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 本来一切都在他掌握中的。 但为啥一遇到陆白远就歇菜了? 浴室里传来了流水声,是陆白远正在洗澡,刚刚闹那一通,陆白远的衣服全都湿透了,索性直接洗澡。 方时序看着那磨砂玻璃门上映出的背影,若有所思。 就算他再迟钝,这会儿也看出来了。 陆白远对他可能不止是长辈对晚辈的爱护。 还有点别的东西。 如果说之前还有陆云凡在那里做烟雾弹,那现在他已经全都明白了。 陆白远对他有那方面的心思。 但是他是要报复陆家的。 所以,他和陆白远没结果。 而且,曾经在那变态夫妻手里讨生活,尽管没有做那些恶心的事情,但也面对那些惨死的生命无能为力,现在更是要走上复仇的道路。 他接近陆白远,不过是想利用他罢了。 这样的自己,配得到陆白远的感情吗? 不配。 还要报复吗? 要。 一个人在房间里慢慢腐烂的滋味,是他的梦魇,一辈子的梦魇,他无法释然明明是亲生父母,明明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却能因为一个假少爷,把自己逼到那步田地。 方时序的手死死抓住了洁白的被子,眉头微微皱了皱。 这边,浴室门打开了,刚刚洗完澡的陆白远走了出来,湿漉漉的发丝落在额间,水滴轻轻落在他的鼻尖上,打落到锁骨上。 秀色可餐。 他修长如白玉般的手拿着毛巾轻轻地擦拭着自己的发丝,手指漂亮灵活。 陆白远问他:“感觉如何?” 方时序脸上烧得慌:“陆先生别问了……” 陆白远很平静:“我是问你现在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方时序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竟然会错意了,真糗! 陆白远看他的样子也是不难受了,轻轻笑了笑,把湿掉的毛巾丢在一边,拿起吹风机。 方时序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强忍着羞涩站起身来:“陆先生,我来帮您吹头发。” 他站起身走到陆白远身后,拿过吹风机,手指无意中触碰到时微微抖了一下。 陆白远问他:“你怕我?” 方时序攥着吹风机摇头。 “陆先生,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不会随便怕这个怕那个的。” “因为你什么都不怕,所以那些人不疼你。”陆白远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带了一丝疼惜。 方时序心漏跳了一拍,但是他低下头装作没什么事情发生,而是小心地打开了吹风机给陆白远吹起了头发。 手指插入了陆白远的发丝之间,冰凉湿滑。 和刚才在浴室里时……的触感有点相像。 没来由地又红了脸。 吹个头发半天磨磨蹭蹭没吹好。 陆白远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转头看了他一眼。 方时序整个人僵住了。 “怎么了?还有不舒服?” 陆白远问出这句的表情和声调实在太平常了,但说的事情,他们彼此都知道。 那是太过亲密无间的事情。 方时序丢下了手上的吹风机。 他脸烧得厉害,但还是努力低头去看陆白远。 他在陆白远的身后,跪坐着,手拿吹风机,而陆白远坐在床边,修长的腿规规矩矩摆在床下。 他微微仰起头,看向身后方时序。 方时序在他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他很平静。 和方家人在一起时不一样,有时候他本来挺高兴的,但是方家人一个眼神,他马上就诚惶诚恐起来,想着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他记得有一次,他贫民窟的朋友来看他,带了两个金煌芒,对于他们来说,算是很昂贵的礼物了。 他们千叮咛万嘱咐让方时序自己吃,不要给别人。 但是方时序做好满桌饭菜之后,还是把芒果切了给方家人吃。 他难得吃这么好的水果。 但是方念吃了几口就吐了,起了一身的疹子。 方家人一口饭没吃,带着方念就去医院了,后来徐翠敏带电话来哭,方德成骂的很难听:“你不知道小念芒果过敏吗?你是不是想害死他? 你以为害死他我们就会对你好吗?别做梦了!” 方时序赔掉了最珍贵的礼物,却得到了家人最恶毒的回应。 他只是不明白,方念知道自己芒果过敏,不吃不就行了,方家人似乎也没有阻止他吃。 一家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 但方家人就是骂他。 他微微发了发愣,突然感觉腰间一紧,陆白远环住了他的腰,把他往自己怀里拉了拉。 “帮人吹头发要专心。” 方时序感觉自己紧张得声音都变了:“陆先生,您是不是……对我有那么一点点喜欢?” 说完,他好像怕陆白远拒绝一般,尝试着凑过去轻轻地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第116章 陆总对爱情的妥协? 陆白远没说,就这么搂着方时序的腰肢,抬头看着他。 那双眸子平静无波,方时序觉得自己的主动似乎并没有撩动他的心弦。 他微微地后撤了一点,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转身要逃。 “对不起,陆先生,我太过分了……” 结果腰上一紧,被陆白远拉了回来。 那男人一双眸子波澜不惊,却只有方时序的倒影。 “跑什么?” “我……” 方时序话未出口,就被陆白远揉到了怀里。 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带了点心疼。 “你这小孩,亲了就亲了,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吗,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方时序伏在陆白远的肩膀上,被陆白远抱了个严严实实,还轻轻地拍他的背,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他在做什么? 特么的,他当初看街边有个年轻妈妈,给自己宝宝拍奶嗝也是这个姿势! 搞什么?! 自己偷吻了他,他把自己当孩子哄? 自己多大了?自己二十一了! 本来还诚惶诚恐的方时序他不诚惶诚恐了,本来他心里塞了太多的事情,和太复杂的情绪,仇恨和愧疚还有对陆白远的好感交织在一起,把他的脑子塞得满满的。 但如今他满脑子都是这是干嘛? 把他当什么? 他就这么没有吸引力? 他直接从陆白远的怀抱挣脱开来,狠狠地又亲了一遍。 亲完之后,他气鼓鼓地看着陆白远。 陆白远一脸平静:“把我嘴唇磕破了。” 方时序:“哈!” 再亲,再亲,再亲! 那已经不是亲吻,是一个小兽初长成时,被兽群的领导者看扁后的恼羞成怒和迫切找回场子。 最后他头脑发晕地被推倒在床上时,他还在想,为什么陆白远能这么冷静? 直到陆白远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小朋友,想好了,别后悔。” 方时序嘴硬:“谁后悔谁是狗!” 后来,在他不得不屈辱地学小狗蹭主人撒娇求陆白远放过的时候,简直想把自己磕死。 后来那么多年,方时序都没想通,这男人明明是撩不着火的,怎么突然一下子就自燃了? 方时序觉得很羞耻,他一个能打八个壮汉,现在可怜兮兮地趴在床边,身后男人跟拍小狗头一样。 “第一次见你撒娇。” 方时序心想那是你太迟钝。 他之前可是有意无意跟陆白远撒了很多次娇。 但是陆白远的表现始终都是平平淡淡,好像对于什么事情都不太吃惊,波澜不惊的样子。 他很想问问,对于我喜欢你这件事,你怎么想的? 但是想一想,自己也未必都是真心,问了矫情。 他趴了一会儿,转头看向陆白远。 陆白远正在看他,手指微微地顺着他的头发,温温柔柔的,一如既往。 他又默默地趴了回去,想着不管真心还是假意,他为这一刻的温柔感觉到妥帖。 过了一会儿,见方时序没什么事情了,陆白远才给他整理好衣服带下楼去。 此时晚宴已经接近尾声,但是陆白远没有下来,很多人是不甘心走的。 他们谈论的话题中心,就是陆白远带着那个不知道什么身份的小朋友上楼去了。 做什么呢? 不少人围着刘源想要套话,甚至还有人拿来酒一杯又一杯敬他。 刘源面不改色拒绝:“等下还要给陆总开车。” 有人直接把自家司机也拉来了:“我们司机给你们用,不喝不给我面子。” 刘源十分恭敬:“我给了您面子,我们陆总回头把我开了,您觉得合适吗?” 这话正好被下楼来的方时序听见。 方时序没忍住,笑了笑:“刘助理真有才。” 陆白远也难得多说了几句:“我当初招他的时候,就看中他一点,油盐不进。” 方时序:“噗。” 陆白远说:“有时候,有棱角的人,反而好相处,刚开始的时候会有争执,但之后都是惊喜。” 方时序偷偷地挺了挺胸膛。 他就是这样的。 挺完了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默默地恢复原状。 陆白远和周围人寒暄了几句,依旧带着方时序坐在角落里。 这次周围的人都很识相地没有马上过去打扰。 他们看出来了,这哪里是什么小朋友,这是个小情人! 上去待了几个小时,小朋友的衣服都换了,上去时又没有弄脏!为啥需要换? 而且这孩子身上有刚洗完澡沐浴露的香味,干啥了晚宴待一半上去洗澡去了? 登时,那些跟方时序半真半假聊片约的人,瞬间开始给自家助理发消息,问有什么顶级资源,统统整合了报上来! 陆白远还在拉着方时序说话:“太乖顺的人,其实有些吓人,因为你看不清对方的真正意图,没有人能百分之百对另外一个人顺从,除非别有所图。” 方时序懵了懵:“陆先生,您在说……自己?” 陆白远罕见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嗯,措不及防。 站在旁边的刘源感觉自己憋不住笑了,说了句酒喝多了,要上去卫生间,然后捂着脸跑了。 周围人也是各种表情,十分精彩。 陆白远——他乖顺?他要是乖顺,监狱里的杀人犯都是小甜甜了! 但是人家在小情人面前装乖顺呢!谁敢揭穿!不想活了? * 晚宴结束后,巨海的人齐刷刷地来抢人。 张文杰抱着胳膊靠着墙——不,靠着郑承斌,一副十分不爽的样子:“陆叔叔,该把我们时序还给我们了!” 郑承斌掐了张文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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