,在村里人缘好得很,而且他还由其听秦村长的话。 青山村的人手里拿着工具,可以打架,也可以做事。 随着牛蛮的吆喝,一群通水性有力气的汉子直接下进了河里,这条河不大,约四五米宽。 挨着田坎边的这处不深,人下去水齐腰。 一块块的石头块被他们弄下来,岸边的人接过,也不码放整齐,直接往田里一丢。 嘿!多省事儿! 干惯了农活的人有一把子力气,虽然水里动作受限,但速度也不慢,挨着最外边的石块已经搬开了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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