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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爷子：“怎么，你在陆家长这么大，就只学会出头了？你这心性到底跟谁学的？目光短浅！” 陆云凡被骂蔫了，但是转头又看到方时序，眼里的惊喜根本藏不住。 “时序，你怎么来了？你是来找我的吗？” 老爷子看了他一眼：“怎么也是你长辈，说话注意点。” 陆云凡嘀咕：“可他是男的，我总不能叫他舅妈吧？” “那叫叔叔。”陆老爷子盯着他，眼神里十分不满。 陆云凡不想叫，但不敢跟陆老爷子硬呛：“方叔叔。” 方时序笑了笑，把礼物送上来：“您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好做云凡的长辈。” 陆老爷子说：“怎么你不打算嫁给白远？” 方时序噎住了。 他就是客套一句，在长辈面前装个乖，怎么对他给他抛出来这么一句死亡提问？ 他呃了几声不知道说什么，竟然还是陆云凡解的围：“您说什么呢？这事舅舅都没提，咱们提出来不是让时序难堪吗？” 老爷子就啊了一声，有些失望的样子，拉着方时序的手说：“好孩子，别怪我，我就是着急白远这孩子也不找个伴，这眼瞅着三十了——” 方时序：“……您说他多大？” 老爷子干咳一声：“二十六，二十六，周岁才二十六！” 方时序忍不住笑出声来，老爷子意外地很有趣。 陆云凡见老爷子开心，自己话也多了：“时序你来的正好，老爷子今天一大早就没胃口，我劝了半天也不吃饭，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的。” 方时序就说：“今天我带了些我做的饭菜，老爷子尝尝？” 刚刚还没胃口的老爷子起来就往外走：“谁说我不吃，我就是刚起来没胃口，现在我就饿了。” 方时序跟在后面，却被陆云凡拦住：“时序，你——” “喊叔叔。”方时序面无表情地说。 “你不是说不用叫吗？！”陆云凡十分有挫败感，喊了方时序叔叔，以后他怎么下得去手？ “刚才老爷子在，现在他又不在。”方时序依旧面无表情。 陆云凡不肯叫，垂头丧气地跟在方时序身后，心里百爪挠心。 方时序什么时候这么会拿捏人了，昨晚一句话让他兴奋了大半夜没睡，天还没亮就跑到老宅求老爷子给个机会。 结果刚刚一句话又把他打落谷底。 “时序，你还喜欢我吗？”他低声地跟在方时序身后问。 方时序在前面走的飞快，并没有回答，陆云凡不知道方时序有没有听到，却也不敢再问。 餐厅里，老爷子食欲大动，吃得十分开心。 方时序做的饭菜清淡又可口，都是健康食材，还考虑到老年人味觉不灵敏，稍微重口了一点点又不会太过分影响到健康。 陆老爷子吃了两碗小馄饨一个蛋黄肉粽还嫌不够，那份腊肠炒荷兰豆马上就要见底，黄米粘豆包又塞了几个进嘴里。 管家忙拦着：“老爷子，少食多餐。” “怎么着，不吃也管我，吃也不行？” 管家哭丧着脸，可老爷子你要么好几顿不吃，要么一顿吃好几顿饭的量啊。 方时序就笑：“爷爷您喜欢吃，我下次还做了送来，不要撑到。” 陆老爷子这才意犹未尽地放下了筷子。 “还是这孩子懂事，”眼睛斜着陆云凡，“你一天天的不是要这个就是要那个，和你妈一个德行，过几天老宅都要被你们拆了带走了。” 陆云凡很冤枉，却不敢辩解只能赔笑。 吃完饭，方时序陪老爷子在花园里散步，随口闲聊，说起自己小时候的朋友。 “有个邻居哥哥叫郑虎的，他家为了他上学买了一套昂贵的学区房，但是那房子成了烂尾楼，他们没办法住下去，却又要还房贷，只好搬到了……搬到了很旧的小区。 当时他们家吃鸡蛋都要掺一些水，然后摊成最薄的鸡蛋饼吃，这样好像感觉能多吃一些似的，他总是把他的鸡蛋饼偷偷拿给我。” “这样的朋友最珍贵了，人长大了，有钱了，就交不到了，这孩子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回家之后，他们刚开始还找我玩，后来……他们搬走了。”
第161章 给陆先生讲完八卦给陆爷爷讲八卦 后来，他们每次来如果方时序不在，就会被方家冷嘲热讽，尤其是方念，有一次还诬陷他们恐吓自己，吓得整晚睡不着觉。 其实他们都很小心地不惹方家人了，因为怕给方时序添麻烦。 但方家人一看到他们直接就报警了，方时序打工回来听说这事直接跑到警察局说情。 最后人是放出来了，但是他们也说以后不和方时序交往了。 方时序哭得厉害，后来郑虎说不跟他交往是因为会给他添麻烦，等他们以后发达了不给人添麻烦了，就回来找方时序。 方时序回家哭了两天，后来想起来郑虎要过生日了，就拿着打工的钱买了最贵的生日蛋糕去找郑虎。 结果他看到的是开始被拆迁的贫民区。 那些过去给过他温暖回忆的房子都没有了，那些曾经保护他呵护他的人也都走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方时序后来也一直在找他们，但他们好像失踪了一般，都不见了。 他想到这里，不自主地有些情绪低落。 老爷子看得出来他情绪不好，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和朋友吵架了，就去道歉，失去了就去挽回，真朋友不会因为这些事离开你的。” 方时序点点头，状似无意地说：“爷爷，您好像很懂，是有特别好的朋友吗？” 陆老爷子表情僵了一下，半晌叹了口气：“有一个，后来他办了错事，我们吵得很厉害，就不联系了，已经……” 已经好几年了。 他说的就是赵老爷子，当初吵架就是因为赵惠泉要娶程来娣这事吧。 就因为赌气这几年，赵老爷子临死都没再见老友一眼，就被活生生饿死了。 陆老爷子当年也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导致一病不起，后来病愈了身体也大不如前。 如果能改变，是一箭双雕的事情。 “爷爷，您能劝我，证明您早就想和朋友和好了，那不如——” “我才不和他联系，凭什么我先低头？要低头也是他低头！又不是我做错事！” 陆老爷子提起自己那色令智昏的老友就满心厌烦：“他老婆跟着他苦过来的，受了多少罪啊！为了一个小妮子，说离婚就离婚！脑子真够发晕的！” 陆云凡在旁边听的云里雾里，也来了一句：“为了爱情没什么不可以。” 陆老爷子狠狠敲了他一拐棍让他滚，陆云凡不肯走，一直看方时序。 方时序说：“老爷子，云凡还小，不要对他这么苛刻吧，家里条件这么好，养他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 陆老爷子觉得方时序说的有道理，他是有心培养陆云凡，但陆云凡掌管一个两个公司可以，撑整个陆氏集团那是不可能的，到时候陆氏就要关门大吉了。 但是这话在陆云凡耳朵里那是奇耻大辱。 方时序竟然觉得自己是陆家的米虫？ 是舅舅跟他说的吗？怪不得他现在总是看着陆白远，不看自己了！ 陆云凡当下就冷下脸来。 然而方时序并不在乎他冷着脸，倒是陆老爷子用拐棍又敲了他几下：“跟客人甩什么脸色，能耐了你啊！” 陆云凡更丢人了，老爷子可没用拐棍打过陆白远，更别说当众了，还是当着他喜欢的方时序的面。 但现在让他走，他实在也是舍不得。 只能气哼哼坐在那里不吭声了。 方时序说：“有个故事，我最近听了挺难受的，但是感觉如果说出来，或许爷爷你能帮我开解一下，我很需要您这样生活经验丰富的人帮忙。” 陆老爷子在家安心养老好几年了，大家都把他当老祖宗伺候，如今突然有个人说需要他开导简直受宠若惊，还把自己手里的茶杯塞到方时序手里，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方时序突然有点紧张。 他干咳一声，扒拉了一下手机，看了一眼陆白远的照片。 嗯，就当给陆先生讲八卦，就当给陆先生讲八卦。 “我朋友的父亲，年轻时也是苦着过来的，但是事业风生水起的时候，出轨了资助的女大学生，和原配离了婚，原配带着孩子去了国外，但是吧，这他父亲没多久就全身瘫痪了，现在躺在屋里……” 他看了一眼陆老爷子，感觉陆老爷子表情没什么变化，顶多皱着眉在想什么。 力度果然不够。 “躺在屋里全身都烂了，却一口饭吃不着，屎尿没人伺候，天天睡在脏东西里苍蝇嗡嗡飞，都生蛆……呕……不好意思我没忍住。” 方时序心想太投入了，把自己说恶心了。 他长叹一口气：“总之，现在非常惨，他现在后悔了，但是却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帮他的人了，只能活生生饿死在那一堆污物之中。” 赵老爷子就是这么死的，虽然大家都去吊丧的时候已经收拾得很干净了，还喷了好多香水，那个味道呛人的要命，好多人待不了一会儿就走了。 但仔细闻的人就知道，那是为了遮盖尸体上那腐肉的味道。 陆老爷子冲上去掀开尸体穿的裤腿，发现赵惠泉的腿已经烂得没肉了，骨头上泛着黑。 明显生前受够了虐待。 但没有证据。 赵家的佣人都已经换成了程来娣自己的人，监控摄像头也只能拍到一些老爷子被照顾的画面，所有人都异口同声说程来娣对老爷子尽心尽力。 加上程来娣当时也开始全面接手赵家的人脉，有合作关系的自然不希望赵家乱，各方一搅和，老爷子年纪大了有心无力，又没有证据，最终也没能替赵老爷子讨回公道。 陆白远看不上赵老爷子的做派，让程来娣吃了几次暗亏也就罢了，后来是赵老爷子的大儿子赵之云和程来娣斗得死去活来，没让她讨到一丝便宜，但大好年华也耗费在了烂人身上。 如果能早些阻止…… 陆老爷子沉默了半天：“小时序，你是不是有事瞒着爷爷？这事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方时序心想，我要开始说但是了。 除了怼人就是打人的小刺猬，现在要学学峰回路转了。 方时序：“我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我的弟弟他不是亲弟弟，我的妈妈也不是他的亲妈妈——” 陆老爷子：就爱听这个！！！
第162章 豁出一切要创业的陆云凡 但是方时序讲起来之后才发现，他们家的八卦实在是太精彩了，根本用不着人为的峰回路转。 “你是说，你那个假弟弟鸠占鹊巢，霸占着你爸妈不说，还让你爸妈天天打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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